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覓嬌再醒來的時候，身側還留著沈自熙的餘溫，人卻已經不見了。
分明是正頭夫妻，卻生出幾分「偷情」的意味來。
宋覓嬌笑了笑，心卻安定。
「水冬，替我梳洗吧。」
「小姐，姑爺臨走前叮囑我了，叫我一定好好給擦東西。」水冬也喜滋滋的，「姑爺待小姐真好。」
說完，她語氣又低落了些，「可老爺一直不承認姑爺，再拖下去……小姐的肚子可就愈發大了。」
比起水冬憂心的模樣，宋覓嬌反倒坦然得多。ap.
一個是她爹爹，一個是她夫君，兩個人都是為了她好，自是不會讓她委屈的。
她忍不住捏了捏水冬的臉，半是撒嬌地道：「行啦，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先告訴我今天早上吃什麽，我好餓了。」
水冬倒是好哄，立刻喜笑顏開，「小廚房已經做好了，我這就叫人送來。」
水冬說著就往外走，走到院外卻又愣住，隨即折了回來。
宋覓嬌隨手拿起一本書，聽見水冬折回來的腳步，頭都沒抬，「怎麽了？」
「小姐，老爺來了。」
宋覓嬌一愣，想到自己昨晚和沈自熙「幽會」，沒來由地生出幾分心虛來。她放下書，起身喊了句，「爹爹，今日不用上朝嗎？」
「我今日休沐，我也還沒吃早飯，跟你一起吃吧。」
看來是有話要和宋覓嬌說。
水冬也很有眼力見兒，準備好早膳就先退了出去。
宋覓嬌眼下懷著身子，加上煩惱的事情盡數有了了斷，吃得香睡得好，胃口大開。反倒是宋清正一腦門兒的官司，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歎了口氣。
「他昨晚是不是翻牆進來了？」
宋覓嬌手一頓，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爹爹……」
「你也不必替他遮掩，混賬小子！」
提起沈自熙，宋清正咬牙切齒，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後半句話，「大半夜的翻牆進姑娘的宅院，合該移交官府查辦！」
見宋清正越說越生氣，宋覓嬌不得不出言替沈自熙說幾句好話，「爹爹，他本就是我夫君，又不是采花賊。」
「什麽夫君不夫君的！當初他答應我要照顧好你和阿尋，他就是這樣照顧的？我好好的一個女兒，說成婚就成婚……竟還是從側門進的府！若不是梁家已經倒台，我便是告禦狀，也要把梁氏告進大牢！」
見一向穩重的爹爹說出這麽孩子氣的話，宋覓嬌雖覺得好笑，但想到他也是出於對自己的心疼，也不免百感交集。
宋清正也忍不住歎了口氣，一臉擔心地看著宋覓嬌，「我本以為明闕會是我的女婿。那孩子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端正又一直喜歡你，若你們……」
「爹爹，」宋覓嬌柔聲打斷了宋清正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喜歡的沈自熙。姻緣天定，我與三郎經曆了這麽多，想來是早就注定的。」
「我與明闕哥哥有緣無分，他也有自己的天定姻緣。爹爹以後還是莫要再說了。」
宋清正沉默良久，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知道了。」
「爹爹也是怕你受委屈。」
宋覓嬌格外篤定，笑容溫柔堅定，「爹爹，他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其實宋清正也不是真的像嘴上說的那麽看不上沈自熙。
沈自熙有勇有謀，又能進能退，在平亂中立下頭功。最重要的，他對宋覓嬌實在太過上心。
二人有情誼，加之他當初含冤入獄，若非沈自熙暗中照應，他早就死在牢獄裏太後的暗樁手裏了。
真要
說，他其實欠了沈自熙一條命。
可這也不是就這麽輕易答應的理由。
宋清正情緒複雜，最後隻留下一句，「罷了，全看那小子的誠意了。」
***
入了夜，沈自熙如期而至。
可沈自熙剛足尖剛落地，就和不知在此處等了多久的宋尋風大眼瞪小眼。
已經帶了幾分涼意的秋風掠過，愈發顯得氛圍尷尬又詭異。
宋尋風清了清嗓子，率先道：「我爹說了，若你再翻牆進來找我阿姐，就打斷我的腿。」
沈自熙：……
宋尋風：「姐夫，你帶吃的了嗎？」
沈自熙：？
