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荊州崛起 第511章——再次出場的趙雲...
我是劉協，我不做獻帝 作者：青煙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猴子....”
已經年過半百，但是身材仍然頗為瘦弱，仿佛吃多少都不會長胖的侯成此時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
看著自己麵前的宋憲，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嗤笑了起來。
“宋憲，你說你這個家夥這是幹什麽，本將...罷了罷了....”此時的侯成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稱呼想到了曾經的往事。
還是因為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宋憲，想到了自己一直不願意想起來的光景。
總之，侯成在這一刻再次看向宋憲的臉色也有了和曾經不同的神情。
甚至還主動走到了那宋憲的身邊，看著那同樣是傷痕累累，氣喘籲籲的戰馬，最後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戰馬....不是我當年給你的那一匹吧？”
“嘿...你當初給我的那一匹都多少年了，十七八年了吧，那什麽戰馬能夠抗到那麽久？
畢竟那畜...那老夥計跟著咱們也沒少吃苦！
咱們的日子不好過，那老夥計的日子也不好過....
前些年就倒下了，然後再也沒有能夠站起來過。
沒辦法，咱就拖了不少關係，去從這遼西的馬販子那裏弄來了這麽一匹號稱是千裏馬的寶馬良駒。
不過.....”
“不過什麽？”侯成聽到了這些話之後，那嘴上的笑容就更加的冷了，看著宋憲就忍不住嗤笑了起來，“不過你也感覺不太對？”
“嘿....怎麽說呢...”宋憲忍不住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然後擺出來了一副晦氣的模樣朝著那侯成繼續說道。
“咱好歹也是廝殺多年的老將了，雖然這戰馬這東西咱們也不是太懂。
不過....咱就是覺得這戰馬不對頭....”
“這戰馬當然不對頭！”侯成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一聲冷笑過來，然後朝著那宋憲的戰馬就努了努嘴。
“來，你看看這戰馬，看著膘肥體壯的，可是這跑起來，都快趕上那村裏麵的騾子了。
這速度說好聽點是戰馬，說不好聽點和你七舅姥爺騎著他家裏麵的騾子有什麽區別？
之前也就是戰場駁雜，這才沒辦法時時刻刻看著你這個家夥，這才讓你給跑了。
若是放在平時，看老子怎麽收拾了你！
這戰馬...你讓那什麽遼西的商人給糊弄了，看似膘肥體壯全都是催起來的。
這是從小就讓戰馬胡吃海塞，然後看著油光鋥亮，毛發極好。
若是不懂眼的，就會和你一樣覺得這戰馬十分不錯，是個上好的寶馬良駒，是匹雄壯的。
可是真正懂戰馬的，隻要一看就知道這戰馬看著就罷了，但是不能上戰場。
因為一跑起來.....”
侯成說完之後還直接捂著鼻子往後麵撤了撤，最後帶著滿臉嫌棄的模樣和對方說道。
“你這頭畜生是不是拉了！”
“.....”宋憲聽到這話之後，自己的臉色也是格外不好看，不過當他側過頭去看向了戰馬的屁股之後。
那一刻，他的臉色更加難堪了。
同時也忍不住朝著後麵撤了撤....
“嘔~”
伴隨著一陣幹嘔之聲，宋憲和侯成等人全都遠離了那已經直接癱在了地上的戰馬。
此時的宋憲已經不需要再問什麽了，如今一切都已經明白了。
不過....
“說起來，咱還真的得謝謝那群家夥騙了咱！”
此時的宋憲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頓時讓那侯成到了臉皮都忍不住微微一抽。
看著麵前的宋憲最後更是直接嗤笑了一聲。
“你這家夥....倒是真有點意思，怎麽....投降....那個什麽之後，你得到的賞賜不少？”
“你這家夥！”宋憲此時也是忍不住朝著那侯成就是罵了一句，“你這人咋地這麽不要臉麵？
咱倆得到的賞賜有什麽區別不成？
本將的....宋某的意思是說，咱要不是被騙了，就以咱之前的性格，那廝殺起來絕對是率先衝鋒的！
哪裏會讓那魏續衝在最前麵？
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這本將才在那趙雲的手中逃得了一條性命。
你是不知道，魏續這家夥當年雖然是靠著和...和呂將軍之間的那點私密關係才走到了我等的前麵。
但他好歹也是跟著咱們一起從塞外衝殺出來的人之一。
說得難聽一些，這家夥的勇武在咱們這些人裏麵那絕對是數得著的。
就算是放在整個曹營來看....你懂吧，那最起碼也是中等往上的！”
宋憲這句話一說出來，那侯成倒是第一次因為他的話語而連連點頭，這倒不是他們這群呂布麾下的舊將多麽的不要臉。
而是這點自信他們還是有的。
當年呂布也是有著什麽八健將的稱呼的，在這呂布的手中想要混起來，要麽就有一個漂亮的好老婆。
比如那秦宜祿.....
要麽就是有著過人的本事，諸如什麽張遼高順，什麽泰山臧霸什麽的....
