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金洛從電梯出來,迎麵就見父親金雲路等在了餐廳門口。


    “過來吃早飯。”


    金雲路領著她走向餐桌,繼母佟玲坐在椅子上衝她笑了笑,轉頭就將熱好的牛奶放到了小兒子的麵前。


    金洛對著他們直犯惡心。


    當年佟玲在她媽死後嫁進門,讓金熹禾這個私生女在金家站穩了腳跟,之後又母憑子貴,硬生生地將她從金家逼走。


    她對金雲路這位生物學上的父親,早已沒了感情。


    “找我什麽事?”


    金雲路板著臉說:“我給你定了十點回去的機票,吃完早飯,收拾好行禮,你趕緊出發去機場。”


    “我這次出來請了年假,不急著回去。”金洛說完,喝了杯水潤了潤喉嚨。


    金雲路憋著一股火道:“如今的金家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個金家,好在季家應下了早前定下的這門婚事,你不許從中作梗,我要讓熹禾順順當當地嫁進季家。”


    “金家是不是沒錢了?”


    金洛見他僵凝著臉色,諷道,“時間有點趕,機票退不了的話,你要是實在心疼這筆錢,不如你就坐著這班飛機回去算了。”


    “金洛!”金雲路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他壓著火氣說,“我讓你回去,你就得給我回去!”


    金洛口齒伶俐地將道理掰碎了和他講:“是金熹禾親自將請帖送到我手上,請我參加的這個訂婚宴。”


    “也是她自己挑選的細帶長裙,即興跳的那個舞,出了這麽大的洋相,她怪罪到我頭上就算了,還想要逼我走?”


    “怎麽,她風光大嫁就知道在我麵前顯擺,丟人顯眼,就要將我像狗一樣趕回去?”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整個餐廳的人都聽聞了動靜。


    金洛起身要走,迎麵潑來一杯西瓜汁,將她的素色連衣裙淋了個濕透。


    季聿臨剛剛走進餐廳,就看到她如此慘烈的一幕。


    金洛閉上的眼裏盡是血色,西瓜汁淋漓地落到腳上,像極了鮮血在滴落。


    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再次睜開眼,就看見佟玲死死地捂住兒子的嘴,不讓他罵出聲來,自己卻在一旁笑著打圓場。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弄翻了西瓜汁,淋得姐姐一身都是。”


    金洛拿起桌上那瓶西瓜汁,走到她兒子麵前,直直地倒下去,兜頭將他淋了個徹底。


    金雲路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喝道:“金洛,你怎麽能這麽對你弟弟?!”


    金洛將瓶子摔在桌上,眼裏恨意橫生,“你不會教兒子,我替你教。”


    回到酒店房間後,她取過一件襯衣走到落地鏡前,背手身後,扯下了一半的連衣裙拉鏈。


    門上忽然傳來“滴答”一聲響,隨即有人推開了房門。


    “誰——?”


    她緊張地回頭張望,就見季聿臨關門走了進來。


    “你哪裏來的房卡?”


    “這是季家名下的酒店,我怎麽不能進來。”


    季聿臨長身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白得發光的後背,戲謔道:“何況是你,我有什麽不能看的。”


    他這是在提醒她,昨日默許成為了他的人。


    金洛透過落地鏡,對上茶色鏡片後那雙清絕的冷眸,那微微上挑的眼神,分明帶著濃重的報複意味。


    金洛背在身後的手僵了僵,她斂下這口氣,扯下拉鏈,在落地鏡前換下了連衣裙。


    再拿過毛巾,擦去沾在身上的西瓜汁。


    季聿臨長手撐在沙發上,透過鏡麵,光是看著那天鵝頸、一字鎖骨和平直的肩頸線條,他就覺得賞心悅目,更別說那曲線玲瓏的身段。


    金洛拿過白襯衣穿在身上,進門時匆忙,忘了拿長褲,眼下行李箱就擱在季聿臨的腳邊。


    她認栽地走過去,蹲在行李箱邊上翻找著褲子。


    “那條玫紅色的裙子。”


    季聿臨質冷的聲音落地,帶著滅頂的氣勢,由不得她不從。


    金洛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招惹他,拿過那條玫紅色的半身裙,背對著他穿了上去。


    “季先生,你是不想讓金熹禾嫁進季家,才出手幫的我?”


    “把話說清楚。”


    金洛將襯衣下擺紮進紅裙裏,胡扯道:“我理解的自己人,就是和你站在一個陣營的意思。”


    腰肢忽然向後扯,她被攔腰抱住時,一隻手挑開襯衣下擺直接鑽了進去。


    金洛駭然了臉色,就聽一道聲音從頭頂落了下來。


    “怪我沒說清楚,這才是自己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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