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喘籲籲的鬆沐星,此刻的精神已經快要臨近崩潰的最邊緣,淋漓的香汗浸透了她白淨光潔的額眉,或沿著沾染耳鬢的亂絲,或順著纖長粉嫩的鵝頸,一股一股,為了中和體能過度耗竭而產生的內熱,一顆一顆,接連不間斷地冒湧而出,而後悄悄然滑落直下,在她精致的鎖骨間匯聚成為一汪柔貼肌膚的娟娟細流,最後再暗暗消融進下方那一抹微微隆起的曼妙紅衣裏。


    衣服已經被汗水完全給浸透,緊貼著女孩婀娜的胴體,她疲憊極了,勉強強撐著自己薄弱的意誌,屏息凝神,背靠在一麵也已經被她衣裳給浸濕了的破敗殘垣上。


    她小心翼翼,貓縮起自己嬌小玲瓏的身材,全身緊繃,不敢有過快的呼吸。


    她在警惕著自己身後的方向!


    那一雙修長到有些過分的纖瘦美腿,在此刻微微踮曲著,緊固起因為某種特別原因而過度誇張凸起的筋肉,隨時準備著,下一秒極度有可能會迸起的全力爆發!


    她已經這樣逃脫過很多次!


    可是,現在在她的身子之前,卻是一大片不知道是被什麽樣巨大之物給是轟擊而出的大豁口!


    那裏似乎就是這一片營地破敗的源起處,四周圍的雜牆碎石明顯才是被剛剛清理幹淨,已經多少有些看不出來原先倒塌之後殘留的痕跡,修補營地的物料建材整齊碼放在一邊。


    不過,很可惜,大概是因為時間上的不充裕,還剩下最後一段坍塌的矮牆,並沒有被完全的修複好。


    也就是通過這一堵不難翻越的破牆,正在逃命的女孩已經去看過了那一側原本應該是被隱藏在牆體後麵的百丈斷崖!


    那是一麵直落而下的巨大盆淵,光禿禿,一覽無餘!


    ‘前麵已經沒有路了!’


    鬆沐星現在很慌亂,她沒有想到,自己拚命跑了半晌,最後竟然是把自己給送到了這樣一處荒誕無路的絕境地。


    她該往哪逃?


    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走投無路的她,剛剛已經反複確認過,那一麵陡峭高聳的巨淵崖壁下,根本就沒有一處可以落腳下去的地方!而,離她最近的那一條唯一有可能通往穀底的山道,也還離她現在躲藏的地方,有很遠!


    以她目前的狀態,根本就沒有機會能在身後那隻怪物的鎖定下,到達那裏!


    她現在又還能是往哪裏逃!


    她已無路可逃!


    甚至是在剛剛的某一刻,她的腦海裏麵已經劃閃過了一絲小小的埋怨:自己那個剛剛才是橫死的二哥哥,竟然會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給她指出一個荒唐錯誤的方向!


    ‘不!應該還有機會!’


    鬆沐星不想放棄,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七小姐,到底是還存留著些家族往日裏會有意無意培養的素養,‘遇險是要保持理智’,這條規訓讓她能在此刻絕境中拚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在思考對策!


    然而,現實很殘酷。


    “嘶嘶!”


    一聲瘮人的古怪嘶鳴,協伴著廢墟殘垣的搖晃,帶起一層被高高揚起的走石飛碎!


    一頭恐怖比肩高山的碩大怪蟲,搖擺著怪異的姿勢,正在向著她縮藏的矮牆快速挺近,它已經越逼越近!


    傷情加重的蟲祖,現在的速度明顯不再是如從前一般的靈敏。


    鬆果副將在機甲中的那一下決絕自爆,讓這隻高傲無比的怪蟲子吃了一個大虧。當時正要碾殺四方的怪蟲子,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一下子就被那一記突然發生的大爆炸給是衝飛的翻起。


    崩濺的機甲碎片全部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它的厚蟲甲殼上,帶著恐怖的高溫氣浪在它的身體上撕開了數不清的口子!


    它那一對靈動飄揚的長須,如今已經不再對稱,附肢斷殘,很明顯是突然斷缺掉了兩足(這是鬆果一炸所取得的最大戰果),這讓它現在隻能夠依靠著自己唯一一條還算完好的巨大爪鉤,如似鎬鋤一般,張牙舞爪著費力犁掃開前途的阻礙,拽拉起自己另外三條長短不一,也已經是不能算得上完整的輔足,用一種極其醜陋又且笨拙的姿勢,艱難地向前繼續推進。


    它就好似是一駕馬上快要解體的老式坦克,顛簸著、搖晃著、拖曳起自己斑駁碎裂的軀殼,冒著隨時散架的風險,一路直向著目標,滑移平鏟過去!


    它急需那個女娃的生命能源!


    然而,那些個是從廢墟裏麵,依舊在不斷掙紮起身來的殘破機甲們,並沒有打算讓它輕易的如願。


    那是一個個悍不畏死的鬆家子弟兵,也是鬆義平日裏視若手足的宗族親兵,在主帥身死、副將自爆過後,他們終於紅了眼,完完全全舍棄掉了自己心裏頭原本還存有的最後一點顧慮。


    保護好七小姐——這是義哥兒最後的心願!哪怕是要他們粉身碎骨,去對付昔日奉若神邸的怪蟲,他們也在所不惜!


