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第一次派人假扮段鴻章的時候,我在洗手間的下水道口裏發現了鐵線蕨的碎屑和針頭,而那針頭的形狀跟兩名死者身上的一模一樣。


    但有個問題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派人假扮段鴻章,為什麽自己又要多此一舉地再假扮自己是段鴻章?“


    艾洛特抬起頭看了眼前的龍熙辰一眼,一臉不解地詢問道。


    “自然是因為要打消你對我的懷疑啊,我派個手下先假扮段鴻章,然後再吩咐手下把我裝進麻袋裏,這樣子有個對比的話,那我讓你認為我是真的段鴻章的幾率自然最大。”


    龍熙辰抬起頭看了艾洛特一眼,一臉淡定地說道。


    “哦!所以你這是利用了我思維的盲區,並誘導我先入為主地以為你才是真的段鴻章。”


    艾洛特看了看眼前的龍熙辰,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是的,你猜對了,以你的機敏如果我不先設這個局的話,我很快就會被你揭穿。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到底是怎麽確定我不是真的段鴻章,明明我身上的所有習慣都跟他一模一樣。”


    龍熙辰抬起頭看了眼前的艾洛特一眼,一臉疑惑地說道。


    “不得不說,你的確很聰明,懂得利用老段身上的某些習慣來打消我的顧慮。


    但你忽略了一點,哪怕你一直都在刻意隱藏你右腳腳傷的問題,但我還是從你臉上一閃即逝的痛苦表情以及你剛剛的走路姿勢裏看出了你並不是段鴻章本人。


    正常人被鑽進麻袋跳著走的時候是兩腳並用的,而你卻在一直換著腳走,再加上我清楚地記得,老段的腳是沒受過傷的。”


    艾洛特說完便抬起手指了指龍熙辰的右腳,一臉了然地說道。


    “很好!”龍熙辰說完便抬起頭一臉崇敬地看了艾洛特一眼,而後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艾洛特並不在意他的讚賞和掌聲,而是抬起頭看了龍熙辰一眼,有些不解地詢問道:“就算我猜出了你的真實身份,但我還是沒想明白,你費盡心思地把我們引到這裏來到底是有什麽目的?”


    “目的不是足夠清楚了嗎?你看看這裏病床上躺著的那些人,哪個不是飽受抑鬱症折磨的普通人?但很可惜,現實中並沒有人在意他們抑鬱,人們隻會覺得他們是精神病是矯情是想太多,卻從不會有人對他們的這個病重點關注,每個人都認為他們是腦子有病,卻從不去深究他們為何如此?”


    龍熙辰抬起頭看著眼前躺著的那些人,抬起手指著那些還在等待催眠的人們,帶著一點悲憫的語氣說道。


    “所以你把我們引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讓我們見證你的這個實驗是怎麽幫他們擺脫抑鬱?然後當我們看到這個方法有效的話,把這個方法加入抑鬱症的治療裏嗎?”


    艾洛特看了看眼前的那些人,渾濁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了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慕諾恩和風梓柯沿路打暈了不少黑衣人,而姬墨離則在外圍發動了攻擊。


    “是或不是,也得你自己親身體驗才知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體驗一下,但前提是你得讓你的那些警員們暫停行動,不然的話,這裏的所有人都得死。”龍熙辰說著便拿出一個遙控器,向艾洛特晃了晃,說道。


    “好,你先別衝動,我答應你,但是你得把我的手機還給我。”艾洛特抬起頭看了龍熙辰一眼,沉聲說道。


    “好,打電話的時候請開免提。”龍熙辰說著便讓黑衣人把其中一個袋子打開,艾洛特從袋子裏找到手機重新開機,按下免提後便打了電話給姬墨離。


    看到是來電是艾洛特,姬墨離便接起他的電話,朗聲說道:“艾老,怎麽了?”


    “沒什麽,墨離,計劃有變,先暫停行動,然後你也跟慕諾恩和風梓柯說下,讓他們先靜觀其變。”艾洛特言簡意賅地說完這句話,說完不等姬墨離回應便掛斷了電話。


    在艾洛特掛斷電話後,慕諾恩和風梓柯卻已經走到了實驗室的門口,兩人一把推開了實驗室的門口,眸光凜冽地看著龍熙辰說道:“艾老,他的實驗我們代替您做。“


    “不用,你們先原地待命,我自有辦法。“艾洛特婉拒了兩人的要求,而後把目光看向龍熙辰:“在開始之前,我想知道真正的段鴻章被你藏在哪裏了?“


    “真正的段鴻章就在這個實驗室裏,等你做完實驗,你自然就能看到,還有你的那兩個學生,也要一起參加這個實驗。“龍熙辰抬起頭看了那兩人一眼,說道。


    “龍熙辰,你費盡心思地做了那麽多,無非就是衝我來的,又何必把我的兩個學生拉下水呢?“艾洛特抬起頭看了龍熙辰一眼,一臉不解地詢問道。


    “有更多的人參加這個實驗,那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這個實驗對治愈抑鬱症的人會有很大的作用。“龍熙辰抬起頭看了艾洛特一眼,大言不慚地說道。


