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種預感,他總是要離開的。


    但這個離開,是指獨自一人去那位書作者所在的地方,還是指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我卻不能肯定。


    然而,他在這裏近半年了,卻一直沒有走。


    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似乎靠得很近,卻又似乎無法接近,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


    之後,他終於走了。


    而在他離開之前的那一次,我看到的那個人,可能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在那幾天裏,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待在家,不知是踩到狗屎運了還是怎麽的,我抽到了一次新馬泰的免費旅遊。


    我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去旅遊的,想要人陪著去,但他……


    “你的身份證明問題還沒搞定嗎?”我打趣道,“如果真的能夠回去的話,也不必這麽急啊,和我一起多看看這裏的世界,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哦。”


    他瞟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我。


    我搖了搖手裏的獎券,為了提高他的興趣,故意捉弄他:“泰國,泰國知道嗎?據說那裏有一種手術,可以將一個男人最大程度上的變為女人,怎樣……我保證,你去做的話,回到古代,人人都會當你是真正的女人!”


    他皺起了眉頭,看著我的眼神簡直就想揍我兩下。


    “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身上動刀。”他幹巴巴地陳述道,仿佛我這個莫名其妙的提議無聊到了極點。


    我覺得他很奇怪,他想做女人,穿女人的衣服,留著女人的頭發,卻從不願意多做一部。


    比如,他對我的那些義乳不屑一顧,對於什麽手術之類的,更是深痛惡絕。


    我拖著腮幫子看著他,第n次懷疑……他心裏真正的想法。


    我總覺得,他和書上寫的,很像。


    但又差距太多。


    由於沒人可以陪我去,我便想著把獎券送給別人去領。


    我以前也有過很多很多朋友,少數隻是淺交,但交情不錯的也不少,而且不是人人都像王妍那樣讓我看走眼的。


    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們聯係了,那段日子的一連串意外之後,雖然大家都很關心我,卻也架不住我自動的疏離和躲避。


    久而久之,聯係就漸漸斷開了,但說到底也是因為,她們隻是交情不錯,卻不是我真正的知己。


    我長這麽大,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隻有兩個,男的那個,自從參軍以後,就突然斷了聯係,女的那個,移民到了澳大利亞,這幾年都處在移民的過渡期,不得離開澳大利亞的國土,否則移民就會失敗。


    我知道那家夥脾氣幹脆利落,要是知道我出了這麽大的事,八成會不顧不管地跑回國內,但移民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是她們一家子的事情,我怎能讓她麵對這樣尷尬的處境。


    所以,我壓根就沒有告訴她,我父母的死,還有我的病。


    這樣一來,我倒不知道獎券究竟送給誰好了。


    幹脆翻開手機,隨隨便便一翻,正好翻到了一個很要好的高中同學,想了想,便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係了,她還以為我在和她開玩笑,當知道獎券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以後,她高興壞了。


    她問我:“為什麽你們一家人不一起去?”


    哦,對了,高中同學們都不知道我近年來的驚變,我不想多談地帶過了我父母的死,她也很識趣地沒有問下去,卻提了另外的一個話題。


    她說:“我們高中畢業後都沒有好好聚過,現在算來大家也都大四畢業了,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要不,幹脆組織一次同學會?”


    我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讓她負責組織和聯係。


    最後,我們定下了日子。


    聚會那天,我對於自己的裝扮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走我還沒有發生意外之前的那種風格,而不是現在的中性風。


    反正她們都不知道我現在的遭遇,我也不想一個個去解釋,還要麵對各種古怪的目光,倒不如糊弄過去,也就是一場同學聚會而已。


    這樣想著,我便出門買了一頂梨花頭長發的假發,翻出了以前的秋冬連衣裙加小外套,配上綁帶長靴,拎上了一個兔毛的小包包。


    我擺好假發,戴好義乳,穿戴整齊,最後還不忘在假發上夾上一個水鑽的蝴蝶結發夾,對著穿衣鏡一看,倒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好像鏡子裏的這個人,已經是我的前世了。


    也許,是該多出去走走,多見見人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我總是一個人待在自己的世界裏,也是不行的。


    我自嘲地一笑,心裏盤算著今晚可能會很晚回來,便在出門前敲了敲東方房間的門。


    他看上去也要外出的樣子,倒是盯著我看了老半天,好像我臉上開了花一樣。


    最後,他總結道:“我終於開始相信你真是女人了。”


    “……那真是謝謝你了。”我翻了個白眼,“我今晚可能會很晚回來,和你打個招呼。”


    “你什麽時候回來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和我說,也不關我事。”東方古怪地笑了笑,“不過,話說回來,你終於舍得出門了?”


