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我指的是在高空中飛行的時候。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機艙裏麵來。利弗莫爾等人都十分安靜地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我則把卡瓦遞給我的那一疊報紙放在麵前的小桌子上。
在接過報紙的時候，我並沒有立刻把它們打開，而是先閉上眼睛，等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攤開了報紙。
盡管我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勇氣，但是當報紙上麵的那些報道、圖片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震驚。
所有的報紙，幾乎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昨天生的那些事情上麵。
《紐約時報》，這個美國最大最出名的報紙之一，頭版竟然做成一個訃告一般的版式，不僅版式做得像訃告，而且連照片也全部采用了黑白。
頭版頭條上，是一張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紐約證券交易所前麵的那個巨大的華盛頓的雕像。在這個雕像的周圍站滿了人，密密麻麻，這些人，全都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很多人失聲痛哭。
這篇報道有一個巨大的通欄標題：“這一天，美利堅死了！”
“23日，紐約市還有五天就要退休的律師斯坦.格拉丁還樂嗬嗬地告訴他的孫子會在聖誕的時候帶他去佛羅裏達度假。他把他所有的退休金和積蓄全部投入地股市。並且在短短的一周之內賺了兩倍還多。”
“24日早晨。斯坦.格拉丁在走出家門的時候親吻了一下自己的孫子告訴孫子在家中等著他回來吃飯。他想不到那是他最後以此親吻孫子。”
“兩個小時候，斯坦.格拉丁從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樓頂上跳了下來。和他跳下來的，還有十幾個和他一樣輸光了所有錢地人。”
“這一天，紐約市死的人，不光光隻有他們這些人。”
“華爾街最著名的經濟學家馬克.拉斯維爾被仆人現在自己衛生間中割腕。”
“華爾街最優秀的政權市場投機老手大衛.帕拉蒂用一堆藥片解決了自己。華爾街的股神菲力普.紐斯，在從紐約證券市場出來之後。拐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酒館，在這家酒館的廁所裏，他衝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從上午開盤到晚上，這一天之內，紐約政權交易所失去了11明最優秀的政權交易人才。整個紐約市，統計出姓名的自殺，有492人，沒有統計出來以及還沒有來得及現地，遠遠不止這個數。”
“這一天，紐約城一下子進入了世界末日。美利堅其他的城市。情況和紐約相似的比比皆是。“這一天，美利堅死了。”
“這一天，股票成交量達到1289萬股。全都是被拋掉地。股票價格下降之快。讓場內的自動行情收錄機都趕不上。”
“這一天，整個美利堅被眼淚和鮮血覆蓋。輝煌的美國經濟，突然在瞬間變成了泡沫，仿佛我們之前是在做著一個夢。”
“美國經濟自從柯立芝總統兩任一來，經曆了突飛猛進的繁榮，在今年，更是經濟火熱得讓所有人為止矚目。但是昨天，10月24號，這個黑色星期四，擊碎了我們所有人的夢想。仿佛是一個懲罰。”
“美利堅死了。我們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能夠活過來。我們隻知道，從此之後，陽光不再存在。因為上帝拋棄了我們。”
可以說，這個悲傷、冰冷、絕望的報道，根本和之前《紐約時報》的那種咄咄逼人的報道風格格格不入，但是從這個美國最大的報紙上麵，人們可以輕易讀出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地呐喊。
《紐約時報》如此。其他的報紙更是如此。
《華盛頓郵報》。這個被認為最有人文關懷的報紙，這一天。做了一件殘忍地事情。
在它的頭版頭條，也刊登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也是在紐約政權交易所門前拍攝的。
華盛頓的那個巨大的雕像跟前，一個孩子坐在地上哭，他睜大眼睛，看著鏡頭，讓人心碎。
這篇報道地題目是《上帝，我們失去了一切！》
“24號這一天，查爾斯兩歲。也是這一天，他成為了孤兒。他地父親，約翰.拉斯科布在交易所裏麵吞槍自殺。他自殺之後，沒有人多看他一眼，人們看著股價一路飛跌，很多人瞬間崩潰！”
“我們失去了一切。幾乎所有人，在一兩個小時之後，一生的積蓄化為泡影，連同他們地希望。”
“昨天一天，紐約股市23支級股全部慘跌，90種股票下挫了40檔，一天之內，我們損失了1000多億美元！”
“商店倒閉，很多紅火的公司倒閉，全民失業，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可避免的趨勢！”
“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看到，股票的大街，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穀物等交易的價格會一路下滑，美國農民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財富，田地將荒蕪，無數人會成為流浪。鐵路貨運量會大幅度下降，並且會直接導致一個個城市成為死城，鋼鐵價格大跌，無數重工業公司會關門，棉花價格會大跌，無數棉花會爛在地裏或被一把火燒掉……”
“想一想，還有更多的。上帝給了美國人一個懲罰。懲罰我們今年一來的種種瘋狂。懲罰我們的唯利是圖，懲罰我們地貪婪！”
“我們失去的一切。連同希望和生活下去的信心！我們不知道，如果華盛頓總統看到這些，他會不會落下淚來！他親手打造的這片自由之土變成了悲傷之地，那麵代表自由和希望的星條旗，淹沒在一片陰霾之中。”
“這一次，我們失去了一
“美利堅失去了一切！如果它還有什麽東西的話！”
美國最大最出名地兩份報紙。上麵的內容看得我目瞪口呆。
在我的印象中，這兩份報紙代表著美國人最後的底線，一般即便是生多麽重大的事情，他們也不會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隻一次，卻全都變得這麽的絕望。
絕望得讓人全身顫抖。
我不知道那些讀到這兩份報紙的民眾，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心裏會想些什麽。
我隻知道，他們可能會低下頭，然後不由自主地掉下淚來。
《華爾街日報》，這份被譽為“華爾街的晴雨表”地報紙。這一天的頭版，破天荒出現了一個空白版。
諾大的頭版上麵，出來一句話之外。什麽都沒有。
這句話，用特大粗體印刷，異常心目。
“祈禱，我們祈禱吧。”
這或許是所有人唯一能做地。
在第二版，是一片長長的評論。
寫這篇評論的人，在文章的開始，用了一長串的排比句。
“如果上帝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做一個華爾街人，我寧願到格蘭陵島上，在那裏看日升日落。”
“如果上帝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在這一天呆在洛杉磯，我寧願到北非沙漠中，因為那裏空無一人。看不到鮮血和眼淚。”
“如果上帝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在幾十年前選擇從哈佛大學校長的手裏麵接過經濟學學位，我寧願去做一個阿拉斯加的漁夫，因為那裏我的身邊會有冰原和大海，不像今天這樣。周圍隻有冰冷和死亡。”
“華爾街被認為是美國的心髒。但是昨天。這個地方成了世界最可憐的地方。”
“一天之內，有368家公司破產。摩根財團、芝加哥財團、杜邦財團、洛克菲勒財團等等。這些大鱷們損失慘重，福特公司，已經開始考慮向聯邦政府申請政府救助。”
“金融萎縮會帶來工業、農業地萎縮，公司破產，大量人員失業，農民破產，經濟會陷入癱瘓。”我們不會剩下什麽東西，除了絕望。”
“祈禱吧，向上帝祈禱吧，讓他原諒我們，讓他叫我們看見光。”
美國最出名的三份報紙，論調幾乎一模一樣，其他各個報紙上麵更是哭聲一片，歎息聲一片。
這疊報紙，我沒有看完。事實上，我在翻了這三份報紙之後，就再也沒有翻下去的勇氣了。
看著我把那疊報紙推了開去，卡瓦睜大了眼睛。
也許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沒有讀完報紙就不看了。
幾個小時之後，我終於看到了洛杉磯。
從高空上看下去，就會現這個城市和我離開之前地那個城市，完全變了兩個樣子。
