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忍冬尚沒有反應過來,就聽戚慈悶哼一聲,隨後他動作迅速地反手揮出一劍抵擋,將照天鏡的攻擊反斥回去。


    她這才掙開戚慈的懷抱,急忙查看他背後的傷勢,扒開覆背的長發,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照天鏡的鏡光看似不過是穿透了皮膚表麵,帶來一片紅疹,實則強勢地攻入體內經絡,如小針一樣沒入經脈。若剛才戚慈沒有替她擋那一下,恐怕以她的修為,便是不死,此生也要告別修仙途了。


    看出她的懊悔和擔憂,戚慈出言安撫:“沒事,我手裏有極品丹藥,隻要及時修複受損經脈,之後好好休息一番就會無礙。”


    霍忍冬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轉頭冷冷望了一眼曹明鏡。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老頭真的有護山大陣作為後盾,她隻覺得他周身氣質都變了,比剛才更加瘋狂肆虐。


    她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露出這樣駭人的表情,甚至比當初作惡多端的韓家人還要恐怖一萬倍。


    戚慈暗自調息,緩緩上前一步將她掩在自己身後,他正心生猜測,卻聽曹明鏡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師弟,你戚家人確實令人大開眼界。”頭發花白的老人從滿目瘡痍的廢墟裏一步步走來,周身衣襟散亂,全無平日裏掌門的氣派,“當年你爹深受師父器重,天賦異稟,差點就當了繼承人。而你同樣資質不俗,我機關算盡,卻還是讓你得到了衝恒臨死前的傳承。”


    他聲音嘶啞地笑起來:“可惜啊可惜,盡管你們萬事俱備,有天道垂簾,卻唯獨欠缺了一點……時機。”


    話音落下,狂風四起。


    曹明鏡瘋狂而陰暗的表情被雜亂的長發掩埋,大風將他的身影吹得像個妖怪,在廢墟間張牙舞爪。


    “你爹再驚才絕豔又怎樣?明知黑域有異,他還是去送死了!你得了衝恒傳承又如何?如今我已身為掌門,天衍宗為我生,為我死,你區區黃毛小子如何能敵我——!”


    嘶啞的吼叫聲裏,戚慈猛地回過神來,卻見曹明鏡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照天鏡,卻不是要如法炮製再行攻擊。


    他們隻見那如水鏡麵忽然發生一圈圈漣漪,好像在醞釀什麽風暴,隨後原本雪白的鏡麵倏地一暗,鏡子那頭竟然變成了漆黑一片,不知連通了什麽地方。


    平滑的鏡麵凹凸不平,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刻就要呼之欲出了!


    戚慈想到什麽,心頭警鈴大作,他提劍一把就斬了過去:“你竟敢在天衍宗裏放出魔獸!你真的不想讓全宗人活了嗎!”


    霍忍冬一聽這話也是渾身一震,再細看那麵照天鏡,果然從邊緣漏出絲絲縷縷的瘴毒,要是擴散開來,不光門派上上下下的人全部死絕,天衍宗還會變成白玉京內另一塊巨大的黑域……


    霍忍冬不敢再想,也跟著戚慈出手,反手一劍業火就攻了過去。他們二人一火一雷,紅色和紫色交織著,一路摧枯拉朽洶湧過境,但曹明鏡廣袖一卷,那些火焰順勢被吸走,毫無反抗之力。


    霍忍冬震驚:這就是接近化神期的修士的實力嗎?


    無怪天衍宗那麽多元嬰修士,一個接一個死於他手。可即便麵對如此棘手的敵人,他們依然不得不繼續戰鬥。


    戚慈的劍氣擊在照天鏡上,在鏡邊斬出一道歪斜的痕跡,但鏡麵水波蕩漾,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曹明鏡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但見鏡子無恙,他又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怎麽辦、怎麽辦啊,天衍宗裏的靈獸修士那麽多,被瘴毒汙染後會變成什麽樣?哈哈哈!待這裏變成新的黑域,整個白玉京恐怕都要淪陷!修士們還能跑,可周圍的鎮子那麽多凡人,他們全都會淪為魔修的餌料……”


    戚慈咬牙切齒:“你妄想!”


    曹明鏡眯著眼睛看他:“你已受了傷,就憑你?”


    話音未落,忽然一道金光從天邊射來,迅速朝他逼近。曹明鏡在電光火石之下一個側身,避開了那道偷襲的金光。定睛一看,發現竟是一支箭。


    下一刻,接二連三的金箭再次襲來,像箭雨將他一步步逼退。同時,從周圍的林間忽然衝出數道身影,以合圍之勢把曹明鏡團團圍住。


    “大日如來掌!”


    “泰山金鍾罩,將他困死在裏麵!”


    “天女散花劍!”


    各式法寶、劍招和法術齊飛,竟是原先蟄伏起來的元嬰修士、金丹修士都衝了出來。


    有了他們打前陣,戚慈暗舒一口氣:“曹明鏡要放出魔獸,天衍宗不死也殘,他們終究是躲不住了。”


    隻見那用出金鍾罩的修士,不停雙手合十在口中默念什麽,與此同時,曹明鏡周圍一丈寬的空間,被一個巨大金鍾的虛影罩住,他竟動彈不得了。


    “劉兄,此寶有效!”眾人欣喜。


    可曹明鏡在裏麵試探著攻擊了一會,發現實體刀劍對金鍾罩全無反應,他冷笑一聲,再次祭出照天鏡。


    金鍾罩雖然強力,論品階卻依然不敵照天鏡,隻見道道白色熾光從鍾內射出,四散亂飛。


    那控製金鍾的修士被一下照到了身軀,陡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手臂一下子就血肉模糊。


    周圍其他的修士也好不到哪裏去,照天鏡的鏡光照射到哪裏,哪裏的血肉就被洞穿。


    誰也沒料到,情勢就一下子急轉直下。


    曹明鏡打碎金鍾飛身而出,灰白色的長發亂舞,他已激動難耐了,望著底下到處逃竄的長老們,他從未有過如此亢奮的時刻。


    “一群螻蟻,若是沒有我執掌天衍宗那麽多年,就憑你們這群廢物,如何能把宗門做大做強!你們該俯身跪地感謝本座!”


    “本座是天命所歸,有護山大陣在,你們出不去,也殺不了我——!”


    照天鏡懸浮於半空,漆黑的鏡麵一閃,一隻渾身腐爛、漆黑的風原狼從中跳了出來,呲著尖牙打量周圍。隨後是一隻毛皮斑駁的棕熊。兩隻、三隻……


    眼看魔獸和瘴毒逐漸擴散,戚慈再也忍耐不住,他抬起手,以靈力聚攢在指尖,於虛空之中起筆,雷屬靈力在空中寫下一行行發光的咒文。


    “以天地之氣,召乾坤風雷。”


    宗門上空烏雲壓頂,空氣變得濕潤,光線開始轉暗。


    “轟隆——”雷聲響起。


    曹明鏡瞥向他,冷笑道:“自不量力。”


    戚慈神色不變,繼續寫:“通天徹地,出幽入明,借我雷法,降惡伏魔。”


    他周身幾乎被雷光纏繞,他以自己為引線,召喚天雷。


    下一瞬,閃電迸射,直劈而下,將曹明鏡劈成一個電人。


    同時,照天鏡的鏡光也穿透了戚慈的胸口。


    霍忍冬隻見他噴出一口鮮血。


    “戚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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