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死戰！
我是劉協，我不做獻帝 作者：青煙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不過數日的時間，在程昱和郭嘉的推波助瀾之下，在校事府的故意散播之下，整個荊州都出現了混亂。
而劉備麾下的諸多將領，也趁機已經準備好了做出應對和接應的準備。
如今幫助劉備駐守南鄉的乃是劉備麾下大將馮習副將張南，雖然他們的年紀不算太大。
但也絕對算得上是是跟隨了劉備多年廝殺征戰的老將了。
兩個人不僅僅對劉備那是忠心耿耿，而且劉備對他的期望也非常高。
對他們可以說得上是屢屢委以重任的那種了。
這些年很多老將老人都先後去世，剩下的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劉協有意在賈詡法正之外，也在籌措新生代的謀士，除了賊拉能活的劉曄繼續為他智障大局之外。
諸如張鬆，黃權，成公英，王累以及隱居之後再次被劉協請出來的鄭度等人....
隻不過這些人和法正賈詡，那是真的完全不能比擬的。
將領方麵劉協麾下的胡遵，駱統，龐會，馬秋等諸多小將已經在成長了，之前劉協準備出來的郭淮和郝昭，以及趙雲的副將孫禮都是不俗之人！
這些人足以幫助劉協渡過難關了。
曹孟德那裏自然那不用多說了，這二代三代將領和謀士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而且保護和曆練的也非常好。
單單是宗親這裏，曹休，曹真，曹丕，曹植，曹彰，曹泰，曹演，夏侯尚，夏侯霸，夏侯稱以及夏侯威，夏侯霸等等。
這些哪一個放出去都是足以帶上一路偏師的存在。
至於外姓將領和謀士上麵那也是....看著就讓劉協感覺到牙疼的存在。
要不是他的老將們還能繼續抗著，他都想要罵人了已經。
至於江東，現在看似完全倒向了江東本土豪族的孫權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人手可用。
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那種！
反倒是這如今四方群雄之中，最讓人感覺到心疼和激動的劉玄德...如今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些。
不說別的，僅僅是他的後繼之人，那就快要愁死他了。
不僅僅兒子不堪大用，第二代將領之中....關平都是頂梁柱了，馮習張南這也是日後的一方統帥了。
就這....劉協都為那劉備感覺到可惜。
而劉協看不起這群家夥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你在劉協的眼中，魏延能力不俗但終歸缺少了大局觀和寬闊胸懷，做不得統帥。
而馮習張南這等正在培養之中的人，他們的天賦完全支撐不了劉備對他們的期盼！
就比如這一次....他們在聽到這些曹軍刻意傳出來的消息之後，兩個人又是商討，又是思慮再三，最後甚至還爆發了爭吵。
但是....他們還是做出來了錯誤的選擇！
其實他們，最開始還是非常堅持要駐守南鄉的。
但當他們知道就算是霍峻都沒能阻擋對方三天的時間之後，心裏麵的想法就有了變化。
他們看了看並無險可守的南鄉，最後也隻能讓他們治下的百姓繼續往上庸方向撤退。
而他們則是進入魯陽之地駐守。
隻因為之前駐守魯陽的乃是龐家子龐山民。
這個家夥有能力，有背景，人品不俗，德行高尚，但就是不會帶兵打仗。
之前就是讓他在魯陽安撫和保護沿途百姓的，誰想到他會帶兵？
因此馮習和張南選擇出動的一大原因，也是知道這家夥肯定守不住魯陽，而且自己也肯定守不住南鄉防線。
既然怎麽也守不住，那麽不如自己主動出擊尋找那些曹軍？
曹軍雖然看似威風凜凜，但畢竟沒有太多的兵馬，總不至於為了單純的屠殺就肆意分兵然後被他們找到機會才是？
他們將兵馬聚集到一起，然後保證南鄉的百姓在留守兵馬的帶領下退入上庸。
當然，如果曹孟德直接去上庸，那麽這事情就簡單多了。
因為上庸瀕臨武關和漢中等地，那裏遠離豫州，遠離洛陽等地，他們要是進去了。
別說是程昱許褚帶著什麽虎衛軍了，就算是曹孟德親自帶著虎衛軍和虎豹騎直接鑽進上庸之地去了也別想那麽容易的出來。
到時候他們再是真的不怕了。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馮習和張南兩個家夥這才...來這裏接手了那魯陽的防禦。
兩個人剛剛準備進入那魯陽防線的時候，立刻就開始下令兵馬在魯陽外圍布置防線了。
同時也做好了要將魯陽所有的防備重新梳理的準備。
更是在做這些事情的同時告訴那負責治理地方的荊州龐氏龐山民，讓他盡最快的速度解決那些百姓，讓他們平安離開。
這魯陽...也非常危險！
因此盡可能的將百姓抽離出去，對於大家都好！
最起碼要盡可能地讓更多的人平安離開....
但他們還是做不到自己心中所想。
因為直到馮習和張南進入魯陽之後，這才發現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這龐山民動作實在是太肉了！
或許是那龐山民他之前太相信霍峻能夠擋住對方了，本以為自己的時間足夠富裕呢。
結果誰想到對方這麽快就來了。
當那霍峻戰死的消息傳入魯陽龐山民耳中的時候，這魯陽之地的遷徙連一成都沒有完成。
而霍峻連三日都沒能守住，更是讓馮習與張南兩人也大吃一驚，在進入魯陽走看著那緊隨其後的曹氏大軍。
當他們剛剛進入魯陽，就看到了那大軍將魯陽團團圍困。
同時還有騎兵在四麵遊弋，這一下那馮習就知道了，他們這是被對方算計了，他立刻叫停了龐山民的遷徙之事。
同時將城外的百姓直接領入城中，並擇選青壯兒在城中訓練，以防萬一！
可以說馮習這麽多年的曆練還是沒有白費，這些事情做的那都叫一個遊刃有餘。
可....他自己的想法很好，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他想什麽的機會了。、
程昱壓根就沒有給他繼續反抗的機會，一進入到魯陽的範圍之內立刻就對魯陽成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那源源不斷的攻擊....簡直是可以將魯陽瞬間拿下一樣。
也讓那馮習等人徹底明白了絕望是什麽感覺....
見到這一幕之後，馮習知道自己沒有以後了，但是她也絕對不能就讓自己消失的這麽無影無蹤！
“立刻告知主公，現在的情況不太對，主公那裏的兵馬整備一結束，還請主公立刻回援！”
“另外，傳令各部，將城門堵死，訓練青壯，準備死戰！”
馮習此時已經做好了和霍峻同樣的選擇，如今的他們雖然不是什麽腹背受敵，但是現在這個時間被卡得太好了。
他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此時斷然不能放這一支突然出現的曹軍輕易進去。
否則一旦讓他們的主公劉備麵對這種情況，那可是真的危險了....
當這一切都已經做好了之後，馮習也來到了那城牆之上，看著那並不算堅固的城防，臉色異常的難看。
“休元兄...”
