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主任?”


    在胡敬誠介紹的同時,李衛東也沒有閑著。


    他從對方的情緒中,並未感知到擔憂。


    也就是說,在胡敬誠看來,對方並不是來找他麻煩的。


    而且,這位孟主任看他目光雖然充滿了審視,但李衛東的確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敵意。


    倒是她旁邊站著的那名警衛員,帶著淡淡的敵意,可也不是很明顯。


    這讓李衛東有些詫異。


    難不成,先前陳俠聽錯了,對方並不是高家的人?


    也就是這時,那位孟主任從沙發上起身,對著李衛東輕輕點頭:“你好,李組長,我是高陽的母親,冒昧叫你來,是有幾個疑惑想請教一下。”


    “您請說。”


    對方的介紹,直接推翻了李衛東的懷疑。


    高陽的母親?


    如此年齡,難道是繼母?


    這種事情,在高陽父輩身上其實並不少見,因為帶兵打仗,不可能連老婆孩子一起帶著。


    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代,什麽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所以,高陽的父親後來重新找到革命的愛情,也是正常的。


    對方自然也成了高陽的母親。


    就如同張秀珍之於李衛東。


    “高陽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爸的意思是,相信(黨),就算最後被槍斃,也毫無怨言,但現在,高陽卻死在你們局裏,我想問一下,到底是誰害了高陽?目的又是什麽?”


    對方的問題直指根本。


    畢竟,以高陽犯的罪,肯定得吃槍子。


    既然結局已經注定,為什麽還要用這種方式殺了他?


    目的是什麽?


    是在打高家的臉,故意讓高家難看?


    還是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也是對方來此的目的。


    “倉庫縱火案我聽說過,也了解過,你能在短短二十四小內,就將案子破獲,自然是極有能力的,所以我才懇請胡局請你來一趟。


    而在看到你之後,我對你便更有信心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解開我的疑惑,對吧?”


    這位孟主任說話不溫不火,和聲和氣,但卻端的老辣。


    “孟主任,您好,高陽跟陳河圖死在我們局裏,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我們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件事情,領導已經嚴厲的批評過我們,並且督促我們抓緊破案。


    但,根據已知的線索,我們也無從判斷,到底是誰殺害了高陽,因為這件案子本來已經進入最後總結階段,對於所犯罪行,高陽也供認不諱。


    在這種情況下,冒險殺害高陽,不惜得罪十一局,還有高家,自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們現在同樣很想知道是誰殺害了高陽,又有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根據已知的線索,卻很難找到原因。


    正好今天孟主任您過來,作為高陽的家人,我們想要進一步了解高陽,也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有關高陽的信息,這樣也有利於早點找到真凶。


    您覺得呢?”


    好家夥。


    李衛東這番話一出,辦公室裏看向他的目光,全都有了變化。


    先前,不管胡敬誠也好,陳俠也罷,在聽到孟主任的‘質問’後,著實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對方可不是簡單人物。


    兩人生怕李衛東年輕氣盛,沒有這種經驗,應付不過來。


    甚至陳俠已經做好準備,一旦李衛東跟對方頂起來,就立即斜插打諢。


    總之,不能讓李衛東吃虧。


    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需要他幫助,一番話要思想有思想,要深度有深度,兜兜轉轉一圈後,又把皮球給踢了回去,順便還讓人家提供線索,提供幫助。


    而且這種官腔,完全不像是出自李衛東這個年紀之口。


    就連那位孟主任,也明顯愣住。


    本來,李衛東拉著陳俠過來,是打算‘藏拙’的,可事實證明,這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對方一上來,便犀利的直指根本,然後又點出他在糧庫縱火案中的表現,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人家是知道他的,不管他怎麽藏拙,多沒用。


    既然如此,那李衛東自然也不用客氣。


    本來他心中就有不少疑問,正好借機試探一下對方。


    他一開始,刻意加了陳河圖的名字,便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結果,他失望了。


    因為對方對這個名字,沒有半點反應,跟一個路人沒什麽區別。


    也就是說,這位孟主任,並不認識什麽陳河圖。


    “你這位同誌是怎麽說話的?高陽死在你們局裏,應該是你們給高家一個交代,而不是來質問我們。”


    一旁的‘警衛員’忍不住說道。


    這也讓李衛東多看了他一眼。


    真正的警衛員,會在這種情況下插話?


    “這怎麽叫質問呢?這叫協助辦案,難道你們就不想早點抓住謀害高陽的凶手嗎?說不定,對方是高家的敵人,殺死高陽,為的就是故意激怒你們,也是在報複你們呢?


