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剛剛謝謝你!”小姑娘跟在樓溪霧身後,連忙道謝。


    “小事。”樓溪霧微微側頭,眼含笑意,光影從她的身後傾瀉而下,背後的水墨畫卷襯得她眉眼繾綣又溫柔。


    “帶路吧。”她停住步子,讓小姑娘先走。


    “哦哦,好的。”小姑娘腦子有點暈乎乎、亂糟糟的,聽到她的話連忙上前兩步為她帶路,一轉頭差點撞在牆上。


    “小心。”樓溪霧扶了她一把,小姑娘腳步踉蹌,由差點撞牆上變為差點撞進她的懷裏,待她站穩才鬆開手。


    “哦...哦哦,謝謝...謝謝你啊。”小姑娘臉有點紅,麵前的男生聲音微微帶著點啞意,像夏天晚上的熏風一樣,帶著幾分醉人的意味。


    她深吸幾口氣,揉了揉隱隱發熱的耳朵,穩住身體繼續帶路。心中的小人臉紅心跳,瘋狂尖叫,在心裏翻江倒海。


    #咱就是說真的很難不對紳士溫柔的人心動#


    繞過長廊,在302的門牌邊停下,這裏就是樓溪霧訂的包廂。


    “您看看除了之前的預定還需要加些什麽菜嗎?”


    侍應生把點菜板遞給她,樓溪霧接過,之前預定點了店裏最近爆紅的幾道淮揚菜,翻了翻其他菜係,還是作罷,今日專程奔著淮揚菜來的,加了幾道限定的淮揚菜之後也不再加菜。


    不過這裏的小點心看起來都不錯,金絲餅,流沙包,蘿卜酥,烤薄脆……飯後可以打包帶些回去可以當夜宵。


    侍應生端來餐前的開胃小菜,刀工極其的好,薄的可以透出光來,還沒入口,那縈繞在鼻尖清新的味道就已經足夠迷人了。


    等了大概十分鍾,祁蕪先進了門,隨後傅言修和顧淮寅也一前一後地進來。


    期間那個侍應生進來上菜,路過樓溪霧身邊時還有點拘謹和害羞,動作都有些不自在,祁蕪看在眼裏。


    待小姑娘離開後,她語氣有些揶揄地調侃道:“你又去撩人家小姑娘了?”


    畢竟,樓溪霧那自己都毫無察覺的撩人技巧那可真是讓人佩服。


    “天地良心啊老大,我可沒有。”樓溪霧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懶懶的靠在椅背上。


    “得,你沒有,你帥你說得對。”


    樓溪霧把菜單遞給他們,“我點好了,你們看看要不要加些什麽?”


    祁蕪看了之後嘖嘖稱奇:“這一頓吃下來不知道要胖多少斤。”


    傅言修湊過來,看了一眼點的菜,也附和道:“確實。”


    “萬千”可不是那種菜量少的可憐的離譜飯店,不過他們四個人的飯量這些也不會浪費就是了。


    淮揚菜的主料以水產為主,注重鮮活,口味平和,清鮮而略帶甜味是它的特點。


    除卻夏日裏聚餐必備的火鍋冒菜燒烤以外,清淡一些的菜係也是一個新的選擇。


    最先上來的是獅子頭。獅子頭一菜的烹製極重火功,宋代詩雲:“卻將一臠配兩蟹,世間真有揚州鶴”。將吃螃蟹斬肉比喻成“騎鶴下揚州”的快活神仙,可見蟹粉獅子頭一菜多麽鮮美誘人了。


    而現下入口的獅子頭,肥而不膩,醇厚鮮美,入口即化。


    顧淮寅適時開口:“味道確實不錯。”


    樓溪霧也點頭:“火候掌握的很好。”


    祁蕪也夾了一筷子,附和道:“怪不得火成這樣。”


    後麵上來的菜品也都讓人驚豔,冷菜水晶肴肉也漂亮的一塌糊塗,鬆鼠鱖魚酸甜可口、外脆裏嫩。也無怪樓溪霧提前好久才終於排上了晚餐,這一頓,吃下來是大家都挺高興。


    大家談天說地,說天氣說花草,談商業談政治,天南海北地聊天。


    但是嘛。


    不出意外的話,八成是要出意外。


    樓溪霧滴酒未沾,大家夥聊天越聊越高興,酒一杯一杯地下肚,桌上的酒瓶漸漸多起來,碰杯的聲音清脆。


    到最後,連祁蕪這個極為節製的人都有了些許醉意,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連臉上都染上一層薄紅。


    “小霧……小五,溪霧……七五。”祁蕪端著酒杯倚著樓溪霧的肩膀亂喊一通,捋了好一會舌頭才把話說完整:“我們晚上...兜風去啊?”


    樓溪霧:“......”


    樓溪霧有點無語,這還兜風呢,腦子都不清醒了。


    “行啊,你等會兒別掉下去就行。”


    樓溪霧一向慣著她,說啥就是啥;眼下比較麻煩的就是怎麽把這倆人扛下去。


    就很愁。要不......直接從樓上扔下去?


