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出現的恐怖打鬥,顯然驚動了不少人。


    近來周知府為了促進陵州府的繁華,沒有施行宵禁,而且他夜裏作為代理城隍,督促鬼差巡邏,晚上的治安已然大為改觀。


    而且陵州府外有專門養蠟蟲的場,一年四季白蠟的產量頗高,陵州府晚上的燈火供應,絕對充足。


    在繡衣衛的驅趕下,到驛館附近看熱鬧的人悻悻離開。


    有人懷疑之前的打鬥跟佛骨舍利有關。


    作為本地人,對佛骨肯定是好奇的,但要為佛骨大興土木,還要陵州府出錢,內心裏還是抵觸。


    秦川沒有逗留,直接準備離開。


    “秦公子,請留步。”


    “蘇樓主。”


    秦川遇見了紅樓的樓主蘇香,上次四首詩的冠名權全是蘇香打理的,一來一去,勉強算是熟人。


    隻是對方身為聞香教的人,秦川不打算靠得太近。


    可路上遇見,還是得應付一二。


    “秦公子是要回五柳莊嗎?”


    “嗯。”


    “正好我要出城,咱們順路。”


    秦川於是和蘇香散步往外城走去,他沒有問蘇香這麽晚去城外做什麽,反正不關他的事。


    蘇香倒也刻意忽略這一點,隻是路上和秦川閑談,總之談天談地,相談甚歡。


    因為無論聊什麽,秦川總能接上話。


    蘇香很開心道:“俗話說,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我以為那是吹牛皮,可是到了秦公子這裏,確然是這樣的。”


    一路聊天,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五柳莊。


    夜晚沒有下雪,可是白天的雪還堆積著,烏雲撒開,放出了月亮。五柳莊靜靜佇立在雪地上,與月色相映成輝。


    小小的莊園,還現出幾分神秘浪漫的氣質。


    “蘇樓主,我到了,再見。”


    秦川微笑著向蘇香擺手,然後開門關門一氣嗬成。


    蘇香愣在原地。


    “我都到了,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明明剛才還相談甚歡的啊。


    蘇香本以為剛才秦川表現出的溫和態度,友善眼神,會請她進去喝杯茶。她一個青樓的樓主,當然不怕風言風語,何況這裏還挺偏僻的。


    隻是她萬萬想不到,明明秦川那樣溫和客氣,路上還跟她說說笑笑,居然不請她進去坐一坐。


    “算了,反正我也有事情。”她安慰自己。


    “秦公子真是個怪人。”


    明明有些憋悶,可她還是生不出氣來。


    大抵見慣了別人恨不得扒光她衣服的眼光,那種赤果果想吃掉她的神態,秦川這種隨和灑脫,令她感覺很舒服。


    如果能進去喝杯茶,增進一下感情就更好了。


    回去說給蘭操姐姐聽,她一定很羨慕。


    出城辦了事,回到紅樓。


    蘭操也在這。


    “今天東海的小蛟王到了城中驛館,跟鎮魔司的人幹了起來,我猜往後的日子,陵州府會開始戒嚴,不管陵州府對佛骨的態度如何,這小蛟王公然出現在城裏,襲擊驛館,絕對是對官府的挑釁。這件事我已經通知了城外的香主,請求教主增派人手,看有沒有咱們的機會。”


    蘇香一口氣說了緊要的事。


    蘭操:“反正我聽你的便是,你要我動手,我就動手。”


    蘇香點了點頭,蘭操最重要的能力是能請神上身,這使得蘭操在聞香教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使教主都讓她三分。


    如果不是蘭操,她在聞香教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兩人也是閨中密友。


    蘭操為人不喜歡琢磨太多事,往往這些都交給蘇香處理。


    蘇香又道:“你猜我夜間在路上遇見了誰?”


    “小侯爺又跟伱尾巴了?”


    蘇香搖頭,“他又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而且我又不想嫁到鎮南候府去做妾,現在多好,自由自在的。”


    一般的青樓女子自然夢想著嫁到侯爺府去做個妾室,可蘇香既不賣身,又是聞香教的香主,自由度遠比當侯爺府的妾室高許多。


    “那你遇見了誰?”


    “秦公子。”


    “啊,早知道我去了。”


    “誰叫你這麽懶。”


    “不過他是一個清傲的人,肯定不會跟你聊天。”


    “你猜錯了,我們聊了一路,隻有四個字能形容,相談甚歡。”


    “然後呢,你去了他家裏?”


    “沒,我這不是出城辦事嗎。便沒有進去。”


    “真的嗎?我不信。”


    蘭操抓住蘇香的白月亮,捏住櫻桃。


    這是蘇香的軟肋,她笑著哭起來。


    “不……要,我……說……實話。他沒邀請我進去。”


    蘭操才鬆手,“我就知道,他不會隨便邀請女子回家。”


    蘇香紅著臉喘息好一會,才呼吸均勻,“你說這人也怪,明明路上跟我聊得很歡,怎麽到了家門口,就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呢?”


