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跟隨著許白纓的身影伸長了脖子眺望,確認她已經走的夠遠不見人影了,才繼續問郭安:“說吧,靖水樓到底怎麽回事。”


    可郭安依舊畏頭畏尾地不敢說,直接把趙昱氣得猛然一拍桌子:“你瞧瞧你這樣子,哪裏還像上過戰場的?在江南待久了連脾氣都軟了?”……


    趙昱直接將郭安劈頭蓋臉一頓罵,最後又爆出來一個猛料:“曾經那個能為了許玥君對本王拳腳相向的郭安,死了嗎?”


    謔!這看起來跟個軟蛋一樣的郭安,竟然打過金尊玉貴的趙昱!


    好勇啊!花語一下子對郭安“肅然起敬”,完全忘了自己曾經也甩過趙昱一巴掌……


    “我當然沒忘。”郭安總算開口了,隻是聲音還有點低:“若不是那次,我也不會遠走江南,被迫接手靖水樓,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和她和離了。”趙昱說道,眼神緊緊盯著郭安的麵部表情,“是她提的。”


    “她為何要提?是不是你欺負她了?”郭安隻知道攝政王與攝政王妃和離了,卻以為是趙昱有了新歡才拋棄“舊愛”。


    趙昱苦笑著搖頭:“她說做王妃太累了,想要自在些的生活,還說以後或許會來江南安度晚年。”


    “來江南?來錢塘嗎?”郭安自知自己無法再進汴京,心底卻盼著許玥君能來這裏。


    “就你將靖水樓經營成這副模樣,她來了,你有臉見她嗎?”趙昱戳人心窩子,也是很在行的。


    郭安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分崩離析,一直筆挺的腰終於彎了下去,自嘲般地笑道:“確實沒臉見她,我連跟她說句話都不配。”


    說著郭安竟給了自己倆巴掌,用力之大瞬間留下兩個紅掌印。


    “若還有血性骨氣,就好好守住她給你的靖水樓!瞧瞧你自己,莫不是對那許白纓也動了真心?”趙昱一語中的,若郭安此時的猶豫不決是對許白纓動了心,那他和花語就是把許玥君從汴京叫過來也無濟於事。


    幸好,郭安立馬否認:“當然沒有,我對二娘的心日月可鑒!”


    “那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看趙昱句句問到點子上,花語也激憤地懟了過去。


    郭安當然也明白:“其實最初,我接近白纓確實是因為相貌,但後來發現她也是個苦命的人,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便順理成章成了親,自然也得幫她應付許家那邊的事,最後就……這樣了。”


    有了幾次被陷害和汙蔑經曆的花語,直接問道:“那次是什麽情況?仔細說來?”


    郭安沒想到花語一姑娘家家的竟能這般直白地問出這樣的問題,下意識用眼神詢問趙昱,見趙昱點頭,這才頂著害臊說了出來:“原本隻是一次商戶之間的飯局,我,章家、許家、吳家、錢家他們都去了,我多喝了幾杯,再次醒來,就瞧見白纓在躺在我身邊,據她所說,是有人蒙暈了她,要壞她清白,後來還想尋死,我……也是想護著她的,就如同護著二娘一般。”


    “嗬嗬,當年沒護住許玥君就被遣來錢塘,這讓你憤憤不平,便將這股子勁兒全使在保護許白纓身上?你也是蠢的可以。”趙昱頓生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這明晃晃的就是許白纓自己的算計。


    郭安沒有否認,繼續道:“後來我也覺出了不對,但已經晚了,我倆已然成親,靖水樓的管理權交了大半,白纓也愈發顯露能力,我粗人一人,笨嘴拙舌,她玲瓏七巧,能言善辯,把我生生地壓了下去,一點喘息餘地也不給。”


    真的是窒息。


    “所以,你也想瞅準時機翻身不是?不然這第三次借款也不會到達二娘手裏。”


    花語終於明白了,怪不得第三筆錢奇奇怪怪的,和第二筆的時間非常近,好似故意為之。原是郭安的將計就計,他已身在泥潭,越掙紮陷得越深,倒不如靜待時機,一擊即中。


    隻可惜,許白纓也不簡單,既看出了郭安的打算,也不阻止,任由花語前來查賬,用交出靖水樓來爭得先機,以退為進,意圖把花語糊弄著打發走。


    “是。”郭安爽利地認下:“姑娘,王爺,我想保住靖水樓,這是二娘給的,我不能,也不想看到它毀在我手裏。”


    “好!”隻要郭安沒有叛變,那靖水樓還有救,花語便有信心將那幾萬兩討回來!


    隻是,這一切也離不開郭安的配合,花語繼續問:“你既然清楚許白纓的為人和意圖,為何你現在如此聽命於她?可是被拿住了把柄?”