    不等艾洛特說話,慕諾恩和風梓柯都點了點頭,同意了龍熙辰的要求。


    “諾恩,瘋子,你們都不知道這個實驗會不會有風險就這麽輕易地答應了,萬一你們做實驗的過程中出了什麽危險,我怎麽跟你們的家人交代啊!“聽到他們這麽爽快地同意了龍熙辰的要求,艾洛特有些懊惱地說道。


    “那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您遇到危險了,我們怎麽跟艾琳娜交代?“慕諾恩抬起頭看了艾洛特一眼,沉聲說道。


    “這……“艾洛特被慕諾恩這話給堵得有些無法反駁。


    “好了,開始做實驗了,等下,還得弄個直播,我要讓更多人看到這項偉大的實驗。“


    龍熙辰說完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便命令黑衣人拿了一個攝像頭放在三人跟前。


    “好了,你們可以躺下了!“龍熙辰接過黑衣人拿過來的攝像頭,把他放在三人麵前,並對三人說道。


    三人每人找了一張床躺了下來,艾洛特躺在了中間那張床,風梓柯和慕諾恩分別躺在左右的兩張床上,而在三人跟前則都站著三名催眠師,中間的催眠師是龍熙辰,而左右兩邊的催眠師則分別是一木老師和程俊凱。


    三人躺在床上後,龍熙辰,一木老師和程俊凱三人則從口袋裏拿出了懷表。


    龍熙辰一邊拿著懷表在三人跟前晃悠,一邊輕聲解釋道:“這項偉大的實驗叫瀕死實驗,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快樂體驗。


    通常情況下瀕死試驗是指將人類放在一個特定的死亡環節之內,所產生的對死亡的感觸。


    曾有科學家說過,其實頻死體驗實驗的不過就是,當人體的細胞產生特定的死亡,利用細胞來處理眼睛接收的信號將它轉變成畫麵,這種方式不僅讓人類可以對死亡產生更深層次的理解,並且也有很大的安全性和科學性。“


    隨後龍熙辰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美國著名心理學家雷蒙德·穆迪博士在研究過150個瀕死體驗者(“死後複生”的人)的案例後,發現瀕死體驗其中存在著某種不可忽視的相似性:


    1、明知死訊。


    他們能夠親耳聽到身邊的人正在以各種不同的形式說自己已經死亡,甚至在別人的誘導之下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很輕盈。


    2、體驗愉悅。


    他們在進入瀕死體驗初期會有一種安詳、愉悅的感受。首先是感到疼痛,等疼痛感一過,便會發覺自己懸浮在一個黑暗的維度之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最舒服的感覺將他包圍。


    而這兩種感覺,你們都會在稍後的瀕死實驗中體驗到,其實說實話,瀕死的真正體驗除了這兩個,還有其他七點,但我做這個實驗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抑鬱症患者們得到快樂,所以我隻做到第二步就夠了。“


    說完這番話後,一木老師,龍熙辰和程俊凱手中的懷表便開始快速地晃動了起來,他們三人如同夢囈般地說道:“現在,把你的身體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開始放鬆你的心情,你會發現你的內心很平靜,你的身子很輕盈,輕飄飄的就像要飛起來一樣,好象已經進入另外一個奇妙的世界,遠離了世俗、遠離了喧囂,你的耳朵隻會聽到我的聲音,你的眼睛隻會看到我的懷表。“


    聽著那如同夢囈般的聲音,看著那搖晃的懷表,艾洛特和風梓柯的意識便逐漸模糊,漸漸進入了催眠狀態。


    反觀慕諾恩這邊,無論程俊凱用多麽溫柔的語氣和將懷表晃動了多少次,似乎都無法引他進入催眠世界。


    看到這樣的情況,龍熙辰向程俊凱擺了擺手,示意他先放棄催眠慕諾恩,而慕諾恩看到催眠術竟然對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幽深的眸底掠過一抹疑惑。


    見是如此,龍熙辰便小聲對慕諾恩說道:“慕警官,雖然我也很好奇為什麽催眠術對你沒有用,但是為了你的老師兄弟,還有全場的平民著想,請你出去靜觀其變吧!“


    聽到這話的慕諾恩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艾洛特和風梓柯,又看了看全場已經進入催眠狀態的平民,點了點頭,默默地走了出去。


    記憶的閘門一旦被打開,任何被刻意隱藏的回憶都會逐漸浮出水麵。


    在艾洛特和風梓柯進入深度催眠狀態後,艾洛特在一片黑暗的場景裏看到了一個令他難忘的印記,印記裏虛化的黑色蝰蛇突然像活過來似的,朝他吐著血色的信子,朝他狠厲地嘶鳴著,然後趁他不注意,一口咬上了他的身體……


    而風梓柯則在一個刑場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被繩子綁著跪在了地上,嘴裏不停地喊著冤枉兩個字,而後一陣槍聲響起,滾燙的鮮血頓時染紅了地麵,看著他死在自己的麵前,風梓柯隻覺得自己心髒生疼。


    而後隨著他們進入催眠狀態越來越深,陰鬱的場景瞬間切換,在這虛無的幻境裏,黑色蝰蛇的印記消失不見,被冤枉的人也終於沉冤得雪。


    看到這兩個場景,艾洛特和風梓柯的臉上逐漸浮現出開心的笑容,而其他被催眠的人也跟他們一樣露出了快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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