但他們這些故舊想要在呂布麾下出彩，那擺明了是沒有這些人的本事的。
畢竟論勇武，論帶兵，論自己的實力和心眼子，就剛剛那三個說實話，放眼天下都是數得著的那種存在。
而他們幾個....嗯....比不過，根本比不過！
既然比不過那就不比，而呂布又不是一個多麽念及舊情的人，但凡是他真的顧念舊情這種東西的話。
恐怕他最後都走不到這一步的。
而在這個時候，魏續宋憲他們想要出人頭地那麽就必須要有自己能夠拿得出手的地方。
毫無疑問，那就是勇武！
一場場隻知道悶頭衝殺的戰鬥，呂布帶兵哪裏有什麽花花腸子，哪裏會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那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殺！
一次次的隻要殺進去，然後再殺出來，對方就要崩潰了。
如果不崩潰怎麽辦？
那就再殺一次！
就是這麽簡單，簡單到了讓人不敢相信的打法，而在這種打法下，這群家夥想要真正的混出格樣子來。
那要是沒有點勇猛在身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因此，當宋憲說出這魏續的本事的時候，這侯成自然也是絲毫不會懷疑。
這魏續當得起這些稱呼。
而宋憲接下來的話語，則是讓那侯成更加的擔心了。
“你是不知道啊....當初咱們衝殺過去，原本以為這趙雲就是個不堪一擊的家夥。
誰知道這家夥怎麽能打！
僅僅是一個照麵...你是不知道啊，僅僅是一個照麵他就讓咱差點死在了他的手裏。
而那魏續，更是一個照麵都沒抗住，直接就被他一劍摸了脖子。
就...就和你身邊的那個副將劉何一樣。
你是不是覺得劉何死的很憋屈？
我告訴你，這魏續死得比劉何還要憋屈....”
當那侯成聽到了這些話語之後，那眉頭也是忍不住的皺起來了。
他知道，這恐怕不是對方在胡說八道，這還真是有些...不對，是很有可能的....
深吸一口氣，侯成忍不住開始摩挲起自己的下巴，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事情的確是不能小覷啊！
這趙雲....”
“有些本事對不對？”
“那是你們沒本事！”侯成看著麵前的宋憲就是忍不住的啐了一口，“行了，如今再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既然咱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那就隻能走下去了！”
“你想幹嘛？”
“當年呂布將軍能夠做到的事情，咱們沒有理由做不到啊...你說對嘛？”
“......”
此時的宋憲，隻感覺麵前的侯成，實在是有些...瘋狂！
隻不過宋憲看著已經被侯成完全收攏好的兵馬，他就知道即便是侯成的想法再如何的瘋狂也沒有意義了。
因為一切都無法改變。
而就在這宋憲和侯成在“破鏡重圓”的時候，另一邊的趙雲所部也已經有了動作。
他看著麵前的輿圖，看著身後那滔滔不絕的淯水，最終還是決定....
“看來，咱們得改變一下自己的打法了！”
就在距離那趙雲不得其門而入的淯陽城外。
總共距離不過區區三十裏處的淺灘之上，趙雲正注視著麵前的淯水河道，神情忍不住的陷入了沉思，那神情更是十分嚴肅。
而如今在他的身邊也隻有十餘名親衛跟隨，那守護可以說得上是格外鬆懈了。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如今這天底下誰還不知道他趙雲的勇武之名？
當年在這幽州之戰，還有那北疆的幾場大戰，也都因為他短時間奪下幽州門戶而開始被眾人所熟知。
同時也知道了這趙雲堪稱傳奇的前半生....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到了趙雲的名字之後，忍不住心中生出無數的感慨。
就在那趙雲沉思的時候，這遠處終於是有一個身影急匆匆趕了過來。
定睛看去，正是趙雲的副將之一，幽州豪傑馬台！
“將軍，如今俺霍奴將軍等人都已經到達了淯水上遊，隨時可以掘開淯水，引水倒灌...”
馬台是個急性子，他從來不會什麽遮遮掩掩的。
最起碼他在趙雲的麵前表現出來的就是這麽一個模樣。
見到趙雲之後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要說的話全都說完。
然後才直勾勾的看著那一臉沉重之色的趙雲，表情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吧，想要說什麽就直說，本將難道還會責罰你們不成？”
趙雲當然看出來了這個家夥的神情變化，此時更是毫不些猶豫的開口問了起來。
這倒是讓那馬台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忍不住憨笑了一聲。
然後這才繼續開口問道....
“將軍，我等當真有必要如此做麽，如果掘開了淯水...即便是這附近的百姓都已經因為戰亂遷走了。
農田也都算是幹淨了。
可我等一旦掘開了淯水，我們自己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而且那夏侯惇一旦得到了消息，對我等進行截殺追擊，恐怕將士們也會損失慘重啊。”
馬台不但表現出來的是一個急性子，而且他出身不好，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了如今的這一步。
他知道在這念頭生活下去的普通人，甚至是那些連普通人都不如的人，到底是多麽的困難。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那些年有著難得的善心。
畢竟...馬台覺得自己這一邊可是大勝啊！
就在兩個時辰前，他們在趙雲的帶領下，那可是剛剛取得了一場大勝！
他們可是連歡呼都沒有開始呢，這趙雲就立刻下達了兩個全新的命令。
而且這還是讓馬台等人感覺到了不寒而栗的命令。
其一，大軍將所有可用的戰馬收攏，將受傷的戰馬就地斬殺，然後急行軍沿著淯水朝著宛城方向繼續前進。
這命令乍一聽起來似乎還算是正常，畢竟他們這一次主要目的就是救援宛城。
雖然這一戰，他們擊敗了張繡，斬殺了不少敵人，還俘獲了三四百匹戰馬...
