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父子倆在交流,酒店套房內的衝突也基本停止。


    王剛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追砍甘一凡,有氣無力拎著刀,支著盾牌靠牆上呼呼直喘,地麵橫七豎八倒了一片。


    甘一凡沒什麽變化,折騰一陣微微見汗,隻是有點口渴。


    喝了兩口自帶泉水,取出藏在暗處的手機,刻意把還在拍攝的手機畫麵亮給王剛看看,收起手機說:“身為酒店安保人員,聚眾闖入顧客房間,手持利器意圖行凶殺人,這是什麽性質犯罪?打黑除惡專項整治運動從未停止,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法律法規,我隻要一個電話打出去,你們誰也跑不了,包括酒店老板秦漢文。”


    王剛不說話,事實上他也沒想到甘一凡居然拍了視頻,不知道該說什麽。


    甘一凡來回走著,把試圖起身的幾位安保人員全給打躺下,這次出手可不像之前,之前是因為有手機在拍,他都沒有怎麽下重手,畢竟“防衛過當”對於初學法律的他來說是一條難以界定的紅線,他得悠著點。


    現在就不一樣了,關閉手機,他沒有顧慮,直接打到幾人動彈不了才罷手。


    回過頭來說:“你是讓我打電話報警還是你打電話?”許是覺得自己問的不清楚,他接著說:“我的意思是說,我打電話直接報警處理,你打電話叫秦漢文過來,我跟他談談。”


    王剛倒是仗義,扔掉刀盾說:“不關老板的事,是我自作主張,你要報警就報,我認了。我幾個手下沒有傷到你,反而被你傷得不輕,你放過他們。”


    甘一凡沒想到王剛會這麽說,一時拿不定主意。


    而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甘一凡神色一緊,湊到貓眼往外看,門外站著個中年女人,他感到奇怪,回頭揪著王剛過去。


    王剛一看,是酒店大堂經理,他也感到奇怪。


    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大堂經理,而是一位戴口罩的陌生人。


    王剛不認識,甘一凡認識啊,他一見到陳教官居然出現在這裏,不由大吃一驚,還以為秦漢文能量如此巨大,能請動陳教官來對付他。


    他迅速往後退去,把金屬棒球棍扔遠,陳教官對於金屬掌控力他曾親眼目睹,可不敢繼續握在手中。


    棒球棍落地叮叮當當一陣響,把王剛嚇了一跳,陳教官瞄了一眼,不動聲色揮揮手,“把你們的人全帶走。”


    大堂經理把王剛拉出去,門外魚貫進入十多人把地板上的人全給帶出去。


    門關上,陳教官走到唯一完好的沙發上坐下,從包裏取出紙筆,煞有介事的道:“姓名?”


    甘一凡摸不著頭腦,沒吭聲。


    “我問你叫什麽名字。”陳教官貌似不耐煩。


    “你知道。”甘一凡說。


    “我問你,你回答。”


    “甘一凡。”


    “年齡?”


    “十八。”


    “……”


    “你可知錯?”


    到了這會兒,甘一凡明白過來,陳教官絕對不是秦漢文找來的,不過卻是在審問他。頓時不滿道:“我沒錯,錯的是他們。”說著掏出手機來,“你看,我有拍視頻,是他們一群人衝進來要殺我,我無奈之下才會把他們打倒。”


    “喲嗬,還挺聰明,懂得拍視頻。”陳教官似笑非笑,“不過,你動機不純,光憑視頻不能說明你沒錯,我問你,如果你沒有來秦王府,人家會來對付你嗎?”


    甘一凡一愣,回答不上來。


    “你主動前來純屬挑釁在前,他們動手在後,追究起來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特殊人群法規你知道,屬於明知故犯,傷害普通人罪加一等。”


    甘一凡沒什麽底氣道:“是他們先搶我的魚,又來騷擾我親戚,我才會找他們,我也沒想傷害他們,就是想跟他們講道理……”


    “能耐啊,就是這麽跟人講道理?”


    “那他們衝進來對付我,我還不能還手了?”甘一凡不平道。


    “一碼歸一碼。”陳教官說,“不過,念你是初犯,也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可以酌情處理。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簽了這份文件可免去半年牢獄之災,否則就像盧雨燕的下場,關禁閉半年。”


    甘一凡遲疑往前去,看了眼那份文件,狐疑道:“這是什麽?”


    “別問那麽多,簽了對你隻有好處。”


    “不行,你得跟我說明白是什麽。”甘一凡被寧曦晨合同陷阱搞怕了,看見上麵的條條款款直打怵。


    “挺謹慎,不錯。”陳教官輕笑起來,“搬張椅子過來坐,今天我代表組織跟你談話。”


    甘一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張能坐的椅子,搬張沙發坐到對麵。


    “首先我要對你說,秦漢文的事到此為止,你也不用擔心他會找你親戚麻煩……”


    “你找過他?”