城牆之上，張南披甲持戈緩緩走來，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曹氏麾下大軍，看著那精銳感滿滿的虎衛軍士卒。
那張南的臉色也是越發嚴肅。
“文進....準備死戰吧。”
聽到了馮習的話語之後，張南竟然直接忍不住笑了。
“死戰...這明明就是準備戰死好吧。”
“怎麽，文進你害怕了？”
“怕個卵子！”張南直接朝著城下啐了一口，手持長戈放聲大笑，“為將者自當馬革裹屍！”
看著那滿臉激動之色，不見任何頹廢與恐慌模樣的張南，那馮習的心中也默默的將剛剛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為將者....當馬革裹屍！
馮習和張南做好了死戰到底的準備，而另一邊的龐家子龐山民也是不逞多讓的。
魯陽龐山民府邸之中，向來沉穩有名士之風的龐山民，此時卻是看著麵前的妻子有些落寞無言。
“抱歉，本以為說服主公能夠讓你跟我前來是讓你我夫妻團圓，未曾想到竟然...”
龐山民見到麵前的妻子出現之後，那眼神之中滿是痛苦後悔的表情。
原本他的妻兒如今應該在襄陽城中，作為家眷的確是需要在襄陽城等待的。
但是那劉備素來仁厚，而且龐山民的妻子剛剛生下來了一個兒子，而且龐家在龐統的帶領下就是劉備的心腹。
而諸葛孔明的姐姐就是龐山民的妻子。
因此劉備也沒有如何擔心他，在知道了龐山民不放心妻子之後，便特許龐山民的妻子諸葛氏帶著孩子去尋找龐山民。
誰知道竟然拿回有如此局麵出現？
“夫妻本是一體，夫君何須如此說話？”諸葛氏看著麵前那滿臉悔恨的丈夫，最後直接朝著龐山民輕笑了一聲，臉上並沒有什麽畏懼之色。
隻是看著在懷中酣睡的孩兒龐渙，那臉色忍不住有些落寞。
“隻是可惜了渙兒，出生之後還未能教導他習文練武，未曾讓他看看這世間的景色....
夫君，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你我夫妻可以共同赴死，請夫君想辦法將這孩子保住吧！”
聽到諸葛氏的話語之後，龐山民的臉上更加的落寞。
看著自己的夫人和她懷中的幼子，心裏忍不住有些抽搐。
“真是一個該死的世道！”
建安二十六年十月末，那曹昂麾下的虎衛軍一路屠殺而來，駐軍於魯陽城的城下。
看著嚴陣以待的馮習張南，曹軍主帥程昱似乎也明白了這一戰同樣是必不可免了。
“那大耳賊好大的運道，竟然接連有人心甘情願為他赴死，可惜，可歎！”
一聲歎息之後，程昱也懶得繼續廢話，也同樣朝著麾下那慢慢紅了眼睛的士卒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破城之時，縱兵三日！”
“殺！”
程昱的話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心，無數士卒在聽到了那程昱的話語之後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就連他們看向那城池的眼睛，都變得赤紅了起來。
“破城之日就在今朝，殺！”
“眾將士隨我衝鋒，將軍已經下令了，破城之後，屠戮三日，縱兵三日！”
“拋石車上坡，起！”
“井闌，推！”
“殺，殺過去！”
那些滿臉都是興奮笑容的曹軍在一聲聲怒吼之中，不斷朝著那魯陽城城池衝殺而去，但看那曹軍的氣勢，城中的部分兵馬就已經有些心驚膽顫了。
其實....這就是為什麽馮習和張南等人寧死都要擋在這些人麵前的原因。
因為不僅僅是劉備正在努力的修整，就連他們自己也是在吞下自己麾下的那些兵馬，那些降兵們....
這段時間，他們托了關羽和龐統的福氣。
關羽一場大水威震華夏，加上從豫州又劫持了數之不盡的流寇百姓甚至是兵馬....
而之後的江東之戰也同樣是如此，無數百姓，無數兵馬被他們直接收入了自己的囊腫....
當然，曹氏也在贖買，可於禁這種大將贖買也就罷了，那些士卒...還有一些副將....說實話他們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兵馬也是贖買了一些，但是卻沒有贖買太多太多....
此時的馮習張南麾下也有著不少降兵，當他們看到了曹軍如此氣勢之後，這心神自然就鬆動了起來。
一群人直接開始了竊竊私語，那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投降了一樣！
不過好在，這劉備和曹操的名聲，著實是有些差距的。
“當初以為劉備麾下兵馬雄壯，如今看著曹軍，雄壯威武更在其上....不愧是天下霸主！”
“別多想了，就算是那曹軍更加威武又能如何，戰吧！
曹賊前來，破城屠戮啊....
咱們就算是投降也來不及了，死戰...死戰吧！”
說實話，這些年這天下的勢力也是有了很多很多的變化。
簡單來說，劉備麾下的兵馬組成也與眾不同了起來。
關羽麾下有江夏和南郡自己訓練出來的精銳，張飛則是有西北雍涼之地的羌人。
而其他人就沒有他們的這份兒本事了，他們的兵馬...很雜！
基本就是，之前最早存活下來的老卒，漢中張魯敗了之後，那些殘存的漢中鬼卒也被龐統誆了不少過去。
還有就是連番大戰之後的降服的曹軍和江東兵馬了。
這裏麵最先出問題的竟然不是別的，而是那曾經以悍不畏死的漢中鬼卒們...
不過想想也對，自從張魯投降劉協之後，雖然這五鬥米教仍然保留了下來，甚至有那劉協安排人對張魯的勢力威望取而代之。
但是在無聲無息之間，這漢中的鬼卒慢慢也和曾經不再一樣了。
簡單來說...他們心中的那根擎天玉柱坍塌了！沒有了心中的那點信念，他們自然就不會再和之前一樣悍不畏死了。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要比一般人更加的害怕死亡。
看著曹軍那衝殺而來的兵馬，這些人難免心神畏懼。
而反觀這馮習與張南的那些老麾下們，那些跟著他們征戰多年的部分兵馬此時卻是沒有絲毫懼色。
“兄弟們，如今那曹賊也算是咱們主公的老對手了！
這群被關將軍打破了膽子的家夥，今日竟然還敢出現....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今日麵對老對手，眾將士可曾畏懼？”
張南揮舞長戈，不斷振奮著軍中士氣。
“不曾！”
“不曾！”
“不曾！”
“當年我等在南陽將其驅逐，今日在南陽我等定然再破他們！”
“殺！”
看著士氣開始高漲的士卒，張南也不再多說什麽廢話，直接再次揮舞長戈。
“守城，殺敵！”
箭矢與巨石不斷交錯飛舞，雲梯帶著曹軍衝殺而來，守城的兵馬也拚死開始反抗。
許褚和程昱等人直接對視了一眼，然後一抬手攔住了那些想要衝出來的小輩們，而是直接咧開了自己的大嘴。
直接看向了另一邊的城池，這一刻他再次變得興奮了起來！
之前程仲德的一聲屠城讓那魯陽徹底沒有了退路，不管是畏懼還是凶狠，所有人都隻能盡全力的廝殺著。
而這種非生即死的樣子，也同樣讓許褚回憶起了曾經的一些故事，讓他再次在戰場上變得興奮了起來....
“虎衛軍何在！”
“哈！”
“隨....本將殺敵！”
伴隨著許褚的一聲怒吼，這魯陽也真正陷入了倒計時之中。
第一日城牆殘破，雙方士卒死傷慘重。
第二日虎衛軍再次衝殺而去，張南死戰不退，以命換傷逼退許褚。
第三日曹軍精銳盡出，城中有人耐不住壓力想要投降，被馮習直接下令全部絞殺。
讓許褚沒有想到的是...馮習和張南堅持的時間，要比那霍峻的時間更長！
除了因為那霍峻手中不是城池而是塢堡之外，最重要的是....這馮習和張南可是動用了數之不盡的百姓。
幾乎是將整個魯陽都送到了斷頭台上！
就這樣，靠著士卒和青壯，甚至是所有百姓的拚死頑抗，戰鬥來到了第四日...第五日...直到第七日...