宋尋風：「我剛吃沒兩口就被我爹提溜過來守著了……」
沈自熙捏了捏眉心，隻覺得頭大如鬥，揚聲道：「應崇，買點吃的來。」
牆外傳來應崇的聲音，「屬下這就去。」
宋尋風耐不住好奇，湊過去低聲問道：「你來見我姐，還讓手下人望風啊？」
沈自熙額頭青筋直跳，「若還想吃東西，就閉嘴。」
見宋尋風總算安靜，兩郎舅靠著牆根坐下，幹脆就地聊天。
「姐夫，我爹不會輕易鬆口的。」宋尋風說道：「娘親去世得早，爹一直都很珍重姐姐。知道當初因為他被冤入獄後，鎮國公府威逼利誘，強迫阿姐給你衝喜後悄悄哭了好多次。」
「哪怕你現在身份再尊貴，爹爹不鬆口，你就別想娶到我阿姐。」
宋尋風長歎一口氣，拍了拍沈自熙的肩膀，語重心長，「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你放心，我不會讓嬌嬌受半分委屈。」
沒有任何商量，兩個人卻說了差不多的話。
應崇來得倒是快，宋尋風饑腸轆轆，吃得感恩戴德。
沈自熙見狀，撞了撞他的肩膀，問道：「姐夫待你可好？」
宋尋風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一臉防備地看著沈自熙，「你想做什麽？」
「放我進去。」
宋尋風雙臂一展，東西也不吃了，大有「要進去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的視死如歸，「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地就斷腿。」
小舅子是靠不住了。
沈自熙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扔給了宋尋風，「替我交給你阿姐，是她愛吃的蜜餞零嘴，你小子可不許偷吃。」
說完，沈自熙就十分自覺地跳到牆頭，留下半大小子宋尋風在牆根跳腳，「沈自熙！我已經這麽大了！早就不會偷吃我姐的東西了！」
「那最好。」回答他的隻有漸弱卻又堅定的聲音，「告訴你姐姐，等我來娶她！」
「不是已經娶了嗎……真是，麻煩得很，」宋尋風嘴上雖埋怨，但還是乖乖地往宋覓嬌院子走，走了幾步忍不住掂了掂手裏的油紙，「這玩意兒……真有這麽好吃？」
分明是正頭夫妻，卻生出幾分「偷情」的意味來。
宋覓嬌笑了笑，心卻安定。
「水冬，替我梳洗吧。」
「小姐，姑爺臨走前叮囑我了，叫我一定好好給擦東西。」水冬也喜滋滋的，「姑爺待小姐真好。」
說完，她語氣又低落了些，「可老爺一直不承認姑爺，再拖下去……小姐的肚子可就愈發大了。」
比起水冬憂心的模樣，宋覓嬌反倒坦然得多。ap.
一個是她爹爹，一個是她夫君，兩個人都是為了她好，自是不會讓她委屈的。
她忍不住捏了捏水冬的臉，半是撒嬌地道：「行啦，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先告訴我今天早上吃什麽，我好餓了。」
水冬倒是好哄，立刻喜笑顏開，「小廚房已經做好了，我這就叫人送來。」
水冬說著就往外走，走到院外卻又愣住，隨即折了回來。
宋覓嬌隨手拿起一本書，聽見水冬折回來的腳步，頭都沒抬，「怎麽了？」
「小姐，老爺來了。」
宋覓嬌一愣，想到自己昨晚和沈自熙「幽會」，沒來由地生出幾分心虛來。她放下書，起身喊了句，「爹爹，今日不用上朝嗎？」
「我今日休沐，我也還沒吃早飯，跟你一起吃吧。」
看來是有話要和宋覓嬌說。
水冬也很有眼力見兒，準備好早膳就先退了出去。
宋覓嬌眼下懷著身子，加上煩惱的事情盡數有了了斷，吃得香睡得好，胃口大開。反倒是宋清正一腦門兒的官司，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歎了口氣。
「他昨晚是不是翻牆進來了？」
宋覓嬌手一頓，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爹爹……」
「你也不必替他遮掩，混賬小子！」
提起沈自熙，宋清正咬牙切齒，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後半句話，「大半夜的翻牆進姑娘的宅院，合該移交官府查辦！」
見宋清正越說越生氣，宋覓嬌不得不出言替沈自熙說幾句好話，「爹爹，他本就是我夫君，又不是采花賊。」
