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


    李霽紅著臉回答道。王妃本來有些擔心,但見李霽局促不安的樣子,瞬間便明白了。人家小姑娘一個,急急匆匆跑過來,現在反應過來肯定是緊張了。


    “婉杏,話說風月王為何給你取這樣一個字啊?”


    “王妃,婉乃美好,杏花美麗。父王是希望我幸福美好,端莊秀麗。”


    “哦哦,那婉杏,你說昭寧該取個什麽字?”


    為了化解李霽的尷尬緊張,王妃幹脆和她討論起昭寧取什麽字,想來她一定會感興趣,一旦思考了起來,可就不再會緊張了。


    “韶字如何,也有美好的意思?”


    “會不會不太符合那小子的性格?”


    “好像有點。”


    虎豹關深,風波路遠,幽夢常到王庭……


    昭寧站在城樓,望著天邊,幾隻孤雁,一縷秋風,斜陽滾滾,而長空無際。近處日耀戈甲,灶煙彌漫。


    入秋了,啊對,早就入秋了。


    突然想起春狩,明明就在同一年,卻感覺過了好久。說起春狩,不知道顏深怎麽樣了。


    昭寧這般想著,慢慢走下城牆。看著往來搬運物資的士兵,昭寧趕忙上前抬手。


    沒時間回憶和傷秋了,待此戰結束,昭寧定要躍馬揚鞭在這草原上飛馳一番。


    乾元的軍隊並沒有讓昭寧他們等上太久,兩日後他們的前鋒騎兵便已經到達渾邪王庭了。


    林正昂和聖銳決定挫一挫敵人的銳氣,當即打開城門,派出一千餘名騎兵前去殺他個幾出幾進!


    喊聲震天,昭寧尚且沒有登上城牆都能相信戰況的激烈。乾元騎兵可不是蓋的,大部分乾元人生下來就是在馬背之上。


    昭寧還在幻想,就聽一陣馬蹄之聲。騎兵回城,雙方勝負參半,平局收場。昭寧上前扶下一名受傷的士兵,待軍醫趕到方才放手。


    看見聖銳也在扶一名士兵,昭寧上前扶住那人,開口對聖銳說,


    “上都護,敵人來者可不善啊。”


    “可不是嘛,來,兄弟,躺下。”


    待傷員躺上擔架後,聖銳又囑咐了他幾句。待一切處置完畢後,聖銳一臉凝重地轉過身,看著昭寧,開口囑咐,


    “對方乃是汗王親自帶隊,殿下要多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上都護,來的是哪位汗王?”


    “都也?莫臥爾,就是那個聖境汗王。斥候遠遠便看見了他的旗幟。”


    又是一位聖境,昭寧感慨乾元簡直是不要命了,看來新上任的小皇帝還真是聽話。這都也是兩位聖境汗王之一,此次新帝登基,他並未在攝政王之列,看來是還沒有完全投靠黑暗世界。


    莫臥爾氏乃是乾元皇室外的第一大族,族中天才層出不窮,其先祖乃是乾元帝國崩潰時穩定局勢的乾元中興之臣,莫臥爾氏一脈可以說是文治武功,威名赫赫。此次乾元派都也前來,看來除了有意削弱莫臥爾氏以外更是下定決心想要奪回渾邪王庭。


    “那都也到哪來了?”


    “前鋒已經到了城下,看來他也不會太遠了。”


    昭寧點點頭,靜待接下來的戰鬥……


    隨著護城大陣展開,王庭上空被一層薄薄的金光籠罩。


    不一會,伴隨著箭雨,無數巨石狠狠砸到金光罩上,大部分巨石隨著一聲巨響被攔在罩外,緩緩砸落到城牆之外。可是還是有幾塊巨石砸碎部分光罩落入城內,砸到房屋揚起一片塵土。光罩破碎的地方迅速恢複,隻不過亮度變得暗淡了一些。


    很快,見攻擊還是無法擊破光罩,乾元一方派出數十位陣法師,他們走到光罩前方,在光罩上畫起了陣法。隨著陣法完成,黑光乍現,光罩被腐蝕出了幾個缺口。


    天聖一方瞅準機會,一陣箭雨自城牆上射出,頓時乾元一方的幾位陣法師被從缺口處射射出的箭雨射成了刺蝟。乾元一方來的都是低級陣法師,離光罩距離十分近,雖然黑光一出他們便拔腿而跑,但無奈天聖一方都是精銳。


    都也在中軍麵無表情,在他看來隻要自己無礙,一切損失都不叫損失。


    隨著號角響起,乾元大軍發動了進攻。剛剛穿過缺口,無數箭支便朝著乾元軍而來。對於守城方而言,此時此刻是最好的削弱攻城部隊的機會,在敵人穿過缺口的一瞬間,人多麵積小,簡直是活靶子!這便是護城大陣的作用,這也是乾元主帥無法避免的事。


    但隻要闖過這一會,便是攻城戰正在開始的時候了。相同的場景在四個門同時上演,一時間乾元損失慘重。


    扛著攻城梯的乾元士兵終於在盾兵的掩護下到達城牆之下。


    “殺!”