“城中訓練的青壯也已經死傷殆盡了，現在這魯陽已經開始讓那老弱登城了，可以說他們破城在即，不要猶豫，給本將殺進去！”
足足七日的進攻，外加上之前和霍峻廝殺交戰的兩日半。
那曹軍之中也接連折損了諸如劉柱，賈信，石建與高遷等諸多將校。
這些人都是這些年在曹氏嶄露頭角的家夥，結果還沒等他們在這個天下裏真的闖出來什麽偌大的名聲。
結果就永遠留在了這南陽的戰場上....
而這魯陽城中，則是在這一刻也確定了，他們徹底沒有了半點希望。
張南戰死，馮習重傷，其他將校死傷殆盡，如今負責守城的那是諸葛亮的姊兄龐山民。
但同樣是傷痕累累，苦苦堅持。
一個不會指揮作戰的家夥，現在卻是手持佩劍不斷高呼這殺伐之語...
城中青壯死傷殆盡，老弱婦孺登城作戰，如此的拚盡了全力，卻也仍然改變不了事實，此時已經是無力抵擋曹軍的猛攻。
第七日的晌午之前，那魯陽縣的城牆終於徹底失守，龐山民用最後的力氣點燃了這早就鋪滿城牆的火油。
當作最後的狙擊。
猛烈的大火不僅僅點燃了城池，也徹底點燃了曹軍的憤怒，讓他們折損不少的同時，也讓他們徹底憤怒了起來。
可大火畢竟不是無窮無盡，這魯陽縣還是在兩個時辰之後宣告徹底告破....
無數殺紅了眼睛的曹軍直接衝了進去，在將領們的帶領下高舉屠刀在那魯陽縣之中開始肆意屠殺。
財富被劫掠，城中還殘存的女人被抱走，那些嚎啕大哭，孤苦無依，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的孩童被活活摔死在父母...或者說是父母屍體的麵前。
就連那些已經完全不能反抗的老人，此人也已經被亂刀分屍！
而這些如今在魯陽縣發生的這一切，卻都隻為了一時的發泄。
和霍峻一樣，馮習和張南在最後的時刻也點燃了自己的糧草和府庫，不想給那些曹軍留下來一點一點。
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曹軍的底線，就算是魯陽的府庫被點燃了也不要緊，這裏有足夠的百姓，有足夠的家財。
一場屠戮足以讓他們緩過勁兒來。
而在那魯陽縣的外麵的堆積出來山坡之上，曹軍的主帥程昱以及軍師郭嘉等人注視著城中的慘象也是忍不住發出來了一聲歎息。
最終還是有一個不知道是愚蠢還是沒有經驗的家夥在這種時候問了一句最不該問的話語。
“這般屠戮...若是那城池之中的百姓全部都拚死反抗該當如何？
雖然我等殺了很多人，但是....這城池之中還是有著不少的百姓的。
一旦那些百姓聯合在一起的時候，這恐怕也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勢力啊....”
當這個問題出現的時候，不僅僅是那程昱和兒子程武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一旁的變化頗大的郭嘉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穎考說的這話何其愚蠢，你也是我輩俊傑，如何不知道此事？”
“這...”何夔之子何曾忍不住麵露尷尬之色，甚至眼中還有幾分不滿。
隻不過他身上並無官位，隻是當年曹孟德下令尋訪出來的諸多少年才俊之一罷了，卻也不好與郭嘉這位老前輩爭論什麽。
隻能默默退下，不再吭聲。
不過何曾閉上了嘴巴，那郭嘉此時卻不是一個會“饒”人的。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想要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能力和經驗都告訴這些小輩們。
不過....小輩畢竟是小輩，郭嘉怎麽可能好好的告訴他們這些道理？
“穎考，這從古至今那謀反作亂之人就沒有少過。
不過話說起來，這謀反作亂的雖然多，但底下的百姓若非是被逼到了沒辦法，他們一般可不會走這一步的。
正所謂，有官逼民反者，有徭役過重而反者，也有這因斷糧無奈而反者。
但是你何曾見過有因畏懼屠城，因而聚眾反抗的？”
“....”何曾聽到這話有些沉默，他的確是不知道，但是出身名門好顏麵的他也不想去追問，隻能繼續沉默。
這副模樣落入了曹氏重謀程昱的眼中，最終也是無奈默默搖頭，將何曾的名字從自己的心中劃去。
這家夥啊....還是有自己的驕傲，這種人....哎！
而郭嘉此時可不管這些，他卻是直接一聲冷笑。
“因為他們還有生機，因為他們就算是死都不想死得那麽難受，因為這屠城其實也有屠城的規矩！”
此時在郭奉孝在向何曾解釋的同時，那小小魯陽縣中的屠殺也是接連出現了問題。
“賊人...爾等惡賊殺我全家，和他們拚了！”
城中一男子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殺，夫人被辱，連馮習張南的強行征募都拒絕了的他。
如今卻是終於壓不住自己的滿腔怒火而衝了過去。
他沒想到這群人竟然真的如此過分，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沒有能夠逃出去。
若是早就知道如此的話，他說什麽也不會這樣....也不會對之前的事情冷眼旁觀！
可是現在他即便是想明白了又能夠如何？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麵對著他那所謂的衝鋒，那麵前正在作惡的曹軍的校尉卻是直接發出了一聲大笑。
盞茶功夫之後，數名士卒將他五花大綁，然後摁在了自己家的床榻之上，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是如何受辱。
最後將其拖拽於戰馬之上，活生生的跑馬將其血肉磨沒了....
這男子的慘叫之聲響徹城池。
而做出來這一切之後，那些曹軍的將校士卒們，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而這些自然是沒有人會主動告訴城外的程昱和郭嘉等人，不過....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非常簡單，非常明了的了...
“記住，這屠城的第一件事是為了發泄和劫掠。
發泄可以是女人，也可以是殺戮，但沒有人會非要去肆意折磨那些百姓。
我軍中的將士們是殺性大了一些，但也不是什麽無惡不作的惡徒啊！
就比如潁考你....難不成你何曾會閑來無事殺幾個人玩玩？
亦或者是你殺人的時候，就非要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但若是有反抗者，那可是完全不同了已經。
有句話說得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那不想痛痛快快的死，那便會對他們肆意折磨，從而宣泄心中怒火！
此乃其一。”
同樣是魯陽縣的城池中，一人立於曹軍士卒包圍之中，身後是數千名好不容易才聚集過來的無辜百姓。
而其中，便有那懷抱幼兒的龐家老仆。
“我乃益州名士樊敏之後，當年因為逃難進入的這城池之中紮根此地！
老夫這些年多受本地百姓供養，今日斷然不能坐視爾等肆意屠戮百姓！
退去！”
老邁的長者麵對亂軍毫無懼色，曹軍士卒蠢蠢欲動卻被自家將軍直接摁住。
那些殺性已經被徹底激發起來的將校士卒們，在麵對這個他們並沒有怎麽聽說過的名士，也再次恢複了自己的理智....