但救援宛城才是大事，將一些無法帶走的戰馬就地斬殺，合情合理，必須合情合理。
可是這仔細琢磨那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他們是救援南陽郡，也可以說是救援宛城的。
可是他趙雲這麽廝殺下來，他救援了個屁啊，他完全就沒有按照救援宛城的路子前進嘛。
這家夥擺明了就是要去衝殺新野和樊城。
如果不是劉協信任這個家夥的話，現在恐怕就已經有人在劉協的耳邊說點什麽不該說的了。
比如趙雲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和那劉玄德匯合.....
當然，這話如今的劉協也不是沒有聽到過，隻是他懶得計較罷了。
而這一條看似正常實則詭異的命令也就罷了，當眾人聽到了第二條命令的時候，那就真的是大驚失色了。
因為第二條命令他聽著就充滿了不正常！
“霍奴，你立刻帶兵前往淯水上遊堤壩，並在周圍設置橫木等物阻截淯水，我等會沿著淯水繼續前行。
如果一切順利你無需多做什麽，可一旦看到我等升起狼煙...你立刻掘開淯水上遊的堤壩和阻攔之物，放任淯水決堤而下...”
這條命令一出現，那同樣是幽州豪傑就已經被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作為豪傑他可能不知道這是想要幹什麽，但是他霍奴可不是一般的豪傑。
這家夥雖然不是什麽精通兵法，熟讀兵書的人，但是帶兵打仗這點事兒他還是有些門道在身上的。
這命令擺明了就是要掘水灌城的。
可是這灌...他們要灌那座城池？
荊州南陽郡麽？
霍奴不明白，他想要阻攔，但是卻沒有機會，因為那趙雲的理由非常充分。
“如今我等雖然剛剛小勝了一場，但爾等莫要忘記這一場小勝並不足以改變什麽局麵。
我等的敵人可不是一般賊寇馬匪，而是曾經縱橫天下的並州狼騎。
雖然那呂奉先已經死了，但是並州狼騎的根基底蘊還在，誰也不知道這些當年歸屬呂布的舊將到底還有幾分本事。。
而且，就算是不說這群家夥當年在這天下也是頗有幾分名號的。
就算是當年的徐州之戰，本將那個時候也是聽說過，他們都曾經出現過數次絕地求生的廝殺大戰。
讓那曹孟德和袁公路都是死傷慘重，都是折損頗多....
這一戰我等雖然是勝了。
但是爾等恐怕自己的心中也是清楚的，之前之所以能夠勝利，與其說是仰仗計策才得以僥幸小勝，倒不如說是我等的運氣好。
是我等的運氣太好，這才讓他們分批而來，給了我等足夠的機會。
我等的運氣很好，讓他們互相之間並沒不是袍澤情深，而是互相嘲諷，最終給了我等可乘之機。
也就是我等的運氣好，讓本將率先斬殺了兩人，這才震懾住了他們，讓他們跟著本將的屁股後麵廝殺。
而不是去截殺我等麾下的將士們。
這是運氣，不是能力！
如今我等也應該知道，若是他們再次衝殺而來，我等必然無力廝殺....
畢竟他們雖然敗了，但是根基還在，兵馬也仍然還具有絕對的優勢，最重要的是我等連番廝殺之後。
這兵力折損不少，而且無法得到補充。
最重要的是我等麾下的將士們身心已經感覺到了疲憊。
若是繼續不斷遊走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啊！
而利用這地利，在這個時候掘開淯水，是我等最後的辦法了！”
趙雲的話讓麾下的幾名將校們那都是麵麵相覷，他們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最終也是什麽都沒能說出口來。
其中隻有這孫禮的眉頭緊鎖，那神情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卻也沒有更多的表達。
而其他人....更多的還是不相信那已經失敗的並州狼騎會在這種士氣低落的時候再來一次。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裏，這士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緩解過來的。
若是士氣低落，就算是人多勢眾，最後在殊死搏殺的時候，他們也會不斷潰敗，根本無法用盡全力。
這可不是什麽胡說八道的。
而是他們多年來的經驗啊，這戰場廝殺人數和實力縱然很是重要。
但是這視死如歸的氣勢那也是同樣重要，而他們現在就是士氣如虹！
但...趙雲如今乃是主將，他們縱然心中有所疑惑，可是這趙雲既然都說出來了，而且態度如此堅決。
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聽令行事。
最後，在趙雲的督促之下，這戰場再次出現了變化，而剛剛渡過淯水的將士們還沒有來得及如何休息。
這就再次開始了一陣陣的調動，甚至有人開始朝著另外的方向而去。
那模樣當真是有足夠淒涼了。
而素來心懷百姓的趙雲，這一次那也是什麽都沒有多說，任憑他們如此勞累卻也隻是不斷的催促。
這才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自己的兵馬重新布置了一番。
淯水河畔，趙雲再次和他麾下的士卒聚集在一起，最前麵副將馬台更是親自領路。
在這支隊伍的後麵，則是由那趙雲親自壓陣。
這一幕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行軍嚴謹的意思，隻不過....這隊伍若是仔細探究的話，總還是有人會感覺到十分的不對勁兒。
就比如.....那趙雲的神情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
作為一軍之統帥，趙雲本應該是這隊伍之中最為沉穩大氣之人，應該坐鎮中央，臨危不亂指揮大局。
可是如今的趙雲卻是如同一個坐不住的孩子一樣，非但自己不斷回頭朝著某個方向看去，更是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那模樣倒是將急迫兩個字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雖然如今的趙雲並沒有在這裏發現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但是他心中的某個感覺已經越發的急迫了。
他知道，這是自己多年廝殺戰場給自己帶來的經驗和感覺。
甚至這種感覺就是沒有任何的道理可將，若是非要問他有什麽證據，有什麽理由。
沒有，那就是沒有，完全沒有！
但隻有那種真正在戰場上廝殺了許多年的人才知道。
當你真的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請你立刻做出反應！
跑！
此時的趙雲就是如此，那微微下垂的長槍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高高抬起，雙腿也夾緊了自己的戰馬...
