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的態度堅決,收營員也不再磨蹭,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對麵都沒人接聽。


    無奈,收營員掛斷,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這次的電話響了許久,快掛斷的時候,對麵終於有了回應。


    “誰啊”,金順不耐煩的聲音傳出,離得近的人都能聽出他此時的不耐煩。


    “我是飯店的小劉”,知道金順的脾性,自報家門後,小劉就趕緊說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蘇杳說以後這店裏的事情,都要聽她的安排,現在要把後廚的人都換回去。我們得問問你的意思。”


    從電話響起到小劉話音落下,蘇杳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沒有一絲的阻攔。


    看到這個場景,店裏的人已經意識到,蘇杳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但是金順不下命令,還是有些人不死心,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小劉,希望他能傳達點不一樣的命令。


    不過,小劉沒能如他們所願。


    眼看著小劉的臉色越來越差,直到掛斷電話,眼睛第一時間看向了蘇杳。


    蘇杳輕蔑一笑:“金店長都跟你說了什麽,你直接跟大夥兒說吧。”


    如果早知道是現在這個結果,小劉絕對不會打這個電話。


    但是現在架在這裏,小劉隻能硬著頭皮傳達:“他說,咱們暫時聽蘇杳的安排。”


    暫時。


    多長時間是暫時。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大家都懂。


    在蘇杳的眼皮子底下,沒人敢問這個問題,不過心裏都記著,隻等著待會兒散開之後,去找小劉打聽。


    蘇杳看下麵的人沒有了動靜,也不耽誤時間了。


    “我要說的,剛剛已經說完了,你們沒有異議的話,就去執行吧。”


    說完,蘇杳離開了飯店。


    蘇杳走後,飯店熱鬧了。


    後廚的人關上後廚的門,秘密討論蘇杳以後會不會就是國營大飯店裏的新店長了。


    而前廳的人也圍在一個角落,討論金順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店裏的人討論什麽,蘇杳不知道,此刻的她急切地需要回家,給家裏的孩子補充口糧。


    蘇杳進家門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鞋子,意外這個時間,閆守成怎麽會在家。


    客廳裏,隻有趙小鳳在給孩子縫著小被子。


    打過招呼後,蘇杳徑直走進了臥室。


    不出意外,閆守成躺在孩子的身邊睡覺。


    張開了的團團,眉眼中可以看出閆守成的影子了。


    父子倆躺在一起,莫名的和諧。


    蘇杳悄聲換著衣服。


    一個轉身的功夫,團團哭了起來。


    閆守成的反應很快,伸手輕拍團團的背,卻是止不住孩子的哭聲。


    隔著一扇門,趙小鳳說道:“孩子應該是餓了,得喝奶了。”


    蘇杳不在家的時候,孩子是喝奶粉的。


    閆守成起身準備去衝奶粉,才發現了蘇杳的身影。


    換好了衣服的蘇杳,趕緊把孩子抱起喂奶。


    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團團眼睛都不睜,吃起了口糧。


    等到孩子吃飽,蘇杳才問了起來:“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把團團放在床上,輕拍了兩下後,沉沉睡去。


    蘇杳坐在床頭,看到閆守成的臉色並不是特別的好。


    閆守成拉上蘇杳的手,有些頹廢的說道:“要是我以後得靠你養著了,你會嫌棄我嗎?”


    在蘇杳的印象中,閆守成不是個會自怨自艾的人,現在這個反應,應該是工作上出什麽事了,不管日後怎麽樣,這個時候,蘇杳得讓他有安全感。


    回握著閆守成的手,蘇杳說道:“不會,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有,你都是我丈夫,更是我孩子的爹。挫折都會過去的,你不用這麽擔心。”


    得了蘇杳的回話,閆守成很是滿意:“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為了不讓蘇杳擔心自己,閆守成說道:“我暫時被停職了。”


    “你也被停職了?”蘇杳微微有些驚訝。


    “又,還有誰被停職了?”


    蘇杳有些小驕傲的回道:“金順,就是國營飯店的店長。”


    “他不是簡部長的小舅子嗎?”