    雙眼發紅的乾元士兵咬著劍爬上攻城梯,朝著城牆之上而來。


    箭雨自高空落下,大片乾元軍倒下。無數士兵從攻城梯上墜下,摔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呼吸。隨著攻城梯的到位,一時間到處都是廝殺之聲。


    在命令之下,昭寧看見他們前麵的部隊朝著北門而去。


    不一會,一匹快馬到來,邊跑邊吼,


    “玄甲軍,西門!玄甲軍,西門!立刻前去!”


    彭封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他們了,在張宥的提醒下才趕忙指揮部隊朝著西門而去。


    跨上西段城牆,隻見乾元天聖的士兵已經廝殺在一起,到處都是鮮血噴濺,餘光皆是刀劍碰撞的火花。


    玄甲軍的將士毫無畏懼,徑直衝了上去。昭寧跟在其中,左右砍殺。


    一劍朝著昭寧腦袋而來,昭寧一偏頭,抬手就是一劍封喉。


    劍落,人亡。


    三人自三個方向殺來,昭寧施展開元劍法,左右橫擋,乘著間隙一腳踹翻一人,隨即一個斜劈,奪取一人性命。反手握柄,向後一刺,直入敵人胸膛。


    補完刀後,昭寧四處觀望。見一名玄甲軍士兵剛好被一劍刺穿,雙眼不甘地看向自己。昭寧大怒,一擊皇極刃便將對方擊倒。


    懷揣怒火,昭寧憑借第八重的境界在城牆之上如入無人之境,殺的敵人膽寒。


    張宥一套天鶴戲水拳在高處也是如魚得水,尋常六合境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再加上彭封南宮旭在一旁相互配合,已有一名六合境強者死在他們手中了。


    而城牆之上,昭寧和彭侯也打起了配合,率領玄甲軍和封王親衛將乾元軍一步步逼下城牆。彭侯牽製,昭寧絕殺,一時間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天神下凡。殺到最後,乾元軍終於崩潰,丟下武器,推開正在向上爬的戰友,直接順著攻城梯朝城牆下而去。更有甚者,直接跳了下去。


    很少有人投降,因為投降的下場有時候比死還難受,天聖對待黑暗一方的俘虜向來隻有殺或者榨幹最後一絲價值。而這夥攻城部隊明顯是略有耳聞。


    乾元後方的督戰隊連砍數十人方才止住騷亂,重新集結起隊伍。都也在西門外的中軍中見此,也是吩咐主帥下令撤軍。一時間撤退的號角在戰場中回蕩,乾元軍也是紛紛後退。天聖一方爆發出歡呼和對乾元的髒話,昭寧也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乾元中軍方向。


    接下來十餘日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戰鬥,但天聖一方憑借高城利器,雄兵勇帥,牢牢地守住了渾邪王庭。


    隨著攻城無果,乾元軍終於撤退,開始分散進攻其他渾邪城池。而王庭中的騎兵也是被兩位上都護通通派了出來馳援各城,昭寧等人也是在其中率著玄甲軍幾百名騎兵奔波各城。


    一城守住了又趕忙前往下一座城,戰火在草原上四處燃燒,昭寧幾兄弟也是在草原上四處飛馳。


    草枯牛羊散,細雪沃野覆。昭寧也在征戰的途中邁入了十八歲。


    再次守住一城,就在草原上飛馳時,天空下起了細雪。


    落雪潔白,伸手撫入掌中,細細感受著這一絲冰涼。


    鴻南去,日西匿。


    風掠,雪飄,影漸長。


    “昭寧,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張宥止住馬,回頭看著正在癡癡看著雪花的昭寧。


    “嗯。”昭寧輕聲答了一句。


    張宥下馬,示意昭寧也下馬,同時叫其他玄甲軍士兵先走。昭寧一下馬,張宥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昭寧一愣,立馬眼珠打轉。


    “謝謝大哥!”


    “我想你的其他哥哥也在想你,又大了一歲,莫要在哭鼻子了。”張宥笑著說了一句。在他看來,昭寧終究還是孩子氣大了些,不過也好,純真爛漫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張宥隨即上馬,朝著昭寧大吼,


    “那小子,別傻站著了,還有人在等著我們呢!”


    “好!”昭寧抬起頭,望著張宥,笑著點點頭。


    秋去冬來,數月時光轉眼而逝。見戰果一時間並未有太多進展,乾元也緩緩退了兵。


    一年之中昭寧經曆了從帝室長孫的錦衣玉食到邊疆戰士的危險艱苦的蛻變。正所謂世事無常,人永遠不知道命運是如何安排的自己,隻有不斷準備,不斷提升,當命運到來之時有足夠的底氣與勇氣去麵對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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