直到他胯下的戰馬再次打了一個響鼻，同時也顯得有些急躁起來，趙雲的臉色也終於有了進一步的變化。
“果然是並州狼騎，就算是一群敗軍，在這個時候還是能夠快速恢複士氣麽...”手中長槍已經被握緊了，前進的腳步也慢慢停了下來。
“全軍戒備！”
“來人，在我等前方五十步之處挖開長一丈寬五尺的壕溝，將長矛...從隨軍輜重中拿出尖木插於其中！”
“快！”
“刀盾手在前布陣，弓弩手緊隨其後...”
“快，加快速度！”
趙雲突然的命令讓所有人悚然一驚，但沒有人敢對此命令有半點疑惑和不滿，在馬台和孫禮的帶領下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此時他們所在的本就是河畔淺灘，這土地泥濘也比較好挖掘，數千人拚命開工之下，幾道簡陋的壕溝很快就出現了。
隻不過這壕溝到底有多簡陋...
“將軍，這玩意真能夠防住騎兵？”之前一直還沒有多麽在意的馬天。
如今看著那狗屎一樣的防禦壕溝，卻是有些緊張了起來，“我感覺這玩意就是戰馬摔進去了恐怕也沒什麽影響。”
“聊勝於無吧，我等畢竟不能提前尋找好地方構建營房，否則讓那敵軍看到之後恐怕就真的會開始在我等周圍遊弋了。
一支遠道而來的兵馬讓一支騎兵堵在了野外，你我都很清楚後麵會發生什麽。
與其日夜擔心不停，不如趁此機會....一勞永逸！”
趙雲的話剛剛落地，那並州狼騎就已經衝殺了過來，為首的持長槍曹將侯成更是一臉獰笑。
“趙子龍，本將軍來了！”
看著怒吼而來的侯成和他麾下那恢複士氣的敵軍，趙雲隻是冷漠的甩了甩自己手中的長槍。
“嗬嗬嗬...就算是你們卷土重來又能如何？可笑！”
“豎盾！”
“弓弩手...射馬！”這一次，趙雲吸取了之前的經驗，一聲令下直接讓弓弩手朝著那最前麵的戰馬招呼。
與此同時，趙雲也將自己麾下現在所有的騎卒全都召集了起來。
“爾等將自己都綁在了戰馬之上，稍後開始衝鋒的那一刻...你們跟緊我！”
“殺！”最後的一聲怒吼，在敵軍衝殺過來的時候，趙雲也直接一聲怒吼帶著麾下騎卒直接衝殺了過去。
用這種迎麵衝鋒的方式最後拖延他們的速度。
“砰！”一名曹軍騎兵就這麽被趙雲直接策馬撞翻在地，手中長槍並沒有立刻索了他的性命，後麵的馬蹄會讓他踩踏如泥的。
趙雲的長槍不斷在敵軍的身上揮舞，但這阻止不了西涼騎兵的衝鋒。
一名又一名的士卒被擊殺，最開始是衝殺出去的騎兵，然後是被撞飛的刀盾手。
緊跟著是衝上前來的那些手持長矛的士卒...
