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開始，屠戮！
我是劉協，我不做獻帝 作者：青煙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所以用這個辦法，就算是中間少了幾百人，他們也會覺得是覺得在這裏待不下去了這才無奈逃跑了而已。
不但可以拖延時間，讓你繼續布置，削弱他們的力量讓你準備圍剿，最重要的是還可以打擊他們的士氣....
賈朝歌啊...”
“太孫請說！”
“你果然夠陰險！”
“.....”
“哈哈哈...”劉程一陣大笑之後，這才繼續問道，“這衣物的事情孤明白了，現在他們缺少糧食也快到冬日了。
正是需要物資的時候，你給的東西他們自然會喜歡。
但你既然如此...那定然還有其他的手段吧，打算在衣服上做什麽手腳？”
“也不打算做什麽手腳，單純的就是打算在這衣服上繡上點什麽不顯眼的標誌罷了。
若是日後遇到了，臣也得知道這群賊寇是誰不是？”
“......”劉程的眉頭這回再次皺了起來，看著麵前的賈充頗為怪異，“孤又有些不懂了。
你若是想要在戰場上分辨他們的話，隻需要給我等綁上什麽東西就是了，何須這麽麻煩。
你若是在尋常的時候...你圖什麽？”
“一來就是太孫剛剛說的那些，這些賊寇沒有糧食了，他們沒辦法了。
隻能想辦法繼續尋找吃喝，已經嚐到了劫掠的他們，想要自己耕種。
別說他們現在壓根來不及，就算是來得及也沒心思了。
所以有些賊寇定然會想辦法來到朝歌尋找生路，或者是打探消息。
而他們進來了，我等不就可以將其拿下了麽？”
“嗯...僅此而已....”
“當然不是！”賈充直接笑了一聲，然後昂起自己的頭顱就繼續說道，“之前臣就和太孫說過不能讓外人進來剿滅這些匪徒。
不僅僅是為了什麽顏麵，最重要的是...這群賊寇一沒有甲胄兵器，二不是被府衙通緝的盜匪。
他們將手中的兵器一扔，甚至都不需要扔兵器，往那人群裏麵一躲，難道太孫還有辦法分辨他們的身份不成？”
“這...”
“當這氣氛到了，他們開始逃跑的時候，這隻要用那標誌就能夠將分散的他們一網成擒，這不好麽？”
“....你果然很陰險！”
朝歌縣令賈充的計劃已經慢慢開始了。
向衝作為朝歌向家如今的執掌者，即便是現在他在朝歌也是頗有威望的。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朝歌的縣令賈充，乃至於其他的屬官恐怕也不是向家的對手。
在向家的大力支持之下，數以千計的冬裝就朝著那城外送了過去。
同時...這山中的賊寇也開始大肆接收，絲毫沒有任何的想法，並沒有任何的懷疑....
不過冬衣雖然能夠讓他們渡過接下來的寒冬，但是卻不能讓他們這些賊寇填飽肚子。
當那山中劫掠過去的糧食越來越少，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賊寇也終於有些慌了，他們再次感受到了吃不起飯的那種感覺...
曾經因為劫掠了整個朝歌縣，讓他們有了自以為能夠吃很久很久，甚至永遠不用擔心的糧食。
但是他們忘記了，他們不再是一家一戶，他們是幾千人之多...
當著幾千人不再從事生產，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的時候，那些他們自以為用之不竭的糧草很快就慢慢消散了。
當這群賊寇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太晚了。
別看這賊寇有足足數千人，可是他們加在一起連一個有智慧的腦子都湊不出來。
就這短短半個月時間裏，這山中的那群賊寇們已經都快要自行崩潰了。
互相推諉責任，說對方吃得太多的，甚至還有之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結仇結怨的，甚至還有暗中攻殺的。
若非是現在朝歌和周圍的幾座縣城都沒有足夠的兵馬。
河北的兵馬又還沒有完全回來，朝廷也估計不上的話。
現在隨便派遣一名良將帶著千八百精銳兵馬過來，就能夠將這支“犯上作亂”的賊寇就地剿滅了！
不過雖然朝廷不能派遣人手過來，這賊寇還是自己主動來到了朝歌縣中。
“趙三兒，你說你閑得沒事兒來這朝歌做什麽，這朝歌都讓咱們給搜刮幹淨了。
現在那些百姓都開始吃草根樹皮了，你再過來...你是不是看上朝歌的哪家小娘子了？”
在那朝歌城的街道上，一高一矮兩個瘦弱的漢子正漫無目的地走在這街頭之上。
個高的趙五看著身邊的矮個子趙三有些無奈。
作為山上的賊寇，他們真的很鬱悶。
當初就是因為沒飯吃了才去當的賊寇，然後跟著他們那個現在都還不記得叫什麽的首領去打家劫舍，甚至是攻打朝歌縣城。
結果呢，現在他們是人也殺了，城也打了，可他們還是沒飯吃！
這山上的糧食幾乎已經墊底兒了，剩下的那些已經落入到了那幾位首領的手中，和他們這些普通的山賊那是完全沒有關係了。
因此，這些人想要活下去，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而趙三和趙五，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個地方...