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很是混亂。
這個城市，還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熱情、開朗被認為是美國的夢想之地嗎？
飛機在洛杉磯機場停了下來。
我們坐著車駛出飛機場的時候，看見飛機場前麵的廣場中，掛著一個巨大地橫幅，上麵寫著一句話：“破產和厭棄！”
這，是洛杉磯人心底地一句話。
汽車穿過洛杉磯，街道上，可以看見一張張扭曲的臉，這些臉上，有憤怒，有悲傷，有絕望，更多地，卻是毫無生氣的落寞。
大街上很亂，有醉鬼從酒館裏麵出來，站在馬路的中間把劣酒灌進自己的嘴裏，然後把酒瓶扔到路上的車子上。
路邊的房子，絕大多數都掛起了牌子，上麵寫著一個單詞：“出售。”
原本供人休憩地公園上。升起了一堆堆火，有很多人用鐵罐煮東西吃。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有會很多孩子湧過來隔著車窗乞討，其中最小的，竟然夠不到車窗，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到他高舉的小手。
這一切，讓我閉上了眼睛。
“看看看看！這些都是那些婊子養的華爾街人幹地好事！兼並，收購，壟斷，大把大把的錢操縱股市，如果不是他們，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生！”一路上一直不說話的利弗莫熱突然破口大罵。
開始是他一個人罵，後來連我都罵。
“老板，這一次，我們不能放過那些狗娘養的華爾街人！洛克菲勒財團！摩根財團！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些老爺們。把美國絕大多數的財富攥在了手裏，卻給我們流下了一個怎麽樣的世界！”
“明明是他們自己幹的壞事，卻在報紙上說他們損失多麽的巨大。多麽的可憐！可實際上，他們也就是損失了金錢，可這些人失去地是希望和夢想！他們甚至連生活下去的資本都沒有！”
利弗莫爾一邊罵一邊揮舞著拳頭。
但是這管什麽用呢。
車子駛出洛杉磯，進入好萊塢的時候，氣氛頓時又變成了一個樣。
星光大道上，那麵巨大地星條旗，竟然降了半旗。
再看看其他的旗杆上，同樣是半旗。
很多地方都貼著海報，海報上，是一張我在熟悉不過的臉。
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老板。托德.勃朗寧的臉。
這張臉，我是那麽的熟悉。它曾經活生生地呈現在我的眼前，但是現在。它卻成為了冰冷的海報。
“卡瓦，開快一點。”我衝卡瓦低低地說道。
車子加，經過星光大道，一路飛馳，駛近哈維街區。
當車子出現在哈維街口的時候。我突然看見街口出現了很多人。
全都是哈維街的父老鄉親。
我叫卡瓦把車子停下。然後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看到的，卻是一張張表情複雜地臉。
“柯裏昂先生！”
“柯裏昂先生！”
這些人看到我。全都圍了過來。
“柯裏昂先生，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哈維街快要完了！”迭戈看著我，號啕大哭！
“別哭！沒有用的東西！”他旁邊的洛克大爺恨恨地踢了迭戈一腳：“不要在柯裏昂先生麵前掉眼淚！我們哈維人是從來不會掉眼淚地！”
洛克大爺雖然這麽說，但是周圍的很多人還是偷偷地抹著眼角的淚水。
“怎麽了？”我輕聲問道。
“沒了！全沒了！我們的錢全沒了。”迭戈哭道。
“你能怪誰！？柯裏昂先生那天告訴你們，讓你們把錢從股市裏麵抽出來交到夢工廠裏麵去。柯裏昂先生這是擔心我們的錢會出意外，想保住我們地這些錢，可你們呢，竟然貪圖賺更多地錢硬是不聽，現在沒了，能怪誰！？”
洛克大爺看著迭戈，大加訓斥。
我把迭戈拉起來，道：“房子還有不？”
“房子有？”
“家還有不？！”
“有。”
迭戈一邊哭一邊回答道。
“狗娘養的，別哭了！給我挺起腰板！”我突然地破口大罵，讓迭戈等人立馬閉上了嘴！
“房子有，家也有，希望你們有不？！”我大聲問道。
“希望你們有不！？”站在哈維街的街口，我大聲地質問著麵前的這些哈維人！
“有！柯裏昂先生，我們哈維人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有希望！”洛克大爺高高舉起的他的胳膊。
“有！哈維人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有希望！”
“希望！”
這些原本還痛哭流涕的人們，頓時振奮了起來。
我咬了咬牙齒，大聲道：“從紐約到洛杉磯。我已經看夠了眼淚了！看夠了！從紐約到洛杉磯，我也聽夠了自殺了！”
“都給我記住，在美國，任何人都可以哭泣，任何人都可以自殺，但是獨獨哈維人不可以！為什麽！？誰能告訴我為什麽！？”
我雙目噴火。
“因為我們是哈維人！”
“因為我們是哈維人！”
哈維人挺起了胸膛。
“不錯！就是因為你們是哈維人！就是因為你們和夢工廠離得最近！就是因為你們地頭頂上。飄揚著的，是永遠獵獵作響的紅龍大旗！”
“錢沒有了，你們還有房子，房子沒有了，你們還有家，家沒有了，你們還有希望！隻要有希望，所有的東西都會回來！”
“有人在報紙上說美國現在完了，也有人說世界末日了。但是我不信，你們信不信！？”
“不信！”
“不信！”
哈維人的喊聲震耳欲聾。
“那就行了。記住。夢工廠不會讓哈維人損失一塊錢！在股市裏麵損失的人，去找甘斯，他知道怎麽辦！還有。一分鍾之內，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這裏低頭哭泣，幹活去！”我使勁地揮舞了一下手。
哈維人，瞬間返回了各自地崗位。這些人，不少人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換上的，是以往的堅毅。
穿過哈維街，走到夢工廠下麵的院子裏的時候，看見滿院子都是人。
好萊塢市長格蘭特，法典執行局主席海斯。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萊默爾、約翰.福特等等等等，幾乎好萊塢所有的有名聲的人，都集中在這個大院子裏麵。
看到這些人的麵孔。我一下子愣了起來。
然後，剛才還不叫哈維人落淚的我，突然潸然淚下。
因為我看到了，在人群地中央，托德.勃朗寧的那個小女兒。抱著托德.勃朗寧的遺像。
遺像上地托德.勃朗寧。笑得很燦爛。
但是現在，他已經魂歸天堂。
“老大。托德給你留下的信。”甘斯走上來，遞給了我一個信封。
信封上，潦草地寫著一行字：“給我的摯友安德烈還有我的同事們，你知道我愛你們，愛好萊塢。”
這句話，讓我再次淚流滿麵。
算起來，我收到類似遺書的這種東西，讓我落淚的，加上這一次，應該有兩次了。
一次是老吉斯的遺書，那封遺書，讓我接連兩個多月一看到吉斯的遺像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這一次，托德.勃朗寧的這封信，在沒有拆起的瞬間，就讓我潸然淚下。
如果說吉斯地那封信，是讓我看到了一個被遺棄的老人把夢工廠當作自己的家一般地那種愛的話，那麽托德.勃朗寧的這封信，讓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好萊塢電影人對於這個地方對於電影藝術的純粹地愛。
這種愛，是如此地沉重。
“老板，這封信是托德寫了之後，放在你的抽屜裏麵地。”格裏菲斯走過來小聲說道。
他和托德.勃朗寧很熟悉，可以說是看著托德.勃朗寧從一個毛頭小夥子成長為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頭頭，另外，兩個人在對待電影的認識上麵，出奇的一致，所以算得上是忘年交，所以托德.勃朗寧的死，顯然讓格裏菲斯十分難過。
我手裏的這封信，很厚，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在眾人的目光當中，我拆開了這封托德.勃朗寧的遺書。
“安德烈：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請原諒我這麽做。現在我給你寫信的時候，陽光很好，我甚至可以看到一縷陽光照在遠處山坡的那幾個大大的字母上。”
“好萊塢。當我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這還是一個小鎮，那個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名電影大師。遺憾的是，我似乎沒有這個天賦。不過好萊塢，是展壯大了。”
“我愛這個地方。甚至勝於自己地生命。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哈維獎頒獎典禮之後的談話嗎，你問我好萊塢有什麽好，我當時隻是笑了笑，然後我告訴你，好萊塢最大的好，就是它是一個包容著夢想的地方！”
