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讓親爹誇獎,宗彩簡直就像三伏天裏喝冰可樂,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一般痛快和滿足,但是……深知親爹脾氣的她趕緊拉住她爹的袖子,“爹爹,女兒問您,您覺得我那個計劃哪裏好?”


    作為她爹的親閨女,她在她爹眼裏大約就沒有不完美的地方。所以追根究底那是必須。


    宗鐸望著他閨女,好奇道,“說吧,嬌嬌你想做什麽?爹爹能辦到的,就一定應了你。”


    “爹爹,我那個計劃就是腦子一熱編出來的。”宗彩說話半真半假,“女兒吃了虧,這些日子就在琢磨縱然我力大無窮……”


    宗彥忍不住撲哧一聲,就挨了妹妹一記眼刀,他立即道,“二哥比不過你還不成?”


    宗彩哼了一聲,又繼續跟父親解釋,“再孔武有力,一對一百也是白搭。既然女兒瞎想弄出的東西,爹爹也覺得不錯,那爹爹把那計劃用在您手下的時候,能帶女兒也去瞧瞧嗎?”


    “難不成不妥當的地方,你看小子們一邊練,你還一邊改?”


    宗彩便問:“這又有什麽不好?”


    宗彥替他爹說出了心裏話,“爹爹舍不得你吃苦。”就算是條件最好的營房和校場,也必定比不得他們家舒服自在。


    “那還真成嬌嬌了?我是嬌俏的嬌,而非嬌氣的嬌。”宗彩搖了搖頭,“爹爹若是方便,就帶我去瞧瞧您如何練兵,之後我還要親自養出一支精兵來。”


    宗彩是郡主,本來就有一支~武~裝~侍衛來保護安全。宗彩身邊的侍衛出門不過佩戴一柄長刀或是長劍,而~武~裝侍衛則是身披全身甲,且至少攜帶兩種~武~器。


    不過在京城,把這些玩意兒配齊了未免太紮眼。


    練出一支身體素質出色的保鏢隻是宗彩的最基本的目標,她真正想擁有的則是一支擁有一定戰鬥力的~特~工小隊……


    沒辦法,被眼鏡小哥丟了過來,甭管情不情願,宗彩也得誌在天下了。


    她扯住父親的袖子,“爹爹,如果難度不大,操~練~起來你的兵也受得住,我也要跟著練,越快越好。”


    女兒如此迫切地要求什麽,似乎還真是第一次。


    想想不懷好意的太子,他們夫婦終究不能時刻讓嬌嬌都在自己視線之內。嬌嬌想練兵那就隨她吧……雖然夫妻倆都覺得嬌嬌想如願並不容易。


    得了爹娘的應允,宗彩回房繼續琢磨著完善她那個訓練計劃……計劃這東西總是越詳細越好。而宗彥把妹妹的計劃抄了一份兒,也回房去細細琢磨了。


    倒是宗鐸與韓銳夫婦商量了一下,各自把心明眼亮的心腹挪幾個出來,先讓嬌嬌折騰一下練練手……沒準兒真能從嬌嬌這兒學得奇思妙想,也好保護她。


    當然,後一句才是重點。


    第二天整個上午,宗彩繼續往自己的筆記上添磚加碼——在她爹安排好時間讓她去營中參觀之前,該準備的都得準備出來。


    到了下午,宗彩就邊寫邊整理,爭取再弄出一份教案來。她剛寫了三四頁紙,膏藥九皇子又來了……


    彼此見禮後,宗彩先給貼心作陪的二哥倒了杯茶,這才隨口問了一句,“表哥喜歡喝什麽茶?”


    韓烈還是遵循著“纏”字訣,能多說一句是一句,“嬌嬌這裏有什麽就喝什麽。”


    宗彩應下,“那就跟我哥和我喝一樣的吧。”扭頭就給他倒了杯花茶。坐回二哥身邊,又問,“表哥今天又是什麽名目?”


    韓烈微微驚訝,“我就是想看你,陪你待著,這算不算名目。”不會吧,我連口茶都沒喝上,這就要趕人?!


    韓烈表情還挺豐富,宗彩也就笑了,“你來了,我二哥也做不得別的了。”


    韓烈剛端起茶碗又放下了,趕緊道,“不用管我。”比起前兩回,明顯冷淡多了,這是怎麽了?於是韓烈又問,“嬌嬌有事要忙?我可以幫把手嗎。”


    宗彩還真點了點頭,“過幾天我可能要出門。至於請表哥幫忙的地方……”她眨了眨眼睛。


    宗彩睫毛忽閃忽閃地似乎能刮起微風,掃得韓烈心頭一震酥癢。


    眼見韓烈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宗彩又微微一笑,“的確需要表哥你幫忙。”說完,特地起身站到韓烈身前,還伸手輕輕摸了摸韓烈的肩膀,“上次的傷好了沒?”


