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遠接著又對男子指了一下溫秋筠,說道,“放她走。”


    男子不置可否。


    沒想到溫秋筠卻主動跳了出來,雖然理不清前因後果,但她覺得男子應該對林修遠沒有惡意。


    而且當下他為了保護林修遠的性命,把所有的事情都置之腦後,她隻知道她不能放由林修遠一個人被男子帶走,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我不走,不管你要把他帶到哪去。依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絕對會死在半路上。我精通醫術,可以在路上照看他,保證他能活著跟你走。”


    男子聽後沉默良久,似乎覺得溫秋筠說得有點道理,正在仔細考慮溫秋筠的提議。


    “不行。”林修遠直接拒絕道。


    林修遠不給溫秋筠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溫姑娘,你對林某的恩情,我永生難忘。但我真的不能再連累你,你趕緊回家,不要牽扯進這些事。”


    溫秋筠急得都喊出了哭音,“我不回去!你一個人走了我怎麽辦啊!”


    林修遠和男子對溫秋筠的反應都一頭霧水,林修遠臉上頓時一團紅雲,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男子也覺得好像林修遠做了什麽對不起溫秋筠的事,要拋棄她一走了之,於是他朝溫秋筠問道,“你跟他什麽關係?”


    溫秋筠剛想回答,但為了顯得有氣勢一點,便握著林修遠的手明晃晃地朝著男子搖了幾下,霸氣地說道,“這都看不出來嗎?我們就是這種關係!”


    溫秋筠好像回答了男子的問題,又好像沒回答。


    林修遠的臉已經熟透,害羞地說道,“溫姑娘,你不要這個樣子。”


    即使男子冷若冰山,聽到溫秋筠的話也不禁笑了一下,對著林修遠說道,“好,如果他見到你有了良配,患難與共,想必應該會很開心。”


    林修遠此刻又害羞又發懵又無奈,他還想繼續勸溫秋筠。


    可溫秋筠卻朝著林修遠的方向坐正身子,一臉嚴肅地望向他問道,“林修遠,我問你,今晚請我赴宴,難道不是想對我負責嗎?”


    盡快溫秋筠溫秋筠問得擲地有聲,可現在她的內心卻一直在發虛。


    她十分清楚明明是自己一直在占林修遠的便宜,現在卻以此要挾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倒打一耙的意味。


    但此一時,彼一時,為了能讓林修遠同意帶上她一起走,她隻能不擇手段,犧牲自己的顏麵。


    林修遠聽到這番話後,一時發怔,思考了一會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溫姑娘,你真的很聰明,本來我身體病弱,此生對姻緣一事已無所求。但我與你已發生肌膚之親,身為男子怎能不負責任,隻不過....”


    溫秋筠聽到這裏急忙打斷他,“好了,你負責就好,隻不過後麵的就不必說了,那些不重要。”


    說完溫秋筠急忙轉過身去,把自己逼到了這個程度,她現在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林修遠害羞得都結巴了,“好......好。”


    一旁的男子聽到“肌膚之親”的時候,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倍,看向林修遠露出讚歎的目光,“看來你的病真的好轉不少,高思琪那小家夥不愧是高家後人。”


    林修遠聽到男子的話後,想解釋,但一時太著急被自己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溫秋筠聽到男子的話,前半句還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但後半句的“高思琪”瞬間把她拉回現實。


    她聯想了一下,高思琪應該指的就是紫蘇,這兩人果然是同一個人,隻不過紫蘇的性格跟高思琪為什麽完全一樣呢?


    而且溫秋筠同紫蘇相處了這麽久,一點破綻都沒發現。


    溫秋筠腦中信息量爆炸,擔心頭痛發作,不敢繼續再想下去,決定等休息好再複盤最近發生的所有事。


    林修遠卻是恢複至原本的雲淡風輕,不忍地對男子說道,“莫然叔,她不能跟我們走。麻煩你把她弄暈了,留在定安吧。”


    原來這個男子叫莫然。


    溫秋筠知道林修遠的個性,他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便直接跟莫然說道,“林公子的病雖有所好轉,但其實治療的進程連一半都沒到。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靜養,長途顛簸中沒有我和紫蘇給他調理身體,絕對會死在路上。你既然想他死,還不如現在把他殺了!”


    莫然聽後又陷入沉思,林修遠卻接過溫秋筠的話來,“我寧願讓紫大夫陪我。”


    溫秋筠也回擊道,“你看你的莫然叔有時間等紫蘇嗎?他要是對你好,就應該讓你在定安把病治好了再不走,若不是就當我沒說。”


    莫然看向溫秋筠緩緩說道,“我確實沒有時間了。這次我也一定要把阿遠帶回去。”


    莫然又對林修遠說道,“就讓這個姑娘跟我們一起走吧。你放心,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林修遠聽完莫然的話後十分生氣,剛想出言反駁,卻因動怒身體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溫秋筠急忙拿出紫蘇給她的荷包,裏麵果然有一瓶一瓶的裝著藥丸的瓶子。


    溫秋筠判斷了一下氣味和色澤,拿出最為珍貴的一瓶,倒出一粒丹藥讓林修遠服下。


    吃了藥之後,林修遠有所好轉,但也似乎更加無力,依靠在車座上,氣若遊絲。


    溫秋筠見狀,萬分心疼,於是便將林修遠扶了過來,讓他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莫然於是也不再管二人,又如鬼魅般走出車廂,架著馬車朝城門走去。


    快到城門之時,男子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將馬車停在一旁,靜等天亮城門打開。


    也許是人手都被抽調至興華坊處理奎文樓的騷亂,城門附近巡街的衛兵相對往日較少。


    此時莫然閃進車廂,想把周永基和他的保鏢解決掉。


    溫秋筠見狀急忙阻止道,”不要殺他,他是昌王世子周永基。他備受昌王寵愛,今日若是死了,定然會驚動大理寺,奎文樓的騷亂必然會發酵。若大理寺介入調查起來,會給我們帶來巨大麻煩。”


    莫然覺得溫秋筠說得有道理,說了一聲“好”,便輕盈地提著二人離開了她的視線。


    溫秋筠見他舉重若輕,功力深厚,似乎比穆伯還要厲害上幾分。


    周永基雖然可惡,但經溫秋筠一番恐嚇,便同意送溫秋筠回家,可見本性未至大惡。


    溫秋筠恩怨分明,有仇必報,但也覺得周永基罪不至死,今日也算救他一命,望他好自為之。


    溫秋筠估摸著莫然會找個十分偏僻的地方把他扔下,任其自生自滅,昌王世子估計還要好好吃一番苦頭,以後應該會長點記性。


    溫秋筠實在太累了,不知道莫然回來沒有,眼皮就合上了。


    林修遠的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她的頭也枕在林修遠的頭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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