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呢,被我嚇跑了。”


    “所以?”


    王孚老臉一紅,鬼都被他嚇跑了,他還喊救命幹什麽。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麽能這麽勇呢。


    “王兄早點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呢。”秦川打個哈欠。


    王孚小聲道:“萬一那女鬼再來怎麽辦?”


    “她能被你嚇跑一次,也能被你嚇跑第二次。現在說明是鬼怕你,而不是你怕鬼。”


    “有道理。”


    中間房屋的方老漢和車夫出來瞧了瞧,聽王孚說把鬼嚇跑了,兩個人表示很難相信啊,多半是王孚自己嚇自己。


    秦川回了房間,一燈如豆。


    微弱的燈光下,一灘水跡在地麵上緩緩蒸發出淡淡的青煙。


    旁邊玉湖抱歉道,“大人,這小鬼給我打散了。”


    “散了就散了吧,你們可以回屏風休息去了。”


    “諾。”


    兩個畫妖回到屏風上去。


    秦川閉目休息。


    剛才的小鬼太弱了,一不注意就給玉湖打散魂魄。想來便是它此前在村子裏作孽。


    玉湖的戰鬥力倒是比秦川預計的要強。


    他收魂米裏還有個畫皮鬼魅,回了家,可以讓玉湖跟畫皮鬼魅單練一下試試。


    天亮前,秦川去隔壁鄭村招出土地神,問了它附近發生的事。


    土地神倒是說了那隻小鬼的來曆,因為沒真的害死人,且對方來自半月坡鬼母的莊園裏,土地惹不起鬼母,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川倒是說什麽,畢竟附近村子給土地神供奉的香火實在不多,就上次秦川打狼妖時,有點熱度,但散得很快。


    土地神如今還是在灶王神廟和龍王廟的擠壓下,香火凋零下來。


    就這一點香火,土地神怎麽會拚命。


    到了東方泛起魚肚白,秦川叫了一夜沒睡的王孚以及沒睡太好的車夫,悄悄離開了秦村。


    中午時,秦川到了家。


    王孚便把他手下的人撤走。


    將屏風搬到正屋,秦川叫出玉湖、冰雁,讓她們相互認識。反正都是妖,見麵也不會嚇著對方。


    說起來,家裏到現在都還沒一個正常人。


    秦川都可以把院子改名異類收容所了。


    清清知道玉湖、冰雁來曆後,很是驚奇。她沒想到故事裏的人,也能活生生出現在世間。


    可惜她不能說話,否則肯定跟兩隻畫妖嘰嘰喳喳交流起來。


    至於黃沙,還在老老實實通水道。


    這貨倒是肯賣力氣,沒有偷奸耍滑。


    清清很是慚愧地稟報秦川,如果以黃沙目前的進度,大約月底便可以將水脈打通,倒是顯得清清很是不中用。


    秦川告訴她,黃沙幹的是粗活,以後清清負責細活就行了。


    而且還說了自己將要擴建院子的打算。


    將來清清有的忙。


    秦川取來紙,先構思了一個四進的宅院圖紙。


    然後,


    練功!


    …


    …


    城外災情有水火之急,不妨礙青樓畫舫裏的歌舞不休。


    人世間的悲歡,並不相通。


    甚至災情,都是官員士子們的談資,荒年災年對百姓而言確實可怕,但對士紳豪強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隨著上錯花轎嫁對郎後續部分的印刷出版,青樓畫舫內,掀起一股追讀此書的熱潮。


    世上女子,誰不想嫁個好人家呢?


    其中尤其以青樓女子為甚。


    即使一曲紅綃不知數的花魁,心裏想著念著的還是將來能嫁個良人。不求他高官顯宦,不求他金玉滿堂,隻要他是個良人,能對她們這等青樓賤籍好便是了。


    上錯了花轎,還能嫁對郎。


    真是極為美好的事。


    臨川畫舫的花魁蘭操將上錯花轎嫁對郎的話本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隻是一個話本,再怎麽好,看多了,也會厭倦。


    厭倦的事是作者怎麽沒新書出來呢?


    蘭操想到了龍王廟會結尾那晚上的水調歌頭。


    “我誌在寥闊……”


    那首詞她背誦了好多遍,每一遍都為那人的才氣折服。


    隻是聽說秦相公自那之後,再沒做過新詞。


    說來也好笑,蘭操把那首詞寫出來,貼在臨川畫舫的大堂裏,以至於許久都沒有士子在臨川畫舫做詩詞了。


    因為這是時人所作,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士子,就在陵州城住著。當著別人的大作再做詞,若是水平差了,豈不是惹人笑話嗎?


    奇怪的事是臨川畫舫的船主沒有因此下掉那首詞,並不怕因此得罪了客人。


    但是知曉內情的人才清楚,畫舫的真正船主,就是蘭操。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要不再舉辦個詩會。”


    “隻是秦相公會來麽?”


    蘭操雖然有一重特別的身份,那就是聞香教的香主,可是她本質裏還是希望能過安生日子。


    她希望能嫁個良人,退出江湖。


    秦川是她期待的目標。


    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做妻的,但做個妾,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於是蘭操組織了詩會,邀請秦川參加。


    可是請帖送到,卻吃了閉門羹。


    …


    …


    秦川近日練功練得很勤快,突然收到臨川畫舫的詩會請帖,覺得一頭霧水。


    這臨川畫舫恁地小氣,就隻送了一張請帖,便想讓他去參加什麽詩會。


    上次他白嫖紅樓,人家還倒過來送了一筆錢呢。


    說起來,這不算是白嫖。


    逛了青樓,人家還倒貼錢,這該叫什麽?


    秦川一時間也想不到詞語形容。


    反正知道該如何形容臨川畫舫,那就是小氣!


    或許別的士子會想著借著臨川畫舫詩會出名,可秦川不缺名氣。又或許想借此認識達官貴人。


    但秦川連禹江龍君都可以說認識吧。


    畢竟人家專門送了他一條通靈的大黃魚。


    秦川都舍不得吃!


    哎,秦川倒是真想吃了大黃魚,把黃沙練成狼皮的器魂算了。


    隻是大黃魚每天辛辛苦苦打通水道,把人家吃了算怎麽一回事呢?


    秦川還是忍住一時的口腹之欲。


    至於家裏的黃唇魚,因為沒靈氣,秦川吃了也沒啥用處。


    他現在挑剔了,不似剛覺醒的時候,能每天吃一隻大土雞,都很不錯了。


    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


    …


    蘭操派人送請帖,吃了閉門羹。


    正好她的閨蜜,陵州紅樓的樓主蘇香也在旁邊,聽說此事,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是不食人間煙火。人家不缺名,也不缺前程,哪有你一張請帖就能請來的。”


    “那怎麽辦呢?”蘭操很是惆悵。


    蘇香微笑道:“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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