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少,你家長......好像來接你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酒吧邊上停了一輛黑色豪車,在一眾高調的豪車裏麵並不算多麽醒目,車牌尾號的一串八卻不敢讓人多看。


    這車是誰的,已經很明顯了。


    這誰不認識?雲城龍頭曲家的現任掌權人曲離宴的商務座駕。


    那車的尾燈閃爍著,似乎在催促著他。


    “謔,成商加油,祝你能見到明早的太陽。”另一個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出自己衷心的祝福。


    曲成商本來礙於兄弟們在場本來還有些猶豫,這麽順從的態度,豈不是很丟他曲小少的臉?


    手機振動,曲成商摁亮屏幕,裏麵是簡單卻有力的兩個字——


    “上車。”


    曲成商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他按滅手機,努力給自己找補:“那啥,我今天有事啊,今天我就不去了啊。”


    大家麵麵相覷,兄弟們隨即全都表示理解,並作出離譜和聽起來似乎並不吉利的祝福。


    他們做個愉快的吃瓜者就好了,直麵大佬這種操作看看就好。


    曲成商帶著大家的祝福,邁著艱難地步子走向那輛車。


    十幾米的距離,他硬是走出了赴刑場的感覺。


    車內。


    “四叔,那就是小二。”西裝革履的男人轉過頭,對著身邊坐著的男人說道。


    一旁的男人聞言抬眸,順著他的目光透過車窗往外看去,曲成商身後一群公子哥們本來站姿隨意,現在卻乖巧起來。


    “您也好久沒見他了,他這幾年混的很,一天一個樣,也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


    男人的視線掃過那群少年,包括在內的曲成商,目光略過他們,最後落在路邊的另一個人身上。


    實在是有些矚目了。


    不過力氣還挺大。


    樓溪霧似有所感地抬起頭,抬頭望向那邊。


    嬉鬧的人群,穿行的車輛,澄淨的夜色。


    似乎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車裏的男人看到那人抬頭往這裏看,也沒有收回視線,防窺膜貼著,外麵的人看不見車裏的情況。


    男人手指點了點膝蓋,視線卻沒有收回,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警覺度...還不錯。


    .


    “怎麽了?”祁蕪看見樓溪霧往旁邊看,不禁問道。


    “沒什麽。”


    樓溪霧總覺得自己被人盯著,但由於她現在這個樣子著實是過於醒目了,所以也不覺得奇怪。


    曲成商走到車邊,正準備拉開後車門上車,車窗就降下一格,他還沒開口問,他哥發話:“前邊去。”


    “啊......?”曲成商拉車門的手突然頓住,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轉身去開了前門。


    “哥你找我也不提前......”說。


    剛剛準備抱怨他哥不給他麵子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裏,後座一般是他哥一個人坐,今天卻多了一個男人,看到那熟悉的一張臉時,曲成商感覺自己聲音都在顫抖:“四叔好。”


    後座上的男人眉眼舒展,麵上似乎一直帶著溫和的笑意,隻輕輕頷首,曲成商舒了一口氣,努力協調了下自己的四肢,把自己的身子縮在靠背上,隻可憐他這麽大個人要跟鵪鶉似的縮在前麵。


    #別問,問就是從心#


    曲離宴看著前排努力縮減著自己的存在感的曲成商,超大一隻差點團成一個球。


    嘖,沒出息。


    曲成商從後視鏡裏麵看到他哥的眼神一愣:?


    喂喂喂,這一定是嫌棄吧?!


    老狐狸你禮貌嗎?!


    “走吧。”曲離宴收回視線,司機應了一聲是便啟動了車子。


    *


    顧淮寅家的司機來的快,樓溪霧上前拉開車門,把顧淮寅丟進去,正準備關上車門,祁蕪問道:


    “那這家夥怎麽辦?我們等會兒不還去兜風?”祁蕪有些嫌棄地看向此刻淪為累贅的傅言修。


    樓溪霧提議:“那...一起扔進去?”


    祁蕪覺得可行,果斷把傅言修推過去,樓溪霧順手把人丟進去關上門,動作一氣嗬成。


    前排開車的司機顯然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絲毫不覺得驚詫,見門關好,道了聲謝謝和再見便開著車離開。


    “走吧。”祁蕪接過樓溪霧遞來的頭盔,熟練地戴好坐上車。


    晚高峰已經過了,街上人還是挺多,路邊的攤販熱鬧著。祁蕪環著她的腰,臉貼在她背上,微風柔柔地吹在臉上,嘖,說不出來的愜意。


    “去環江大道逛一圈?”