    所以,如果你們知道些什麽,還請一定要告訴我們,這對於我們破獲此案,有著很大幫助。”


    李衛東不緊不慢的懟了回去。


    對方呼吸頓時粗重了許多,狠狠瞪著李衛東,就想要反駁。


    好在這個時候,那位孟主任伸手製止了他,然後看著李衛東說道:“李組長說的對,我們也願意配合,哦,協助破案,不知道李組長想要了解什麽?”


    “據我所知,高陽已經結婚,關於他的家庭,是什麽情況?”


    李衛東緩緩問道。


    目前,所有有關高陽的資料,對於他的小家庭,語焉不詳,隻是寫著已婚,有一子一女,然後就沒有了。


    很顯然,是有人發話了。


    畢竟高陽的問題,是屬於他自己的。


    跟其妻子,子女沒有任何關係。


    等於無形中畫了一條線:你們可以把抓高陽,也可以槍斃他,但他的問題,隻能局限在他自己身上。


    跟其家庭,跟高家無關。


    李衛東倒不是懷疑高家摻和進來,那位高老爺子,還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甚至這條所謂的無形的線,都跟對方沒關係。


    估計是手底下有人看不過去,或者有領導體恤對方。


    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是種極大的打擊。


    如果繼續牽扯更多的人進來,是想幹嘛?


    對於這個問題,對方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高陽的妻子叫樊曉藝,比他小五歲,出身工農家庭,並非什麽權貴。曉藝在家孝順公婆,養育兒女,在大院裏,更是首屈一指的好媳婦。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曉藝跟高陽所犯錯誤,沒有一絲一毫的牽扯,甚至高陽在外賺的那些錢,曉藝也從未花過一分。


    至於兩個孩子,還在上小學,就沒有必要說了吧?


    如果你信不過我,也可以去調查。”


    “孟主任,言重了,曉藝那孩子,我聽說過,也信得過。”


    這話是出自胡敬誠的嘴。


    等於是在為對方背書,也是隱晦的提醒李衛東,這個問題可以打住了。


    對方不會,也不可能有問題。


    更重要的是,李衛東如果把真的去調查這個樊曉藝,等於是捅了馬蜂窩。


    李衛東能感知到,這位孟主任,還有胡敬誠,說的都是真話。


    至少,在他們的眼中,那位樊曉藝就是這樣的一個好兒媳婦。


    可問題是,對方真的這麽完美無缺?


    得到所有人一致的認可?


    “孟主任,實在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有點好奇。另外,我想問一下,高陽平時經常回家,還是很少回家?”


    李衛東繼續問道。


    他所謂的這個家,自然是指高家。


    如果樊曉藝跟公婆住在一塊,那也就是高家。


    因為當初把高陽抓來,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子,是高陽專門養在那座四合院裏的。


    李衛東也曾審訊過對方,但對方就是個花瓶,隻會討好高陽,從他那裏弄錢,對於高陽的事情一概不知,甚至都不知道陳河圖的存在。


    雖然說,男人花心很正常。


    可如果家裏有賢妻,夫妻恩愛,高陽還會在外麵養人嗎?


    不怕回家被老子打斷腿?


    “因為高陽從小在老家跟著親生母親長大,後來其親母去世,所以性格變得有點孤僻,雖然後來被老高接到身邊,但隔閡已成,兩人的關係也有些緊張。


    再加上我的緣故,也就讓他不怎麽願意住家裏,一個星期,會回去兩三天。


    這還多虧了曉藝勸著他,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估計一個月都不回去一趟。”


    孟主任坦然的說道。


    “謝謝。”


    李衛東沒有再問高陽跟樊曉藝夫妻關係如何。


    從這位孟主任的話中,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不管兩人關係如何,可光從對方能勸高陽每個星期都回家住幾天,再加上,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認可,都足以說明,這個樊曉藝,手腕不是一般的高。


    妻子,母親,兒媳,別人眼中的兒媳婦。


    這麽多的角色,對方都做到了盡善盡美。


    這可不是埋頭幹活,任勞任怨,就能得到認可的。


    而且,對方的出身隻是工農階層。


    這讓李衛東更加好奇,甚至想要見一見對方。


    或許,答案就隱藏在對方的身上,也說不定!


    完工!


    大老爺們晚安嘍。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合院:別惹我,我隻想當閑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缺金喜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缺金喜水並收藏四合院:別惹我,我隻想當閑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