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抓,一枚墨綠色的金丹攝入手中。


    被許恪一頓暴打之後,蒙乞愷不但肉身打成了碎末,連金丹都布滿裂痕,靈光黯淡,到了瀕臨崩滅的邊緣。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的。”


    靈寶“混元一氣太初神符”飄出,瞬間轉化為“他化自在心魔大法”,操縱心神,搜魂奪魄。


    這可是元嬰級的靈寶,蒙乞愷殘留的金丹自然無可抵擋,一生的記憶全都呈現在許恪麵前。


    千年記憶,浩如煙海。


    許恪也沒空一一細看,直接把這些記憶丟進了“清淨蓮”,以後再去翻閱。


    用攝魂術攝取蒙乞愷一點真靈,空殼金丹被許恪禁錮起來,留作他用。


    這點真靈同樣丟進“清淨蓮”,跟他的弟子們一起,接受清淨蓮的魔火焚燒。


    “啊……”


    源自靈魂的淒厲慘嚎,在清淨蓮裏久久回蕩。


    說了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就一定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許恪收起清淨蓮,又把蒙乞愷的“五瘟百毒劍”收了起來,隨即身形一晃,衝天而起。


    靈寶“混元一氣太初神符”轉化為醫家靈力,一路施放“岐黃祛瘟大咒”,把整個奚國裏裏外外清掃了一遍。


    無數飽受折磨的奚國百姓,瞬間不藥而愈。


    就連家禽家畜,以及蛇鼠蟲鳥,全都恢複如初。


    “蒼天有眼,救苦救難!”


    無數人喜極而泣,放聲歡呼。


    許恪暗暗歎息了一聲,這都是修行者造的孽啊!


    雖然救回了很多人,卻仍然有無數人死在了這場人為的瘟疫之下。


    許恪就算再厲害,也沒法起死回生了。


    “放心,這份血債,我必定給伱們討回來。”


    許恪喃喃自語,“南疆瘟部,必將滅門。”


    伸手一揮,靈寶轉化出空間靈力,開啟了一道傳送門,許恪一步跨出,又回到了梁城回春堂醫館。


    經過許恪之前的“岐黃祛瘟大咒”,梁城近期之內是不可能有人生病的了。


    醫館都用不著開門了。


    轉身回到房裏,許恪拿出了清淨蓮,開始翻看存放在裏麵的蒙乞愷的記憶。


    南疆瘟部,五瘟正法……


    從蒙乞愷的神魂記憶中,許恪看到了南疆區域的各種情況,包括南疆地理,風土人情,門派關係……等等。


    蒙乞愷一生的記憶,他在南疆經曆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全都被許恪認真的閱讀了一遍。


    “南疆……還真是窮山惡水啊!”


    蠱蟲猖獗,毒瘴橫行,南疆到處都是險惡之地,到處都是瘴癆之氣,遍地都是各種毒蟲。


    不熟悉地形的外人,踏入南疆之後,簡直寸步難行,處處都有危險。


    在南疆區域,對蠱蟲毒瘴的利用之術十分普及。任何一處寨子,都有擅長驅蠱使毒的人。


    在南疆境內,這種擅長驅蠱使毒,並不代表邪惡,在寨子裏反而很受尊敬,被尊稱為“巫師”,是醫生和神職人員的結合體。


    對此許恪也很理解。


    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不懂得驅蠱使毒就無法生存。南疆的民眾們,已經習慣於跟毒蟲毒瘴相處了。


    並不是所有驅蠱使毒的人,都是邪惡的。


    但是,南疆瘟部絕對是邪惡的了。


    在蒙乞愷的記憶中,“瘟太歲”就算在南疆內部,也是作惡多端,殺人如麻。


    因為“瘟太歲”一部,在南疆作惡多端,也受到南疆其他左道宗派的抵製,不敢在南疆內部大肆施放瘟疫,就把矛頭指向了蒼莽原,來禍害蒼莽原百姓了。


    “很好,這種聲名狼藉的宗派,滅掉也不會遭到南疆其他宗門的聯手反擊。”


    許恪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如果是蒼莽仙盟大舉進攻南疆瘟部,其他南疆左道宗門會視為蒼莽仙盟進犯南疆,聯合起來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所以,要滅掉南疆瘟部,就隻能許恪自己動手了。


    “曆練紅塵麽,當然要親自動手了。”