    “行啊。”


    車往環江大道去,那裏是飯後散步乘涼的好去處,夏天的江風帶來清涼帶走燥熱,光是看著碧綠的江水也足夠愉悅。


    祁蕪說:“對了,後天有個晚會是慶祝新任總裁上任,據說請的是禦廚來主廚,你一起去啊。”


    “我能去?”樓溪霧雖然對美食感興趣,但也隻是個平平無奇有點遺產的普通人而已,就那點錢還不夠人家買輛超級跑車的。


    祁蕪的圈子對於她來說更是格格不入,甚至說她這樣一沒背景二沒權利的人是根本沒有資格去這樣的晚宴的。


    祁蕪卻說的篤定:“能去。”


    以那家的權貴程度和這次的晚宴的重要程度來說的話,這晚宴的菜品肯定是極為奢華的,會有很多難得一品的美食,不去嚐嚐真是可惜了。


    樓溪霧聽著來了興致,她對祁蕪的身份地位了解不多,隻知道她生意做的大,不過隻要是她開口,一向沒有什麽問題,她便答應下來:“行啊。”


    “那行,到時候我來接你。”


    祁蕪又想起些什麽,便問道:“你過幾天上班?”


    “下個星期三吧,正好休息了半個月了。”得益於樓溪霧變化大的離譜的工作時間,導致祁蕪就算知道樓溪霧什麽時候上班下班也要習慣性地問一句。


    “不是說要調職?”祁蕪有些好奇,身邊做什麽生意的人都有,但是就樓溪霧的職業來言,絕對是她身邊的獨一份。


    畢竟護林員什麽的......真是挺特別的。


    樓溪霧道:“誰知道呢,看上麵的意思。”


    ......翌日。


    樓下的早餐店前,籠屜摞了一疊又一疊,花卷饅頭小籠包就藏在裏麵,掀起蓋子時麥香和水霧一起蒸騰,飄散在空中,召喚著空了一宿的胃。


    香辣的紅油淋在麵條米線上麵,正值當季的蔬菜臥在碗邊,不同口味的紹子滿足不同口味,香辣、紅燒、麻辣、番茄、三鮮……琳琅滿目,跟吃火鍋有的一拚。


    城市的早晨就隱藏在這些煙火氣裏麵。


    “來了?還是老三樣?”老板娘帶著口罩,手腳麻利地打包著過往食客們的早點,看見樓溪霧來了便招呼她。這小姑娘來的次數多,漸漸也熟悉了些,她常吃什麽也記得住。


    “嗯,老三樣。”


    樓溪霧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拖了隻塑料椅子出來坐下,拿紙擦了擦桌子看著人流發呆。


    這周圍往來的都是準備上班上學的人,隨隨便便找個空位坐下,等吃完早點,就各自奔赴自己所熱愛的星海山巒。


    她的早點很快上來,老板的用料幹淨紮實,饅頭沒有任何調味,就是單純的麥香,樓溪霧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筷子,這裏大多都是一次性筷子,她來的次數多,每天拆一雙實在是浪費,後來幹脆自己帶了。


    早飯吃的正高興,手機屏幕一亮,是視頻電話。


    “早啊。”顧淮寅略帶沙啞的聲音透過屏幕傳來。


    “早。”


    “早上還是老三樣?”顧淮寅看著自己麵前的黑咖啡,突然覺得大早上什麽都沒吃的他看著屏幕對麵的一桌子熱氣騰騰的早點有些煎熬。


    要不等下喊助理給他上片麵包吧......


    “嗯……差不多?”


    “明天有個宴會,你和我一起去?”


    “宴會?”


    “嗯,會有很多美食,還有......”


    “不去,老大明天約了我。”顧淮寅話還沒說完,樓溪霧就直接拒絕了。


    “啊?”


    顧淮寅有些懵,隨後反應過來自己的邀約早早地被人截胡了。


    “老大約你出去?”


    “嗯,說是有個晚宴。”


    “晚宴麽?”顧淮寅若有所思,“那行,你慢慢吃,我工作了。”


    “拜。”樓溪霧揮了揮自己的爪子表示再見,甚至沒空再瞅他一眼繼續專心地吃早飯,顧淮寅默默掛了電話。


    算了下次我一定早點約。


    公路上,前麵紅燈亮起,一輛黑色的車隨著前麵的車輛也緩緩停下,車內的男人望向窗外。


    真是...好巧。


    另一邊。


    “你明天要去曲家的宴會?”


    “嗯?”祁蕪眸子微眯,總覺得顧淮寅大早上來電話目的不純,“這不廢話?”


    曲家作為雲城龍頭,這次晚宴主要因為曲氏股權變更結束,將完全由曲離宴掌舵曲氏這座商業帝國,屆時商賈雲集,不止雲城的人,跟曲氏有合作的大大小小的豪門以及各類產業的總裁都會到場。


    有邀請函不去的才是傻子吧,那可是積累人脈,牽線搭橋促成合作的好地方。


    “和她一起?”


    “噢,沒約著人是吧?”


    祁蕪語氣揶揄,洞悉了顧淮寅打這通電話的意圖。


    原來是想要興師問罪來著啊。


    “嘖。”顧淮寅有點不爽,卻自知理虧,不要臉的開口:“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你不是和傅言修一起去?”


    顧淮寅毫不猶豫:“我和你們一起去。”


    “行啊。”祁蕪挑眉。


    現在還在因為宿醉而呼呼大睡的傅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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