    “就是簡部長停的”,有些話,蘇杳不能跟同事們說,心裏憋著,就等著回家和閆守成分享,此刻也打開了話匣子:“因為我去工作,讓他不能安排其他人進去,便打起了逼我主動離開的主意。”


    “我是誰啊,閆守成的媳婦兒,怎麽能被這種人算計呢。我就將計就計,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之前你說,要進行第二輪考察的時候,我就打好了主意。果不其然,今天簡部長來店裏試吃點心,然後就發現了我被金順調離了後廚的事情。”


    “金順雖然是店裏的老大,但他的位置可是簡部長給的,我作為簡部長介紹的人,他沒有好好安排,這不就是打簡部長的臉嗎?而且,這考察的事情,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的,他這麽安排,幸虧今天簡部長去查看發現了,不然等到真的考察團來了之後才知道,影響了整個考察結果,那問題就大發了。到時候不止說是金順了,就是簡部長,自己都得收掛落。”


    蘇杳想到今天金順還苦苦狡辯的樣子,感歎道:“雖然這事的源頭是金順以公謀私,但主要也是因為金順沒有及時的信息,他要是早知道考察團的事情,估計就不會這麽早針對我了。”


    這段時間,蘇杳去了店裏工作,閆守成每次問她的時候,她都說很好,很適應,卻沒想到,背後也受到了刁難。


    金順,閆守成記下了這個名字,別管他隻是簡部長的小舅子,就是簡部長的親兒子,招惹了蘇杳,也別想全身而退。


    不是停職了嗎?最好一直停下去。


    閆守成盤算著這件事應該怎麽做。


    另一邊,蘇杳問起了閆守成:“你是什麽情況?”


    先拋開金順的事情,閆守成解釋了起來:“之前你發現景寧海想通過夏知青整治我,我就想著將計就計,直接把他治服帖了。所以和夏知青聯手,策劃了一些事情。”


    “在我的布置之下,景寧海以為我是用不合規的手段,辦成了夏知青回城的事情,他借機找了證據,去相關部門舉報了我。收到了舉報材料,單位裏的決定,讓我先停職接受調查,最後怎麽操作,就看後續的結果了。”


    有些戰鬥,沒有硝煙,卻一點都不簡單。


    蘇杳擔心的問了一句:“最後不會真的影響到你吧。”


    閆守成學著蘇杳的口氣安慰道:“不會,我是誰啊,蘇杳的男人,我怎麽能被那種人算計呢?”


    “別學我說話。”


    輕輕捶了一下閆守成的肩膀,蘇杳說道:“你現在被停職調查了,作為你媳婦兒,我這段時間出去,是不是得表現得失落一點?”


    “是”,閆守成今天說這事,就是這個目的,要蘇杳配合他把戲演好。


    蘇杳躺倒在床上:“我這費了一個多月,才把金順給鬥下台,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以後還得假裝難過,太考驗我的演技了。”


    倒不是蘇杳無病呻吟,而是這事,真的太為難了。


    第二天再出現在人前的蘇杳,臉色陰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心情不好。


    而原本還想找她打聽這代管飯店事宜的後廚人員,也是統一的消了聲。


    可偏偏還是有些人,喜歡往槍口上撞。


    又是一個平常的晌午。


    蘇杳現在是整個飯店的代理管理人,雖然沒有再做具體的業務,但是也沒有像金順那樣,每天都藏在辦公室。


    而是現在大廳,以防各類特殊情況。


    欒素紅三人進門的時候,蘇杳正在收銀台,查看昨天的進賬。


    欒素紅三人是找了一個離蘇杳很近的空桌坐下的。


    看著來服務自己的客人,欒素紅不講理的說道:“我在你們飯店有熟人,你讓蘇杳來給我點單。”


    欒素紅早就從別人口裏知道了蘇杳在國營大飯店當服務員的事情。


    隻不過那時候閆守成得勢,景寧海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不要去招惹蘇杳。


    直到文瑜告訴她,閆守成被停職了,她才起了來看看蘇杳的笑話。


    既然是看笑話的,那就得有當事人在,看蘇杳站在收銀台前理都不理,欒素紅隻能自己要求了。


    正準備記單的服務員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回頭看向蘇杳。


    無奈何,蘇杳在聽到欒素紅聲音後,抬頭看了一眼,確認了一下身份,就猜到了幾個人來者不善。


    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蘇杳不想和她們糾纏,選擇視而不見。


    所以服務員看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回應後,隻能低聲解釋道:“蘇杳不是我們前廳的服務員,這些不屬於她的工作範圍,有什麽問題你可以找我。”


    不做服務員了?


    欒素紅心裏有些疑惑,難不成自己的情報有誤。


    倒是一旁的文瑜觀察了一圈後,問了起來:“這大中午的,你們店裏的人都挺忙的吧。”


    “是,中午生意好,客人多,也就忙這會兒時間。”


    文瑜繼續問道:“既然正是忙的時間,你們應該各司其職吧,蘇杳不是前廳的,就應該是後廚的。後廚人員不做自己的事,反倒在前廳站著,這是不是在偷懶?”