“小五兒哥，你就別說胡話了，這城裏麵哪裏還有什麽咱們看得上眼的小娘子。
就算是有，現在咱們也不好對朝歌出手啊...”
趙三肚子裏麵咕咕直叫，不過還是忍不住歎息著說了一聲，帶著已經開始發綠的眼睛，不斷的四處尋摸著，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吃的。
說實話，現在這朝歌縣在那些山賊的眼中也是有些為難的。
畢竟這朝歌現在幾乎是不設防的狀態，那賈充仿佛完全沒有打算修繕朝歌，也不打算繼續征召兵役什麽的。
就這麽任憑朝歌爛著，每天都不知道幹點什麽！
但是...這賊寇們卻也不好意思再次對朝歌的百姓動手。
不為別的，主要是這賈充...太懂事兒了。
之前送禮就算了，雖然說這禮被自己人給偷走了，但這好歹是人家的一份兒心意。
而且在送禮失敗之後，還加緊給他們趕製了大量的冬衣出來，這下子他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要是動手，很有一種吃飽了就掀桌子的意思。
可若是不動手...他們這群賊寇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從哪兒在弄些吃的。
實在是沒了辦法的趙三就隻能拉著趙五朝著上下走去，然後打算現在這朝歌看一看。
好歹..弄些吃的東西填飽肚子才行。
可是今日，似乎讓他感覺到了非常的詭異，平時雖然也十分冷清，但是他好歹也是能夠遇到一些人的。
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他們走了這一路，好像這城中的百姓都在刻意疏遠他們一樣。
甚至還有一些不知道憂愁的孩子在剛剛朝著他們前來的時候，就直接被各自的家人給拉走了。
然後帶著一臉的驚恐帶到了一邊去，這架勢可是讓兩個人有些古怪了。
“我說趙三兒，你發現了麽？”
“嗯...發現了...不過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要不..咱們先回去？”
“嗯....”
趙五看著周圍很快就和趙三達成了一致，兩人現在也顧不上什麽找吃得了，直接就朝著城門方向快步走去。
打算先一步離開再說。
可是...他們現在發現問題就已經是太晚太晚了，當他們轉過一條街道的時候，赫然發現整個街道都變得幹淨了起來。
雖然有灰塵遍地，但是這偌大的一條街道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就算是兩個真傻子，也該發現事情徹底不對了。
“不對...小心點...啊！誰！”
剛剛準備讓趙五小心一點的趙三，話都還沒有說完一根羽箭就直接插在了他的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開口，緊跟著十餘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開始埋伏不過的向家私兵此時直接撲了過去。
手持利刃和盾牌，後麵還有端著弓弩的弓弩手，朝著兩人射出了無情的箭矢。
在這種人數和裝備的差距之下，他們瞬間就被圍困，然後射殺..剁碎了。
“行了，人都已經死了！”一道有些清冷的聲音從這戰場的後方出現，然後向衝直接捂著鼻子朝著眾人擺了擺手。
“這朝歌城進來的可不僅僅是這兩個人，將這裏收拾幹淨，然後....去讓其他的賊寇，也都留在這裏吧！”
“諾！”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朝歌是不怕死...啊～”
“別殺我...我...我..我不是賊啊，我就是....啊！”
“九叔爺爺，九叔爺爺是我啊，你看看是我...啊！”
朝歌城的各個角落，和趙三趙五一樣進入朝歌的賊寇其實還有不少。
這群人現在或許已經有人發現了問題，或許還沒有發現問題，仍然傻乎乎地在四處尋摸著能夠下手的地方。
不過不管他們發現沒發現這朝歌的與眾不同，當他們分散進入之後，朝歌的反攻也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而此時的府衙之中，賈充和劉程就親自指揮著這一次反擊之戰。
“這群賊寇讓人難纏的地方就是在於他們可以將自己藏於百姓流民之中。
朝廷剿滅流寇賊匪是合情合理，但若是剿滅那些流民百姓，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不管有多少理由，一旦朝廷的兵馬對流民百姓動手了，這天下的民心也就是失去了。
朝中的那些權貴或者是宮中諸如太孫和陛下這等尊貴之人，不把這些百姓當人看是一回事。