    韓烈已然卡殼了,茶水沿著手裏茶碗的邊沿汩汩留下,全落到了韓烈的大腿上。


    宗彩看不過去,把他手裏那茶碗搶回來放回茶幾上,“去換件衣裳得了。”


    宗彥無奈,隻得領著這位“大哥”回他院子收拾一下。兄妹倆的院子也是緊鄰著——從宗彩院子後麵的小門直達。


    宗彥跟韓烈交情不錯,看他麵含微笑,有條不紊地自己換衣裳,他也忍不住問道,“怎麽你一見我妹子,就不大對。”隻要離開我妹子的視線,這家夥立馬恢複正常啊。


    韓烈怎麽能告訴好兄弟,讓嬌嬌柔言軟語外加輕輕碰了一下……他就……這要是實話實說,宗彥非得揍他不可,最起碼也是三五天不許他再來。


    這個時候韓烈也挺煩惱的:自己年輕的殼子……總是不好控製得住,沒丟醜還得謝謝滿天神佛。


    不過宗彥也極為聰慧,扭過頭就琢磨出味道了。他有點不自在,但又知道這也怨不得韓烈,隻是這臉色頓時就不那麽“如沐春風”了。


    宗彥猜得著,宗彩當然也知道。畢竟在遊戲裏她跟韓熙感情極好,那時可是年少夫妻……相當~奔~放的。再加上生活在~天~朝,隨手可得的各類常識,她知道韓烈的反應也不會大驚小怪。


    趁著韓烈收拾一下的功夫,宗彩又斟酌了一下:韓烈重生,肯定會做兩件事,來纏著他,以及第一時間尋找以前的親信還有抓牢~兵~權。


    反正這也是一代雄主,連著遊戲裏加現實之中雙重體會,宗彩左看右看還是得承認,就她知道的皇子以及有本錢肖想一下天下的宗室,加在一起都未必鬥得過他。


    韓烈是個軍事天才,他被他那個太子八哥趕出京城的時候,隻帶了自己王府的手下以及騎兵,總共大約五百人。


    靠著這五百人起家,他重新奪回了天下。當然,遊戲裏宗彩一抓就讓韓匯之陪葬,有意無意地幫了韓烈一把。


    橫豎自己都要打造天平盛世,還得韓烈的化解戾氣,還是早早把他和自家綁在一處得了。宗彩手裏一大堆實驗計劃,從幾個搜索引擎上複製的大段文字還有好多沒用上呢!


    這堆計劃光靠親爹和鬼精鬼精的二哥,再加一個更百依百順的大哥,連韓熙、韓匯之都算上,還是消化不掉,因此急需“試驗田”的宗彩果斷選擇跟韓烈攤牌。


    她是一定要打造一支大晉完整意義上的職業~軍~人組成的~部~隊,連這些~軍~人退役傷殘後的保證都要盡量往~天~朝看齊。


    話說大晉地理人文風土與~天~朝十分相近,但……資源豐富且地廣人稀,究竟“稀”到了什麽程度?國土麵積跟地球上的毛子國差不多,但總人口不到兩億……


    因此大晉土地不怎麽值錢,但人就寶貴多了。將來不知所謂的太子登基,天下一樣會大亂,強藩雲集之下,就算宗彩博得先機忽悠住強人韓匯之,想打下整個大晉還不知要讓多少百姓送命。


    她可是來消除戾氣的,當然是能不殺就不殺,那麽人盡其用的同時就是大力提高他們的待遇和福利。一支強力穩定的~大~軍,是她能推行盛世計劃的真正底氣。


    這些理念,她首先就得灌輸給韓烈。當然上來就洗腦也有點過分,遊戲裏韓烈又沒有對不起她,宗彩便決定先上甜頭引導一下。


    等韓烈與宗彥一起回來,宗彩從自己的書架上取出個薄薄的冊子……翻開封麵,也沒細看便撕掉了好幾頁帶著密密麻麻字跡的書頁。


    宗彥一瞧,這冊子眼熟!


    昨兒妹妹那些奇思妙想也是寫在這冊子的……箋紙上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好東西,妹妹別急著給人,萬一……暴殄天物?轉念一想,妹妹向來精明,看她如何處置,實在不行找機會再搶回來也就是了。


    宗彩把這幾頁紙往韓烈手裏一塞,“可還有用?”


    紙上是宗彩摘抄的養馬秘訣。現在養馬更多還是憑經驗,地~球~上科學的養馬方法對韓烈而言,當然有很多值得參考的地方。


    這個世界的男人對馬的癡迷程度與愛車愛表相仿。


    本就勉強把那股子熱血平複下來的韓烈,這回又把持不住了。那晶晶亮又濕漉漉的眼睛……像極了等待繼續投喂的家養汪。


    嫩死了,他居然是重生回來的……好吧,宗彩承認,單純的韓烈挺可愛。


    韓烈此時深吸口氣,“嬌嬌……”


    我就說,嬌嬌跟我一樣,也是重新回來……也不對,那她在母後宮中,為何對七哥還有韓匯之頻頻看過來也無動於衷?


    宗彩那是演技不凡:對於明明辦公室戀情,男女朋友見麵都能當不認識的宗彩而言,視而不見真是小菜一碟。


    所以說,熱血衝腦狀態的男子,腦子必定不好使。


    宗彩笑盈盈地抱著胳膊,正要吩咐,聽濤恰在此時進門,行禮後便垂頭道,“七皇子與楚王正在前廳坐著,二爺您看?”


    “趕蒼蠅”這種事兒都是宗彥親自“奔波”在第一線,所以聽濤上來就問宗彥的意思。


    話說宗彥不止跟韓烈合得來,跟韓熙也挺投脾氣,他們互相拜訪已經無需帖子。他們進出都走二哥院子裏的門,出入方便,也不會打攪旁人。


    那會兒宗彩氣色不佳,身子沒長開,體質還弱,總而言之看著可比現在差遠了。於是她在遊戲這一段時間裏也不怎麽出門,總是泡在自家的書房裏。


    在十五歲之前,她基本就沒見過韓熙和韓烈他們兄弟幾次。現在韓熙韓烈外帶一個韓匯之都走起正門了——因為走正門能見到她父母還有她。


    相隔一天的三人齊上陣……宗彩抱著二哥的胳膊道,“二哥,他們仨約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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