    我輕哼了一聲,相比於這家夥的神出鬼沒,我倒真的是多此一舉了,便沒好氣道:“這是我自己的事,關你何事。”


    然後,狠狠地拉上門,不睬他了。


    同學聚會這種活動,基本上都是一成不變的。


    看上去是敘舊,實際上,又何嚐不是在炫耀誰誰誰發達了,誰誰誰沒落了,工作,錢,房子,男人,親切的語氣裏,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玄機,讓人覺得無趣極了。


    我沒有工作,也並未提及自己獲得了大筆的保險金和遺產,更沒有男朋友,但還不至於屬於被嘲笑的對象。


    為什麽?因為長得漂亮嗎?


    真不知道,這些家夥知道了我表層下的真相以後,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反應。


    我心裏嘟囔著,任由那些男同學們對我不斷地灌酒,我的酒量原來不好,但我說過,我父母死後的那段日子裏,我曾經醉生夢死過,酒量也就練出來了。


    隻可惜,眼前的這些家夥們不知道啊。


    我不吭聲,感受著冰涼的液體流入口中,卻炙熱地流淌了下去,突然的,就覺得越發地無趣了起來。


    我就有些後悔出門了,便拒絕了緊接著遞上來的酒杯,隨便找了個借口溜出了ktv包廂,給那個拿了我獎券的姑娘發了短信,讓她幫我編個理由,隨後直接關機,走出了大門。


    我想,我還是更喜歡待在家裏,比較自在。


    但是,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卻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甚至懷疑自己喝醉了,而且一定是醉的很厲害,但事實證明,我卻隻是有些渾身熱乎加頭暈而已。


    那麽……眼前的這一幕不是幻覺?


    我愣愣地看著那個站在一片黑暗裏的人,莫名地就感到了一股寒意。


    “怎麽不開燈?”我問他,然後心驚膽戰地按了廳裏電源的開關,客廳瞬間亮了起來,他表情冷漠,身上和臉上都沾染了血跡,但……這都不是重點。


    我沿著從玄關到他腳下的血跡一路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具屍體,冷冷地擺在那裏。


    沒有離開暈倒,這絕對是酒精壯了我的膽子。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然後,他開口說道:“不是說會很晚回來麽?我會處理掉的。”


    對不起,這不是重點,我冷靜地問他:“你殺了人!”


    他給了我一個明知故問的表情,生命在他眼裏,被漠視到了極點。


    “第一次嗎?”我板著臉,扶著牆,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這裏是第一次。”他低頭看了看屍體,“這個怎麽辦?”


    “你不是說你會處理的嗎!?”我維持不住冷靜的表情了,忍不住吼了出來,“你問我怎麽辦!你……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怎麽敢殺人?”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以為你知道我是誰。”


    我抓狂了:“放屁!你怎麽敢把屍體帶進家門!!!”


    你又……為什麽要讓我看見呢?


    GET /u/160/160860/60213827.shtm HTTP/1.0


    Host: www.asxs.com


    X-Forwarded-For: 109.236.60.67


    X-Real-IP: 109.236.60.67


    Connection: close


    Accept: */*


    User-Agent: Mozilla/5.0 (Windows NT 10.0; Win64; x64) AppleWebKit/537.36 (KHTML, like Gecko) Chrome/46.0.2486.0 Safari/537.36 Edge/13.10586


    Referer: https://www.asxs.com/view/103061/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人日記[東方不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蕭小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蕭小笑並收藏妖人日記[東方不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