陳詞在防備著赫子儒金丹逃竄的同時,對雲缺佩服得五體投地。


    坑害了宗門多次的女幹細,他這位大長老束手無策,連點線索都沒有,卻被雲缺輕而易舉的揪了出來。


    比較之下,陳詞覺得自己實在太過無用。


    不僅陳詞覺得自己沒用,嶽八碗端木華方玉竹等一眾長老都覺得自己太廢物。


    連個宗門女幹細都找不出來,還是人家雲缺一個築基出手,才將對方引出。


    若雲缺沒來靈劍宗,這群長老還得繼續被赫子儒當傻子一樣戲耍。


    靈劍宗早晚得毀在其手。


    棋老在感慨之餘,甚至生出推舉雲缺當宗主的心思。


    手腕過人,心智如妖,出手必定絕殺,這種人才是宗主的料子啊!


    顧紅魚已經被鬆綁,她沒有任何怨恨的神色,反而表現得落落大方,仿佛剛才隻是配合雲缺演戲。


    隻是看向雲缺的目光裏,帶著一種旁人難以察覺的嗔怪,她打算過後好好找雲缺算算賬。


    照星河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苦笑著在上麵數千人名中找到赫子儒的名字,將其劃掉。


    他追查的嫌疑人當中,有數十位長老,其中就有赫子儒。


    照星河懷疑過本子上的所有人,唯獨對赫子儒的疑心最輕。


    因為他知道赫子儒的過往。


    以全部身家換取血靈丹才衝進的結丹境,這種修為隻比築基巔峰強那麽一點而已,根本施展不出結丹之力。


    而且赫子儒的卑微,眾人皆知。


    很多長老拿他當條狗來看,但凡有些小事兒都會折騰折騰這個地位低微的執事長老。


    從佟岐都能喝令赫子儒,即可看得出其他長老對其的態度。


    可誰又能想到,一個卑微如狗的赫子儒,竟是差點毀掉靈劍宗的幕後推手!


    照星河現在的心裏隻有一個感慨。


    人不可貌相!


    赫子儒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而已!


    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在靈劍宗誰都能欺負的卑微長老,可見此人的心機有多深沉,忍耐力有多恐怖!


    說一句臥薪嚐膽並不為過。


    在場的長老們,心頭百般滋味。


    好在女幹細終於被揪了出來,今後大家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大殿裏,始終安靜無聲。


    等待的過程中,眾人的神色漸漸變得疑惑不定起來。


    按常理,結丹修士被殺之後,金丹肯定會脫離屍體,否則會被死氣逐漸侵蝕。


    可眾人等待了半晌,居然沒看到任何金丹離體的征兆!


    赫子儒死了。


    屍體已經開始冰冷,生機盡散。


    這一點,任何結丹修士都能用靈識輕易感知到。


    隻是金丹毫無蹤跡。


    雲缺的眉峰微微蹙起。


    點手間取出第二把飛劍,直接紮進赫子儒的天靈處。


    沒有金丹!


    這下眾人更加疑惑不解。


    照星河道:「情況不對,他不可能沒有金丹!」


    陳詞道:「肉身肯定有結丹修為,卻感知不到金丹氣息。」


    棋老道:「莫非不是本體!」


    眾人話聲未落,赫子儒的屍體開始出現異樣。


    皮膚逐漸變黑,身上開始長出長毛,臉也在逐漸變形,嘴巴抻長,鼻子縮小,竟從人臉變長了一張鼠麵!


    很快,在人們麵前呈現出一個詭異的畫麵。


    披著人衣的鼠妖!


    赫子儒的屍體,完全變長了一頭妖鼠,身後還


    拖著一條尾巴。


    「七級鼠妖!」照星河低呼道。


    「妖獸分身!他居然修成了如此手段!」棋老驚呼出聲。


    「以七級鼠妖祭煉為分身,至少十年以上的工夫,而且要精通禦獸之道,此人手段果然高明!」童妙雙驚歎道。


    她擅長禦獸之道,對妖獸分身有所涉獵,但始終無法真正祭煉出一具。


    若有一頭七級大妖做分身,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難纏的老鼠……」


    雲缺望著地上的鼠妖屍體,無奈的輕歎一聲。


    果然,沒能將子鼠真正擊殺,隻是殺了他一個分身。


    「如此精妙的分身,必定與元神相連。」


    童妙雙盯著鼠妖屍體道:「分身被殺,本體也將遭遇重創,雖然沒能殺掉赫子儒,對方肯定傷得不輕,需要修養很長時間。」


    童妙雙的解說,也算緩和了眾人的遺憾。


    盡管沒能殺掉赫子儒,將其重創也算不錯,至少留下了對方一具珍貴的分身。


    雲缺取下鼠妖身上的儲物戒,裏麵隻有些常見的材料靈丹,並無法寶與生肖令。


    與子鼠的交手,沒撈到什麽好處。


    不過挖出對方的身份,已經足夠了,子鼠今後無法再混進靈劍宗。


    藏在身邊的威脅才最為可怕。


    隻要證實對方的身份,明著交手的話,子鼠占不到任何便宜。


    他執事長老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偽裝。


    陳詞施展出火係法門,將鼠妖屍體融化,不給對方半點收取的機會。


    隨後陳詞等人紛紛朝著雲缺拱手。


    「這次多虧了澗主,才能揪出真正的女幹細。」


    「澗主的手段,我等心服口服了!」


    「佩服,佩服啊!」


    「下次澗主再演戲的時候,能不能事先給個信兒,殺宗主這種事,太嚇人了。」


    一眾長老無不佩服萬分。


    最後說話的是佟岐,帶著一份埋怨,其他人則紛紛朝他投去白眼兒。


    事先告訴你,你肯定給演砸嘍!


    「諸位謬讚了,身為宗門弟子,自當為宗門效力。」


    說了句場麵話,在一眾長老紛紛現出笑容之際,雲缺又道:


    「弟子已經為宗門殫精竭慮,奮不顧身揪出女幹細,不惜以築基境的低微修為麵對結丹強者的生死威脅,這次應該獎勵幾件法寶,還請大長老當麵講清。」


    眾人的笑容頓時齊齊僵在臉上。


    陳詞都沒什麽意外,他就知道人家肯定要好處。


    陳詞這次十分痛快,當即拍板道:


    「獎勵一件,不!兩件法寶!從宗門寶庫出!諸位可有意見。」


    一群長老同時搖頭,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


    這時候誰能說出有意見,陳詞就得讓誰出法寶。


    反正宗門的法寶,不屬於任何人,大家誰也不虧。


    陳詞之所以這次如此痛快,是因為他想起了靈尊法旨。


    自己腦袋都要不保,他還管什麽獎勵不獎勵的。


    就算雲缺現在要當宗主,他都能同意。


    最好雲缺成為宗主,直接取締長老會,把靈尊法旨那場劫難也給扛過去……


    陳詞想到這裏,忽然心頭一動。


    「雲澗主剛才列數的宗主三大罪狀,究竟是真是假?」陳詞疑惑道。


    雲缺笑了笑,道:


    「當然是假的了,大長老不會真信了吧,咱們宗主可是好人呢,從來不會坑人,為了宗門連自己的名聲都能暫時


    舍棄,可謂付出良多。」


    替顧紅魚扯了個謊,雲缺從陳詞手裏要來長老令,直接去寶庫拿了兩件法寶。


    出工又出力,總不能白忙。


    子鼠已經挖出來,現在擺在雲缺眼前的麻煩,還剩下沉睡的李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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