    還不待樓溪霧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傅言修喝醉之後開始念念叨叨,顧淮寅喝醉倒是一直以來都挺老實的,坐在椅子上儼然一副嚴肅的樣子。


    待樓溪霧結完賬回來,祁蕪倒是剛剛站在窗邊吹風清醒了些,她有些頭疼,今天一高興,連帶著自己也就喝醉了。


    這會兒自己走路都有些飄,隻有靠樓溪霧扛這倆一喝酒就腦子就宕機的家夥下去。


    祁蕪揉了揉額角,酒是燒身硝焰,咱就是說,喝太多酒要不得。


    “喂,老大——”樓溪霧悠悠地聲音從耳邊傳來。祁蕪一哆嗦,耳朵麻酥酥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樓溪霧捏著這種腔調喊她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幹啥幹啥幹啥,好好講話,我一點也不適應你這麽講話,太特麽的奇怪了。”


    樓溪霧雙手抱在胸前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哪裏奇怪了,就是想問問,你還能自己下去嗎?”


    祁蕪瞄她一眼,意有所指:“安心啦,我可不是那倆。”


    對上樓溪霧懷疑的眼神,祁蕪抬了抬下巴,示意樓溪霧往後看,傅言修和顧淮寅這倆貨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一起,麵對麵地在.....石頭剪刀布?還湊近在嘰裏咕嚕地不知道在講著些什麽。


    祁蕪扶額:“我感覺這倆腦子現在都不太清醒。”


    “你能下去就行。”樓溪霧倒是無所謂,隻是一次性拎走兩個大件有點占空間的樣子。


    “行吧。”祁蕪把座位上麵的包拿起,喊住傻掉的兩個醉鬼:“走了。”


    傅言修腦子不太清醒,聽到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顧淮寅也跟著站起來,走路跌跌撞撞的,下一秒就要撞上門框,樓溪霧左手拉住要被撞到的祁蕪,右手幹脆把顧淮寅拎直。


    樓溪霧思索片刻,以往都是她們倆一人拎一個,今天祁蕪連走路都有些飄飄忽忽的,還拎著打包的點心,再拎人就不合適了,她幹脆把醉的比較厲害的顧淮寅單手掛在手上,另一隻手摻著傅言修。


    怎麽說呢,有點奇怪??


    不。


    真的好奇怪啊喂!!!


    一般來說,男孩子抱起女孩子好像總會生出一些曖昧和親近的意味,但是一反過來,樓溪霧就跟拎一袋水果一樣把人拎起來掛在手臂上,毫無任何氛圍感啊!!!


    顧淮寅好歹也是一個身高逼近一米九的大個子,那一身肌肉裹在衣服裏,肯定不算多輕巧,她輕輕鬆鬆一拎,跟出去買了點東西回來一樣輕鬆,毫無壓力。


    祁蕪接收到路過的服務生驚詫好奇的目光,臉上麵無表情。


    哎。


    習慣了習慣了。


    坐上電梯下樓,接待大廳裏燈光通明,人來人往。


    這裏是雲城的繁華中心階段,各種燒錢的娛樂項目組成雲城熱鬧的夜。


    大門外,豪車隨意地停放著,流暢優越的車型和那些極具辨識度的車牌讓人不敢靠太近。


    再往外是熱鬧的人流,遠處霓虹閃爍。


    一群富家子弟下來,其中有人突然驚呼出聲:“臥槽,這什麽?”


    其餘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隻見,人群裏有一個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位徒手接酒杯的男生,他手臂上掛著一個大件。


    好像是個人???


    等等。


    不確定,再看看。


    臥槽真的是個人啊!!!


    他甚至還有空閑一邊劃拉手機一邊扶一把身側另一個走路有些飄的人。


    但是他姿態悠閑,看起來絲毫不費力的樣子。


    之前說他是“武林高手”也不過是一個調侃,這下......他怕不是個真高手啊!!


    “臥槽,哥們兒你太牛了吧。”有一個男人從樓溪霧身邊經過,忍不住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謝謝。”樓溪霧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坦然接受他的誇獎。


    祁蕪在旁邊聽得一愣。


    哥們兒?男的??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樓溪霧。


    隨後了然,樓溪霧的名字聽起來文縐縐的,取的是“霧失樓台,月迷津渡”之意,但以她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再配上她這一身酷炫拉滿的工裝,偏偏又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平胸,半紮起來的狼尾短發,偏中性的嗓音,妥妥的一個五官精致的痞帥少年。


    跟這名字……其實不太搭……?


    話說樓溪霧經常調侃自己應該叫樓霸天來著。


    如果不是她認識她好久,肯定也要以為她是個男生。


    所以,哥們兒,沒錯了。


    “擦,我不是眼花吧?”樓梯上的富家子弟們不少都被送進軍隊裏練過,軍中出來的那身體素質也是杠杠的。


    就正常人來說,抱個一兩百斤的人並沒有什麽問題,但這種仿若無物,肌肉似乎都沒有用力的拎羽毛的閑適感是真的存在嗎??!


    “臥槽,他怎麽練的?看起來咋這麽輕鬆?”曲成商用胳膊肘杵了杵旁邊的沈如璋。


    沈如璋搖搖頭道:“不知道。”


    “哎哎哎,咱們晚上打牌去啊?”說話的這是秦疏,雲城房地產大鱷的兒子,他對這場景不怎麽感興趣,便提出接下來去哪玩。


    曲成商正看的嘖嘖稱奇,聽見這話抬頭:“行啊,”


    “曲小少,我覺著不太行。”裴家小少爺裴允身子一歪搭上曲長年的肩膀。


    “有啥不行的?”曲成商不以為意,對上裴允笑眯眯的眼神,頓覺不妙,視線往旁邊一瞥,身子頓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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