    服務員這下也聽出來了這幾人是專門針對蘇杳的。


    雖說作為金順派別的人,對蘇杳有意見,但是大家關起門怎麽鬧都行,這對外,還是得保持一家人的和氣。


    因著這些,服務員解釋:“蘇杳現在不僅做後廚的工作,也負責前廳的一些業務,所以她站在前廳也是應該的。”


    文瑜不是飯店的人,但也知道各司其職的道理,這既能在前廳,又能在後廚的,除了管理人員,其他人是不可能的。


    如果閆守成現在還說得上話,給蘇杳撈個小管事當當自然不成問題,但閆守成可沒那能耐了。


    而且別人不知道,文瑜可是清楚的很,這飯店的老板可是簡部長的侄子,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簡部長都不待見閆守成了,這蘇杳,還能在飯店裏這麽輝煌,悶誰呢。


    想到這兒,文瑜翻了個白眼:“你們都是一個單位的,自然得給自己人說話。你們這種包庇行為,嚴重危害了集體利益,我倒要看看,誰能給你們兜底。”


    文瑜斷定了蘇杳肯定有問題,說話自然不客氣。


    一旁聽話的服務員,除了對文瑜這種自大行為的無語,還不由得猜想,這人跟蘇杳結了什麽樣的梁子,非得把人拉下馬才是。


    蘇杳雖然一直低頭看著賬本,但是也分了一份心神在文瑜這邊。


    聽到文瑜的這些話,也站不住了。


    走過來替下了那個服務員:“你去忙別的吧,這桌我看著。”


    看到蘇杳終於過來了,欒素紅三個人擺好了姿態:“點菜的是吧,給我們好好介紹介紹菜單。”


    蘇杳也不爭辯,挨著菜單念了起來。


    今兒個本就是奔著找茬來的,自然不會讓蘇杳輕鬆就過去。


    蘇杳念了幾個,就被欒素紅打斷了:“你念的都是什麽菜,當我們是什麽窮酸的鄉巴佬嗎?都什麽檔次的菜,合我的身份嗎?”


    蘇杳一眼撇過,換了個順序,從價格最高的開始念。


    欒素紅剛剛說的話就很招人厭,周圍不少人注意了過來。


    看到蘇杳念到的菜名已經好幾個,欒素紅一點都沒有點菜的心思,就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插中間點了幾個貴的菜碼。


    掛不住臉的欒素紅一把搶過蘇杳手裏的菜單,自己看了起來,嘴上還不忘數落:“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麽進來的,一點眼色都沒有。給我們倒水吧。”


    國營飯店裏可沒有服務員服務客戶端茶倒水這條,對於欒素紅的指使,蘇杳一動不動。


    這讓欒素紅有些生氣:“怎麽著,我還指揮不動你了?你把自己當什麽了?”


    蘇杳不卑不亢的回道:“我沒把自己當誰,就當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公民,倒是你們,把自己當誰了?又把我當誰了。”


    “新時代,新觀念,都講究人人平等,怎麽就你們願意給人劃等級呢?都長著兩隻眼睛一張嘴,你們難不成不是人。”


    蘇杳的話說的不好聽,文瑜聽了臉色僵硬:“給我找你們老板來,我要投訴你。”


    蘇杳冷笑一聲:“不巧了,老板這段時間都不在店裏,由我代為管理,如果你想投訴,盡管跟我說就行,我會自己評判是對是錯。”


    董潔瑩皺著眉頭說教道:“你自己是當事人,這種時候應該避嫌的,怎麽可以自己評判,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是誰讓你做的這個代班管理。”


    蘇杳放下雙手,看著董潔瑩,笑著回道:“你以什麽身份跟我說這個問題?她們的朋友,你自己的立場就不公正,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也有失公允嗎?”


    董潔瑩立刻回道:“我是站在公道的角度。”


    “公道?什麽是公道?”


    蘇杳逼問道:“從進門開始,你們就主觀臆斷我不務正業,在做工作以外的事情,你們公道嗎?既然站在公道的角度,她們一直誣陷我的時候,你怎麽不站出來說兩句?”