這若是讓外人說的話，真是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大吃一驚的。
而對於這種事情，那程昱和郭嘉等人，也同樣是非常清楚的！
用郭奉孝的話來說就是....
“另外，這天下名士多矣，他們平素裏受百姓供養，既不能治理地方，又不能征戰沙場。
但這等人卻仍然是越來越多。
就是因為若是有事這群迂腐的硬骨頭卻也是真的會上。
而屠城的第二個規矩就是，有這等人庇護的，也不可殺！
屠城可以說是震懾，對於我等來說，可不是為了殺而殺的。
是為了日後不殺而殺！
可若是殺了當地的名士那恐怕就是壞了規矩，不僅僅是要壞名聲了。
最重要的是，隻有這些人真的將一些人庇護住了，其他的那些人才會想盡辦法逃命，而非是反抗到底。
這是其二！”
“那士卒和將校們就真的能夠明白....”
“不明白的，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程昱直接一句話徹底打斷了這家夥的話語，臉色出奇的陰冷和沉重。
“這些士卒能夠可以肆無忌憚的屠戮別人，是因為我等帶領著他們！
若是他們不肯聽話，那麽他就是下一個被屠戮折磨的人！
這等禍害，留著作甚！”
“......”
何家的小子此時雖然還不是特別的明白，但是...卻也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多說什麽了。
不過若是劉協此時就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拉著那郭嘉的手連連點頭的。
因為這些話，也是劉協這些年才想明白的事情....
曾經劉協都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人們真的團結起來，這天下從古至今就沒有人會做出屠殺的事情來了。
因為損失就真的太大了，而且百姓的數量要遠遠比士卒的數量更大...
知道劉協在這個時間的時間長了，這才明白在這這個亂世之中，屠殺之中，還有另外的一些地方....
也就是從古至今屠殺中所謂的庇護所。
近的比如德國商人約翰拉貝以及丹麥人辛德貝格等人的二十五個庇護所。
遠的還有諸如袁術這個大漢骷髏王，在屠殺的過程中，有名士張範...就是他現在手中的重臣張範及時出現庇護舒城百姓的口糧等等。
這些當然不是說屠殺這件事情是如何如何的合乎情理，而是從古至今沒有人是傻子。
不是說隻有被屠殺的人有腦子，屠殺他人的人也要比被屠殺的人更加的聰明。
否則他走不到這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將所有人都逼上了絕路，那麽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末路。
所以自古就有圍三闕一的說法，而漢末這種亂世，仍然還有名士層出不窮。
也是因為在那個時代有著某種默契。
就是連骷髏王袁術都要遵守的默契，屠殺歸屠殺，但是有名士庇護之地，不能碰。
這個地方不是指城池，而是在他的這個範圍。
說白了他能裝下多少人，他能養活多少人，那就是多少人。
當然，這也不是說那些諸侯屠殺的時候還多麽講規矩，正如郭嘉剛剛所說的那樣，他們屠殺不僅僅是為了屠殺。
震懾，糧食，發泄...總之不能將事情變得更糟。
他們屠殺的目的是為了讓事情變得更加的清楚，變得更加的簡單...
而那些被屠戮的人，隻想求生。
哪怕是一線生機也好！
求生欲，讓他們盡可能的活下去，也讓他們互相之間開始了互相仇視，他們會為了能夠讓自己活下去。
從而將那些還有血性的同伴直接殺了....
不為了別的，他們擔心這些人反抗會讓自己陷入屠殺的絕望之中的。
忍受屈辱就能夠活下去，這不是不能接受，他們不是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不能和那些一無所有的人一樣，隨意的失去自己的一切....
當然，除了這些基本的人性之外，其實還有一些事情...一些十分特殊的人和事！
“懦夫，你們這群不敢反抗的懦夫，衝上去啊！快衝上去！”
“反抗啊，若是被他們殺了，我等全都要死在這裏，你們倒是反抗啊，隻要反抗...
殺！殺光他們！”
“爾等皆是懦夫，一群不知反抗之人，懦弱之輩！”
魯陽縣的城池之中，其實還有這麽一群神奇的家夥....
聽著他們的謾罵，那麽一定是會覺得這些人是一群真正的漢子，他們敢於反抗那些曹軍的屠戮。
而且麵前那些不反抗的家夥，也是無比的鄙夷，對他們不斷的怒吼！
但是...實際上他們也沒有拿起兵器和曹軍廝殺到底，相反，他們躲藏的比所有人都更加的謹慎。
可以說....他們一邊畏畏縮縮躲避著曹軍的屠殺和劫掠。
另一邊還在不斷用言語辱罵著那些和他一樣瘋狂躲避之人，似乎是在試圖激著他們團結起來奮力廝殺。
可他的身體卻是不斷地往後縮著，仿佛在尋找機會找一個狗洞從這座城池逃走離開一樣。
那魯陽的城池之中，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煉獄，無數曹軍在屠殺的同時，還有部分名士和豪族在各種拉著關係庇護著城中的百姓。
同時也在增加著自己的威望和勢力...
這也是程昱想要的結果，劉備的仁義是依靠於百姓的口口相傳，是品德感染了那些世家豪族的人。
而現在，劉備能夠繼續堅持，是因為那些世家豪族的人不能進入他的勢力之中，或者說在他的勢力之中不是那麽的重要！
三日的屠殺，這魯陽成大部分地方已經成為了一片人間煉獄，隻有那些世家豪族和名士庇護的地方還在。
他們雖然也付出了許多許多，付出了無數的好處，但是在這一件事情之後，毫無因為這世家豪族的名望和實力都會不斷地暴漲！
他們會成為劉備麾下至關重要的存在。
而一個充滿了仁義的主君，在被這些人謀取了權利之後，他的未來可是真的很堪憂了。
而且就算是劉備覆滅了，他麾下也會留下這些家夥。
這些家夥的威望和勢力同樣還在。
如果是他們曹氏得到了荊州的話，那麽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麽問題。
但若是劉協，就以他對於那些世家豪族的態度，這些人恐怕也不會讓劉協得逞的。
這是他們的第三個目的。
而現在，這三個目的都完成得不錯....
之後的曹軍更是一路廝殺出來，不僅僅是魯陽，之後的葉縣，堵陽，稚縣乃至於博望等地的城池都遭到了攻打。
而這些地方並沒有什麽良將駐守，因此很快就被曹軍直接攻破了。
不僅如此，這些城池的百姓也是被一路屠戮而去....
這一刻，他們真的是過一地，屠一地，讓整個南陽乃至荊州都徹底被嚇破了膽子....
