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跟玉兒在近處打量,黃衣女張寧不願靠近,始終呆在不遠處偷看。對孫權真的發現了值得重視的東西,張寧是非常驚訝的,驚訝的同時,又有些動搖。這到底是孫權偶然發現的?還是孫權一早就得到過線索,知道會有這種地方?孫權到底是故意帶著她繞圈子呢?還是有目的的在逛?


    總而言之,這件事讓張寧壓製住了心中的急躁,她覺得,孫權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麽,孫權的一切行為,沒準都是有用意的。


    “找找看這附近還有沒有些什麽?”孫權對玉兒說道。


    考古嘛,通常來說,一旦有了發現,往往都是一連串的發現。雖說這隻是一段文字,不排除左慈偶然寫下的可能,但左慈既然會在這裏駐足,沒準他就是在這裏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本來,孫權隻是抱著僥幸心理,畢竟就算真有,很可能也被左慈拿走了。可孫權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話才剛剛說完,玉兒立刻就有了發現。


    “你腳下好像也有文字!”玉兒突然指著孫權腳下的土地叫道。


    “噫?真的嗎?”


    孫權連忙挪開雙腳,仔細看去,好像真有一絲痕跡。


    先前之所以沒有發現,一是天色較晚,光線較差,更大的原因,是孫權所站立的這片土地,不是石板之類的可以刻字的地方,就是非常普通的一片硬土地,就算真有人在上麵寫過字,隻要不是在近期留下的,基本早就模糊不清了。


    所以,孫權現在也有些琢磨不透,地上到底寫的是什麽,但至少他敢確定,這確實是人為刻寫的痕跡。


    “什麽什麽,這個字好像是‘恥’?”


    孫權喃喃自語,整個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識字上。


    卻在這時,


    “小心!”


    玉兒突然把孫權撲開,帶著還處於茫然狀態的孫權,跳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而他們剛剛所在之地,黃衣女張寧卻是已經出現在了那裏。


    見狀,孫權又驚又怒,這女人竟然真的敢出手?並且時機拿捏之巧妙,讓孫權都後怕不已。如果不是玉兒足夠機警,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個黃巾聖女,心思如此之深沉,如此之狠毒嗎!


    “你什麽意思?”


    玉兒護在孫權身前,冷聲道。


    “滾開!!”


    張寧卻是看都沒看孫權兩人一眼,不顧髒的突然跪坐到地上,一雙手緩慢而又顫抖著,輕輕撫摸這地麵上的那片模糊不清的痕跡。那一刻,那張精致的臉蛋上,已然布滿淚痕。


    “這女人突然發什麽瘋?”玉兒不禁道。


    孫權輕聲一歎,剛剛才升起的驚詫與憤怒,無形當中,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看地上的痕跡,少說也有三五年了,而既然多少還能看得到,證明時間不會太遠。而這段時間裏,唯一有進到這片區域的,估計隻有張角一人。”


    孫權低聲說道。也就是說,地上的文字,是張角留下的。


    張寧離得比較遠,她不可能看清地上寫的什麽,她應該隻是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才瞬間情緒激動的衝了上來。


    有句話,叫同命相憐。


    本來孫權對張寧談不上多少惡感,更談不上什麽好感,但這一刻,他卻同情起了這個遠比他還要強大的女人。觸景傷情,看到張寧因為偶然發現了張角留下的字跡,繼而淚流滿麵,孫權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一瞬間,他再無任何要去繼續考古的閑情逸致。孫權抬頭看了看天色,


    “我們去裏麵看看吧。”


    他不願再耽誤時間。最好,能在今天之內,用最後這一次容我三思技能,把這裏的一切搞清楚。然後第二天,孫權就重新回到外麵的迷幻大陣,深入裏麵,好好找一找。孫權擁有“無懈可擊”,不用擔心走失,也隻有他,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在這裏搜尋了。哪怕這隻是一種可能性,孫權也絕不願意放過!


    孫權的話,張寧仿佛完全沒聽到一樣,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狀,孫權直接道,


    “師姐不願去的話,那就留下來吧。”


    說完,再不理會張寧,直接帶著玉兒離開,這一次,他直接朝這個遠古部落的中心區域走去。如果這裏真有什麽值得在乎的東西,那必然就是在那裏!


    地上的張寧猛然抬頭,一雙哭得紅彤彤的眼睛瞪著孫權,滿是憤恨。張寧不知道孫權的心裏轉變,隻知道孫權的冷漠舉動,已經深深的刺痛了她。擦了擦眼中的淚水,黃衣女毅然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


    原地出現兩道身影。


    兩人都是優先看向石柱上左慈留下的文字,李儒眼睛閃了閃。


    左慈,作為天下第一人,實在是太有名了,他亦正亦邪,全憑喜好行事,一時興起,留下這麽一道兒戲般的文字,並不顯得奇怪。隻是,真的會這麽簡單嗎?左慈行事,固然天馬行空,但沒準也蘊含著道理,這當中,會不會隱藏著什麽重要信息?這裏麵,會不會有左慈的提示?


    李儒盯著那‘癸卯年卯月卯日’的字跡,心裏浮現了些許猜測,不過,要驗證他的想法的話,至少也要等到下一個卯年。這一輪的卯年才剛過不久,下一個卯年是己卯年(公元199年),暫時來說,還比較遙遠。李儒隻能先在心裏暗暗記下這麽一個信息。


    隨後,李儒饒有興趣的看向地麵上,張角留下的痕跡,


    “依管兄看,大賢良師寫的會是什麽?”


    “這裏好像有一個‘恥’字,而大賢良師又故意選了這麽一個地方,很有跟左慈爭鋒相對的意思。我覺得,大賢良師應該是在諷刺左慈吧。因為在我們看來,左慈根本就是道家之恥。左慈的很多作為,在我們看來,都是偏離大道的!”管亥猜測道。


    張角提倡的是清心寡欲;左慈呢,隨性而為,甚至放縱自己的欲x望。張角,嚴於律己;左慈則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根本不會約束他自己。就好像《上清心經》會抑製人去啪啪啪,孫權之所以能時常抵擋住玉兒的誘惑,絕不是因為他是個小孩兒(他心理年齡可是成年人),《上清心經》在這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反觀左慈,他敢自詡自己的房中術也天下第一!


    可以說,同樣的兩個人,換一個世界。張角會是受人敬仰的道德標杆、武林盟主,而左慈絕對會是受天下唾棄的采花大盜。有一點,管亥看得很透徹:左慈如何看待張角,沒人知道,但張角絕對是看不慣左慈的。偏偏左慈還同樣跟他張角一樣,自稱是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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