“安德烈。我的朋友，我記得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笑了，你說在這一點上，你和我抱有相同地想法。”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對於好萊塢的前景，是多麽的自信呀。”
“我愛這個地方，我愛你們每一個人，我的朋友，但是我現在不得不離開了。”
“如果能把我們這一代人的生活比成一部電影的話。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電影的主角，這一次，我隻是提前退場。但是我會自在另外一個地方默默地支持你們。支持著這片舞台。”
“安德烈，這一次，我輸了，不僅輸掉了自己的全部希望，也輸掉了整個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作為好萊塢曆史最悠久的電影公司之一，比沃格拉夫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沒有辦法向那些創辦、展好萊塢地前輩們交代，更沒法向公司裏麵的同事們交代。我必須選擇以這樣的一個方式承擔。”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對好萊塢沒有信心，不代表我對好萊塢電影沒有信心。請相信我。寫這封信地時候，我是微笑的。對麵的那道陽光十分的絢爛，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這樣的陽光了。”
“安德烈。我的朋友，盡管好萊塢現在形勢嚴峻，盡管華爾街的那幫財閥們從來沒有放棄對我們的圍剿，盡管好萊塢的前景困難重重，但是在我的心裏。一個信念我從倆沒有動搖過。這個信念，就是好萊塢地希望和夢想！”
“我相信。隻要有夢工廠，隻要有安德烈.柯裏昂，好萊塢上空的那麵自由大旗就會永遠飄揚！”
“我相信，米高梅、派拉蒙、華納兄弟等等，這些公司會攜手互助，讓這樣的一個地方，成為整個世界地夢工廠。”
“我還相信，有一天，當我的女兒結婚生子之後，她會對自己的孩子驕傲地說她是好萊塢的女兒。而這種驕傲，會在我們的後輩中永遠延續。”
“安德烈，我曾答應和你並肩戰鬥知道戰死疆場。但是現在，我隻能提前謝幕了，代我向我們地那些朋友們說一聲珍重，我愛你們，愛著好萊塢地每一片土地。”
“我走之後，比沃格拉夫請無比照應。這是一個衰老的即將倒塌地房子。幾十年前，它在好萊塢叱詫風雲，但是現在，它已經搖搖欲墜了。”
“這麽多年以來，我做的事情都是在修補它，盡我最大的能力修補它，但是現在，我沒有這個力氣了。”
“但是我知道，你有，夢工廠有。我希望比沃格拉夫會在你們的手上得到新生，這是我所期望的。”
“另外，請看在一個老朋友的份上，代為照顧我的家人。”
“我記得我第一次拿起攝影機的時候，一個老導演告訴我：小夥子，你做好準備了嗎？我就問他要做什麽準備。他說，一旦加入好萊塢，那就意味著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這項事業。”
“我當時告訴他，我準備好了，而且無怨無悔。”
“請告訴格裏菲斯先生，我從來沒有忘記當年我跟他說過的這句話。我為好萊塢盡了力。隻是我提前退場了。”
“你永遠的朋友，那個永遠支持好萊塢的二流電影人，托德.勃朗寧。”
托德.勃朗寧的這封信，我一句一句地讀了出來。
還沒讀到一般，院子裏麵的這些人就有人抹眼淚，當我讀到最後那段的時候，身旁的格裏菲斯嚎啕大哭。
“托德，你這個狗娘養的，就是一個懦夫！”格裏菲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不欲生。
院子裏麵落淚成河，這些人中，不管是各大電影公司的老板，還是和托德.勃朗寧關係好的導演、演員們，全都悲痛欲絕。
“老大。托德.勃朗寧地遺體還在教堂呢，托德的家人想讓你給他釘上棺蓋。”甘斯指了指托德.勃朗寧的妻子和女
看著托德.勃朗寧女兒的那張稚氣的臉，我含淚點了點頭。
托德.勃朗寧的棺木，停放在比沃格拉夫街區地一個教堂裏麵。那個教堂並不是很大。
當我帶著這幫人出現在教堂裏麵門口的時候，裏麵都是比沃格拉夫公司的人以及一些好萊塢電影人，教堂外麵。還有一些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影迷。
看到我，這些人全都站起身來。
教堂裏麵的空氣很壓抑，壓抑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從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這些人身旁走過的走過的時候，隻能從他們的目光當中感受到悲傷和絕望。
教堂的正前方，停放著托德.勃朗寧地棺槨，棺槨上方，掛著一麵比沃格拉夫的廠旗。
那是托德.勃朗寧為之奮鬥一生的對象。
這麵廠旗，曾經代表著好萊塢地最高輝煌，曾經一度是好萊塢的象征。但是現在，它卻顯得那麽的冰冷，那麽的落寞。
托德.勃朗寧。隨著他的死，代表著好萊塢經典時代的比沃格拉夫已經走到了旅程的最後。
這個原本的好萊塢級電影公司，現在已經走完了它自己的道路。
走到棺木旁邊，我看到了托德.勃朗寧的臉。
那是一張我隻能勉強認出來地臉。
雙眼微睜，仿佛並不情願就這麵離開這個世界。
我彎下腰，用手覆蓋了他的眼睛。當我讓他把那雙眼睛合上之後，我現，托德.勃朗寧的嘴角，竟然還有那麽一絲笑意。
是地，他雖然以這樣一種不甘的方式謝幕。但是在他的心裏，始終都對好萊塢充滿了信
在我的主持之下，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等人共同完成了釘棺儀式。
在葬禮正式之前。托德.勃朗寧的遺體就停放在教堂之中。
安頓完了托德.勃朗寧地家人，前來悼念地人紛紛散去。
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一棟紅色小樓，托德.勃朗寧生前地會議室裏麵，卻擠滿了不少的人。
這些人，都是紅龍大聯盟裏麵的各大電影公司的老板。
米高梅電影公司老板馬爾斯科洛夫、派拉蒙電影公司老板阿道夫.楚克、華納兄弟電影公司老板山姆.華納、環球電影公司老板萊默爾、20世紀電影公司老板貝西.勒夫、明星電影公司老板羅伯特.基恩、邊疆影片公司老板保羅.斯特蘭德、凱皮電影公司老板理查德.巴格。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中。除了雷電華、哥倫比亞、福克斯和第一國家電影公司四家電影公司之外，其他的負責人。都在這裏。
這些人看著我，全都沉默了。
我坐在中間，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沉聲道：“各位，托德的這件事情，讓我們很悲痛。它宣告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重大的挑戰擺在我們麵前，一個近乎決定我們各大電影公司以及整個好萊塢命運的挑戰就擺在我們的麵前。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殺出一條血路！”
我等著雙眼，看著麵前的這些電影公司的老板們。
這些人，全都被我的這句話震動了，一個個全都坐直了身體。
“安德烈，你說，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馬爾斯科洛夫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這場經濟崩潰，會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我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事實。昨天一天，美國損失了多少，我想你們都有所了解，而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損失了多少，你們自己也都有數。現在，我希望你們能夠把你們各個公司受損失的情況報上來。”
要是在平常，我說這句話，肯定沒有人會答應。
因為這設計到各個公司的最大的機密。公司展狀況這種事情。怎麽可以隨便告訴別人呢。
但是今天，這些老板們沒有任何地猶豫。
“我先說，我們米高梅在股市崩塌之前把資金從股市裏麵撤了出來，所有有些損失，都很小，損失不會過7000萬。基本上沒有影響。”馬爾斯科洛夫頭一個言。
他言之後，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和萊默爾也都6續匯報各自公司的展情況。由於事先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所以這些公司根本就沒有傷到元氣，等多就蹭破了一點皮毛。
接卸來，其他的電影公司就有些不妙了。
第一個受到關注的，自然是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
他們的董事也在席間，由於托德.勃朗寧生前在他地那封信中寫得很清楚，讓我代表夢工廠接管比沃格拉夫，所以這些董事們沒有任何的隱瞞。