就連那素來以膽大包天而著稱的宛城守將魏延，這一次他都不敢妄動了。
不過好在霍峻等人沒有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他們雖然死了，但是魏延已經遷徙走了足夠多的百姓。
同時也給了他和劉備足夠的時間。
宛城構建了足夠完善的防禦，而後方的樊城和新野一帶也同樣構建了足夠堅固的防線。
關羽沒有能夠再次衝殺在前，沒有能夠繼續挽救劉備的危險，他死在了劉備的麵前。
瘟疫破壞了他的五髒六腑，常年的廝殺征戰讓他的氣血潰敗....最終他還是沒有創造奇跡。
當關羽去世的那一刻，劉備那一直沒有波動的心，似乎也開始出現了崩塌。
而後方傳來的戰報，也讓劉備心中的怒火，徹底升騰了起來。
“那位陛下....就真的這般翻臉無情麽？”
“難道這天下，他們就真的容不下老夫不成麽！”
而劉備麾下的諸多將領，也趁機已經準備好了做出應對和接應的準備。
如今幫助劉備駐守南鄉的乃是劉備麾下大將馮習副將張南，雖然他們的年紀不算太大。
但也絕對算得上是是跟隨了劉備多年廝殺征戰的老將了。
兩個人不僅僅對劉備那是忠心耿耿，而且劉備對他的期望也非常高。
對他們可以說得上是屢屢委以重任的那種了。
這些年很多老將老人都先後去世，剩下的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劉協有意在賈詡法正之外，也在籌措新生代的謀士，除了賊拉能活的劉曄繼續為他智障大局之外。
諸如張鬆，黃權，成公英，王累以及隱居之後再次被劉協請出來的鄭度等人....
隻不過這些人和法正賈詡，那是真的完全不能比擬的。
將領方麵劉協麾下的胡遵，駱統，龐會，馬秋等諸多小將已經在成長了，之前劉協準備出來的郭淮和郝昭，以及趙雲的副將孫禮都是不俗之人！
這些人足以幫助劉協渡過難關了。
曹孟德那裏自然那不用多說了，這二代三代將領和謀士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而且保護和曆練的也非常好。
單單是宗親這裏，曹休，曹真，曹丕，曹植，曹彰，曹泰，曹演，夏侯尚，夏侯霸，夏侯稱以及夏侯威，夏侯霸等等。
這些哪一個放出去都是足以帶上一路偏師的存在。
至於外姓將領和謀士上麵那也是....看著就讓劉協感覺到牙疼的存在。
要不是他的老將們還能繼續抗著，他都想要罵人了已經。
至於江東，現在看似完全倒向了江東本土豪族的孫權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人手可用。
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那種！
反倒是這如今四方群雄之中，最讓人感覺到心疼和激動的劉玄德...如今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些。
不說別的，僅僅是他的後繼之人，那就快要愁死他了。
不僅僅兒子不堪大用，第二代將領之中....關平都是頂梁柱了，馮習張南這也是日後的一方統帥了。
就這....劉協都為那劉備感覺到可惜。
而劉協看不起這群家夥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你在劉協的眼中，魏延能力不俗但終歸缺少了大局觀和寬闊胸懷，做不得統帥。
而馮習張南這等正在培養之中的人，他們的天賦完全支撐不了劉備對他們的期盼！
就比如這一次....他們在聽到這些曹軍刻意傳出來的消息之後，兩個人又是商討，又是思慮再三，最後甚至還爆發了爭吵。
但是....他們還是做出來了錯誤的選擇！
其實他們，最開始還是非常堅持要駐守南鄉的。
但當他們知道就算是霍峻都沒能阻擋對方三天的時間之後，心裏麵的想法就有了變化。
他們看了看並無險可守的南鄉，最後也隻能讓他們治下的百姓繼續往上庸方向撤退。
而他們則是進入魯陽之地駐守。
隻因為之前駐守魯陽的乃是龐家子龐山民。
這個家夥有能力，有背景，人品不俗，德行高尚，但就是不會帶兵打仗。
之前就是讓他在魯陽安撫和保護沿途百姓的，誰想到他會帶兵？
因此馮習和張南選擇出動的一大原因，也是知道這家夥肯定守不住魯陽，而且自己也肯定守不住南鄉防線。
既然怎麽也守不住，那麽不如自己主動出擊尋找那些曹軍？
曹軍雖然看似威風凜凜，但畢竟沒有太多的兵馬，總不至於為了單純的屠殺就肆意分兵然後被他們找到機會才是？
他們將兵馬聚集到一起，然後保證南鄉的百姓在留守兵馬的帶領下退入上庸。
當然，如果曹孟德直接去上庸，那麽這事情就簡單多了。
因為上庸瀕臨武關和漢中等地，那裏遠離豫州，遠離洛陽等地，他們要是進去了。
別說是程昱許褚帶著什麽虎衛軍了，就算是曹孟德親自帶著虎衛軍和虎豹騎直接鑽進上庸之地去了也別想那麽容易的出來。
到時候他們再是真的不怕了。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馮習和張南兩個家夥這才...來這裏接手了那魯陽的防禦。
兩個人剛剛準備進入那魯陽防線的時候，立刻就開始下令兵馬在魯陽外圍布置防線了。
同時也做好了要將魯陽所有的防備重新梳理的準備。
更是在做這些事情的同時告訴那負責治理地方的荊州龐氏龐山民，讓他盡最快的速度解決那些百姓，讓他們平安離開。
這魯陽...也非常危險！
因此盡可能的將百姓抽離出去，對於大家都好！
最起碼要盡可能地讓更多的人平安離開....
但他們還是做不到自己心中所想。
因為直到馮習和張南進入魯陽之後，這才發現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這龐山民動作實在是太肉了！
或許是那龐山民他之前太相信霍峻能夠擋住對方了，本以為自己的時間足夠富裕呢。
結果誰想到對方這麽快就來了。
當那霍峻戰死的消息傳入魯陽龐山民耳中的時候，這魯陽之地的遷徙連一成都沒有完成。
而霍峻連三日都沒能守住，更是讓馮習與張南兩人也大吃一驚，在進入魯陽走看著那緊隨其後的曹氏大軍。
當他們剛剛進入魯陽，就看到了那大軍將魯陽團團圍困。
同時還有騎兵在四麵遊弋，這一下那馮習就知道了，他們這是被對方算計了，他立刻叫停了龐山民的遷徙之事。
同時將城外的百姓直接領入城中，並擇選青壯兒在城中訓練，以防萬一！
可以說馮習這麽多年的曆練還是沒有白費，這些事情做的那都叫一個遊刃有餘。
可....他自己的想法很好，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他想什麽的機會了。、
程昱壓根就沒有給他繼續反抗的機會，一進入到魯陽的範圍之內立刻就對魯陽成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那源源不斷的攻擊....簡直是可以將魯陽瞬間拿下一樣。
也讓那馮習等人徹底明白了絕望是什麽感覺....
見到這一幕之後，馮習知道自己沒有以後了，但是她也絕對不能就讓自己消失的這麽無影無蹤！
“立刻告知主公，現在的情況不太對，主公那裏的兵馬整備一結束，還請主公立刻回援！”
“另外，傳令各部，將城門堵死，訓練青壯，準備死戰！”
馮習此時已經做好了和霍峻同樣的選擇，如今的他們雖然不是什麽腹背受敵，但是現在這個時間被卡得太好了。
他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此時斷然不能放這一支突然出現的曹軍輕易進去。
否則一旦讓他們的主公劉備麵對這種情況，那可是真的危險了....
當這一切都已經做好了之後，馮習也來到了那城牆之上，看著那並不算堅固的城防，臉色異常的難看。
“休元兄...”
