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洛不能任由他肆意地點火下去,她隔著襯衣按住了那隻作亂的手。


    “季先生,別太過分。”


    季聿臨向來不許別人忤逆他的意思,他低頭吻了下她的臉頰,驚得她愣怔地站在那裏,“這樣過不過分?”


    說完,熱吻纏綿於耳後,流連到她的側臉,連著抵在心口的那隻手也開始躁動起來。


    金洛輕輕地擰著眉,她不敢妄動,這人招惹不得,但凡吃了一點虧,便會加倍地討回來!


    他這是在示威,妥協之下,她才有商量的餘地。


    “季先生,談一談。”


    季聿臨見她的態度緩和了不少,這才將手從她的襯衣裏抽出來,他倚在壁櫃上,疏離地看著她說:“這委屈都受得了,別人說你兩句,怎麽就火成了那個樣子?”


    他解開她隨手綁的慵懶紮發,微卷的長發落肩,白襯衣搭著飄飄紅裙,她的臉立時嫵媚生豔,就連眼裏的惱意都帶了一絲嬌氣。


    金洛不知他的深淺,默然地沒應聲,平直的視線落在他滾動的喉結上,就聽他輕慢地說著:“別去招惹金家人,他們出盡洋相,別人隻會說季家結的這是什麽親家,這麽沒品味。”


    “你不想讓金熹禾嫁進季家,這事我可以幫你。”


    她驚起一眼,被他等在那的眼神逮了個正著。


    “我在這裏呆三天,你知道我的房間,密碼三七二三七二。”


    他的意思不言自明。


    經此一事後,金洛對這人總算有了一絲了解。


    外人都說他城府極深,脾性陰晴不定,奈何老爺子寵他,上至季家大哥,下到傭人司機,全都畏他三分。


    而她如今隻覺得,這人簡直壞到了骨子裏。


    金洛夜裏睡得極不安穩,浮浮沉沉地,她又一次跌進了那個重複了無數遍的夢境裏,舊時的聲音如海浪般向她卷席而來。


    “洛洛是天生的舞者,她的軟開度和騰跳能力,在古典舞裏堪稱一絕。”


    “洛洛,將來跳進國家劇院,成為首席舞者好不好?那可是媽媽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你一定可以。”


    夢裏有人牽著她的小手,歡笑著將她帶進了舞蹈室。


    又有人將她推上了燈光璀璨的舞台,她跟著音樂起舞,急促地旋身轉圈後,掌聲雷動,喧囂聲幾乎掀翻了整個屋頂。


    直到夢境倒轉,一道刺耳的刹車聲通貫入耳。


    右腳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隨即牽拉向上,整個右腿都開始痙攣抽搐。


    金洛在一陣心悸中猛然驚醒,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疼痛從抽筋的小腿陣陣襲來,動一動,她就痛得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淩晨三點,又是一個不眠夜。


    她沒有開燈,就這麽坐在酒店的飄窗上,拿出煙盒,磕出一支細長的白煙,叼在嘴裏點燃,輕吸一口,凜冽的氣息酣暢進了肺腑裏。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寒暄兩句後,交代了正事。


    “幫我查一查季聿臨的底細。”


    放下手機,她吸完一支煙,望著遠處的千嶼海,漸漸地融進了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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