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清脆的銅鈴聲繼續回蕩,聽在江玉春耳中也是讓他麵色有些發白,腦中也是不受控製地一陣眩暈感傳來,而他打出的一掌也是在鈴聲下猛然潰散。


    遊長風停下搖晃銅鈴的手掌,哂笑一聲道:“技止此爾?”


    “該死的小子。”


    江玉春臉色陰沉,卻不敢再輕易出手,遊長風手中的趕屍鈴給了他太大的壓力,讓得他心中一時間都有些忌憚。


    他看向一旁的周書禮,沉聲開口道:“周長老,你我一道出手,擒下這小子。”


    周長禮點了點頭,並未反對,剛才的一幕他也看在眼裏,同樣讓得他心神震動,再也不敢小看遊長風。


    “這小子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麽以前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強者?”


    和江玉春不同,周書禮心中想得更多:“之前聽劉執事說在白象城擊殺關清野的細雨樓殺手竟然能一擊擊敗宇文家的宇文海,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了,現在怎麽又冒出一個天才,什麽時候天才竟這般不值錢了?”


    周書禮心中雖然疑惑,但手上的動作卻並未停下,事情都已經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了,哪裏還有轉圜的餘地,更何況若是他們畏懼對方所展現的實力而畏首畏尾的話,恐怕傳出去會淪為他人的笑柄。


    連自己宗門的弟子被殺了都不敢出頭,而且還被凶手闖進了自己的山門中,這要是傳出去,不僅僅是會被恥笑,宗門聲望大跌,更是會讓門下弟子感到寒心,會思考為了這麽一個冷漠的宗門貢獻到底值不值得。


    事已至此,周書禮也是騎虎難下,包括他在內的四象宗眾人都沒有了退路,唯一的辦法就是將眼前的三人捉拿,以彰顯四象宗的威勢。


    想到這,周書禮果斷出手,隻見他雙手一抖,從寬大的袖間掠出兩道白練,宛如兩道靈蛇般向著遊長風襲殺而去,他早已經看出來了,三人中那名身穿青袍的少年隻有區區六合境初期的實力,而那名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少女更是隻有先天境後期的實力,對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三人中也隻有遊長風的實力讓他有些捉摸不定,更別提遊長風手中的趕屍鈴,更是讓得他內心十分忌憚。


    而在周書禮出手的時候,江玉春也是一道出手,隻聽他大喝一聲,並指如劍,向著遊長風一指點出,作為四象宗在場實力最強的兩人,一道出手,那種攻勢令人心神震動。


    “其餘弟子聽令,你們一道出手捉拿其餘兩位賊子,捉一人者,賞天元丹一枚,捉兩人者為此次狩獵大會第一。”


    雖和江玉春一道對遊長風發起攻勢,但周書禮也沒忘了莫良和冷月二人,此刻在出手的間隙,他聲如春雷,響在場內。


    聽到周書禮的話,在場的眾多四象宗弟子先是一愣,隨即齊齊眼前一亮,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莫良和冷月二人,目光中滿是躍躍欲試,一些弟子更是忍不住手握兵器逐漸向著兩人圍攏過來。


    而莫良和冷月也聽到了周書禮的話,莫良倒是沒什麽表情,反倒是冷月俏臉微變,悄悄後退了兩步。


    遊長風嘴角扯出一個笑容,目光平靜道:“冷姑娘不必擔心,你是孫師兄的朋友,在下自會保師兄和你無虞。”


    說罷他再次輕輕一晃手中的趕屍鈴,隨即原本一直身在遠處靜止不動的陰屍猛地躍起,來到莫良和冷月身前,宛如一尊人偶。


    而另一邊麵對周書禮和江玉春的攻擊,遊長風麵色不變,手中的趕屍鈴仍舊不急不徐地搖晃著,帶起清脆的聲音。


    就在二者的攻勢即將要落到遊長風的身上時,又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地下破土而出立在遊長風麵前,擋下了二者的攻擊。


    “什麽東西?”


    見到自己的攻擊被擋下,周書禮和江玉春都是麵色齊齊一變,目光看向那道破土而出的身影,這才發現,那是一位身高八尺,全身覆蓋著黑色甲胄的陰屍,站在那裏宛如一座黑色的鐵塔。


    “該死的,這是什麽手段,居然能控製死屍?”


    周書禮心神震動,眼角抽搐,從眼前這具黑色的陰屍身上,周書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內心更是滋生出一股他自己都抑製不住的恐懼感,宛如野獸遇到了天敵般的致命感充斥他的內心。


    “這是甲屍?”


    見到這具身穿黑色甲胄的陰屍,莫良眉頭一挑。


    陰屍也分種類,像現在立在他們麵前充當保鏢角色的陰屍隻是普通的修士屍體祭煉而成的普通陰屍,隻保留了修士生前一部分的實力,沒什麽特點,如果硬要說的話恐怕隻有沒有痛覺,不知疲倦而已。


    而除了這種普通的陰屍,還有這其他種類的陰屍,就比如遊長風現在拿出來的這具陰屍,就是屬於甲屍的一種,這一類陰屍生前通常是體修,肉身強大,死後被祭煉成陰屍也會保留肉身的強度,防禦力十分強大,同等級的陰屍中甲屍通常屬於頂尖的那一批。


    除了這兩種外還有一些保留了陰屍生前特征的陰屍,比如火屍,水屍等。


    “師兄好眼力,這正是一具甲屍,乃是我當初在宗門內求了師父整整三年他才答應送我的。”


    遊長風語氣有些得意。


    “那你師父他還,呃,對你真好啊。”


    莫良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得敷衍了一句。


    “師兄您說這些人怎麽處理,是全都殺了還是殺一部分?”