一道道簡陋的壕溝還是有些作用的，在一次次的阻攔之下，那些曹軍的速度被極大的限製，讓那些退到後方的弓弩手有了第二次的機會。
可這完全影響不了對方的衝鋒和士氣，他們仍然義無反顧的和這些人廝殺著。
若是從天空俯瞰的話，便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這曹軍騎兵正在不斷深入，而趙雲的麾下則是死傷越發的慘重了。
在軍中穩定局麵的馬台眼看局麵即將失控，他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了。
“點狼煙！”
隨著一道粗大的狼煙柱升上了天空，這裏的戰事也徹底暴露在了周圍所有的城池眼中。
同時，在淯水上遊，準備許久的霍奴用盡了全力，一錘敲擊在了那已經被他們鑿出來裂痕的堤壩之上。
“破水！”
“滅敵！”
已經年過半百，但是身材仍然頗為瘦弱，仿佛吃多少都不會長胖的侯成此時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
看著自己麵前的宋憲，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嗤笑了起來。
“宋憲，你說你這個家夥這是幹什麽，本將...罷了罷了....”此時的侯成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稱呼想到了曾經的往事。
還是因為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宋憲，想到了自己一直不願意想起來的光景。
總之，侯成在這一刻再次看向宋憲的臉色也有了和曾經不同的神情。
甚至還主動走到了那宋憲的身邊，看著那同樣是傷痕累累，氣喘籲籲的戰馬，最後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戰馬....不是我當年給你的那一匹吧？”
“嘿...你當初給我的那一匹都多少年了，十七八年了吧，那什麽戰馬能夠抗到那麽久？
畢竟那畜...那老夥計跟著咱們也沒少吃苦！
咱們的日子不好過，那老夥計的日子也不好過....
前些年就倒下了，然後再也沒有能夠站起來過。
沒辦法，咱就拖了不少關係，去從這遼西的馬販子那裏弄來了這麽一匹號稱是千裏馬的寶馬良駒。
不過.....”
“不過什麽？”侯成聽到了這些話之後，那嘴上的笑容就更加的冷了，看著宋憲就忍不住嗤笑了起來，“不過你也感覺不太對？”
“嘿....怎麽說呢...”宋憲忍不住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然後擺出來了一副晦氣的模樣朝著那侯成繼續說道。
“咱好歹也是廝殺多年的老將了，雖然這戰馬這東西咱們也不是太懂。
不過....咱就是覺得這戰馬不對頭....”
“這戰馬當然不對頭！”侯成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一聲冷笑過來，然後朝著那宋憲的戰馬就努了努嘴。
“來，你看看這戰馬，看著膘肥體壯的，可是這跑起來，都快趕上那村裏麵的騾子了。
這速度說好聽點是戰馬，說不好聽點和你七舅姥爺騎著他家裏麵的騾子有什麽區別？
之前也就是戰場駁雜，這才沒辦法時時刻刻看著你這個家夥，這才讓你給跑了。
若是放在平時，看老子怎麽收拾了你！
這戰馬...你讓那什麽遼西的商人給糊弄了，看似膘肥體壯全都是催起來的。
這是從小就讓戰馬胡吃海塞，然後看著油光鋥亮，毛發極好。
若是不懂眼的，就會和你一樣覺得這戰馬十分不錯，是個上好的寶馬良駒，是匹雄壯的。
可是真正懂戰馬的，隻要一看就知道這戰馬看著就罷了，但是不能上戰場。
因為一跑起來.....”
侯成說完之後還直接捂著鼻子往後麵撤了撤，最後帶著滿臉嫌棄的模樣和對方說道。
“你這頭畜生是不是拉了！”
“.....”宋憲聽到這話之後，自己的臉色也是格外不好看，不過當他側過頭去看向了戰馬的屁股之後。
那一刻，他的臉色更加難堪了。
同時也忍不住朝著後麵撤了撤....
“嘔~”
伴隨著一陣幹嘔之聲，宋憲和侯成等人全都遠離了那已經直接癱在了地上的戰馬。
此時的宋憲已經不需要再問什麽了，如今一切都已經明白了。
不過....
“說起來，咱還真的得謝謝那群家夥騙了咱！”
此時的宋憲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頓時讓那侯成到了臉皮都忍不住微微一抽。
看著麵前的宋憲最後更是直接嗤笑了一聲。
“你這家夥....倒是真有點意思，怎麽....投降....那個什麽之後，你得到的賞賜不少？”
“你這家夥！”宋憲此時也是忍不住朝著那侯成就是罵了一句，“你這人咋地這麽不要臉麵？
咱倆得到的賞賜有什麽區別不成？
本將的....宋某的意思是說，咱要不是被騙了，就以咱之前的性格，那廝殺起來絕對是率先衝鋒的！
哪裏會讓那魏續衝在最前麵？
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這本將才在那趙雲的手中逃得了一條性命。
你是不知道，魏續這家夥當年雖然是靠著和...和呂將軍之間的那點私密關係才走到了我等的前麵。
但他好歹也是跟著咱們一起從塞外衝殺出來的人之一。
說得難聽一些，這家夥的勇武在咱們這些人裏麵那絕對是數得著的。
就算是放在整個曹營來看....你懂吧，那最起碼也是中等往上的！”
宋憲這句話一說出來，那侯成倒是第一次因為他的話語而連連點頭，這倒不是他們這群呂布麾下的舊將多麽的不要臉。
而是這點自信他們還是有的。
當年呂布也是有著什麽八健將的稱呼的，在這呂布的手中想要混起來，要麽就有一個漂亮的好老婆。
比如那秦宜祿.....
要麽就是有著過人的本事，諸如什麽張遼高順，什麽泰山臧霸什麽的....
