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從身邊發生的小事中,逐漸意識到成為福德真仙的重大意義。


    他現在甚至毫不懷疑,自己如果隨便跳個山崖,可能都會被樹枝掛住,而且獲得小小的奇遇。


    但這還不夠。


    秦川想要的更多。


    顯然想要獲得更多福德,遇到更多福緣,功德玄黃之氣是必須的。


    而且積攢功德,轉化福德,還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實力相近的鬥法,往往由細節決定成敗,也可以說是運氣決定成敗,福德越深,運氣自然越好。


    本來五五開的局麵,因為福德的緣故,平手局能打成順風局。


    譬如封神裏,雲中子乃是福德真仙,便能躲過十二金仙都逃不脫的三花聚頂之厄。


    說起來,他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像雲中子了。


    得了元始符詔,聚斂福德,獲得煉器初解,仿製靈寶?


    秦川想了想,自己先是得廣成子道統,又得煉器初解,過個幻境考驗都能獲取元始符詔,這些細節拚湊起來。


    無一不指向封神的神話。


    而且恰逢這方世界的殺劫即將開啟。


    還有老龍說的天庭重現,封神之事。


    無不說明,接下來的劇本,大可能是異世版本的封神事件。


    身處紅塵,殺劫是避不開的。


    何處又不是紅塵呢?


    秦川清楚,這種殺劫開啟,根本沒有清淨之地,處處都有紅塵殺機。封神原著裏,那石磯娘娘生於天地玄黃之外,經過地水火風,煉成精靈,號稱“天然頑石得機先,結就靈胎已萬年”。


    由頑石開靈,修成仙道,曆經萬年,道行不可謂不高,而且一向在山中,不惹紅塵是非,結果童兒無辜被哪吒射死,前去理論,結果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按說石磯娘娘對上太乙真人也不虛,兩人交戰,一直都是石磯主攻,太乙主守。


    可惜石磯的法寶太少了,隻用出一張上不得台麵的八卦雲光帕,被太乙真人一指,落到凡塵。然後太乙真人祭出的九龍神火罩,卻牢牢將石磯困在其中煆燒。


    這讓秦川心有戚戚,他現在的寶物還是太少了,真遇上那種身家豐厚的修士,還真不一定能幹過人家。


    石磯原著裏跟太乙真人論道,曾有道歌曰:“道德森森出混元,修成乾建得長存。三花聚頂非閑說,五氣朝元豈浪言。閑坐蒼龍歸紫極,喜乘白鶴下昆侖。休將教主欺吾黨,劫運回環已萬源。”


    這說明石磯已經修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


    境界絕不會低於太乙真人。


    結果被九火神龍罩降服,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可見神通不敵的不是天數,而是法寶。


    在絕對的法寶統治力下,福德庇佑、氣運加身都未必好使。


    說起九火神龍罩,秦川便想到他九火神龍的神通,這玩意是水磨工夫,他要將太陽真火修成神龍境界,按部就班的修行肯定不行,得想想辦法。


    此外其他八種真火也該考慮考慮了。


    九火神龍即使修不到神龍境界,化為巨大火龍,可憑借數量,也能唬唬人。而且太陽真火的威力確實不錯,對陰魂厲鬼極有克製效果。


    九火神龍自是和太乙真人有關,八九玄功又是玉鼎真人一脈。


    算下來,元始天尊座下的弟子,秦川和廣成子、雲中子、太乙真人、玉鼎真人都算是能扯上關係了。


    至於煉丹初解,倒是不像和元始一脈有關係。


    太清一脈,擅長燒火的功夫。


    秦川就當自己也有太清背景了。


    嶗山不是有個太清宮麽,他的墨符書是從青雲道長得來,勉強也算和太清樓觀道有些幹係。


    反正關係都是處出來的。


    隻要有個由頭,遲早就有關係。


    他觀想元始道相,久而久之,把自己當成元始天尊也沒啥問題。


    修道和修心是密不可分的。


    王陽明曾說:“天外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可見世界就是我心,我心就是世界。


    這份理念,秦川是認可的。


    反正對他有利的理念,他都認可,不挑。


    秦川意識到功德帶來的諸多好處後,自然要謀取功德。


    功德跟善有關,但是天道眼中的善,跟人類自己眼中的善是有區別的。這是秦川摸索到的規律。


    有利於天道的舉措便是善。


    比如龍女治理禹江水域,便是天道眼中的善,其不隻是使禹江百姓生活富足,而是讓整個禹江水域的生靈都受益,有可持續的發展。


    另一種便是消除世間不平。


    天道重平。


    平便是陰陽調和。


    比如當初黃四殺妻的案子,綠娥死得太冤屈,不平之氣,令上蒼感應,秦川平複冤屈,就得了功德。


    這些也不完全對,但肯定有些鍥合。


    天道不以寡而論多,不以多而論寡。以及修道人常說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其實都透著一種玄妙的思想。


