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再度醒來時,已經在眾聖殿中。


    顧亭林和王夫子都還沒醒酒。


    刹那芳華,他在西遊世界裏,渡過了幾百年,於聊齋世界,也才過去不到一夜。


    月光如積水般流進眾聖殿。


    秦川起身的動靜。


    驚醒了顧亭林和王夫子。


    顧亭林道:“秦子,你怎麽……”


    他和王夫子何等敏銳,立時察覺到秦川身上有種萬古不磨的滄桑感。這種感覺,之前可是沒有的。


    秦川笑道:“學昔年聖皇事,一夢華胥之國,遨遊一生,見了那大唐皇帝,數百年沉浮。”


    “大善。”顧亭林撫掌而笑。


    王夫子道:“此可謂一夢生世界,秦子可有悟道。”


    秦川:“見了些神聖仙佛,若說悟道是有的,隻是卻不好說。”


    王夫子和顧亭林灑然一笑。


    秦川和兩人告別。


    因為他身上有老君金丹和佛舍利,來到這個世界,居然有些顫動,似乎是世界不能承受之重。


    他需要回去將其煉化穩定下來。


    不然,以這兩樣事物的可怕之處,如果一旦爆發,怕是聊齋世界都沒了。


    他縱起筋鬥雲,回到天門書院。


    而內心裏,秦川不免悵然若失。


    當慣了玉宸道君。


    再成為自己時,有種說不出的不適之感。


    這像是網遊玩了滿級號,再回到現實世界的感覺。


    不同之處在於,秦川當真能朝著那個目標進發。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萬劫不磨。”


    聊齋世界在諸天萬界裏,好比微末之塵,可秦川有信心從這裏走出,成為諸天萬界的巨頭。


    接下來的時間裏,秦川也沒去裏世界,就是在天門書院裏,用元神祭煉金丹和佛舍利。


    參悟其中至道之妙。


    同時秦川悟通千變萬化的關節,斬出一個化身。


    類似上清七十二化之玉宸道君。


    這個化身是純粹的凡人。


    亦是秦川的後手。


    如果他本體遇到不可抵擋的大劫而消亡,這個化身依舊能存在。


    …


    …


    東魯之地,泰山府附近。


    此地為至聖先師的故土,數千年來,文風鼎盛。


    當今天下,雖然秦子之學,傳遍四海,為新學,為當世縣學。可諸子道統,歸於夫子。


    東魯候依舊是聖人後裔,為天下士子的精神圖騰。


    當然,秦子為在世聖人。


    聖人在世,聖人後裔,也不能與其爭輝。


    東魯的夫子廟,乃東魯之地,第一大廟。地位超然,在東魯人心中,地位還要高過泰山娘娘廟。


    泰山娘娘,則是俗稱的碧霞元君。


    至於泰山娘娘本人,雖是天地間第一地神,地位無比尊崇。傳說是其本體更是青帝之女。


    可為人甚是喜歡儒學,其麾下狐妖,若要成為正式的修行,做俗語裏的狐仙,都是要來泰山天狐書院經過類似科舉的考試,才能成為狐族的秀才。


    踏上正式修行之路。


    這狐族秀才,也是所謂的狐仙。


    天下狐族有兩支,一為青丘,一為塗山。


    塗山一脈,便是受泰山娘娘庇護並考驗的狐族。


    至於青丘一脈,則不受泰山娘娘管轄。


    這日東魯城的泰山娘娘廟附近的一個書齋來了個遊學的士子。


    書齋叫做知行齋。


    乃是取知行合一之意。


    知行合一是秦子新學的核心思想之一。


    書齋的主人,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東魯人,近來新學之風刮起,也開始學習心學。


    因為東魯學風守舊。


    他倒是個異類。


    將書鋪改名知行齋後,人人都知道他是新學派的,生意自是一落百丈了。


    知行齋主人也不在意。


    他人到中年,還隻是個秀才,對科考沒啥期盼。


    做學問如修行,對於俗世財物,需求不高。


    生意好不好,他都能接受。


    一個書生走進知行齋。


    書生正是秦川以千變萬化修出的一化。


    他遊學東魯,無意間到了此處,見到知行齋三字,自是心領神會的一笑,這是有緣了。


    而且這知行齋的位置頗有講究。


    他現在雖然是凡身,可見識來自本尊。


    一眼就瞧出知行齋的位置恰好位於這一地帶的地氣樞紐,靈機最為平和,建了書齋之後,更是有了中正文氣,消除塵世雜慮。


    頗有“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之自然意趣。


    長期居住這樣地方的人,心情一定會很平和。


    書生走進書齋,書齋主人自己在藤椅上看書,乃是個中年秀才,沒有招呼客人的打算。


    書生看著書齋裏的書籍,有新有舊。


    其中不乏秦子的著作。


    與諸子文章並列一起。


    他最後掠過書籍,目光停留在一個說新不新說舊不舊的物件上。


    這物件乃是一個容器,容器懸在空中,兩邊有曲線形的鐵棍支著,看起來是裝水的,可是裏麵現在卻是空空如也,容器也歪向一邊。


    “怎麽,學兄認得這件東西?”書齋的主人開口,說話的聲音很平和。


    書齋主人論相貌不算很出眾,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放在人群中,亦是比較特別的存在。


    這人極愛幹淨,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身上的青衫雖然有些舊,卻一塵不染。


    氣質十分親和。


    “在下陵州人方虛聖,兄台是本店的東家麽?”


    書齋主人眼睛一亮,陵州,那可是秦子的地盤。


    來東魯遊學的新學士子都很少,何況是新學聖地的陵州呢。


    “鄙人範晉,方兄是陵州人,想必見多識廣,我看你注意到我店裏這個容器,莫非方兄認得此物來曆?”


    方虛聖:“莫非是欹器?”


    範晉不由撫掌道:“方兄猜對了。既能說出名字,可說得出典故?”


    方虛聖:“此物出自《荀子·宥坐》一篇,當時夫子去魯恒公廟,問守廟人此為何物,守廟人說此蓋為宥坐之器。夫子說宥坐之器,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然後夫子讓弟子往裏麵灌水。果然是中而正,滿而覆,虛而欹。”


    範晉:“果然是陵州人,學識不淺。今世以來,多以荀子為鄉黨之學,不登大雅之堂。方兄能專研荀子,足見陵州學風,不拘一格。新學之學,有包羅萬象的氣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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