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便迅速走到了黃偉豪的跟前,黃偉豪的身上總共有3個傷口,腿上一個,後背有一個,還有腹部也有剛被催眠狀態的藍書婉所刺下的傷口。


    由於經曆了多次催眠,黃偉豪對傷口的疼痛敏感度已經降低了很多,直到徹底解除催眠後,他才感覺到疼痛早已蔓延全身,嘴唇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逐漸蒼白,而他老婆藍書婉僵硬的屍體也躺在了一邊,他抬起手,吃力地拉著藍書婉的衣角,想要把她拉到身邊。


    慕諾恩見狀,慌忙輕輕地把藍書婉的身子推到了黃偉豪的身邊,對他說道:“黃隊,你忍著點,我找個工具把刀子拔出來,幫你止血。“


    “諾恩,不用白忙活了,我身體現在是什麽情況我知道,就算你現在把刀子拔出來了,我也活不了了。“黃偉豪抬起頭看了慕諾恩一眼,臉上綻放出一個蒼白的憨厚笑容。


    “不,我會想到辦法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跟著進入暗室,你就不會受傷。“慕諾恩打斷了黃偉豪的話,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倔強。


    而後他拿出電話撥打了120救護中心的號碼,120的接線醫生接到電話後,便立即安排了醫生和護士上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龍陵大廈,可是因為龍陵大廈地處偏僻,救護車就算開快車也不一定能很快趕到。


    而慕諾恩看著暗室裏奄奄一息的黃偉豪,慌忙走到他的跟前,眸底不由得帶上了一抹焦灼與哀傷。


    “其實我會受傷跟你們也沒關係,如果不是我執意想要找到婉婉失蹤的真相和想把婉婉的遺體拿出來,你們也不會跟著進來,險些遭遇殺身之禍。“黃偉豪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逝去,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人,掙紮著說道。


    “黃隊,我能理解你對你妻子的感情,而且我們進來是為了救你,卻沒想到到最後是你救了我們。“風梓柯走到臉色蒼白的黃偉豪跟前,蹲下身子有些愧疚地說道。


    “沒事,做警察的職責不就是除暴安良和拯救生命,這是我應該做的,哪怕換成姬科長,我相信他也會這麽做的。“黃偉豪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虛弱地笑著說道。


    “那兩把匕首是衝著我們來的,你沒必要為我們擋。“慕諾恩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暗室兩旁,犀利的黑眸冰冷如刀。


    “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怕那匕首會傷到你們,所以我沒想那麽多。“黃偉豪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憨笑著說道。


    “唉……你啊!“風梓柯有些無語地看了黃偉豪一眼。


    “好了,別糾結這些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咳!”黃偉豪說完咳出了一大攤血,血跡噴在了地上。


    “諾恩,黃隊吐血了。“看到黃偉豪這樣的情況,風梓柯臉色焦灼地說道。


    慕諾恩也蹲下身子,幽深的眼眸安靜地看著黃偉豪,沉聲說道:“黃隊,你有什麽想跟我們說的,你就直接說吧!“


    “嗯,我確實有事情要跟你們交代一下,第一件事就是在我逝世後,想和我的妻子藍書婉合葬在一起,我們的葬禮就由你們來辦。


    第二件事在我來龍陵大廈之前,我就已經把遺囑立好放在我書房的桌子上。


    在我逝世後,我的房產均由我在外地的父母繼承,在他們的有生之年,我希望你們可以照顧我的老父母,並代替我為二老養老送終。


    而我剩下的存款和基金,我希望你們可以用這筆錢成立一個偉豪基金會,派個靠譜的人協助我的父母打理基金會的同時並利用偉豪基金會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第三件事,早在我來龍陵大廈之前我就已經跟醫院簽訂了捐贈器官協議書,所以在我逝世後請把我的遺體送到醫院,把我能用的器官都拿出來去幫助需要的人,之後再進行妥善安葬。“


    說完後,黃偉豪用最後一絲力氣輕輕地拉起兩人的手,笑著對他們說道:“諾恩,瘋子,我很高興,在我有限的警察生涯裏能夠遇到你們兩個人,我們一起破案和喝酒的那些日子我會一直記在心上,希望在我逝世後你們都能好好的,好了,不說了,我似乎看見我的老婆婉婉來接我了,原來瀕臨死亡的感覺是這樣的啊,說實話,這感覺真的很奇妙……“


    說完這段話後,黃偉豪的手變得冰冷,他無力地鬆開了兩人的手,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呼吸停止了,心髒也漸漸地停止了跳動。


    慕諾恩和風梓柯滿目悲傷地看著眼前已經停止呼吸的黃偉豪,往昔的一幕幕逐漸湧上心頭,眼淚在兩人的眼眶裏打轉,卻愣是沒讓它掉下來。


    強忍著心底排山倒海的悲傷,慕諾恩扶起黃偉豪的遺體,而風梓柯則沉默著扶起藍書婉的遺體,他們把兩人的遺體靠在一起,而後把手抬起到額頭,對著兩人行了一個標準的敬禮,以示對黃偉豪的敬重。


    在心靈捕手這個案子裏,他們不僅沒有把犯人抓住還失去了一個好戰友和好兄弟。


    從此,警界少了一個除暴安良的黃偉豪,而慕諾恩和風梓柯的世界裏則少了一個擁有憨厚笑容偶爾還會有點小幽默的黃隊長。


    斯人已逝,逝者已矣,慕諾恩和風梓柯看著眼前的遺體,齊聲說道:“黃隊,一路走好,你的遺願我們定當幫你實現,還有,那個害了你的罪犯,我們哪怕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揪出來。“