    “很正常,跟你不熟。”


    “說的跟你很熟一樣。”


    “你不懂,我們雖然不熟,可我對他神交已久。”


    蘇香:“……”


    不過她很清楚,蘭操大抵是和秦川沒可能的,她某種意義上是青丘娘娘的人間體,沒有青丘娘娘的準許,是不可能跟哪個男的親近。


    可沒有這一層身份,她們倆的下場會很慘很慘。


    …


    …


    秦川回到家中,沒有開始製定盜取佛骨舍利道韻的計劃,而是著手準備突破混元童子功的第四層。


    他其實早就可以突破了,但不斷在壓縮氣血,使其凝實如鉛汞。


    說是準備,其實也是在測試氣血凝煉的極限狀態。


    秦川在莊園的練武場裏練功。


    現在是測試自己身體狀態的極限值。


    他沒有施展清風符,而是想看看自己在極限狀態下,速度能達到多快。


    他一步邁出,空氣裏出現炸響,秦川人再出現時已經是十丈開外。


    這種速度是他目前能達到的極限。


    用時不到一眨眼。


    普通人的肉眼基本上看不到他的動作,連殘影都看不到。


    厲害的武者可能看見,但是要反應過來很難。


    如果是陰神修士,神魂強大,能做出極快的反應,可是身體未必能跟上反應。


    但空氣的阻力是一個難題。


    有清風符,他可以大為削減那種阻力,提高速度,可清風符的助力,在這種速度下,依舊是有限度的。


    他還需要比清風符更厲害的類似符術才行。


    不僅如此,身體在那種強大的空氣阻力下,明顯有些難以承受。因為一瞬間的爆發力,對身體造成的負擔,以及空氣的阻力。


    內外雙重壓力下,五髒六腑有些承受不住。


    畢竟髒腑是人體最難鍛煉的部位,哪怕秦川有道種,能精微控製肉身的細微部位,但髒腑想要進一步提升,需要更強大的外力持續性鍛煉。


    “水壓?”


    秦川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在深海裏練功。


    不過那對混元童子功第四層後的修煉,更有意義。


    眼下隻是突破第四層,還不需要那樣去做。


    處於那種極限狀態下,秦川用元神記錄了肉身每一處細微的變化,考察出哪些地方,依舊薄弱。


    有些薄弱之處,隻有在身體處於極限狀態下,才能反饋出來。


    這些就算是木桶的短板,平時看不出來,等到水要裝滿時,這種短板就顯出其弊端了。


    秦川再次瞬間爆發剛才那種極限的速度。


    他要看看自己能來幾次。


    並對肉身的細微之處做出更進一步的判斷考察。


    內視是能看到身體內部的構造,可是強度是需要考驗出來的,隻憑觀察不夠。


    他一次又一次臨近身體的極限狀態,練武場響起震爆空氣的聲音,好在這裏是莊園,地處僻靜,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秦川嚐試極限速度的過程,也在施展身法,逼迫將這種速度和身法結合,而不是簡單的直來直往。


    那樣缺少變化。


    缺乏的變化,意味著隻要別人有了防備,實力接近的情況下,就很難奏效。


    對聖鬥士而言,同樣的招數不能使用第二次便是這個道理。


    因為變化已經被人預料到了。


    戰鬥的過程是全方位的,如同一場戰爭,要學會如何以強欺弱。強弱的不隻是主體,而是避開自己的弱勢,利用自己的優勢去打擊敵人。


    而不是回合製,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那樣太文明了,不適合這個時代。


    譬如喬峰能用火器能打死人,自然不會用太祖長拳和降龍十八掌。戰鬥是你死我活的,容不得溫良恭儉讓。


    如果他是那頭化形的蛟龍,今天驛館那五個鎮魔使者,根本連結陣的機會都沒有。


    五個人到底是五個人,而不是一個人。


    不過秦川也看出那頭蛟龍,年輕氣盛,有種拿鎮魔司立威的意思,明顯是要建立自己的聲威,才留下名號,給鎮魔司時間準備。


    但秦川了解真相,真正的佛骨舍利根本不在鎮魔使和繡衣衛的看護下。


    此外,那有恐怖厲鬼氣息的事物,也得注意一下。


    秦川停止試探自己的臨界狀態,靜靜打坐,等待身體的恢複。


    他拋開雜念,陷入冥想中。


    進入一念不起虛空靜的境界裏。


    秦川忘卻了萬事萬物,包括自己的存在,仿佛融入神秘無垠的浩瀚宇宙裏。


    肉身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快速恢複。


    大約一個時辰不到,他已經完全恢複過來,精神溢滿,元氣充沛。


    可以開始突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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