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煉炎旭看上去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注意不到四周的變化。


    不過煉炎旭雖未曾求救,但久禦卻自有打算……畢竟和命比起來,些許錢財算得了什麽。


    但……若是病人想賴賬,再打個半死不過分吧?


    再不濟,摸個屍,嚐試破解積累經驗也是可以的。


    這麽想著,久禦便衝到了火爐的附近,飛快的捕食了起來。


    直到他無情且高效的吞掉了四團黑霧,貪戀煉炎旭身上磅礴氣血的剩下六團才徹底遠離了火爐。


    但當久禦看清情況才發現,赤臉修士已經成為了一具近乎皮包骨的“幹屍”。


    “好像有點晚了啊?”


    顯然人雖然是救下來了,但與久禦想象中的情況有些差距,這幹屍可能已經油盡燈枯,估計醒不過來了。


    這種狀況不禁讓久禦有些犯了難,雖說這幹屍死不死的和他沒有關係,甚至還可以直接取走他的儲物法器。


    可他雖然能夠輕易打開乾坤袋,卻並不代表能夠打開乾坤鐲。


    畢竟上麵的防盜機製可不像這些低級法器那麽容易破解,一個不小心就會毀掉鐲子,裏麵的東西也會隨著法器內小空間的破碎而消失。


    “死馬當活馬醫吧!”


    “不行就直接拿走完事!”


    最後,想來想去,久禦還是決定放手一試,反正也不會有更壞的情況了。


    做出了決定,久禦便不再遲疑,小小一股翠綠色的酒液自葫蘆中流淌而出。


    霎時間,整個破敗大廳都仿佛被靈藥汁液般的清新香氣所覆蓋。


    濃鬱的生機自這不足半口的酒液中蓬勃散發。


    “多了,倒的有點多了!”


    久禦滿是可惜的驚叫一聲,躊躇了好一會後還是擔心葫蘆內的酒液被汙染而放棄了將其收回半份的打算。


    但是本著不浪費的想法,久禦在吞下了一半的藥酒後才把剩下的酒液潑在了“幹屍”的身上。


    清香的酒液剛一接觸到那堪比枯死樹皮般粗糙、溝壑遍布的肌膚瞬間便滲了進去。


    翠綠的、磅礴的生命力粗暴的將近乎幹枯的血肉撐了起來,瀕臨枯敗的身軀被從死亡線上扯回,快速的恢複了活力。


    在這不過短短的數息時間內,半隻腳踏入冥域的煉炎旭便被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咳,咳,咳……”


    聲聲有氣無力、幹枯沙啞且撕心裂肺的咳嗽自赤臉修士的口中傳出。


    “我,沒死?”他張開幹澀的雙眼,一臉迷茫且不敢置信的說道。


    “對,沒死,好好的,承蒙惠顧,醫藥費一枚乾坤鐲,不過分吧?”


    久禦沒有在意煉炎旭的驚疑,而是直接用蛇尾把赤臉修士手腕上的乾坤鐲扯了下來,不容置疑的說到。


    “……不過分,理當如此!”


    雖然被強製消費了一通,但煉炎旭顯然沒有生氣,僅僅隻是呆愣了片刻,而後便滿懷感激的急忙回應。


    畢竟錢再多也沒有命重要,再說他也沒有帶著全身家當出來探險的習慣。


    這乾坤鐲以及其中物品的價值顯然不夠讓他心痛到無法呼吸。


    “那趕快的,趕緊抹除一下印記。”


    久禦也很是滿意煉炎旭的上道,把乾坤鐲放在了他那仍顯幹瘦的手中。


    煉炎旭自無不可,第一時間就把法力印記完全抹除,而後一臉感激的把鐲子重新遞給了久禦,沒有半分不舍。


    收下乾坤鐲的久禦滿意的點點頭,甚至透過那雪白蛇首都能看出他心情的愉悅。


    滿心歡喜的他放出漆黑的妖力,將其再次化作絲絲縷縷,按照特定的次序相互糾纏編製。


    如法炮製的把這枚儲物法器用妖力絲線拴在了另一枚鐲子上。


    接著把視線投向了已經開始綻放血紅光芒的黑霧上。


    “不知道把這些東西吞了之後能不能出去?”


    身處於被封鎖了空間的戰場,久禦自然心中不安。


    而且,那愈發閃耀的紅芒更是給了他逐漸增生的心悸之感。


    可惜,這感覺是仿若潤物細無聲般的緩緩加強。


    不然他早就該警覺,第一時間便會把黑霧全部吞食。


    現在,終於察覺到那不容忽視的心悸後,他打算趕緊消滅這些可疑的東西。


    順便看看能不能讓已經失控的禁製混亂片刻,好方便他逃離這片“囚籠”。


    這麽想著,久禦的身軀便開始膨脹,變成了四米寬,長二百二十米的龐然大物。


    這盤踞著占據了大廳七分之一的麵積的巨蛇僅僅靠著身軀便把那團團黑影擠到了一起。


    猩紅色的血盆大口猛然張開,隻是隨意探首一咬,便把三團黑影吞下。


    而這些黑影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隻因久禦並未對那些憑依法器心生貪念,所以黑影無法對他暗中種下印記。