    兩人說完後,便一同將黃偉豪和藍書婉的遺體從龍陵大廈背了出來,而後便把兩人的遺體交到了救護車醫生的手裏,救護車載著兩人的遺體向醫院的方向駛去。


    之後慕諾恩和風梓柯便帶上催眠老師解除了後樓梯的警員的催眠指令。


    從警員的口中得出,兩人是朝東南方向逃跑了,從姬墨離發來的定位可以看出,兩人逃跑的東南方向盡頭正是一處廢棄多時的龍陵生物實驗基地。


    得到這個結果後,兩人便上車向實驗基地的方向駛去,趕著跟姬墨離匯合。


    而另一邊,艾洛特和段鴻章被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帶到了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地方,實驗室裏有不少被麻袋套著的人,可奇怪的是,那些被麻袋套著的人的臉上卻全是笑容,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被作為囚犯的焦慮。


    “鼠老,又來了兩個要跟我們一起擺脫抑鬱,登上極樂世界的人了嗎?“尖嘴猴腮的男人把兩人放下之後,艾洛特便聽到了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再問。


    “是的,他們會跟你們這批人一起去登上極樂世界,到時候你記得跟他們說下注意事項。“被喚作鼠老的人說道。


    “好!“那個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而後便聽到了一陣鼠老離開的腳步聲。


    聽到鼠老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直裝暈的艾洛特才緩緩睜開眼睛,從麻袋裏把頭露了出來。


    艾洛特把頭露出來後,便看到了很多同樣被麻袋困著的普通人,他們在麻袋裏站著,臉上卻帶著一種憧憬。


    看到艾洛特醒了,耳畔響起了一陣蒼老的聲音:“您好,您也是因為得了抑鬱症才會選擇參加能夠登上極樂世界的實驗嗎?“


    “嗯,是的,老先生,請問下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實驗啊?怎麽會有那麽多人參加?“艾洛特抬起頭看了眼前的老先生一眼,裝作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是一個能夠改善抑鬱症的實驗,名字叫快樂體驗。“老先生看了他一眼,一臉慈祥地說道。


    “具體的實驗內容是怎樣的?你們知道嗎?“聽到這話的艾洛特抬起頭看了眼前的老人家一眼,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實驗能夠幫我們擺脫抑鬱,重拾快樂。“老先生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


    “那做這個實驗的注意事項是什麽?還有身上套著的麻袋又代表什麽?“艾洛特抬起頭看了老人家一眼,輕聲問道。


    “做這個實驗的注意事項就是進入實驗室之前不能帶手機,要把世俗的一切東西都拋棄掉,而麻袋代表的則是我們的肉體凡胎,在實驗過程中,我們要把麻袋給丟掉,意思就是隻要我們做了這個實驗,那我們就能夠摒棄自己的凡胎,早日登上極樂世界並得到歡愉。“老人家抬起頭看了艾洛特一眼,一臉向往地說道。


    聽到這跟邪教一樣的洗腦話語,艾洛特一陣無語,他抬起頭看了眼前的老人家一眼,心底卻在暗暗考慮脫身的辦法。


    而當他的目光放在段鴻章的身上時,竟然發現段鴻章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艾洛特的心底一驚,而後他利用麻袋跳到段鴻章的麵前,狠狠地撞了下他。


    被撞醒的段鴻章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驀然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正想開口詢問,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艾洛特擺出噤聲的手勢。


    見是如此,段鴻章便放下了想要詢問的念頭,徑直跳到了艾洛特跟前,小聲詢問道:“老艾,這裏是哪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


    “這裏是實驗室,這些人包括我們都是一個實驗的參與者。“艾洛特也壓低聲音說道。


    “什麽實驗?具體的內容是什麽?“段鴻章小聲詢問道。


    “隻知道是快樂體驗的實驗,至於內容是什麽?還得做了才知道。“艾洛特說完便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偷偷地給姬墨離發了一條立即行動的微信,之後便把手機關機,放在了口袋裏


    很快,慕諾恩和風梓柯便趕到了實驗基地,見到了正在部署隊伍的姬墨離,而收到艾洛特微信的姬墨離,便分別分給了慕諾恩和風梓柯一些警員,而後三隊人便率領著各自的警員包圍了整個實驗基地,蓄勢待發,準備一舉拿下這起白骨案的真凶。


    沒多久,艾洛特和段鴻章所在的實驗室的門便被打開,已到達實驗基地的一木老師和程俊凱帶著一小隊的黑衣人,從實驗室門外走了進來,並命令黑衣人檢查每個人的隨身物品。


    而在檢查過程中,黑衣人便把艾洛特和段鴻章身上的手機給收走了,而後又把每個人的手機給收走了。


    做完這一切後,黑衣人便領著這一批的實驗參與者,向實驗室走去,實驗室裏擺著許多白色的病床,每個實驗參與者都選了一張床躺了下去,等所有人都躺好後,每個人的床邊都來了一個黑衣人。


    艾洛特床邊的黑衣人相對比較年輕,而段鴻章床邊的黑衣人看上去則比較年老,可是當段鴻章抬頭看向黑衣人的時候,黑衣人的眸底卻掠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畏懼。


    將黑衣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艾洛特幽深的眸間掠過一抹了然。


    “段鴻章,又或者我該叫你龍熙辰,第一次被徒弟催眠的感覺如何?“艾洛特扭頭看了身旁的段鴻章一眼,沉聲詢問道。


    聽到這話的段鴻章先是一愣,而後他的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愧是被稱為銀色戰鷹的艾老,你是怎麽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的?“


    說完後段鴻章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揭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看著艾洛特若有所思地詢問道:“我自認為我隱藏得夠好了,到底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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