「什麽夫君不夫君的！當初他答應我要照顧好你和阿尋，他就是這樣照顧的？我好好的一個女兒，說成婚就成婚……竟還是從側門進的府！若不是梁家已經倒台，我便是告禦狀，也要把梁氏告進大牢！」
見一向穩重的爹爹說出這麽孩子氣的話，宋覓嬌雖覺得好笑，但想到他也是出於對自己的心疼，也不免百感交集。
宋清正也忍不住歎了口氣，一臉擔心地看著宋覓嬌，「我本以為明闕會是我的女婿。那孩子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端正又一直喜歡你，若你們……」
「爹爹，」宋覓嬌柔聲打斷了宋清正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喜歡的沈自熙。姻緣天定，我與三郎經曆了這麽多，想來是早就注定的。」
「我與明闕哥哥有緣無分，他也有自己的天定姻緣。爹爹以後還是莫要再說了。」
宋清正沉默良久，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知道了。」
「爹爹也是怕你受委屈。」
宋覓嬌格外篤定，笑容溫柔堅定，「爹爹，他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其實宋清正也不是真的像嘴上說的那麽看不上沈自熙。
沈自熙有勇有謀，又能進能退，在平亂中立下頭功。最重要的，他對宋覓嬌實在太過上心。
二人有情誼，加之他當初含冤入獄，若非沈自熙暗中照應，他早就死在牢獄裏太後的暗樁手裏了。
真要
說，他其實欠了沈自熙一條命。
可這也不是就這麽輕易答應的理由。
宋清正情緒複雜，最後隻留下一句，「罷了，全看那小子的誠意了。」
***
入了夜，沈自熙如期而至。
可沈自熙剛足尖剛落地，就和不知在此處等了多久的宋尋風大眼瞪小眼。
已經帶了幾分涼意的秋風掠過，愈發顯得氛圍尷尬又詭異。
宋尋風清了清嗓子，率先道：「我爹說了，若你再翻牆進來找我阿姐，就打斷我的腿。」
沈自熙：……
宋尋風：「姐夫，你帶吃的了嗎？」
沈自熙：？
宋尋風：「我剛吃沒兩口就被我爹提溜過來守著了……」
沈自熙捏了捏眉心，隻覺得頭大如鬥，揚聲道：「應崇，買點吃的來。」
牆外傳來應崇的聲音，「屬下這就去。」
宋尋風耐不住好奇，湊過去低聲問道：「你來見我姐，還讓手下人望風啊？」
沈自熙額頭青筋直跳，「若還想吃東西，就閉嘴。」
見宋尋風總算安靜，兩郎舅靠著牆根坐下，幹脆就地聊天。
「姐夫，我爹不會輕易鬆口的。」宋尋風說道：「娘親去世得早，爹一直都很珍重姐姐。知道當初因為他被冤入獄後，鎮國公府威逼利誘，強迫阿姐給你衝喜後悄悄哭了好多次。」
「哪怕你現在身份再尊貴，爹爹不鬆口，你就別想娶到我阿姐。」
宋尋風長歎一口氣，拍了拍沈自熙的肩膀，語重心長，「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你放心，我不會讓嬌嬌受半分委屈。」
沒有任何商量，兩個人卻說了差不多的話。
應崇來得倒是快，宋尋風饑腸轆轆，吃得感恩戴德。
沈自熙見狀，撞了撞他的肩膀，問道：「姐夫待你可好？」
宋尋風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一臉防備地看著沈自熙，「你想做什麽？」
「放我進去。」
宋尋風雙臂一展，東西也不吃了，大有「要進去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的視死如歸，「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地就斷腿。」
小舅子是靠不住了。
沈自熙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扔給了宋尋風，「替我交給你阿姐，是她愛吃的蜜餞零嘴，你小子可不許偷吃。」
說完，沈自熙就十分自覺地跳到牆頭，留下半大小子宋尋風在牆根跳腳，「沈自熙！我已經這麽大了！早就不會偷吃我姐的東西了！」
「那最好。」回答他的隻有漸弱卻又堅定的聲音，「告訴你姐姐，等我來娶她！」
「不是已經娶了嗎……真是，麻煩得很，」宋尋風嘴上雖埋怨，但還是乖乖地往宋覓嬌院子走，走了幾步忍不住掂了掂手裏的油紙，「這玩意兒……真有這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