    天地不仁,非仁,而是去仁。


    去仁而得仁。


    秦川有些感悟,但並不多。


    他並不糾結於此,徑自去了土地廟。


    原來土地神聚集香火足夠後,開辟了一個神道空間,裏麵有靈田,通過神道之力,聚集靈氣,靈田可以種植靈物。


    但如今規模很小,效果有限。


    秦川讓土地神用靈田培育紅薯。


    因為紅薯很容易減產,高產的紅薯苗需要專門培育。


    秦川指點土地神,讓他專門培育紅薯。


    紅薯在荒年能救不少人,減少了饑餓,便能讓戰亂的規模縮小,因為沒有那麽多災民,動亂會相應降低。


    中土的百姓大都很安分且可憐,但凡有一口吃的,大多數也不會走上作亂造反的路途。


    寧為太平犬,勿做亂世人。


    大多數也隻是有如此樸素的願望而已。


    往往越簡單越樸素越卑微的願望,其實實現起來,並不容易。


    就秦川對大梁朝的觀察,官府本意是不希望百姓們過得生活富足,而是需要有能拿捏他們的地方,如此才好驅使。


    知府、縣令等等官員,名義是代天子牧守一方。


    何謂牧,牲畜才需要牧。


    …


    …


    秦川見到土地神,問了他紅薯苗的事。


    土地神請秦川去了靈田看他這些日子的成果。土地神生前也是種過地的,培育高產紅薯苗,算是幹回老本行。


    他通過神力,能加速紅薯的成長。


    因此多番試驗下,得到了眼前的紅薯苗。


    都是高產的。


    有了靈田源源不斷提供的紅薯苗,至少滿足陵州府一地的所需沒有問題,而且靈田隨著神道香火可以不斷擴張。


    土地神道:“上仙,我培育紅薯苗時,隱隱有些來自天道降下的感悟,上古聖皇之時,有種靈米,專門提供給修煉仙道、武道的修士服食,如此不受尋常五穀之氣,能清淨道體,對修煉十分有益處。我打算在靈田中,劃出一部分培育靈米,供奉上仙,不知上仙以為如何?”


    “如此就有勞了。”土地神是秦川的從神,秦川自然不擔心土地神會有謀害他的心思。


    靈米之事,他也有所耳聞。青雲道長提過,嶗山中有專門培育靈糧、靈藥的靈植夫,不過裏麵生產的靈糧、靈藥都要專門供給內門的長老,十分珍貴。


    既然土地神可以培育靈米,對秦川來說是大大的利好。


    這也可以看出,土地神的位格很快會有提升了。


    神道的修行,雖然需要自是的修煉,但更離不開積攢功德和聚集香火等事宜,土地神在秦川指點下,培育紅薯苗,著實獲取了一些功德,並且得到天道獎勵。


    它是秦川的從神,秦川因此也有受益。


    土地神的功德是要分出一部分給秦川的。


    雖然有這樣的好處,秦川沒有急著敕封其他的土地神,敕封神靈本身就會擔因果。


    這種因果和殺人的因果不同,其中糾葛不小,功德福德都難以化解。


    他修煉玉虛法門,元神愈發清明透徹,對因果漸漸生出特殊的感應。而且封神裏,薑子牙手持封神榜,敕封周天正神,最終卻未成仙道。


    這也是一種警醒。


    另外,此番天庭現世,重新封神,或許也會出現一個天命封神之人。若真如此,怕是也有封神榜之類的事物。


    他對此有些警惕,不希望莫名其妙上了封神榜。


    土地神這邊的紅薯苗試驗成功,為秦川提供了一條新的功德來源。


    秦川回去後,過了一段時間,同樣得到一些天道感悟。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這句來自道經的話,化為元神道悟,滋養秦川的元神,使其生機更加充沛。


