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府城,距離王家不遠的一處大宅。


    門額上“黃府”二字,燁燁生輝。


    一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手捧一卷書,坐在涼亭裏習讀。


    “你這麽早回來,是不是事情辦砸了。”


    一個年輕仆役正自緩緩走近年輕男子,尚未行禮,俊朗的年輕男子便即開口。


    “稟報公子,小人確實沒把姓秦的童生騙去提學府上。他應該是察覺此事了,是不是有人提點過他?要不,小人等他出來後,找個機會把他腿打斷,讓他參加不了院試?”


    “算了,現在不宜節外生枝。你下去吧。”年輕男子吩咐道。


    “可是,讓一個泥腿子在縣試、府試上壓過公子一頭,現在再讓他考過院試,旁人會怎麽看我們黃家?公子,小的聽說主辱臣死,小人不怕丟了這條命。”年輕仆役露出惡狠狠的目光。


    年輕男子笑道:“我要你給我好好辦事,不要你的命。好了,我知道你忠心,隻是這件事的根源在提學和陵州知府想聯手打壓我們黃家,才非不把縣試和府試的案首給我。此事的根本在朝堂上。如果這時候貿然去對付那姓秦的童生,肯定會被提學和陵州知府等人借題發揮,到時候更加麻煩。


    即使沒有姓秦的,也有姓李的。何況縣試和府試時,我確實沒太認真,那姓秦的確實文章做得還成,才讓他鑽了空子。”


    年輕仆役道:“這個鄉下人著實沒見識,換成其他有點見識的童生,早就上門來向公子謝罪了。”


    年輕男子姓黃,名夢。乃是陵州府豪紳黃家的嫡子。仆役叫黃四。


    黃家的大名在陵州府的鄉紳圈子裏十分響亮,代代有進士做官。但普通的村民,對黃家就沒什麽概念了。


    黃夢第一次縣試案首輸給秦川,還以為是新來的知縣不知黃家的深淺,想邀一個不畏豪強的名聲。


    第二次府試案首輸給秦川,才察覺其中有蹊蹺。


    近日裏接到京中長輩來信,方理清來龍去脈。


    本來隻要秦川去提學府,那邊已經安排好內應,能將秦川放進去。提學見了秦川,自然要有所顧忌,不好再在院試使絆子。


    否則,黃夢在陵州府素有才名,連續在縣試、府試、院試輸給一個鄉野村夫,實在很沒麵子。


    當然,黃夢認為自己也隻是要一個公平而已。


    前兩次他大意了,這次院試,他會拿出真正的實力。


    …


    …


    次日清晨,天色微白。


    王家的外院裏,王孚一大早便起來。昨晚他讓人將來人回絕後的,就拉著秦川繼續喝酒。


    夜裏,秦川自然就留宿下來做客。


    王孚十分喜歡秦川這個新朋友,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用文雅的話來形容,就是跟秦川相處,如沐春風,跟那些酒肉朋友,完全不一樣。


    可惜明天便要參加院試了,否則他今晚上非得拉著秦川去喝一次花酒。


    一起嫖過娼,一起同過窗,一起挨過刀,乃是人生三大鐵。


    他沒能和秦川同窗,怕痛不想挨刀,自然還是一起喝花酒最為實在。


    不過他已經二十六了,秦川才十六歲。王孚生怕將來喝花酒時,比不過年輕人,因此決定一大早起來鍛煉身體。


    沒想到秦川竟比他還早起,在園子裏練什麽功夫。


    王孚好奇,想跟著練了幾個姿勢,誰知才第一個姿勢,便讓他渾身冒汗,熱氣蒸騰。


    他不想露怯,硬是跟著練了兩個姿勢,最後軟倒在地上,渾身累得脫水,氣喘籲籲。


    那邊秦川收功,


    “王兄,我這功夫叫混元童子功,你不是童子身,練不好的。”


    王孚頓時心裏大感安慰,原來不是他不行,而是這功夫要童子身才能練。他好奇道:“留仙,你這功夫是武功嗎?我小時候有武師想教我煉形術,好似跟你這個有點像。”


    昨晚王孚問了秦川的字,他就用了“留仙”二字。


    留仙者,駐世長留之仙,說的正是他自己。


    而秦川聽到煉形術,心中微微一動,這是他第二次從旁人嘴裏聽到了。


    “不是武功,隻是養身的功夫,王兄想學的話,我有另一套補虛功可以傳你,這門養身功不需要童子身就能練。”秦川笑了笑。


    聽到補虛二字,王孚眼睛一亮。


    他想著,自家老頭子年紀大了,也該補一補。不對,老頭子要是活太久,他繼承家產豈不是遙遙無期。


    算了,還是自己練吧。


    王孚開口道:“我身子可不虛,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年紀跟我差不多大,近來確實有些在某方麵力不從心,這補虛功能起作用嗎?”


    秦川點頭,“補虛功本就是彌補身子氣血虧空的。正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門養身功,入手簡單,即使練得不好,也隻是效果差了點,絕不會損耗身體。正適合王兄朋友這類身子虛弱的人練習。”


    王孚脫口道:“那留仙你快教我吧。”


    他立馬又補了一句,“我再去教我那朋友,你知道的,我做人很講義氣。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嗯,這補虛功是我偶然得來的養身功,雖然簡易,卻也是正宗長壽的法門,王兄也可以學一學,反正是有益無害。”


    秦川的話,正中王孚心懷,他道:“既然如此,我便聽留仙的,以後也練一練。”


    王孚自幼吃得山珍海味,底子很厚。


    跟著秦川練了一遍補虛功,由秦川糾錯,指點要訣。


    秦川何等見識,一字一句無不切中要害,王孚照著改正,立時豁然開朗,第二遍時,便感受到補虛功帶來的好處,身體裏雖然沒有秦川那種熱氣,渾身卻比勾欄裏姑娘的小手按摩還要舒坦。


    等到第三遍時,王孚已經基本掌握要訣,照秦川的說法,這補虛功越是放鬆,效果越好。練到後麵,怎麽舒服,怎麽來。


    當然,這時候他已經饑餓不堪,食欲大增。


    連忙叫下人升起烤架,擺上小牛腰肉。


    王家不愧是巨富之家,不但隨時備有牛肉,還有西域過來的香料,灑在剛烤熟的牛肉上,香味撲鼻。


    隨後,他和秦川分而食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生從聊齋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隨緣乘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隨緣乘風並收藏長生從聊齋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