城牆之上，張南披甲持戈緩緩走來，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曹氏麾下大軍，看著那精銳感滿滿的虎衛軍士卒。
那張南的臉色也是越發嚴肅。
“文進....準備死戰吧。”
聽到了馮習的話語之後，張南竟然直接忍不住笑了。
“死戰...這明明就是準備戰死好吧。”
“怎麽，文進你害怕了？”
“怕個卵子！”張南直接朝著城下啐了一口，手持長戈放聲大笑，“為將者自當馬革裹屍！”
看著那滿臉激動之色，不見任何頹廢與恐慌模樣的張南，那馮習的心中也默默的將剛剛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為將者....當馬革裹屍！
馮習和張南做好了死戰到底的準備，而另一邊的龐家子龐山民也是不逞多讓的。
魯陽龐山民府邸之中，向來沉穩有名士之風的龐山民，此時卻是看著麵前的妻子有些落寞無言。
“抱歉，本以為說服主公能夠讓你跟我前來是讓你我夫妻團圓，未曾想到竟然...”
龐山民見到麵前的妻子出現之後，那眼神之中滿是痛苦後悔的表情。
原本他的妻兒如今應該在襄陽城中，作為家眷的確是需要在襄陽城等待的。
但是那劉備素來仁厚，而且龐山民的妻子剛剛生下來了一個兒子，而且龐家在龐統的帶領下就是劉備的心腹。
而諸葛孔明的姐姐就是龐山民的妻子。
因此劉備也沒有如何擔心他，在知道了龐山民不放心妻子之後，便特許龐山民的妻子諸葛氏帶著孩子去尋找龐山民。
誰知道竟然拿回有如此局麵出現？
“夫妻本是一體，夫君何須如此說話？”諸葛氏看著麵前那滿臉悔恨的丈夫，最後直接朝著龐山民輕笑了一聲，臉上並沒有什麽畏懼之色。
隻是看著在懷中酣睡的孩兒龐渙，那臉色忍不住有些落寞。
“隻是可惜了渙兒，出生之後還未能教導他習文練武，未曾讓他看看這世間的景色....
夫君，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你我夫妻可以共同赴死，請夫君想辦法將這孩子保住吧！”
聽到諸葛氏的話語之後，龐山民的臉上更加的落寞。
看著自己的夫人和她懷中的幼子，心裏忍不住有些抽搐。
“真是一個該死的世道！”
建安二十六年十月末，那曹昂麾下的虎衛軍一路屠殺而來，駐軍於魯陽城的城下。
看著嚴陣以待的馮習張南，曹軍主帥程昱似乎也明白了這一戰同樣是必不可免了。
“那大耳賊好大的運道，竟然接連有人心甘情願為他赴死，可惜，可歎！”
一聲歎息之後，程昱也懶得繼續廢話，也同樣朝著麾下那慢慢紅了眼睛的士卒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破城之時，縱兵三日！”
“殺！”
程昱的話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心，無數士卒在聽到了那程昱的話語之後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就連他們看向那城池的眼睛，都變得赤紅了起來。
“破城之日就在今朝，殺！”
“眾將士隨我衝鋒，將軍已經下令了，破城之後，屠戮三日，縱兵三日！”
“拋石車上坡，起！”
“井闌，推！”
“殺，殺過去！”
那些滿臉都是興奮笑容的曹軍在一聲聲怒吼之中，不斷朝著那魯陽城城池衝殺而去，但看那曹軍的氣勢，城中的部分兵馬就已經有些心驚膽顫了。
其實....這就是為什麽馮習和張南等人寧死都要擋在這些人麵前的原因。
因為不僅僅是劉備正在努力的修整，就連他們自己也是在吞下自己麾下的那些兵馬，那些降兵們....
這段時間，他們托了關羽和龐統的福氣。
關羽一場大水威震華夏，加上從豫州又劫持了數之不盡的流寇百姓甚至是兵馬....
而之後的江東之戰也同樣是如此，無數百姓，無數兵馬被他們直接收入了自己的囊腫....
當然，曹氏也在贖買，可於禁這種大將贖買也就罷了，那些士卒...還有一些副將....說實話他們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兵馬也是贖買了一些，但是卻沒有贖買太多太多....
此時的馮習張南麾下也有著不少降兵，當他們看到了曹軍如此氣勢之後，這心神自然就鬆動了起來。
一群人直接開始了竊竊私語，那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投降了一樣！
不過好在，這劉備和曹操的名聲，著實是有些差距的。
“當初以為劉備麾下兵馬雄壯，如今看著曹軍，雄壯威武更在其上....不愧是天下霸主！”
“別多想了，就算是那曹軍更加威武又能如何，戰吧！
曹賊前來，破城屠戮啊....
咱們就算是投降也來不及了，死戰...死戰吧！”
說實話，這些年這天下的勢力也是有了很多很多的變化。
簡單來說，劉備麾下的兵馬組成也與眾不同了起來。
關羽麾下有江夏和南郡自己訓練出來的精銳，張飛則是有西北雍涼之地的羌人。
而其他人就沒有他們的這份兒本事了，他們的兵馬...很雜！
基本就是，之前最早存活下來的老卒，漢中張魯敗了之後，那些殘存的漢中鬼卒也被龐統誆了不少過去。
還有就是連番大戰之後的降服的曹軍和江東兵馬了。
這裏麵最先出問題的竟然不是別的，而是那曾經以悍不畏死的漢中鬼卒們...
不過想想也對，自從張魯投降劉協之後，雖然這五鬥米教仍然保留了下來，甚至有那劉協安排人對張魯的勢力威望取而代之。
但是在無聲無息之間，這漢中的鬼卒慢慢也和曾經不再一樣了。
簡單來說...他們心中的那根擎天玉柱坍塌了！沒有了心中的那點信念，他們自然就不會再和之前一樣悍不畏死了。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要比一般人更加的害怕死亡。
看著曹軍那衝殺而來的兵馬，這些人難免心神畏懼。
而反觀這馮習與張南的那些老麾下們，那些跟著他們征戰多年的部分兵馬此時卻是沒有絲毫懼色。
“兄弟們，如今那曹賊也算是咱們主公的老對手了！
這群被關將軍打破了膽子的家夥，今日竟然還敢出現....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今日麵對老對手，眾將士可曾畏懼？”
張南揮舞長戈，不斷振奮著軍中士氣。
“不曾！”
“不曾！”
“不曾！”
“當年我等在南陽將其驅逐，今日在南陽我等定然再破他們！”
“殺！”
看著士氣開始高漲的士卒，張南也不再多說什麽廢話，直接再次揮舞長戈。
“守城，殺敵！”
箭矢與巨石不斷交錯飛舞，雲梯帶著曹軍衝殺而來，守城的兵馬也拚死開始反抗。
許褚和程昱等人直接對視了一眼，然後一抬手攔住了那些想要衝出來的小輩們，而是直接咧開了自己的大嘴。
直接看向了另一邊的城池，這一刻他再次變得興奮了起來！
之前程仲德的一聲屠城讓那魯陽徹底沒有了退路，不管是畏懼還是凶狠，所有人都隻能盡全力的廝殺著。
而這種非生即死的樣子，也同樣讓許褚回憶起了曾經的一些故事，讓他再次在戰場上變得興奮了起來....
“虎衛軍何在！”
“哈！”
“隨....本將殺敵！”
伴隨著許褚的一聲怒吼，這魯陽也真正陷入了倒計時之中。
第一日城牆殘破，雙方士卒死傷慘重。
第二日虎衛軍再次衝殺而去，張南死戰不退，以命換傷逼退許褚。
第三日曹軍精銳盡出，城中有人耐不住壓力想要投降，被馮習直接下令全部絞殺。
讓許褚沒有想到的是...馮習和張南堅持的時間，要比那霍峻的時間更長！
除了因為那霍峻手中不是城池而是塢堡之外，最重要的是....這馮習和張南可是動用了數之不盡的百姓。
幾乎是將整個魯陽都送到了斷頭台上！
就這樣，靠著士卒和青壯，甚至是所有百姓的拚死頑抗，戰鬥來到了第四日...第五日...直到第七日...