    遊長風問道,似乎這具甲屍給了他巨大的底氣,讓他不將在場的眾多四象宗長老和弟子放在眼中。


    遊長風此話雖然狂妄,但莫良卻沒有質疑他所說的話,因為他確實有這個底氣說這種話,按照莫良的估算,這具甲屍生前的實力最起碼也是一位大尊,而且是一位體修大尊,就算如今被祭煉成了陰屍,實力有所下降,又被施加手段封印了這麽多年,經曆了歲月時光的削弱,恐怕如今最多隻能展現出化一境巔峰的實力。


    但即使如此,僅憑著這一具甲屍,遊長風就能碾壓在場的所有人,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具甲屍生前可是一位體修,而且是體修大尊,也就是說,這具陰屍的肉身強度乃是大尊級的,放眼整個南神州,能有幾個大尊?


    而四象宗內的最強者就是那位由元陽宗派發下來的大賢境強者,恐怕就算是這具甲屍站著不動讓整個四象宗的強者全力出手,恐怕也難以撼動這具甲屍一分一毫。


    聽到遊長風那狂妄的話,莫良還沒多說,周書禮和江玉春卻都是齊齊色變,一時間心中都生起了懊悔的情緒,都覺得不該如此莽撞,以至於如今陷入了被動的局麵,而至於其他的四象宗弟子則早已被甲屍那周身所散發出的恐怖氣勢給嚇住了,從這具陰屍身上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一些弟子雙腿都止不住地打顫,要不是看到周書禮二人還站在那裏,恐怕這些弟子早已經恐懼地逃離了此地了。


    “周長老,怎麽辦?”


    江玉春此刻再也沒了之前的那種狂怒的姿態,一張老臉煞白毫無血色,低聲向著周書禮傳音。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


    周書禮心中哀歎一聲,已經萌生死誌,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隻是這些弟子們怎麽辦,難道也要陪他一起死在這裏?要是這樣的話他周書禮就是整個四象宗的罪人了。


    目光掃過那些號稱宗門內最精英的弟子,目光在周長禮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即他目光一定,大聲開口道:“所有弟子聽令,全部撤退返回宗門。”


    停頓了一下,他道:“我會留下斷後,為你們爭取時間。”


    “周長老,你。”


    江玉春沒想到周書禮居然會這麽說,一時間也是心神震動。


    “江長老,將這些弟子帶回去吧,我會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別讓我的犧牲白費了。”


    周書禮打斷了江玉春的話,語氣決絕道。


    麵色變了變,江玉春最終也是一咬牙道:“憑你一個人,恐怕阻擋不了這具陰屍多長時間,我也留下。”


    “江長老,你。”


    周書禮一驚,看向江玉春。


    “嗬嗬,這件事本來就是老夫的過錯,若不是老夫急於求成,我們如今又豈會陷入這番局麵,而如今事已至此,就讓老夫留下來,彌補一番過錯吧。”


    既然下定了決心,江玉春此刻反而放鬆下來,甚至還能麵帶微笑地和周書禮交談。


    “也罷。”


    周書禮見狀也不再勸阻,而是目光看向遠處的侄子周長禮,對這個侄兒,他一直都十分喜愛,平日裏也是多加照料,隻是恐怕今後再也無法給予對方幫助了,隻期望對方經過這次事件後能夠更加發奮圖強,一飛衝天吧。


    想到這,周書禮大喝一聲道:“周長禮,帶領門下弟子速速返回宗門,不得有誤。”


    聽到周書禮的聲音,周長禮心中一顫,眼角含淚地看向周書禮,他哪裏不明白周書禮的意思,這是就算自己身死也要為自己的前程鋪路啊,如果這次周書禮真的死在了這裏,而周長禮有真的帶著門下弟子返回了宗門,減輕了宗門的損失,那周長禮在四象宗的聲望無疑會達到頂峰,到那時憑借著自身的天賦和周書禮的餘蔭,周長禮的未來可謂是一片坦途。


    周書禮這是用自己的性命在為侄兒鋪路。


    “二叔。”


    周長禮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但在在場弟子中還有一位弟子在聽到周書禮的話後,麵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叫鍾昌林,乃是四象宗內周長禮的死對頭,兩人處處不和,一直都在暗中較勁,此刻麵對周書禮用自己的死亡來換取周長禮未來在宗門內的坦途,鍾昌林的心情有怎麽能好得了?


    即使周書禮的死也會帶給他一線生機。


    其實鍾昌林在四象宗內的背景並不比周長禮差,他也有一位親人是四象宗的高層,而且權勢比周書禮還要高,隻是在此刻他的背景卻並不能給予他任何幫助,反而是如果他在此刻提出領導眾弟子撤退,無疑會失去人心。


    人家親叔叔都用自己的性命給這些弟子換取逃命的機會了,你居然還想在此刻搞什麽幺蛾子,這不是那他們的性命開玩笑嗎?


    正是顧及到這一點,鍾昌林雖然心中一萬個不願意,此刻也是緊緊閉口不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齊天之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橘子餅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橘子餅幹並收藏齊天之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