但他們這些故舊想要在呂布麾下出彩，那擺明了是沒有這些人的本事的。
畢竟論勇武，論帶兵，論自己的實力和心眼子，就剛剛那三個說實話，放眼天下都是數得著的那種存在。
而他們幾個....嗯....比不過，根本比不過！
既然比不過那就不比，而呂布又不是一個多麽念及舊情的人，但凡是他真的顧念舊情這種東西的話。
恐怕他最後都走不到這一步的。
而在這個時候，魏續宋憲他們想要出人頭地那麽就必須要有自己能夠拿得出手的地方。
毫無疑問，那就是勇武！
一場場隻知道悶頭衝殺的戰鬥，呂布帶兵哪裏有什麽花花腸子，哪裏會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那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殺！
一次次的隻要殺進去，然後再殺出來，對方就要崩潰了。
如果不崩潰怎麽辦？
那就再殺一次！
就是這麽簡單，簡單到了讓人不敢相信的打法，而在這種打法下，這群家夥想要真正的混出格樣子來。
那要是沒有點勇猛在身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因此，當宋憲說出這魏續的本事的時候，這侯成自然也是絲毫不會懷疑。
這魏續當得起這些稱呼。
而宋憲接下來的話語，則是讓那侯成更加的擔心了。
“你是不知道啊....當初咱們衝殺過去，原本以為這趙雲就是個不堪一擊的家夥。
誰知道這家夥怎麽能打！
僅僅是一個照麵...你是不知道啊，僅僅是一個照麵他就讓咱差點死在了他的手裏。
而那魏續，更是一個照麵都沒抗住，直接就被他一劍摸了脖子。
就...就和你身邊的那個副將劉何一樣。
你是不是覺得劉何死的很憋屈？
我告訴你，這魏續死得比劉何還要憋屈....”
當那侯成聽到了這些話語之後，那眉頭也是忍不住的皺起來了。
他知道，這恐怕不是對方在胡說八道，這還真是有些...不對，是很有可能的....
深吸一口氣，侯成忍不住開始摩挲起自己的下巴，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事情的確是不能小覷啊！
這趙雲....”
“有些本事對不對？”
“那是你們沒本事！”侯成看著麵前的宋憲就是忍不住的啐了一口，“行了，如今再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既然咱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那就隻能走下去了！”
“你想幹嘛？”
“當年呂布將軍能夠做到的事情，咱們沒有理由做不到啊...你說對嘛？”
“......”
此時的宋憲，隻感覺麵前的侯成，實在是有些...瘋狂！
隻不過宋憲看著已經被侯成完全收攏好的兵馬，他就知道即便是侯成的想法再如何的瘋狂也沒有意義了。
因為一切都無法改變。
而就在這宋憲和侯成在“破鏡重圓”的時候，另一邊的趙雲所部也已經有了動作。
他看著麵前的輿圖，看著身後那滔滔不絕的淯水，最終還是決定....
“看來，咱們得改變一下自己的打法了！”
就在距離那趙雲不得其門而入的淯陽城外。
總共距離不過區區三十裏處的淺灘之上，趙雲正注視著麵前的淯水河道，神情忍不住的陷入了沉思，那神情更是十分嚴肅。
而如今在他的身邊也隻有十餘名親衛跟隨，那守護可以說得上是格外鬆懈了。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如今這天底下誰還不知道他趙雲的勇武之名？
當年在這幽州之戰，還有那北疆的幾場大戰，也都因為他短時間奪下幽州門戶而開始被眾人所熟知。
同時也知道了這趙雲堪稱傳奇的前半生....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到了趙雲的名字之後，忍不住心中生出無數的感慨。
就在那趙雲沉思的時候，這遠處終於是有一個身影急匆匆趕了過來。
定睛看去，正是趙雲的副將之一，幽州豪傑馬台！
“將軍，如今俺霍奴將軍等人都已經到達了淯水上遊，隨時可以掘開淯水，引水倒灌...”
馬台是個急性子，他從來不會什麽遮遮掩掩的。
最起碼他在趙雲的麵前表現出來的就是這麽一個模樣。
見到趙雲之後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要說的話全都說完。
然後才直勾勾的看著那一臉沉重之色的趙雲，表情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吧，想要說什麽就直說，本將難道還會責罰你們不成？”
趙雲當然看出來了這個家夥的神情變化，此時更是毫不些猶豫的開口問了起來。
這倒是讓那馬台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忍不住憨笑了一聲。
然後這才繼續開口問道....
“將軍，我等當真有必要如此做麽，如果掘開了淯水...即便是這附近的百姓都已經因為戰亂遷走了。
農田也都算是幹淨了。
可我等一旦掘開了淯水，我們自己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而且那夏侯惇一旦得到了消息，對我等進行截殺追擊，恐怕將士們也會損失慘重啊。”
馬台不但表現出來的是一個急性子，而且他出身不好，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了如今的這一步。
他知道在這念頭生活下去的普通人，甚至是那些連普通人都不如的人，到底是多麽的困難。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那些年有著難得的善心。
畢竟...馬台覺得自己這一邊可是大勝啊！
就在兩個時辰前，他們在趙雲的帶領下，那可是剛剛取得了一場大勝！
他們可是連歡呼都沒有開始呢，這趙雲就立刻下達了兩個全新的命令。
而且這還是讓馬台等人感覺到了不寒而栗的命令。
其一，大軍將所有可用的戰馬收攏，將受傷的戰馬就地斬殺，然後急行軍沿著淯水朝著宛城方向繼續前進。
這命令乍一聽起來似乎還算是正常，畢竟他們這一次主要目的就是救援宛城。
雖然這一戰，他們擊敗了張繡，斬殺了不少敵人，還俘獲了三四百匹戰馬...