“柯裏昂先生，我們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所有的資產加在一起。將近2個億，不過先前勃朗寧先生已經把公司的全部資金投入到了股市之中，這一次。我們不僅輸掉了投在股市裏麵的錢，還欠下了近一億五千萬的債務，即便是把公司拍賣掉，也根本沒法償還這筆費用，隻能申請破產了。”其中的一個董事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的傷心。
而其他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地身上。
他們已經把這件事情完全交給了我來解決。
一來托德.勃朗寧已經在信裏麵寫得很清楚了，讓我接收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其他的人，不管是誰來插手。都不合適。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比沃格拉夫現在就是個爛攤子。一個陷人地大泥沼。這個公司，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顯赫一時的級帝國。不僅資產大減，而且這些年來越來越沒有什麽名聲，更沒有拍攝出來什麽好的電影。
這一次，在股市崩潰中。一下子欠了這麽多錢。就是把整個電影公司拆開了買賣都不夠還賬的。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是誰接下比沃格拉夫。他都在得到一個爛攤子的同時，先背負一億五千萬的債！
不是一百五十萬，也不是一千五百萬，而是一億五千萬的債！
這樣的事情，誰得看得很清楚，簡直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虧。
而對於其他地電影公司來說，花了一億五千萬得到一個爛攤子，這筆賬他們誰都會算，誰都知道該不該做。
況且現在的經濟崩潰成這樣，錢比任何時候都重要。不管是米高梅還是派拉蒙，或是華納電影公司，他們都不會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的。
換句話說，現在也隻有夢工廠挑這個擔子了。
“托德在信裏讓我接管比沃格拉夫。比沃格拉夫也是他地一個意願。作為托德的一個好朋友，比沃格拉夫就交給我了，再說，我也不希望這樣的一個曆史悠久的電影公司就這麵在好萊塢消失了。諸位，你們同意嗎？”我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問道。
馬爾斯科洛夫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同意。
對於他們來說，出現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地。
不過我從他們地目光中，同時也看到了信任，他們對夢工廠的信任！
能在這個條件下，承擔起托德.勃朗寧留下來地爛攤子，就已經能夠說明夢工廠的一切了。
他們同意，比沃格拉夫的那些董事們自然也同意。其實不僅僅是同意，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他們的心情，是再合適不過的。
要知道，如果夢工廠不收購比沃格拉夫，那麽這個公司就隻有一個結果：宣告破產。一旦破產，就意味著這些董事們將得不到任何的東西。
而夢工廠一旦接下來這個擔子，不僅可以不讓比沃格拉夫破產，也意味著他們手中的那些已經變成一紙空文的股份，重新變得有意義。
但是，我不會讓他們占據多大的便宜。
“既然各位都同意，那麽現在我就做出一個決定。”我把手中地煙頭摁滅。沉聲道：“夢工廠會出一億五千萬收購比沃格拉夫，這些錢是比沃格拉夫欠下的錢，這筆錢付出去之後，比沃格拉夫將徹底成為夢工廠的分公司。至於原來各位董事會成員手裏麵的股份，我們也一並解決吧。”
“據我所知，托德.勃朗寧手裏麵有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也就說說在座的各位手裏麵握有百分之四十八地股份，對於這筆股份，夢工廠隻能出價一千萬，這些錢你們怎麽分我不管，但是一千萬交給你們之後，你們手裏的股份就全部得轉交給夢工廠。”
我的話，讓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這些董事們一顆睜大了眼睛。
要是在往常，一千萬購買比沃格拉夫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簡直就是開玩笑，但是這些董事幾乎在稍微考慮一下之後。就全不答應了。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們不答應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就會破產，而這些人。一分錢都得不到。
“我會在托德.勃朗寧的私人賬戶裏麵存入1500萬供他的家人使用，另外，新的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中，會有百分之三的股份永久歸他的家人所有。”
我做出地這個決定，讓馬爾斯科洛夫等人連連點頭。
我這麽做，已經是絕對的厚道了。
“這幾天，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收購工作就進行。”三言兩語決定收購比沃格拉夫地相關事宜之後，我把目光放在了會議室一側那幾個一直不說話的人身上。
“貝西，你們20世紀電影公司這一次情況怎麽樣？”我先問起了貝西.勒夫。
不為別的，就為他是這幾個沒有說話的人中。實力最大的一個。
我的這句話，讓貝西.勒夫差點沒哭出來。
這個一向風風火火的家夥，一向被評為“馬爾斯科洛夫”第二的硬漢。看著我，眼眶裏麵淚花閃現。
“安德烈，我們20世紀電影公司，這一次輸得慘了。”貝西.勒夫的聲音變得哽咽了起來。
“說清楚，既然大家都是一個陣線上的。如果可以地話。我們都可以伸出援手的。”我早就料到貝西.勒夫的日子不會好過。
貝西.勒夫呲哄了一下鼻子，開始向我報告他們20世紀電影公?
??地情況來。
“我們電影公司經過這麽多年的展尤其是最近幾年。很是成功，所有資產加在一起，已經達到了8億美元。”貝西.勒夫的這一句話，讓在座的人都咧了咧嘴。
他們咧嘴的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20世紀電影公司這幾年展地規模也夠快地。
其實這幾年，20世紀電影公司的確展得有聲有色。
這個電影公司原本就很有底子，當夢工廠還處於第四檔次地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第三檔次了。這幾年來，在金.維多等人的努力之下，20世紀電影公司收益頗豐，而且在實業投資上麵也有眾多的進賬，更是遠遠將比沃格拉夫遠遠甩在了身後，八億的總資產，的確是他們努力的結果。
“今年，我們先後把公司近2億的資金投到了股市當中，雖然也賺了一些，但是股市這麽一崩潰，我們的資金全都砸在裏麵了而且還多輸了不少。如今我們公司有近2個億的資金缺口，這兩個億資金如果不解決了，公司的展和基本的運營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不僅後半年拍不了電影，估計明年的拍攝工作也無法進行。而且，股市如果再持續惡化的話，恐怕我們真的要被拖死了。”
貝西.勒夫說的這些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對於一個總資產加在一起的電影公司來說，2個億的資金絕對是一個噩夢。8個億，投進股市裏麵的兩個億的資金打了水漂還欠下了兩個億，也就是說公司在資產上打了一個對折。這就意味著，這個原本展得紅紅火火的電影公司，現在已經有些自身難保了。
和比沃格拉夫相比，20世紀電影公司有一個明顯的優點，這個優點，不是在資金、實力上2世紀電影公司比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要強，而是這個電影公司的衝勁。它是年輕的，是生機勃勃的，以金.維多為的那批20世紀的導演們，幾乎成為了好萊塢電影界的一個傳奇。
但是，這並不代表20世紀電影公司在麵臨這樣一個困境的時候，能夠挺過來。
維持電影公司的運轉要錢，眾多的實業投資也要錢，資金跟不上，20世紀電影公司真的會拖死的。
怎麽辦？
這一次，他們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我的身上。昨天晚上碼字碼到一點多，早晨六點起床去上班，小張感覺自己好像就沒有睡過。
沒辦法呀，就得這麽累才行，才能保證最低每天一萬二的標準得以實現，嗬嗬。
最近要改論文了，這個需要時間，而且對於小張來說意義很重大，所以要不要占用碼字的時間，小張得好好考慮，因為小張的時間真是太緊了，如果占用的話，估計每天更新的字數要有所降低了，不過即便是這樣，也隻是一段時間而已，修改好了論文，一切照舊。