    無法被汙濁、汲取血氣的久禦讓黑影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反倒是久禦那堪稱恐怖的吞噬能力卻無懼黑霧本身的“毒性”,翻騰的黑霧皆是被無情的消化一空。


    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內,黑影四處躲藏,一團團黑霧遊走在這不再空蕩的空間。


    數量因此快速下滑,很快便僅僅隻剩下了三十一團。


    但仿佛是被逼到了絕境,黑霧已經無法忍受注定消亡的命運。


    就在久禦愜意的獵食之時,剩餘三十一團黑霧中的十團突然無故爆裂。


    濃密的黑煙如爆裂的火光一般聲勢浩大,近乎在瞬間便充斥了所有的空間。


    這讓久禦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些許距離。


    而趁此機會,那些爆裂黑霧中所殘留的十份赤紅光芒與部分漆黑霧團卻趁機匯聚到了一起。


    極速的凝結幻化,形成了一顆紅與黑的混合體。


    緊接著,一道難以理解且模糊不清的話語自渾圓的暗紅球體中傳出。


    霎時間,久禦心中的警鈴陡然大作,危險的心悸之感自心中升起。


    法天象地被他瞬間解除,原本龐大的身軀眨眼間便縮回了原形。


    恰在此時,一根漆黑的光矢自久禦的頭上一閃而逝,穿過了原本七寸的所在,落在了破碎大廳的角落。


    在這一刹那間,震耳欲饋的轟鳴自那角落處傳來。


    直徑足有十米的暗紅色爆裂火光閃耀著散發出不祥的光芒,那深沉的閃耀令人感到心悸、惶恐。


    而伴隨著這不祥的爆裂,本就破敗的大廳終於在此結束了所有的堅持,整個屋頂、牆壁瞬間垮塌。


    而望著頭上塌落的石塊久禦的瞳孔微縮,轉身便變化體型。


    以龐大的身軀蛇盤著擋在了被聲音震醒,卻依然醉眼朦朧的兩位少女身上。


    半空中暗紅的渾圓球體顯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又是一連三根漆黑光矢對著久禦攢射而出。


    “艸!”


    而因為有了拖累,不敢變小導致無法躲避的久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光矢瞬間閃過,結結實實的吃下了這波轟擊。


    三道轟鳴接連響起,刺目的光焰中,久禦的脊背被炸碎了鱗片,轟出了三個直徑半米,深十厘米的血坑。


    劇痛讓久禦發出了痛苦的嘶鳴,這傷勢對於他此刻四米寬的體型來說算不上太重,卻也歸不到輕傷一類。


    赤血流溢,筋肉痙攣,難以忍耐的痛苦使得久禦原本完全擋在二女身上的蛇軀下意識的顫抖。


    而在這肢體交錯的縫隙間,縷縷金光自其中穿過。


    隻見那金光逐漸閃耀,一個身周白霧縹緲,酒氣逸散,體態嬌小卻身披厚重金甲的人影輕輕扒開久禦的身軀,從中跳了出來。


    猩紅的蛇血流淌,流淌在闕玥威武的黃金鎧甲之上。


    “……”


    一道道溫熱的蛇血自甲胄間上縷縷滑落,她用雙手將其捧起,身軀有些止不住的顫抖,憤怒的無法自製。


    身著黃金甲的闕玥在真的仿若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中僵硬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半空。


    在那裏有著一個身著漆黑衣袍,讓人分不清顏色界限的漆黑人影。


    “殺!”


    一聲令人膽寒的嘶啞怒喝自麵甲之下暴怒而出。


    同時,自麵甲下麵透出的還有一對赤金色的憤怒目光。


    下一刻,闕玥踏碎了本就遍布崩裂的地麵,讓整個廢墟都隨之震顫,裂開數道深深的漆黑地縫。


    金色身影化作一道絢麗光芒砸向了那由渾圓的混合體化作的漆黑人影。


    與此同時,數千張薄如蟬翼的書頁將漆黑人影包圍。


    “千識·金鎖,敕!”


    同時,隨後醒來的白茹雪冷靜中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三百根金色的鎖鏈齊齊射出,纏向了黑影。


    那漆黑人影見狀先是向右極速一閃,擦著狂風躲過了闕玥的撲擊與一根根金鎖。


    但即便它閃躲的速度極快,可在麵對這覆蓋性的攻擊,最終還是被一根鎖鏈觸及。


    僅僅是擦著衣角,金色的光芒便自鎖鏈中極速滲出,將黑影侵蝕。


    僅僅隻是刹那,金光便由原本微不可查的一點瞬間占據了黑影的每一寸“血肉”。


    而被金光浸染的漆黑人影也在瞬間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但那身磅礴的漆黑法力依舊在不住的鼓動著,意圖崩碎枷鎖。


    但下一刻,剩餘的二百九十九根金鎖卻全部打著彎命中了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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