但救援宛城才是大事，將一些無法帶走的戰馬就地斬殺，合情合理，必須合情合理。
可是這仔細琢磨那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他們是救援南陽郡，也可以說是救援宛城的。
可是他趙雲這麽廝殺下來，他救援了個屁啊，他完全就沒有按照救援宛城的路子前進嘛。
這家夥擺明了就是要去衝殺新野和樊城。
如果不是劉協信任這個家夥的話，現在恐怕就已經有人在劉協的耳邊說點什麽不該說的了。
比如趙雲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和那劉玄德匯合.....
當然，這話如今的劉協也不是沒有聽到過，隻是他懶得計較罷了。
而這一條看似正常實則詭異的命令也就罷了，當眾人聽到了第二條命令的時候，那就真的是大驚失色了。
因為第二條命令他聽著就充滿了不正常！
“霍奴，你立刻帶兵前往淯水上遊堤壩，並在周圍設置橫木等物阻截淯水，我等會沿著淯水繼續前行。
如果一切順利你無需多做什麽，可一旦看到我等升起狼煙...你立刻掘開淯水上遊的堤壩和阻攔之物，放任淯水決堤而下...”
這條命令一出現，那同樣是幽州豪傑就已經被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作為豪傑他可能不知道這是想要幹什麽，但是他霍奴可不是一般的豪傑。
這家夥雖然不是什麽精通兵法，熟讀兵書的人，但是帶兵打仗這點事兒他還是有些門道在身上的。
這命令擺明了就是要掘水灌城的。
可是這灌...他們要灌那座城池？
荊州南陽郡麽？
霍奴不明白，他想要阻攔，但是卻沒有機會，因為那趙雲的理由非常充分。
“如今我等雖然剛剛小勝了一場，但爾等莫要忘記這一場小勝並不足以改變什麽局麵。
我等的敵人可不是一般賊寇馬匪，而是曾經縱橫天下的並州狼騎。
雖然那呂奉先已經死了，但是並州狼騎的根基底蘊還在，誰也不知道這些當年歸屬呂布的舊將到底還有幾分本事。。
而且，就算是不說這群家夥當年在這天下也是頗有幾分名號的。
就算是當年的徐州之戰，本將那個時候也是聽說過，他們都曾經出現過數次絕地求生的廝殺大戰。
讓那曹孟德和袁公路都是死傷慘重，都是折損頗多....
這一戰我等雖然是勝了。
但是爾等恐怕自己的心中也是清楚的，之前之所以能夠勝利，與其說是仰仗計策才得以僥幸小勝，倒不如說是我等的運氣好。
是我等的運氣太好，這才讓他們分批而來，給了我等足夠的機會。
我等的運氣很好，讓他們互相之間並沒不是袍澤情深，而是互相嘲諷，最終給了我等可乘之機。
也就是我等的運氣好，讓本將率先斬殺了兩人，這才震懾住了他們，讓他們跟著本將的屁股後麵廝殺。
而不是去截殺我等麾下的將士們。
這是運氣，不是能力！
如今我等也應該知道，若是他們再次衝殺而來，我等必然無力廝殺....
畢竟他們雖然敗了，但是根基還在，兵馬也仍然還具有絕對的優勢，最重要的是我等連番廝殺之後。
這兵力折損不少，而且無法得到補充。
最重要的是我等麾下的將士們身心已經感覺到了疲憊。
若是繼續不斷遊走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啊！
而利用這地利，在這個時候掘開淯水，是我等最後的辦法了！”
趙雲的話讓麾下的幾名將校們那都是麵麵相覷，他們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最終也是什麽都沒能說出口來。
其中隻有這孫禮的眉頭緊鎖，那神情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卻也沒有更多的表達。
而其他人....更多的還是不相信那已經失敗的並州狼騎會在這種士氣低落的時候再來一次。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裏，這士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緩解過來的。
若是士氣低落，就算是人多勢眾，最後在殊死搏殺的時候，他們也會不斷潰敗，根本無法用盡全力。
這可不是什麽胡說八道的。
而是他們多年來的經驗啊，這戰場廝殺人數和實力縱然很是重要。
但是這視死如歸的氣勢那也是同樣重要，而他們現在就是士氣如虹！
但...趙雲如今乃是主將，他們縱然心中有所疑惑，可是這趙雲既然都說出來了，而且態度如此堅決。
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聽令行事。
最後，在趙雲的督促之下，這戰場再次出現了變化，而剛剛渡過淯水的將士們還沒有來得及如何休息。
這就再次開始了一陣陣的調動，甚至有人開始朝著另外的方向而去。
那模樣當真是有足夠淒涼了。
而素來心懷百姓的趙雲，這一次那也是什麽都沒有多說，任憑他們如此勞累卻也隻是不斷的催促。
這才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自己的兵馬重新布置了一番。
淯水河畔，趙雲再次和他麾下的士卒聚集在一起，最前麵副將馬台更是親自領路。
在這支隊伍的後麵，則是由那趙雲親自壓陣。
這一幕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行軍嚴謹的意思，隻不過....這隊伍若是仔細探究的話，總還是有人會感覺到十分的不對勁兒。
就比如.....那趙雲的神情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
作為一軍之統帥，趙雲本應該是這隊伍之中最為沉穩大氣之人，應該坐鎮中央，臨危不亂指揮大局。
可是如今的趙雲卻是如同一個坐不住的孩子一樣，非但自己不斷回頭朝著某個方向看去，更是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那模樣倒是將急迫兩個字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雖然如今的趙雲並沒有在這裏發現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但是他心中的某個感覺已經越發的急迫了。
他知道，這是自己多年廝殺戰場給自己帶來的經驗和感覺。
甚至這種感覺就是沒有任何的道理可將，若是非要問他有什麽證據，有什麽理由。
沒有，那就是沒有，完全沒有！
但隻有那種真正在戰場上廝殺了許多年的人才知道。
當你真的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請你立刻做出反應！
跑！
此時的趙雲就是如此，那微微下垂的長槍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高高抬起，雙腿也夾緊了自己的戰馬...