    許恪把注意力放在了南疆瘟部的信息上。


    南疆瘟部,也算是南疆一霸了,不但有一位元嬰老祖,還有十幾位金丹修士。


    綜合實力雖然不如昊陽宗,卻也相當於女魔頭加四派聯盟那般勢力。


    要滅掉南疆瘟部,還得動點技術手段才行。


    伸手一揮,許恪把南疆瘟部的“五瘟正法”展示了出來。


    蒙乞愷記憶中的“五瘟正法”,隻有從練氣期到金丹期,沒有結嬰之法,更沒有元嬰期的修行之法。


    但是,對許恪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五瘟正法”,修的是“疫氣”。


    東方青瘟,腐木之氣。南方赤瘟,暑熱之氣。西方白瘟,鏽金之氣。北方黑瘟,淤沼之氣。中央黃瘟,糞土之氣。


    練氣期吸納五瘟之氣,築基期凝結五瘟真符,而後五瘟真符合一,結成瘟丹。


    從本質上來說,五瘟之氣,其實也是五行靈氣的一種毒性變種。


    這種修行之法,必然是因為南疆的特殊環境,遍地都是毒瘴之氣,修行者吸納不了正常的天地靈氣,就逐漸從練氣正法轉為了旁門左道。


    結合醫道修行之法,觸類旁通一下,許恪豁然發現……五瘟正法,還真的能走正道。


    如果不施瘟放毒,隻吸納瘟毒疫氣,那就真的是造福蒼生,讓無數人免受五瘟毒氣之害,堪稱功德無量。


    就算走“瘟神”之路煉化真靈,也是消除瘟疫的正經神道,而不是撒播瘟疫,為禍蒼生的邪神。


    或許,曾經創造這門功法的前輩高人,心懷悲天憫人之誌,意圖改變南疆的惡劣環境,創下了這門以己身容納五瘟毒氣的功法。


    隻可惜……後人把路走歪了。


    轉念一想,許恪也明白過來了。


    走瘟神正道,吸納眾生的感恩之念,哪有施放瘟毒,撒播痛苦和恐懼來得快?


    讓人恐懼,可比讓人愛戴容易得多。


    說得更功利一些,就算走瘟神正道,也一樣要釋放瘟疫。沒有瘟疫的威脅,不讓人們感受瘟疫之苦,哪來的感恩崇拜之心?


    還是那句話,若無邪魔亂世,哪來佛度蒼生?


    入魔強十倍,洗白弱三分。


    如此一來,“五瘟正法”走上邪路,簡直就是必然的了。


    現在的南疆瘟部,已經徹底變成了邪派,全都是奉行施瘟放毒,撒播痛苦和恐懼的邪路。


    所以,一位奉行“五瘟正道”的瘟部修士,打上山門,撥亂反正,重立五瘟正道。


    這種劇情,在南疆各部看來,必定是喜聞樂見了。


    反正是瘟部的內鬥,不論成敗如何,絕對不會有人幫瘟部的忙,甚至反而還會拖一下後腿。


    那麽,就用這個辦法來滅掉南疆瘟部吧!


    紅塵煉心,哪裏不是煉?


    夢中證道是煉心,覆滅南疆瘟部,同樣也是煉心。


    正本性,清本心,隻要是本心本性,普度蒼生是心性修行,屠戮天下也是心性修行。


    念頭一動,靈寶混元一氣太初神符,瞬間轉化為“太陽真火”。


    取出一路收繳的“瘟神雕像”,用太陽真火焚燒萃取,化為純淨的靈金熔液。


    許恪又把蒙乞愷的法寶“五瘟百毒劍”取了出來,同樣熔成了一團金屬熔液。


    一揮手,靈寶混元一氣太初神符,又轉化為五瘟正法。


    在許恪的操縱下,一道道純正的五瘟之氣,化為一道道禁製符籙,兩團熔液之中,隨即開始塑形。


    瘟神雕像熔液,塑形成了一根銘刻無數符文的六尺長杆。


    五瘟百毒劍的熔液,被許恪以織造殿的牽絲術,拉出一條條極其細微的絲線,再用“編織術”織成了一麵旗幡。


    旗幡與長杆接合起來,化成了一麵黑色的長幡。


    伸手取出蒙乞愷的空殼金丹,煉化成純淨的五瘟之氣,打入了長幡之中。


    一股劇烈的靈力波動轟然衝起。


    許恪連忙用靈寶混元一氣太初神符,壓製了這股靈力波動,順利的把長幡煉成了法寶。


    “這麵長幡,就叫五瘟刑止清正幡,簡稱五瘟幡。”


    一麵專門用來收攝五瘟之氣的法寶,完全符合五瘟正道,還能克製南疆瘟部邪道修士。


    不過,法寶級的五瘟幡,還是不夠強,要晉升靈寶才行。


    許恪馬上用靈寶混元一氣太初神符,開啟傳送門,一步跨出,又回到了碧水潭昆吾院。


    剛剛進門,許恪發現景玥正躺在他的床上打滾。


    “你這是在幹甚?”