...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機艙裏麵來。利弗莫爾等人都十分安靜地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我則把卡瓦遞給我的那一疊報紙放在麵前的小桌子上。
在接過報紙的時候，我並沒有立刻把它們打開，而是先閉上眼睛，等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攤開了報紙。
盡管我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勇氣，但是當報紙上麵的那些報道、圖片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震驚。
所有的報紙，幾乎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昨天生的那些事情上麵。
《紐約時報》，這個美國最大最出名的報紙之一，頭版竟然做成一個訃告一般的版式，不僅版式做得像訃告，而且連照片也全部采用了黑白。
頭版頭條上，是一張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紐約證券交易所前麵的那個巨大的華盛頓的雕像。在這個雕像的周圍站滿了人，密密麻麻，這些人，全都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很多人失聲痛哭。
這篇報道有一個巨大的通欄標題：“這一天，美利堅死了！”
“23日，紐約市還有五天就要退休的律師斯坦.格拉丁還樂嗬嗬地告訴他的孫子會在聖誕的時候帶他去佛羅裏達度假。他把他所有的退休金和積蓄全部投入地股市。並且在短短的一周之內賺了兩倍還多。”
“24日早晨。斯坦.格拉丁在走出家門的時候親吻了一下自己的孫子告訴孫子在家中等著他回來吃飯。他想不到那是他最後以此親吻孫子。”
“兩個小時候，斯坦.格拉丁從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樓頂上跳了下來。和他跳下來的，還有十幾個和他一樣輸光了所有錢地人。”
“這一天，紐約市死的人，不光光隻有他們這些人。”
“華爾街最著名的經濟學家馬克.拉斯維爾被仆人現在自己衛生間中割腕。”
“華爾街最優秀的政權市場投機老手大衛.帕拉蒂用一堆藥片解決了自己。華爾街的股神菲力普.紐斯，在從紐約證券市場出來之後。拐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酒館，在這家酒館的廁所裏，他衝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從上午開盤到晚上，這一天之內，紐約政權交易所失去了11明最優秀的政權交易人才。整個紐約市，統計出姓名的自殺，有492人，沒有統計出來以及還沒有來得及現地，遠遠不止這個數。”
“這一天，紐約城一下子進入了世界末日。美利堅其他的城市。情況和紐約相似的比比皆是。“這一天，美利堅死了。”
“這一天，股票成交量達到1289萬股。全都是被拋掉地。股票價格下降之快。讓場內的自動行情收錄機都趕不上。”
“這一天，整個美利堅被眼淚和鮮血覆蓋。輝煌的美國經濟，突然在瞬間變成了泡沫，仿佛我們之前是在做著一個夢。”
“美國經濟自從柯立芝總統兩任一來，經曆了突飛猛進的繁榮，在今年，更是經濟火熱得讓所有人為止矚目。但是昨天，10月24號，這個黑色星期四，擊碎了我們所有人的夢想。仿佛是一個懲罰。”
“美利堅死了。我們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能夠活過來。我們隻知道，從此之後，陽光不再存在。因為上帝拋棄了我們。”
可以說，這個悲傷、冰冷、絕望的報道，根本和之前《紐約時報》的那種咄咄逼人的報道風格格格不入，但是從這個美國最大的報紙上麵，人們可以輕易讀出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地呐喊。
《紐約時報》如此。其他的報紙更是如此。
《華盛頓郵報》。這個被認為最有人文關懷的報紙，這一天。做了一件殘忍地事情。
在它的頭版頭條，也刊登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也是在紐約政權交易所門前拍攝的。
華盛頓的那個巨大的雕像跟前，一個孩子坐在地上哭，他睜大眼睛，看著鏡頭，讓人心碎。
這篇報道地題目是《上帝，我們失去了一切！》
“24號這一天，查爾斯兩歲。也是這一天，他成為了孤兒。他地父親，約翰.拉斯科布在交易所裏麵吞槍自殺。他自殺之後，沒有人多看他一眼，人們看著股價一路飛跌，很多人瞬間崩潰！”
“我們失去了一切。幾乎所有人，在一兩個小時之後，一生的積蓄化為泡影，連同他們地希望。”
“昨天一天，紐約股市23支級股全部慘跌，90種股票下挫了40檔，一天之內，我們損失了1000多億美元！”
“商店倒閉，很多紅火的公司倒閉，全民失業，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可避免的趨勢！”
“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看到，股票的大街，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穀物等交易的價格會一路下滑，美國農民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財富，田地將荒蕪，無數人會成為流浪。鐵路貨運量會大幅度下降，並且會直接導致一個個城市成為死城，鋼鐵價格大跌，無數重工業公司會關門，棉花價格會大跌，無數棉花會爛在地裏或被一把火燒掉……”
“想一想，還有更多的。上帝給了美國人一個懲罰。懲罰我們今年一來的種種瘋狂。懲罰我們的唯利是圖，懲罰我們地貪婪！”
“我們失去的一切。連同希望和生活下去的信心！我們不知道，如果華盛頓總統看到這些，他會不會落下淚來！他親手打造的這片自由之土變成了悲傷之地，那麵代表自由和希望的星條旗，淹沒在一片陰霾之中。”
“這一次，我們失去了一
“美利堅失去了一切！如果它還有什麽東西的話！”
美國最大最出名地兩份報紙。上麵的內容看得我目瞪口呆。
在我的印象中，這兩份報紙代表著美國人最後的底線，一般即便是生多麽重大的事情，他們也不會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隻一次，卻全都變得這麽的絕望。
絕望得讓人全身顫抖。
我不知道那些讀到這兩份報紙的民眾，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心裏會想些什麽。
我隻知道，他們可能會低下頭，然後不由自主地掉下淚來。
《華爾街日報》，這份被譽為“華爾街的晴雨表”地報紙。這一天的頭版，破天荒出現了一個空白版。
諾大的頭版上麵，出來一句話之外。什麽都沒有。
這句話，用特大粗體印刷，異常心目。
“祈禱，我們祈禱吧。”
這或許是所有人唯一能做地。
在第二版，是一片長長的評論。
寫這篇評論的人，在文章的開始，用了一長串的排比句。
“如果上帝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做一個華爾街人，我寧願到格蘭陵島上，在那裏看日升日落。”
“如果上帝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在這一天呆在洛杉磯，我寧願到北非沙漠中，因為那裏空無一人。看不到鮮血和眼淚。”
“如果上帝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在幾十年前選擇從哈佛大學校長的手裏麵接過經濟學學位，我寧願去做一個阿拉斯加的漁夫，因為那裏我的身邊會有冰原和大海，不像今天這樣。周圍隻有冰冷和死亡。”
“華爾街被認為是美國的心髒。但是昨天。這個地方成了世界最可憐的地方。”
“一天之內，有368家公司破產。摩根財團、芝加哥財團、杜邦財團、洛克菲勒財團等等。這些大鱷們損失慘重，福特公司，已經開始考慮向聯邦政府申請政府救助。”
“金融萎縮會帶來工業、農業地萎縮，公司破產，大量人員失業，農民破產，經濟會陷入癱瘓。”我們不會剩下什麽東西，除了絕望。”
“祈禱吧，向上帝祈禱吧，讓他原諒我們，讓他叫我們看見光。”
美國最出名的三份報紙，論調幾乎一模一樣，其他各個報紙上麵更是哭聲一片，歎息聲一片。
這疊報紙，我沒有看完。事實上，我在翻了這三份報紙之後，就再也沒有翻下去的勇氣了。
看著我把那疊報紙推了開去，卡瓦睜大了眼睛。
也許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沒有讀完報紙就不看了。
幾個小時之後，我終於看到了洛杉磯。
從高空上看下去，就會現這個城市和我離開之前地那個城市，完全變了兩個樣子。
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很是混亂。