    “不要打斷我說話。”


    “哦,那你是不是找過他?”


    陳教官氣道:“你聽我說完行不行?”


    甘一凡不吭聲了。


    “秦漢文父親秦明是一家大型鋼廠老總,他對部隊有貢獻,軍中也有一定人脈,多少聽說過一些我們的事。像他們這類擁有一定社會地位,與軍方有過合作的人還有不少,不過他們了解有限,隻知道我們是擁有特殊身份的人。


    簡單說來,特殊部隊就是我們對外界統稱,特事四處行動組才是我們內部稱呼。


    這次我來是因為嚴副組長,不過你覺醒的消息是寧組長親口告訴我的。說起來也有趣,你水性極為出色,覺醒的能力卻不是與水元素親近,而是截然相反的火元素親近,聽說你還把黃凱給打傷了,我特好奇,你給我展示一下。”


    “教官,你跑題了。”


    陳教官悻悻道:“又不是考試,跑什麽題,臭小子對教官還藏著掖著。行吧,言歸正傳。秦明對部隊有貢獻,我們也不能把事情做絕,教訓一頓也就是了,否則會寒了他們的心。秦漢文你不用考慮,那小子就是紙老虎,有秦明管教他會老老實實,再不敢找你麻煩。


    你也是,以後不要自作聰明,不懂法就多學學,孤身闖虎穴不是這麽用的,而且針對普通人也沒什麽意思。今後有的是你嶄露頭角的機會,前提是你要懂法。法學一門枯燥乏味,條條款款成千上萬,我看著也暈,不要求你精通,但至少要懂得靈活運用……”


    “教官,打斷一下,你確定沒有跑題?”甘一凡被陳教官繞暈了,不知道他今天談話的主題到底是什麽,不確定道:“好像你是要跟我談這份文件吧?”


    “你這個年輕人真不懂事,難得我今天有興致跟你說說經驗之談,你反而嫌我囉嗦。”陳教官不滿道,“行,我也不說了,就說這份文件,簽了吧。”


    甘一凡鬱悶道:“你還沒說是什麽呢,就叫我簽?”


    “白紙黑字在這裏擺著,自己看。”


    甘一凡直翻白眼,拿起文件看起來。這並不是一份文件,而是兩份申請書。一份入伍申請書,另一份特事四處行動組申請書。


    甘一凡很快看完,猶豫道:“可我要上學。”


    “沒說不讓你上學,入伍申請書提前批複,但會等你大學畢業才生效。在此期間你擁有編外軍人身份,有立功表現同樣享受軍功待遇,前提是你同時簽署特事局申請書。特事局申請書立刻生效,加入特事四處行動組並不影響你學業。這對你來說是大好事,你還猶豫什麽,直接簽了就是。”


    “真的?”甘一凡對入伍和加入特事局其實並無抵觸情緒,但他不大相信陳教官,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沒發現,覺得這人挺有威嚴,可這次接觸卻覺得這人有點不靠譜。


    陳教官其實也挺鬱悶,在軍營的時候,就覺得甘一凡麻煩事不少,來前和嚴鴻君通過電話,嚴鴻君也說甘一凡性格古怪難搞,所以他一過來才會連騙帶嚇,試圖直接讓甘一凡簽字。


    可誰想甘一凡謹慎,沒忽悠成,轉而擺出一副談話姿態,一度東拉西扯,打算分散甘一凡注意力,再讓他簽字,結果依舊沒成功。


    或許,可能還起到反效果。


    “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他無奈道。


    “我要考慮一下。”甘一凡有他的顧慮,他想完成學業。


    好恒今年大四,再有半年畢業,卻提前進入軍中。而他今年十八歲,剛好滿足征兵年齡,要是讓他放棄學業入伍,他不願意。


    “你還有什麽可考慮的。”陳教官有點急了,“實話對你說了吧,我在秦明麵前說你是特殊部隊隊員,隻有這樣,我才能出麵為你平事。你簽了,秦漢文的事才算正式結束,我代表軍方介入也才有理有據。


    不論怎樣,軍隊都是一個紀律部隊,我們也不能胡來,現在就是補上你的簽名,證實你特殊部隊軍人身份。”


    “我沒說不簽,就是……就是我必須要上學。”他拿起特事四處行動組申請書說:“要不我簽這份?”


    陳教官頭大了,“對你們這批新近覺醒的年輕人組織上有規定,必須先成為軍人才能成為特事局成員。你要簽了,我幫你平事不算違反紀律,你要不簽,不僅你要監禁半年,我也會受你連累。”


    陳教官話說到這個份上,甘一凡也頭大了,這兩份申請書到底簽還是不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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