    “風·嘯海!”


    呼嘯的長槍戰陣一次次前赴後繼,勢如滔天的潮浪,一股股接二連三,不停地撲湧向那隻怪蟲受了重傷的身體。


    鐺!鐺!鐺!鐺!


    撞擊聲接連不斷!


    可是,他們的人數終究還是太少了,哪怕是竭盡全力的奮勇拚殺,槍林槊雨一刻不停,在接續力量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也很難是對這隻怪蟲子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轟!


    又是一下巨大炸裂的爆起,一位敢死之士瞅準了最好的時機,縱身疾馳進怪蟲的甲胄縫隙間,他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向敵人發起了最為決絕的衝鋒!


    然而,蟲子這一次可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卻見在那爆炸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那巨蟲怪物突然一下子後頓,弓起一雙唯一還算完整的後足,刹那之間,如似兩根驟然蓄滿全力的彈簧,轟然一下子突然爆起出自己滿溢的能量。


    那一具龐然如山一般的身軀,下一秒高高躍跨而起,縱逝之間,它已經成功騰挪數丈,輕鬆躲開了爆燃的中心點。


    “嘶嘶——”


    又是一聲古怪又輕蔑的嘶吼,連帶著它那一雙滴溜溜的複眼在眼眶裏,四處翻飛晃舞著——這是蟲祖在表達它的輕蔑與不屑!


    畢竟,它可是已經吃過一次大虧了,又怎麽可能會讓這些螞蟻一樣的小人,接二連三得逞。


    是的,死士的犧牲又一次被白白的浪費,就義的絢爛焰火,在此時毫無意義可言!


    然而,就算是沒有任何意義,那又如何!


    主帥身死,他們又何以苟活!


    紅了眼的戰士依舊前赴後繼,槍槊輪舞,激蕩不停,始終圍繞在怪蟲的前後左右!


    沒完沒了的騷亂讓蟲祖無比的暴躁,是因為它現在受了很嚴重的傷,讓它目前根本沒有能力可以徹底擺脫掉被眼前小人牽製住的落魄局麵!


    那些個沒完沒了的小人,就如似蒼蠅一般,叮住了它這一顆發了臭的蛋,每每在它的死神鐮刃就將落下的中途,總會阻擋在它與那個可以為自己提供能源補給的女孩之間!


    它很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


    “嘶嘶嘶——”


    它跳腳著,尋著本能的渴望,向著鬆沐星的方向,繼續追擊著!


    嗖!嗖!嗖!


    百餘駕疾行的機甲,劃破了天空的蔚藍。


    “捉刀人!”


    個別懂行的戰士已經驚訝地呼喊出了聲!


    此時正在關注戰場局勢的,可不僅僅隻有那些拚死作戰的鬆義親兵,那些躲在角落裏,藏在地堡中,在沒有上官命令的情況下,隻能夠幹看著這場詭異爭鬥的血衣營戰士們,紛紛揚起了頭。


    從來就沒有到達過這一片荒涼之地的烈甲軍捉刀部隊,今天居然破了天荒,突然出現在了天穹上!


    偏偏是在這個營地裏,最高指揮官——伍首鬆義,才是剛剛被那蟲子給斬殺在了當下!


    在這個時間點上,突然來了這樣一支主抓軍紀法條的特殊紀律部隊,這可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一時間,除了正在廝殺的那一些紅了眼的死士,其他人麵麵相覷,眨巴著眼睛。


    “所有將士聽令:著甲!”


    率先沉不住氣的,還得是那位杉家比較年輕的指揮官——杉豺。


    年輕的伍首心不甘情不願,罵罵咧咧站起了身,隨後吐了一口唾沫,叫娘道:“娘嘞,這些個麻煩的家夥,怎麽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跑到這裏來找活幹了!”


    與他一起動身的,是同樣也在關注著戰場局勢的林盤,此時他也是一樣的滿臉寫著錯愕,搓著下巴胡茬,一臉苦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他們兩個現在都還是想著要繼續看好戲,可是,這捉刀營機甲的莫名出現,讓他們再也不能夠繼續假裝事不關己了。


    現在,可不是能置身事外的時候。


    畢竟,他們兩人在這支邊軍部隊裏的位次,僅在鬆義之後,現在原本隻是名義上的最高主將已經被蟲祖給殺了,他們這兩位軍隊裏的二、三把手,如果在這個時候,隻是在一邊默默地看戲,回頭捉刀人調查起來,多少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沒辦法,這一隻正在屠戮鬆家的蟲祖,雖然在他們三大豪族裏,地位極為尊崇,可是它並不在花周國烈甲軍團的殺人免責序列中。


    這就好比,沒有官身的官二代,錯殺了有官身的小教頭,事情不上台麵,沒有二兩重,一旦上了台麵,那可是千斤都打不住了!


    如今,原本不該出現的捉刀人,突然出現了,他們兩人又如何是能夠繼續默不作聲?


    哪怕是假裝出手,也得先出了手才行。這樣,在事後才可以隨便找一些理由繼續想辦法搪塞了過去。


    “老林,鬆義現在沒了,那機甲獸,可就隻能靠咱倆駕駛了。”杉豺摩拳擦掌,卻沒等到林盤的點頭附和。


    他回過神。


    卻是聽依舊在看捉刀人的林盤,突然開口道:“不對,你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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