這個城市，還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熱情、開朗被認為是美國的夢想之地嗎？
飛機在洛杉磯機場停了下來。
我們坐著車駛出飛機場的時候，看見飛機場前麵的廣場中，掛著一個巨大地橫幅，上麵寫著一句話：“破產和厭棄！”
這，是洛杉磯人心底地一句話。
汽車穿過洛杉磯，街道上，可以看見一張張扭曲的臉，這些臉上，有憤怒，有悲傷，有絕望，更多地，卻是毫無生氣的落寞。
大街上很亂，有醉鬼從酒館裏麵出來，站在馬路的中間把劣酒灌進自己的嘴裏，然後把酒瓶扔到路上的車子上。
路邊的房子，絕大多數都掛起了牌子，上麵寫著一個單詞：“出售。”
原本供人休憩地公園上。升起了一堆堆火，有很多人用鐵罐煮東西吃。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有會很多孩子湧過來隔著車窗乞討，其中最小的，竟然夠不到車窗，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到他高舉的小手。
這一切，讓我閉上了眼睛。
“看看看看！這些都是那些婊子養的華爾街人幹地好事！兼並，收購，壟斷，大把大把的錢操縱股市，如果不是他們，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生！”一路上一直不說話的利弗莫熱突然破口大罵。
開始是他一個人罵，後來連我都罵。
“老板，這一次，我們不能放過那些狗娘養的華爾街人！洛克菲勒財團！摩根財團！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些老爺們。把美國絕大多數的財富攥在了手裏，卻給我們流下了一個怎麽樣的世界！”
“明明是他們自己幹的壞事，卻在報紙上說他們損失多麽的巨大。多麽的可憐！可實際上，他們也就是損失了金錢，可這些人失去地是希望和夢想！他們甚至連生活下去的資本都沒有！”
利弗莫爾一邊罵一邊揮舞著拳頭。
但是這管什麽用呢。
車子駛出洛杉磯，進入好萊塢的時候，氣氛頓時又變成了一個樣。
星光大道上，那麵巨大地星條旗，竟然降了半旗。
再看看其他的旗杆上，同樣是半旗。
很多地方都貼著海報，海報上，是一張我在熟悉不過的臉。
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老板。托德.勃朗寧的臉。
這張臉，我是那麽的熟悉。它曾經活生生地呈現在我的眼前，但是現在。它卻成為了冰冷的海報。
“卡瓦，開快一點。”我衝卡瓦低低地說道。
車子加，經過星光大道，一路飛馳，駛近哈維街區。
當車子出現在哈維街口的時候。我突然看見街口出現了很多人。
全都是哈維街的父老鄉親。
我叫卡瓦把車子停下。然後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看到的，卻是一張張表情複雜地臉。
“柯裏昂先生！”
“柯裏昂先生！”
這些人看到我。全都圍了過來。
“柯裏昂先生，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哈維街快要完了！”迭戈看著我，號啕大哭！
“別哭！沒有用的東西！”他旁邊的洛克大爺恨恨地踢了迭戈一腳：“不要在柯裏昂先生麵前掉眼淚！我們哈維人是從來不會掉眼淚地！”
洛克大爺雖然這麽說，但是周圍的很多人還是偷偷地抹著眼角的淚水。
“怎麽了？”我輕聲問道。
“沒了！全沒了！我們的錢全沒了。”迭戈哭道。
“你能怪誰！？柯裏昂先生那天告訴你們，讓你們把錢從股市裏麵抽出來交到夢工廠裏麵去。柯裏昂先生這是擔心我們的錢會出意外，想保住我們地這些錢，可你們呢，竟然貪圖賺更多地錢硬是不聽，現在沒了，能怪誰！？”
洛克大爺看著迭戈，大加訓斥。
我把迭戈拉起來，道：“房子還有不？”
“房子有？”
“家還有不？！”
“有。”
迭戈一邊哭一邊回答道。
“狗娘養的，別哭了！給我挺起腰板！”我突然地破口大罵，讓迭戈等人立馬閉上了嘴！
“房子有，家也有，希望你們有不？！”我大聲問道。
“希望你們有不！？”站在哈維街的街口，我大聲地質問著麵前的這些哈維人！
“有！柯裏昂先生，我們哈維人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有希望！”洛克大爺高高舉起的他的胳膊。
“有！哈維人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有希望！”
“希望！”
這些原本還痛哭流涕的人們，頓時振奮了起來。
我咬了咬牙齒，大聲道：“從紐約到洛杉磯。我已經看夠了眼淚了！看夠了！從紐約到洛杉磯，我也聽夠了自殺了！”
“都給我記住，在美國，任何人都可以哭泣，任何人都可以自殺，但是獨獨哈維人不可以！為什麽！？誰能告訴我為什麽！？”
我雙目噴火。
“因為我們是哈維人！”
“因為我們是哈維人！”
哈維人挺起了胸膛。
“不錯！就是因為你們是哈維人！就是因為你們和夢工廠離得最近！就是因為你們地頭頂上。飄揚著的，是永遠獵獵作響的紅龍大旗！”
“錢沒有了，你們還有房子，房子沒有了，你們還有家，家沒有了，你們還有希望！隻要有希望，所有的東西都會回來！”
“有人在報紙上說美國現在完了，也有人說世界末日了。但是我不信，你們信不信！？”
“不信！”
“不信！”
哈維人的喊聲震耳欲聾。
“那就行了。記住。夢工廠不會讓哈維人損失一塊錢！在股市裏麵損失的人，去找甘斯，他知道怎麽辦！還有。一分鍾之內，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這裏低頭哭泣，幹活去！”我使勁地揮舞了一下手。
哈維人，瞬間返回了各自地崗位。這些人，不少人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換上的，是以往的堅毅。
穿過哈維街，走到夢工廠下麵的院子裏的時候，看見滿院子都是人。
好萊塢市長格蘭特，法典執行局主席海斯。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萊默爾、約翰.福特等等等等，幾乎好萊塢所有的有名聲的人，都集中在這個大院子裏麵。
看到這些人的麵孔。我一下子愣了起來。
然後，剛才還不叫哈維人落淚的我，突然潸然淚下。
因為我看到了，在人群地中央，托德.勃朗寧的那個小女兒。抱著托德.勃朗寧的遺像。
遺像上地托德.勃朗寧。笑得很燦爛。
但是現在，他已經魂歸天堂。
“老大。托德給你留下的信。”甘斯走上來，遞給了我一個信封。
信封上，潦草地寫著一行字：“給我的摯友安德烈還有我的同事們，你知道我愛你們，愛好萊塢。”
這句話，讓我再次淚流滿麵。
算起來，我收到類似遺書的這種東西，讓我落淚的，加上這一次，應該有兩次了。
一次是老吉斯的遺書，那封遺書，讓我接連兩個多月一看到吉斯的遺像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這一次，托德.勃朗寧的這封信，在沒有拆起的瞬間，就讓我潸然淚下。
如果說吉斯地那封信，是讓我看到了一個被遺棄的老人把夢工廠當作自己的家一般地那種愛的話，那麽托德.勃朗寧的這封信，讓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好萊塢電影人對於這個地方對於電影藝術的純粹地愛。
這種愛，是如此地沉重。
“老板，這封信是托德寫了之後，放在你的抽屜裏麵地。”格裏菲斯走過來小聲說道。
他和托德.勃朗寧很熟悉，可以說是看著托德.勃朗寧從一個毛頭小夥子成長為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頭頭，另外，兩個人在對待電影的認識上麵，出奇的一致，所以算得上是忘年交，所以托德.勃朗寧的死，顯然讓格裏菲斯十分難過。
我手裏的這封信，很厚，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在眾人的目光當中，我拆開了這封托德.勃朗寧的遺書。
“安德烈：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請原諒我這麽做。現在我給你寫信的時候，陽光很好，我甚至可以看到一縷陽光照在遠處山坡的那幾個大大的字母上。”
“好萊塢。當我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這還是一個小鎮，那個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名電影大師。遺憾的是，我似乎沒有這個天賦。不過好萊塢，是展壯大了。”
“我愛這個地方。甚至勝於自己地生命。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哈維獎頒獎典禮之後的談話嗎，你問我好萊塢有什麽好，我當時隻是笑了笑，然後我告訴你，好萊塢最大的好，就是它是一個包容著夢想的地方！”
“安德烈。我的朋友，我記得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笑了，你說在這一點上，你和我抱有相同地想法。”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對於好萊塢的前景，是多麽的自信呀。”