“城中訓練的青壯也已經死傷殆盡了，現在這魯陽已經開始讓那老弱登城了，可以說他們破城在即，不要猶豫，給本將殺進去！”
足足七日的進攻，外加上之前和霍峻廝殺交戰的兩日半。
那曹軍之中也接連折損了諸如劉柱，賈信，石建與高遷等諸多將校。
這些人都是這些年在曹氏嶄露頭角的家夥，結果還沒等他們在這個天下裏真的闖出來什麽偌大的名聲。
結果就永遠留在了這南陽的戰場上....
而這魯陽城中，則是在這一刻也確定了，他們徹底沒有了半點希望。
張南戰死，馮習重傷，其他將校死傷殆盡，如今負責守城的那是諸葛亮的姊兄龐山民。
但同樣是傷痕累累，苦苦堅持。
一個不會指揮作戰的家夥，現在卻是手持佩劍不斷高呼這殺伐之語...
城中青壯死傷殆盡，老弱婦孺登城作戰，如此的拚盡了全力，卻也仍然改變不了事實，此時已經是無力抵擋曹軍的猛攻。
第七日的晌午之前，那魯陽縣的城牆終於徹底失守，龐山民用最後的力氣點燃了這早就鋪滿城牆的火油。
當作最後的狙擊。
猛烈的大火不僅僅點燃了城池，也徹底點燃了曹軍的憤怒，讓他們折損不少的同時，也讓他們徹底憤怒了起來。
可大火畢竟不是無窮無盡，這魯陽縣還是在兩個時辰之後宣告徹底告破....
無數殺紅了眼睛的曹軍直接衝了進去，在將領們的帶領下高舉屠刀在那魯陽縣之中開始肆意屠殺。
財富被劫掠，城中還殘存的女人被抱走，那些嚎啕大哭，孤苦無依，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的孩童被活活摔死在父母...或者說是父母屍體的麵前。
就連那些已經完全不能反抗的老人，此人也已經被亂刀分屍！
而這些如今在魯陽縣發生的這一切，卻都隻為了一時的發泄。
和霍峻一樣，馮習和張南在最後的時刻也點燃了自己的糧草和府庫，不想給那些曹軍留下來一點一點。
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曹軍的底線，就算是魯陽的府庫被點燃了也不要緊，這裏有足夠的百姓，有足夠的家財。
一場屠戮足以讓他們緩過勁兒來。
而在那魯陽縣的外麵的堆積出來山坡之上，曹軍的主帥程昱以及軍師郭嘉等人注視著城中的慘象也是忍不住發出來了一聲歎息。
最終還是有一個不知道是愚蠢還是沒有經驗的家夥在這種時候問了一句最不該問的話語。
“這般屠戮...若是那城池之中的百姓全部都拚死反抗該當如何？
雖然我等殺了很多人，但是....這城池之中還是有著不少的百姓的。
一旦那些百姓聯合在一起的時候，這恐怕也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勢力啊....”
當這個問題出現的時候，不僅僅是那程昱和兒子程武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一旁的變化頗大的郭嘉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穎考說的這話何其愚蠢，你也是我輩俊傑，如何不知道此事？”
“這...”何夔之子何曾忍不住麵露尷尬之色，甚至眼中還有幾分不滿。
隻不過他身上並無官位，隻是當年曹孟德下令尋訪出來的諸多少年才俊之一罷了，卻也不好與郭嘉這位老前輩爭論什麽。
隻能默默退下，不再吭聲。
不過何曾閉上了嘴巴，那郭嘉此時卻不是一個會“饒”人的。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想要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能力和經驗都告訴這些小輩們。
不過....小輩畢竟是小輩，郭嘉怎麽可能好好的告訴他們這些道理？
“穎考，這從古至今那謀反作亂之人就沒有少過。
不過話說起來，這謀反作亂的雖然多，但底下的百姓若非是被逼到了沒辦法，他們一般可不會走這一步的。
正所謂，有官逼民反者，有徭役過重而反者，也有這因斷糧無奈而反者。
但是你何曾見過有因畏懼屠城，因而聚眾反抗的？”
“....”何曾聽到這話有些沉默，他的確是不知道，但是出身名門好顏麵的他也不想去追問，隻能繼續沉默。
這副模樣落入了曹氏重謀程昱的眼中，最終也是無奈默默搖頭，將何曾的名字從自己的心中劃去。
這家夥啊....還是有自己的驕傲，這種人....哎！
而郭嘉此時可不管這些，他卻是直接一聲冷笑。
“因為他們還有生機，因為他們就算是死都不想死得那麽難受，因為這屠城其實也有屠城的規矩！”
此時在郭奉孝在向何曾解釋的同時，那小小魯陽縣中的屠殺也是接連出現了問題。
“賊人...爾等惡賊殺我全家，和他們拚了！”
城中一男子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殺，夫人被辱，連馮習張南的強行征募都拒絕了的他。
如今卻是終於壓不住自己的滿腔怒火而衝了過去。
他沒想到這群人竟然真的如此過分，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沒有能夠逃出去。
若是早就知道如此的話，他說什麽也不會這樣....也不會對之前的事情冷眼旁觀！
可是現在他即便是想明白了又能夠如何？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麵對著他那所謂的衝鋒，那麵前正在作惡的曹軍的校尉卻是直接發出了一聲大笑。
盞茶功夫之後，數名士卒將他五花大綁，然後摁在了自己家的床榻之上，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是如何受辱。
最後將其拖拽於戰馬之上，活生生的跑馬將其血肉磨沒了....
這男子的慘叫之聲響徹城池。
而做出來這一切之後，那些曹軍的將校士卒們，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而這些自然是沒有人會主動告訴城外的程昱和郭嘉等人，不過....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非常簡單，非常明了的了...
“記住，這屠城的第一件事是為了發泄和劫掠。
發泄可以是女人，也可以是殺戮，但沒有人會非要去肆意折磨那些百姓。
我軍中的將士們是殺性大了一些，但也不是什麽無惡不作的惡徒啊！
就比如潁考你....難不成你何曾會閑來無事殺幾個人玩玩？
亦或者是你殺人的時候，就非要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但若是有反抗者，那可是完全不同了已經。
有句話說得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那不想痛痛快快的死，那便會對他們肆意折磨，從而宣泄心中怒火！
此乃其一。”
同樣是魯陽縣的城池中，一人立於曹軍士卒包圍之中，身後是數千名好不容易才聚集過來的無辜百姓。
而其中，便有那懷抱幼兒的龐家老仆。
“我乃益州名士樊敏之後，當年因為逃難進入的這城池之中紮根此地！
老夫這些年多受本地百姓供養，今日斷然不能坐視爾等肆意屠戮百姓！
退去！”
老邁的長者麵對亂軍毫無懼色，曹軍士卒蠢蠢欲動卻被自家將軍直接摁住。
那些殺性已經被徹底激發起來的將校士卒們，在麵對這個他們並沒有怎麽聽說過的名士，也再次恢複了自己的理智....
這若是讓外人說的話，真是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大吃一驚的。
而對於這種事情，那程昱和郭嘉等人，也同樣是非常清楚的！
用郭奉孝的話來說就是....