    秦川修煉太陽真火都快了不少。


    一陽初動,萬物生發。


    太陽真火亦有造化生機之道在裏麵。


    同時也極具破壞毀滅的力量。


    陰陽大道,貫穿在天地萬事萬物中。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年過去。


    禹江省鄉試的時間到了。


    秦川決定早點參加鄉試,經由科舉,進入書院,尋到道韻。得到道韻之後,他就回陵州。


    這才是他安家立命的地方。


    神都城的水太深,哪怕鬼仙都很難把握的。


    如果有機會,還得問問天書黑山老妖得道飛升的事,算是和老妖結個善緣。他可不想學西遊記唐僧忘了給老龜問話,遭了最後一劫的事。


    好在書院對其他人是龍潭虎穴,對正經的讀書人是十分友好的地方。


    秦川還身負誅邪筆,其本身多半是至聖先師留下的聖道神器,真亮出來,說不得還能去書院橫著走。


    誅邪筆已經認他為主,外人想奪都奪不去。


    八月二十,正是鄉試開始的日子。


    鄉試又稱之為秋試。


    鄉試時,還有鎮魔司的人看守考院,乃是為了防止有人憑借道術作弊。此外,鄉試還有諸子聖像擺在考場裏,那股聖道的至大至剛之氣,對修士的神魂壓製極大。


    若是在會試裏,那些諸子聖像更厲害,聽說連鬼仙都不能在會試的考院裏造次。


    秦川和王孚一同來到考院,巧合的事是居然遇見了黃夢。


    “黃兄,你不是去龍虎山修道了嗎?”


    王孚哈哈大笑,“是不是山中寂寞,按捺不住。”


    他一副早知道如此的神情。


    黃夢對著王孚輕哼一聲,然後對秦川見禮,“秦兄有所不知,黃某來參加鄉試,乃是為了了斷俗緣。家族裏需要一個進士身份,而且龍虎山的師父說我若中一甲進士,還有天大的機緣,不可不來。等我明年春天考中一甲,獲得機緣後,自然會回山修行。”


    王孚譏諷道:“你不知道每一次科考,一甲隻取三人為麽?你就這麽有把握。”


    黃夢看了秦川一眼,淡淡道:“這一科的一甲進士隻要不是僅取一人,黃夢便有十足的把握。希望王孚伱能中個同進士,如此也能為你們王家光宗耀祖。你不會這點把握都沒有吧。”


    王孚本想說區區同進士何足道哉,算了還真沒底氣。


    不過是留仙手下的敗犬而已,他不跟黃夢計較。


    秦川看著兩人鬥氣,笑了笑。


    恰同學少年。


    這樣的經曆,他怕是沒幾次了。


    且行且珍惜。


    人生有趣的地方,在於有些一去不回的經曆。


    …


    …


    退一步越想越氣,王孚還是忍不住冷笑道:“這一科乙榜你就有把握爭第二?”


    他科舉製藝已經賣出去一些,不信沒人治得了黃夢這臭小子。


    黃夢負手淡然道:“有我和秦兄在,別人就隻能爭第三。”


    王孚:“你咋不和留仙爭第一。”


    黃夢:“我有自知之明。”


    王孚:“……”


    他沒想到這小子已經完全放棄和留仙爭名次了,隻要不爭第一,黃夢還真是底氣十足。


    “臭小子,一點誌氣都沒有。”


    兩人的爭吵,引來其他人的關注。


    有些士子不是陵州人,從偏遠的州府趕來參加鄉試,竊竊私語,“這人是誰,怎麽這樣狂妄。”


    “那個是陵州第一才子秦川秦留仙,旁邊的陵州第一大草……善人王孚王大少爺,至於神情倨傲的那位相公是黃家的黃夢公子。若不是有秦留仙在,他的才學可稱得上陵州諸生第一了。”有好事者解釋。


    “隻能爭第三麽?”人群中,一個麵貌平平無奇的青衫文士輕輕一笑,他的眼神,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會覺得似正非正,似邪非邪。


    秦川注意到他,看了一眼。


    “這人是誰?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陵州秦生,果然有些門道,居然對本教主有所察覺。”青衫文士往後退了兩步,憑借身邊的士子,擋住秦川的視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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