“我愛這個地方，我愛你們每一個人，我的朋友，但是我現在不得不離開了。”
“如果能把我們這一代人的生活比成一部電影的話。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電影的主角，這一次，我隻是提前退場。但是我會自在另外一個地方默默地支持你們。支持著這片舞台。”
“安德烈，這一次，我輸了，不僅輸掉了自己的全部希望，也輸掉了整個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作為好萊塢曆史最悠久的電影公司之一，比沃格拉夫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沒有辦法向那些創辦、展好萊塢地前輩們交代，更沒法向公司裏麵的同事們交代。我必須選擇以這樣的一個方式承擔。”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對好萊塢沒有信心，不代表我對好萊塢電影沒有信心。請相信我。寫這封信地時候，我是微笑的。對麵的那道陽光十分的絢爛，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這樣的陽光了。”
“安德烈。我的朋友，盡管好萊塢現在形勢嚴峻，盡管華爾街的那幫財閥們從來沒有放棄對我們的圍剿，盡管好萊塢的前景困難重重，但是在我的心裏。一個信念我從倆沒有動搖過。這個信念，就是好萊塢地希望和夢想！”
“我相信。隻要有夢工廠，隻要有安德烈.柯裏昂，好萊塢上空的那麵自由大旗就會永遠飄揚！”
“我相信，米高梅、派拉蒙、華納兄弟等等，這些公司會攜手互助，讓這樣的一個地方，成為整個世界地夢工廠。”
“我還相信，有一天，當我的女兒結婚生子之後，她會對自己的孩子驕傲地說她是好萊塢的女兒。而這種驕傲，會在我們的後輩中永遠延續。”
“安德烈，我曾答應和你並肩戰鬥知道戰死疆場。但是現在，我隻能提前謝幕了，代我向我們地那些朋友們說一聲珍重，我愛你們，愛著好萊塢地每一片土地。”
“我走之後，比沃格拉夫請無比照應。這是一個衰老的即將倒塌地房子。幾十年前，它在好萊塢叱詫風雲，但是現在，它已經搖搖欲墜了。”
“這麽多年以來，我做的事情都是在修補它，盡我最大的能力修補它，但是現在，我沒有這個力氣了。”
“但是我知道，你有，夢工廠有。我希望比沃格拉夫會在你們的手上得到新生，這是我所期望的。”
“另外，請看在一個老朋友的份上，代為照顧我的家人。”
“我記得我第一次拿起攝影機的時候，一個老導演告訴我：小夥子，你做好準備了嗎？我就問他要做什麽準備。他說，一旦加入好萊塢，那就意味著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這項事業。”
“我當時告訴他，我準備好了，而且無怨無悔。”
“請告訴格裏菲斯先生，我從來沒有忘記當年我跟他說過的這句話。我為好萊塢盡了力。隻是我提前退場了。”
“你永遠的朋友，那個永遠支持好萊塢的二流電影人，托德.勃朗寧。”
托德.勃朗寧的這封信，我一句一句地讀了出來。
還沒讀到一般，院子裏麵的這些人就有人抹眼淚，當我讀到最後那段的時候，身旁的格裏菲斯嚎啕大哭。
“托德，你這個狗娘養的，就是一個懦夫！”格裏菲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不欲生。
院子裏麵落淚成河，這些人中，不管是各大電影公司的老板，還是和托德.勃朗寧關係好的導演、演員們，全都悲痛欲絕。
“老大。托德.勃朗寧地遺體還在教堂呢，托德的家人想讓你給他釘上棺蓋。”甘斯指了指托德.勃朗寧的妻子和女
看著托德.勃朗寧女兒的那張稚氣的臉，我含淚點了點頭。
托德.勃朗寧的棺木，停放在比沃格拉夫街區地一個教堂裏麵。那個教堂並不是很大。
當我帶著這幫人出現在教堂裏麵門口的時候，裏麵都是比沃格拉夫公司的人以及一些好萊塢電影人，教堂外麵。還有一些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影迷。
看到我，這些人全都站起身來。
教堂裏麵的空氣很壓抑，壓抑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從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這些人身旁走過的走過的時候，隻能從他們的目光當中感受到悲傷和絕望。
教堂的正前方，停放著托德.勃朗寧地棺槨，棺槨上方，掛著一麵比沃格拉夫的廠旗。
那是托德.勃朗寧為之奮鬥一生的對象。
這麵廠旗，曾經代表著好萊塢地最高輝煌，曾經一度是好萊塢的象征。但是現在，它卻顯得那麽的冰冷，那麽的落寞。
托德.勃朗寧。隨著他的死，代表著好萊塢經典時代的比沃格拉夫已經走到了旅程的最後。
這個原本的好萊塢級電影公司，現在已經走完了它自己的道路。
走到棺木旁邊，我看到了托德.勃朗寧的臉。
那是一張我隻能勉強認出來地臉。
雙眼微睜，仿佛並不情願就這麵離開這個世界。
我彎下腰，用手覆蓋了他的眼睛。當我讓他把那雙眼睛合上之後，我現，托德.勃朗寧的嘴角，竟然還有那麽一絲笑意。
是地，他雖然以這樣一種不甘的方式謝幕。但是在他的心裏，始終都對好萊塢充滿了信
在我的主持之下，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等人共同完成了釘棺儀式。
在葬禮正式之前。托德.勃朗寧的遺體就停放在教堂之中。
安頓完了托德.勃朗寧地家人，前來悼念地人紛紛散去。
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一棟紅色小樓，托德.勃朗寧生前地會議室裏麵，卻擠滿了不少的人。
這些人，都是紅龍大聯盟裏麵的各大電影公司的老板。
米高梅電影公司老板馬爾斯科洛夫、派拉蒙電影公司老板阿道夫.楚克、華納兄弟電影公司老板山姆.華納、環球電影公司老板萊默爾、20世紀電影公司老板貝西.勒夫、明星電影公司老板羅伯特.基恩、邊疆影片公司老板保羅.斯特蘭德、凱皮電影公司老板理查德.巴格。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中。除了雷電華、哥倫比亞、福克斯和第一國家電影公司四家電影公司之外，其他的負責人。都在這裏。
這些人看著我，全都沉默了。
我坐在中間，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沉聲道：“各位，托德的這件事情，讓我們很悲痛。它宣告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重大的挑戰擺在我們麵前，一個近乎決定我們各大電影公司以及整個好萊塢命運的挑戰就擺在我們的麵前。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殺出一條血路！”
我等著雙眼，看著麵前的這些電影公司的老板們。
這些人，全都被我的這句話震動了，一個個全都坐直了身體。
“安德烈，你說，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馬爾斯科洛夫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這場經濟崩潰，會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我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事實。昨天一天，美國損失了多少，我想你們都有所了解，而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損失了多少，你們自己也都有數。現在，我希望你們能夠把你們各個公司受損失的情況報上來。”
要是在平常，我說這句話，肯定沒有人會答應。
因為這設計到各個公司的最大的機密。公司展狀況這種事情。怎麽可以隨便告訴別人呢。
但是今天，這些老板們沒有任何地猶豫。
“我先說，我們米高梅在股市崩塌之前把資金從股市裏麵撤了出來，所有有些損失，都很小，損失不會過7000萬。基本上沒有影響。”馬爾斯科洛夫頭一個言。
他言之後，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和萊默爾也都6續匯報各自公司的展情況。由於事先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所以這些公司根本就沒有傷到元氣，等多就蹭破了一點皮毛。
接卸來，其他的電影公司就有些不妙了。
第一個受到關注的，自然是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
他們的董事也在席間，由於托德.勃朗寧生前在他地那封信中寫得很清楚，讓我代表夢工廠接管比沃格拉夫，所以這些董事們沒有任何的隱瞞。