    許恪愣了一下,出聲問道。


    “師父你回來了?啊……”


    景玥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又是一聲尖叫,滿臉通紅,狼狽逃竄。


    “什麽情況?”


    許恪隻覺得莫名其妙,也懶得管了。


    轉身出了昆吾院,來到了山中洞府,許恪啟動了碧水潭大陣,匯集磅礴靈力。


    放出五瘟幡,把碧水潭大陣的靈力,通過靈寶轉化為五瘟正法,不斷祭煉法寶。


    法寶要晉升靈寶,當然要有真靈。


    真靈……許恪正好有一道。


    伸手取出清淨蓮,以“他化自在天魔大法”的魔火,燒去蒙乞愷的真靈記憶,隻剩下一點純淨的真靈。


    蒙乞愷本來就是修煉的五瘟正法,正適合用來當做法寶真靈使用。


    伸手一抓,攝出蒙乞愷的真靈,打入了五瘟幡中,磅礴浩瀚的靈力蜂擁而至。


    在許恪的精確操縱下,真靈與長幡順利融合,正式晉升為靈寶。


    壓下靈力震蕩,消弭還未成型的天劫,又一件靈寶誕生。


    準備妥當了,該動身滅掉南疆瘟部了。


    南疆瘟部有點遠,許恪先用碧水潭大陣開啟傳送門,直接傳送到了橫斷山汙穢之地。


    再通過傳訊符,詢問陣法殿主,最北麵的駐點傳送儀軌。


    得到答案之後,許恪又啟動汙穢之地的大陣,開啟傳送門,直接傳送到了已經被剿滅的犬戎異族老巢駐地。


    跟主持此地開拓的一名昊陽宗執事打了個招呼,許恪放出遁光,衝天而起,朝著更北麵的南疆區域趕去。


    從蒙乞愷的記憶中,許恪清楚的知道從蒼山抵達南疆的路途,一路全力飛遁,匆匆趕路。


    越過莽莽群山,一路向北。


    幾天之後,許恪已經瀕臨南疆地界了。


    念頭一動,許恪又變成了郎中許子敬的模樣,渾身靈力轉化為五瘟正法,手中拄著一杆漆黑的長幡,舉步踏入了南疆。


    南疆果真窮山惡水。


    即使在蒙乞愷的記憶中看過一遍,如今親身踏入南疆之後,感受更加直觀,也更受震撼。


    天上飛的那些,跟麻雀差不多大的玩意,居然是蚊子。


    路邊毫不起眼的野花,居然是觸之即死的劇毒之物。


    腐爛的枯葉叢中,鑽來竄去的各種蟲子,就沒有一種不是劇毒惡蟲。


    南疆之人,能在這種地方生存繁衍,真的是……太牛逼了。


    好在許恪一身五瘟之氣,手中的長幡更是靈寶五瘟幡,完全是毒中之毒,一路上的毒蟲毒物,完全不敢招惹許恪,遠遠看到就匆匆逃避。


    一路前進,不斷深入南疆。


    進入有人區域之後,許恪既不張揚,也不隱瞞,光明正大的以五瘟修士的身份行走。


    五瘟修士的名聲,在南疆同樣很臭。


    途徑一處村寨,寨民看到許恪長幡上半人半蛇半蟲的瘟神標記,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


    許恪也不理會,隻是驅動五瘟幡,把村寨附近的五瘟之氣收攝一空,這才繼續前進。


    一路上經過無數村寨,許恪都是同樣的操作,都是把村寨附近的五瘟之氣收攝一空,消弭誕生瘟疫的可能。


    慢慢的,一名特殊的五瘟修士,行走南疆,四處收攝五瘟之氣,消弭瘟災疫氣的消息,就慢慢流傳了出來。


    當許恪來到南疆瘴部區域的時候,一名瘴教修士出現在許恪麵前。


    “在下辜乞泊,瘴教大巫師。”


    這名瘴教修士,朝許恪拱手一禮,“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此行意欲何為?”


    “瘟教許子敬,見過大巫師。”


    許恪朝這名瘴教巫師拱手回禮,“我乃五瘟正教道統,秉持刑止五瘟,清毒散疫之正道。此番返回南疆,就是打算正本清源,重塑五瘟正教道統。”


    “嗯?”


    瘴教大巫師愣了一下,然後心頭狂喜。


    五瘟正教還是五瘟邪教,這都無所謂,關鍵是五瘟教要內亂了。


    這種內部殺得人頭滾滾的事情,最是喜聞樂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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