    “不。”郭安苦笑搖頭,“是她將把柄送到了我的手上。”


    ???


    花語一整個大暈乎!怎麽會有人將自己的把柄送到別人手裏?還是一個有可能有異心的人!


    她看不懂了,隻好求助趙昱:“哥哥?”


    察覺到花語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趙昱深吸一口氣,失笑:“她是不是對你說,若有一日她倒下了,你也活不了?”


    郭安狠狠地點了頭。


    但花語還是不懂,趙昱隻好認命般地與她解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許白纓這是破釜沉舟。”見花語依舊不是很明白,趙昱補充道:“別忘了她已經失去了許家所有家業,還被追殺過,說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也不為過,這樣的人做事還有什麽顧忌?她連命都可以丟,還有什麽不能丟?”


    “啊!”花語醍醐灌頂,“就好像她喂了郭安一劑毒藥,自己以刀抵喉,若郭安不服從她,她便自殺,順帶把郭安也帶走!”


    “是這個理兒。”


    “陰險至極!”花語一掌拍在桌子上,憤憤不已,“她這是自己活不下去,還要拉無辜之人一道死!”


    也是,許家人這般對她,利用許平澤欺騙在先,謀財害命在後,任是誰都是走到絕路的。


    趙昱沉思片刻,再對郭安說道:“若由你出麵,從許家討回銀錢,勝算有多少?”


    郭安盤算了一下,謹慎道:“三成。”


    這麽低,看來是行不通。花語想著。


    可趙昱卻一口應下:“可,有多少算多少,能討回多少算多少,你且去,其他我來安排。”


    郭安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頭。


    時間差不多了,許白纓也帶著靖水樓的菜品回來,可剛放下,趙昱便起身告辭,拉著花語頭也不回地離開郭宅。


    “怎麽就走了?郭安不是沒把握要回錢嗎?”剛坐在馬車裏,花語便一臉疑惑地問道。


    趙昱淡淡一瞥,暗笑道:“這麽在乎那幾萬兩?”


    花語一愣:擦?什麽時候露出的馬腳?他知道了多少?


    瞧著花語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趙昱滿足了,壞壞地湊上去,低聲道:“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再開一個酒樓?還是別有圖謀?”


    趙昱的嗓音低沉有力,就這麽近距離炸在耳邊,直衝衝地往花語腦子頂去,她本能地想往後躲,但不想趙昱竟一把攔腰將她壓了回來:“躲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不……”花語低聲抗拒。


    “不什麽?每每提到這個事情,你便裝聾作啞,到底是有什麽要緊事,二娘竟連我都瞞著?”趙昱哀怨魅惑的語氣讓花語直呼受不住。


    “王爺,哥哥,放開。”花語乞求一般的呢喃,雙手成拳抵在趙昱胸口。


    “什麽?我聽不清。”趙昱無視花語那點小力氣,側著耳朵又靠近了一分。


    “別!”花語感覺她已經能聞到趙昱身上淡淡的安息香味道了!


    “嗯?我還是聽不清。”趙昱發現這般逗弄花語,竟如此有趣,仔細瞧瞧,她的小臉蛋都快紅的滴血了。


    可是,下一秒,趙昱就笑不出來了。


    臉微微偏過去,火辣辣的,趙昱不敢相信,這小丫頭竟這麽快地向他亮爪子!啊不,亮巴掌!


    花語也嚇得花容失色,趁著趙昱愣住,直接推開他,跪在馬車裏:“王爺,我不是故意的,求王爺開恩!”


    沒錯,花語驚慌之下,又打了趙昱一巴掌……


    趙昱沒有去摸被打得發熱的臉頰,而是用舌頭頂了頂,一股壞意從心底滋生,沉沉地看了花語片刻,便不顧她的驚叫,一把薅起來拉進懷裏,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天知道他究竟忍了多久!克製了多久!


    連天兒的冷水泡澡,讓他渾身上下,除了心是熱的,其他都冰冰涼,但依舊擋不住那來勢洶洶的欲念。


    本以為可以淺嚐輒止,但一碰到她,他就跟瘋了一樣不斷索取,雙手也配合著狠狠地抱住她,將她穩穩地禁錮在懷裏。


    “唔!”這下子花語也要瘋了,她怎麽都沒想到這趙昱的示愛方式竟如此霸道?


    怎麽辦?她快喘不過氣了!


    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而且越掙紮,他這該死地圈得更緊!


    而趙昱這邊總算品嚐到了屢屢入夢的“美味”,饜足地不肯放手,慢慢地從唇邊一路往下到達脖子深處……


    要命了要命了,這窒息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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