“柯裏昂先生，我們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所有的資產加在一起。將近2個億，不過先前勃朗寧先生已經把公司的全部資金投入到了股市之中，這一次。我們不僅輸掉了投在股市裏麵的錢，還欠下了近一億五千萬的債務，即便是把公司拍賣掉，也根本沒法償還這筆費用，隻能申請破產了。”其中的一個董事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的傷心。
而其他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地身上。
他們已經把這件事情完全交給了我來解決。
一來托德.勃朗寧已經在信裏麵寫得很清楚了，讓我接收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其他的人，不管是誰來插手。都不合適。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比沃格拉夫現在就是個爛攤子。一個陷人地大泥沼。這個公司，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顯赫一時的級帝國。不僅資產大減，而且這些年來越來越沒有什麽名聲，更沒有拍攝出來什麽好的電影。
這一次，在股市崩潰中。一下子欠了這麽多錢。就是把整個電影公司拆開了買賣都不夠還賬的。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是誰接下比沃格拉夫。他都在得到一個爛攤子的同時，先背負一億五千萬的債！
不是一百五十萬，也不是一千五百萬，而是一億五千萬的債！
這樣的事情，誰得看得很清楚，簡直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虧。
而對於其他地電影公司來說，花了一億五千萬得到一個爛攤子，這筆賬他們誰都會算，誰都知道該不該做。
況且現在的經濟崩潰成這樣，錢比任何時候都重要。不管是米高梅還是派拉蒙，或是華納電影公司，他們都不會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的。
換句話說，現在也隻有夢工廠挑這個擔子了。
“托德在信裏讓我接管比沃格拉夫。比沃格拉夫也是他地一個意願。作為托德的一個好朋友，比沃格拉夫就交給我了，再說，我也不希望這樣的一個曆史悠久的電影公司就這麵在好萊塢消失了。諸位，你們同意嗎？”我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問道。
馬爾斯科洛夫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同意。
對於他們來說，出現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地。
不過我從他們地目光中，同時也看到了信任，他們對夢工廠的信任！
能在這個條件下，承擔起托德.勃朗寧留下來地爛攤子，就已經能夠說明夢工廠的一切了。
他們同意，比沃格拉夫的那些董事們自然也同意。其實不僅僅是同意，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他們的心情，是再合適不過的。
要知道，如果夢工廠不收購比沃格拉夫，那麽這個公司就隻有一個結果：宣告破產。一旦破產，就意味著這些董事們將得不到任何的東西。
而夢工廠一旦接下來這個擔子，不僅可以不讓比沃格拉夫破產，也意味著他們手中的那些已經變成一紙空文的股份，重新變得有意義。
但是，我不會讓他們占據多大的便宜。
“既然各位都同意，那麽現在我就做出一個決定。”我把手中地煙頭摁滅。沉聲道：“夢工廠會出一億五千萬收購比沃格拉夫，這些錢是比沃格拉夫欠下的錢，這筆錢付出去之後，比沃格拉夫將徹底成為夢工廠的分公司。至於原來各位董事會成員手裏麵的股份，我們也一並解決吧。”
“據我所知，托德.勃朗寧手裏麵有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也就說說在座的各位手裏麵握有百分之四十八地股份，對於這筆股份，夢工廠隻能出價一千萬，這些錢你們怎麽分我不管，但是一千萬交給你們之後，你們手裏的股份就全部得轉交給夢工廠。”
我的話，讓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這些董事們一顆睜大了眼睛。
要是在往常，一千萬購買比沃格拉夫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簡直就是開玩笑，但是這些董事幾乎在稍微考慮一下之後。就全不答應了。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們不答應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就會破產，而這些人。一分錢都得不到。
“我會在托德.勃朗寧的私人賬戶裏麵存入1500萬供他的家人使用，另外，新的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中，會有百分之三的股份永久歸他的家人所有。”
我做出地這個決定，讓馬爾斯科洛夫等人連連點頭。
我這麽做，已經是絕對的厚道了。
“這幾天，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收購工作就進行。”三言兩語決定收購比沃格拉夫地相關事宜之後，我把目光放在了會議室一側那幾個一直不說話的人身上。
“貝西，你們20世紀電影公司這一次情況怎麽樣？”我先問起了貝西.勒夫。
不為別的，就為他是這幾個沒有說話的人中。實力最大的一個。
我的這句話，讓貝西.勒夫差點沒哭出來。
這個一向風風火火的家夥，一向被評為“馬爾斯科洛夫”第二的硬漢。看著我，眼眶裏麵淚花閃現。
“安德烈，我們20世紀電影公司，這一次輸得慘了。”貝西.勒夫的聲音變得哽咽了起來。
“說清楚，既然大家都是一個陣線上的。如果可以地話。我們都可以伸出援手的。”我早就料到貝西.勒夫的日子不會好過。
貝西.勒夫呲哄了一下鼻子，開始向我報告他們20世紀電影公?
??地情況來。
“我們電影公司經過這麽多年的展尤其是最近幾年。很是成功，所有資產加在一起，已經達到了8億美元。”貝西.勒夫的這一句話，讓在座的人都咧了咧嘴。
他們咧嘴的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20世紀電影公司這幾年展地規模也夠快地。
其實這幾年，20世紀電影公司的確展得有聲有色。
這個電影公司原本就很有底子，當夢工廠還處於第四檔次地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第三檔次了。這幾年來，在金.維多等人的努力之下，20世紀電影公司收益頗豐，而且在實業投資上麵也有眾多的進賬，更是遠遠將比沃格拉夫遠遠甩在了身後，八億的總資產，的確是他們努力的結果。
“今年，我們先後把公司近2億的資金投到了股市當中，雖然也賺了一些，但是股市這麽一崩潰，我們的資金全都砸在裏麵了而且還多輸了不少。如今我們公司有近2個億的資金缺口，這兩個億資金如果不解決了，公司的展和基本的運營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不僅後半年拍不了電影，估計明年的拍攝工作也無法進行。而且，股市如果再持續惡化的話，恐怕我們真的要被拖死了。”
貝西.勒夫說的這些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對於一個總資產加在一起的電影公司來說，2個億的資金絕對是一個噩夢。8個億，投進股市裏麵的兩個億的資金打了水漂還欠下了兩個億，也就是說公司在資產上打了一個對折。這就意味著，這個原本展得紅紅火火的電影公司，現在已經有些自身難保了。
和比沃格拉夫相比，20世紀電影公司有一個明顯的優點，這個優點，不是在資金、實力上2世紀電影公司比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要強，而是這個電影公司的衝勁。它是年輕的，是生機勃勃的，以金.維多為的那批20世紀的導演們，幾乎成為了好萊塢電影界的一個傳奇。
但是，這並不代表20世紀電影公司在麵臨這樣一個困境的時候，能夠挺過來。
維持電影公司的運轉要錢，眾多的實業投資也要錢，資金跟不上，20世紀電影公司真的會拖死的。
怎麽辦？
這一次，他們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我的身上。昨天晚上碼字碼到一點多，早晨六點起床去上班，小張感覺自己好像就沒有睡過。
沒辦法呀，就得這麽累才行，才能保證最低每天一萬二的標準得以實現，嗬嗬。
最近要改論文了，這個需要時間，而且對於小張來說意義很重大，所以要不要占用碼字的時間，小張得好好考慮，因為小張的時間真是太緊了，如果占用的話，估計每天更新的字數要有所降低了，不過即便是這樣，也隻是一段時間而已，修改好了論文，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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