    董潔瑩臉色漲紅,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蘇杳可不會因為她暫時沒有話說而選擇息事寧人,更何況,她們三個也不是會因為自己息事寧人而心存感激的人。


    蘇杳繼續說道:“可能從你心裏,和他們一樣看不起我吧。不然剛剛她們把鄉下人說成窮酸的時候,你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董潔瑩,你也是個老師,老師應該是給其他人做榜樣的,但你現在的行徑,讓我嚴重的懷疑,是否配為人師。”


    被蘇杳懷疑自己的職業品質,董潔瑩忍不住的說了一句:“你管我?”


    蘇杳笑了:“是,我管不著你,同樣的道理,你們也管不著我。”


    蘇杳再次拿起記錄菜名的本子,一本正經的說道:“請點菜吧。”


    文瑜這個時候,也發現了自己這桌已經成為周圍人注視的焦點。


    為了不再丟自己的麵子,終於不再說什麽風涼話,老老實實的點菜。


    蘇杳給他們下單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一直到他們離開,蘇杳都沒有再和他們搭話。


    這場鬧劇好像那個已經落下了帷幕,卻不知道,來飯店吃飯的人多嘴雜,今天發生的事情被傳了出去。


    有人覺得蘇杳玩忽職守,不應該再留在飯店上班。


    不過更多的人,倒是覺得文瑜一行人有些得寸進尺,咄咄逼人。


    人多力量大。


    隻用了幾天的時間,文瑜等人的身份也被人熟知了。


    和文瑜幾人名聲大躁一起的,還有她們的丈夫。


    隻不過這些事是經由閆守成轉述的。


    有一點,景寧海沒有欺騙夏雨露,那就是回城事宜的負責人是屬於他那一派係。


    以閆守成和景寧海的關係,如果這個回城名額來的不是特別的正當,確實很容易就會被人打回去。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閆守成沒有給夏雨露肯定的答複。


    直到閆守成真的拿到了回城的名額。


    這個回城的名額,是閆守成拿自己的功勞換來的。


    而景寧海的小心思被戳破之後,閆守成就故意露了一個破綻,讓別人以為閆守成是在以權謀私。


    景寧海這段時間一直被閆守成壓著,有了這個把柄就迫不及待的交了上去。


    閆守成沒有任何的辯解,自覺接受調查,在停職後回家做了家庭主夫。


    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一周的調查後,閆守成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官複原職。


    而不巧的是,景寧海卻沒有這麽的幸運。


    回城的事情,在有心人的運作之下,是一個油水很大的肥差,催生了很多人的小心思,而其中獲利最多的就是這件事的總負責人。


    作為好友的景寧海,也是間接的受益人。


    在調查閆守成的時候,相關部門就發現了這裏麵的貓膩。


    順藤摸瓜後,就挖到了景寧海。


    停職的事情輪到了景寧海。


    隻不過還沒等這件事結束,欒素紅三人在飯店為難蘇杳的事情又傳了出去。


    馬上就到了上級領導二次考察的時間,幹部及幹部家長對外的印象都這麽差,會嚴重影響整個考察結果,自然這件事情不過輕易的放過。


    所以,景寧海從之前隻會停職兩周,變成了無期限。


    蘇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暗自有些開心,沒想到自己還能幫得上閆守成。


    不過這開心也隻能在自己家裏,出了門,蘇杳還得保持冷漠的態度。


    蘇杳的生活恢複了往常,而夏雨露也迎來了回城的時刻。


    時隔兩月,再次登上蘇杳家門,夏雨露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雖說閆守成和景寧海的競爭是單位內部的事情,但是作為其中的關聯人,夏雨露也多少被牽連了一些。


    在回城沒有正式確定下來前,夏雨露每天都過得很忐忑,生怕回城的事情出了什麽意外。


    現在一切定下來了,夏雨露鬆了一口氣,但是回想起前段時間的生活,夏雨露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


    再看到蘇杳現在的幸福生活,夏雨露心裏的那個天平,有些傾斜了。


    和蘇杳麵對麵坐在桌邊,夏雨露突然無厘頭的說了一句:“我現在回城了,我以後的生活一定會比你好的。”


    蘇杳挑眉,有些詫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沒有必要一定和人攀比。”


    夏雨露嗤笑一聲:“你現在過得好,自然不會計較。等我回城後,我一定會好好學習,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就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畢業之後,我會分配到一個好的單位工作,找一個同等階級的男人結婚,過上富足的生活,你說是不是。”


    “或許吧。”


    蘇杳模棱兩可的答複,勾起了夏雨露的好勝心:“希望我們兩個以後不要斷開聯係,我會走到讓你仰望的地方,而你,或許隻能在這個小縣城度過餘生。不過,感謝你這次的幫忙,未來有什麽困難,也可以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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