直到他胯下的戰馬再次打了一個響鼻，同時也顯得有些急躁起來，趙雲的臉色也終於有了進一步的變化。
“果然是並州狼騎，就算是一群敗軍，在這個時候還是能夠快速恢複士氣麽...”手中長槍已經被握緊了，前進的腳步也慢慢停了下來。
“全軍戒備！”
“來人，在我等前方五十步之處挖開長一丈寬五尺的壕溝，將長矛...從隨軍輜重中拿出尖木插於其中！”
“快！”
“刀盾手在前布陣，弓弩手緊隨其後...”
“快，加快速度！”
趙雲突然的命令讓所有人悚然一驚，但沒有人敢對此命令有半點疑惑和不滿，在馬台和孫禮的帶領下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此時他們所在的本就是河畔淺灘，這土地泥濘也比較好挖掘，數千人拚命開工之下，幾道簡陋的壕溝很快就出現了。
隻不過這壕溝到底有多簡陋...
“將軍，這玩意真能夠防住騎兵？”之前一直還沒有多麽在意的馬天。
如今看著那狗屎一樣的防禦壕溝，卻是有些緊張了起來，“我感覺這玩意就是戰馬摔進去了恐怕也沒什麽影響。”
“聊勝於無吧，我等畢竟不能提前尋找好地方構建營房，否則讓那敵軍看到之後恐怕就真的會開始在我等周圍遊弋了。
一支遠道而來的兵馬讓一支騎兵堵在了野外，你我都很清楚後麵會發生什麽。
與其日夜擔心不停，不如趁此機會....一勞永逸！”
趙雲的話剛剛落地，那並州狼騎就已經衝殺了過來，為首的持長槍曹將侯成更是一臉獰笑。
“趙子龍，本將軍來了！”
看著怒吼而來的侯成和他麾下那恢複士氣的敵軍，趙雲隻是冷漠的甩了甩自己手中的長槍。
“嗬嗬嗬...就算是你們卷土重來又能如何？可笑！”
“豎盾！”
“弓弩手...射馬！”這一次，趙雲吸取了之前的經驗，一聲令下直接讓弓弩手朝著那最前麵的戰馬招呼。
與此同時，趙雲也將自己麾下現在所有的騎卒全都召集了起來。
“爾等將自己都綁在了戰馬之上，稍後開始衝鋒的那一刻...你們跟緊我！”
“殺！”最後的一聲怒吼，在敵軍衝殺過來的時候，趙雲也直接一聲怒吼帶著麾下騎卒直接衝殺了過去。
用這種迎麵衝鋒的方式最後拖延他們的速度。
“砰！”一名曹軍騎兵就這麽被趙雲直接策馬撞翻在地，手中長槍並沒有立刻索了他的性命，後麵的馬蹄會讓他踩踏如泥的。
趙雲的長槍不斷在敵軍的身上揮舞，但這阻止不了西涼騎兵的衝鋒。
一名又一名的士卒被擊殺，最開始是衝殺出去的騎兵，然後是被撞飛的刀盾手。
緊跟著是衝上前來的那些手持長矛的士卒...
一道道簡陋的壕溝還是有些作用的，在一次次的阻攔之下，那些曹軍的速度被極大的限製，讓那些退到後方的弓弩手有了第二次的機會。
可這完全影響不了對方的衝鋒和士氣，他們仍然義無反顧的和這些人廝殺著。
若是從天空俯瞰的話，便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這曹軍騎兵正在不斷深入，而趙雲的麾下則是死傷越發的慘重了。
在軍中穩定局麵的馬台眼看局麵即將失控，他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了。
“點狼煙！”
隨著一道粗大的狼煙柱升上了天空，這裏的戰事也徹底暴露在了周圍所有的城池眼中。
同時，在淯水上遊，準備許久的霍奴用盡了全力，一錘敲擊在了那已經被他們鑿出來裂痕的堤壩之上。
“破水！”
“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