“另外，這天下名士多矣，他們平素裏受百姓供養，既不能治理地方，又不能征戰沙場。
但這等人卻仍然是越來越多。
就是因為若是有事這群迂腐的硬骨頭卻也是真的會上。
而屠城的第二個規矩就是，有這等人庇護的，也不可殺！
屠城可以說是震懾，對於我等來說，可不是為了殺而殺的。
是為了日後不殺而殺！
可若是殺了當地的名士那恐怕就是壞了規矩，不僅僅是要壞名聲了。
最重要的是，隻有這些人真的將一些人庇護住了，其他的那些人才會想盡辦法逃命，而非是反抗到底。
這是其二！”
“那士卒和將校們就真的能夠明白....”
“不明白的，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程昱直接一句話徹底打斷了這家夥的話語，臉色出奇的陰冷和沉重。
“這些士卒能夠可以肆無忌憚的屠戮別人，是因為我等帶領著他們！
若是他們不肯聽話，那麽他就是下一個被屠戮折磨的人！
這等禍害，留著作甚！”
“......”
何家的小子此時雖然還不是特別的明白，但是...卻也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多說什麽了。
不過若是劉協此時就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拉著那郭嘉的手連連點頭的。
因為這些話，也是劉協這些年才想明白的事情....
曾經劉協都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人們真的團結起來，這天下從古至今就沒有人會做出屠殺的事情來了。
因為損失就真的太大了，而且百姓的數量要遠遠比士卒的數量更大...
知道劉協在這個時間的時間長了，這才明白在這這個亂世之中，屠殺之中，還有另外的一些地方....
也就是從古至今屠殺中所謂的庇護所。
近的比如德國商人約翰拉貝以及丹麥人辛德貝格等人的二十五個庇護所。
遠的還有諸如袁術這個大漢骷髏王，在屠殺的過程中，有名士張範...就是他現在手中的重臣張範及時出現庇護舒城百姓的口糧等等。
這些當然不是說屠殺這件事情是如何如何的合乎情理，而是從古至今沒有人是傻子。
不是說隻有被屠殺的人有腦子，屠殺他人的人也要比被屠殺的人更加的聰明。
否則他走不到這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將所有人都逼上了絕路，那麽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末路。
所以自古就有圍三闕一的說法，而漢末這種亂世，仍然還有名士層出不窮。
也是因為在那個時代有著某種默契。
就是連骷髏王袁術都要遵守的默契，屠殺歸屠殺，但是有名士庇護之地，不能碰。
這個地方不是指城池，而是在他的這個範圍。
說白了他能裝下多少人，他能養活多少人，那就是多少人。
當然，這也不是說那些諸侯屠殺的時候還多麽講規矩，正如郭嘉剛剛所說的那樣，他們屠殺不僅僅是為了屠殺。
震懾，糧食，發泄...總之不能將事情變得更糟。
他們屠殺的目的是為了讓事情變得更加的清楚，變得更加的簡單...
而那些被屠戮的人，隻想求生。
哪怕是一線生機也好！
求生欲，讓他們盡可能的活下去，也讓他們互相之間開始了互相仇視，他們會為了能夠讓自己活下去。
從而將那些還有血性的同伴直接殺了....
不為了別的，他們擔心這些人反抗會讓自己陷入屠殺的絕望之中的。
忍受屈辱就能夠活下去，這不是不能接受，他們不是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不能和那些一無所有的人一樣，隨意的失去自己的一切....
當然，除了這些基本的人性之外，其實還有一些事情...一些十分特殊的人和事！
“懦夫，你們這群不敢反抗的懦夫，衝上去啊！快衝上去！”
“反抗啊，若是被他們殺了，我等全都要死在這裏，你們倒是反抗啊，隻要反抗...
殺！殺光他們！”
“爾等皆是懦夫，一群不知反抗之人，懦弱之輩！”
魯陽縣的城池之中，其實還有這麽一群神奇的家夥....
聽著他們的謾罵，那麽一定是會覺得這些人是一群真正的漢子，他們敢於反抗那些曹軍的屠戮。
而且麵前那些不反抗的家夥，也是無比的鄙夷，對他們不斷的怒吼！
但是...實際上他們也沒有拿起兵器和曹軍廝殺到底，相反，他們躲藏的比所有人都更加的謹慎。
可以說....他們一邊畏畏縮縮躲避著曹軍的屠殺和劫掠。
另一邊還在不斷用言語辱罵著那些和他一樣瘋狂躲避之人，似乎是在試圖激著他們團結起來奮力廝殺。
可他的身體卻是不斷地往後縮著，仿佛在尋找機會找一個狗洞從這座城池逃走離開一樣。
那魯陽的城池之中，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煉獄，無數曹軍在屠殺的同時，還有部分名士和豪族在各種拉著關係庇護著城中的百姓。
同時也在增加著自己的威望和勢力...
這也是程昱想要的結果，劉備的仁義是依靠於百姓的口口相傳，是品德感染了那些世家豪族的人。
而現在，劉備能夠繼續堅持，是因為那些世家豪族的人不能進入他的勢力之中，或者說在他的勢力之中不是那麽的重要！
三日的屠殺，這魯陽成大部分地方已經成為了一片人間煉獄，隻有那些世家豪族和名士庇護的地方還在。
他們雖然也付出了許多許多，付出了無數的好處，但是在這一件事情之後，毫無因為這世家豪族的名望和實力都會不斷地暴漲！
他們會成為劉備麾下至關重要的存在。
而一個充滿了仁義的主君，在被這些人謀取了權利之後，他的未來可是真的很堪憂了。
而且就算是劉備覆滅了，他麾下也會留下這些家夥。
這些家夥的威望和勢力同樣還在。
如果是他們曹氏得到了荊州的話，那麽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麽問題。
但若是劉協，就以他對於那些世家豪族的態度，這些人恐怕也不會讓劉協得逞的。
這是他們的第三個目的。
而現在，這三個目的都完成得不錯....
之後的曹軍更是一路廝殺出來，不僅僅是魯陽，之後的葉縣，堵陽，稚縣乃至於博望等地的城池都遭到了攻打。
而這些地方並沒有什麽良將駐守，因此很快就被曹軍直接攻破了。
不僅如此，這些城池的百姓也是被一路屠戮而去....
這一刻，他們真的是過一地，屠一地，讓整個南陽乃至荊州都徹底被嚇破了膽子....
就連那素來以膽大包天而著稱的宛城守將魏延，這一次他都不敢妄動了。
不過好在霍峻等人沒有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他們雖然死了，但是魏延已經遷徙走了足夠多的百姓。
同時也給了他和劉備足夠的時間。
宛城構建了足夠完善的防禦，而後方的樊城和新野一帶也同樣構建了足夠堅固的防線。
關羽沒有能夠再次衝殺在前，沒有能夠繼續挽救劉備的危險，他死在了劉備的麵前。
瘟疫破壞了他的五髒六腑，常年的廝殺征戰讓他的氣血潰敗....最終他還是沒有創造奇跡。
當關羽去世的那一刻，劉備那一直沒有波動的心，似乎也開始出現了崩塌。
而後方傳來的戰報，也讓劉備心中的怒火，徹底升騰了起來。
“那位陛下....就真的這般翻臉無情麽？”
“難道這天下，他們就真的容不下老夫不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