明著將這種事情表現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以欺瞞百姓，讓百姓不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讓他們對朝廷真的生出怨念。
所以，賊寇讓人頭痛的事情就在這裏，他們一旦堅持不住了，往那些流民百姓的裏麵一鑽，到時候咬死他們就和賊寇沒有關係。
咱們也不好過多對他們做點什麽，若是做了，最後還要弄一個屈打成招的罪名。
甚至日後真的有人打算屈打成招，殺良冒功了，我等也就阻止不了了。
而這些人，現在得到了嶄新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想要換上更加暖和的冬衣，然後再出現在這裏的話，那就不同了。
他們可以說是將自己乃是賊寇的這些話直接寫到臉上了已經。
這要是不殺了他們，我等自己都對不起自己！”
朝歌令賈充的話語格外的輕鬆，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殺意。
仿佛說的不是什麽如何對付這些賊寇，而是再說怎麽拍死自己房間之中的蚊子一樣簡單...
“隻是靠這種事情，我們能夠殺多少人？”
劉程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是覺得靠這種零零散散的殺戮，他恐怕再待個三五年他都解決不了這群賊寇。
雖然他也知道，賈充在不依靠這些手段的情況下就將這群賊寇拿下，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可是...換句話說，這一群賊寇竟然要殺三五年，那他賈充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
就算是麋照再如何攔著，他都得衝回宮中，然後立刻下令讓人罷免了他這個朝歌令。
一群賊寇，收拾三五年，那朝歌城還能不能要了？
再者說，現在這種手段管用，可是接下來未必就沒有變數。
看著劉程那越發陰沉的臉色，賈充隻是輕笑了一聲。
“這種辦法，也不過就是殺他們幾十人罷了，稍後我會從向家借來一些糧草然後給城中的百姓派發一些糧草，讓這朝歌的百姓先活下去再說。
同時，也能夠吸引不少賊寇，這個數量不會太多，但是也能夠吸引數百人下來....”
“數百人...然後呢？”
“都下來了，還能讓他們或者回去不成？”賈充直接冷笑了一聲，“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那就殺一雙....”
“然後呢？”
“死了這麽多人，他們也就應該有些準備了，而且...這麽殺下去，他們自然也就應該動亂了。”
賈充沒有在回答什麽問題，而是直接轉身離開，身後還跟著那個從賊寇之中回來的三老之一的，焦野！
“這老頭子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劉程看著跟在賈充的身後，亦步亦趨的焦野忍不住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在此之前，劉程是對賈充身後的焦野沒有什麽好感的，畢竟這老家夥是真的和那些賊寇有什麽糾纏的。
而且還為了賊寇充當他們和朝歌城之間的紐扣。
這迫不得已是一回事，但是劉程看不上這老家夥也是另一回事，他堅持地認為這個老家夥是貪生怕死之人。
救援百姓...
用劉程的話來說，如果賊寇讓他幫助屠城，否則就殺了他全家的話。
這老頭子恐怕會毫不猶豫將朝歌的所有百姓都送上斷頭台，從而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
當然，劉程也知道這沒有什麽對與不對的，但是....當這老家夥真的有這個能力的時候，劉程就已經對他有些殺意了。
尤其是在劉程真的開始動手殺人之後，這心中就已經開始有了幾分變化了。
那時不時就蹦出來的殺意....格外的激烈！
“太孫還是冷靜一些的好，現在焦野那個老家夥，可是賈充的人...”
“賈充敢用他？”劉程直接冷笑一聲，“他這種貪生怕死之徒，賈充真不怕自己被他給賣了？”
“唔...不怕！”麋照突然同樣露出來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看著劉程輕聲說道，“這是太孫要在這裏學會的最後一刻。
陛下已經傳來了命令，最晚冬節的那一天，太孫必須要回到宮中。
因為太孫要親自為天下百姓開第一道溝渠....”
“冬節？”劉程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並沒有太過於驚訝，此時的他已經沉穩了太多了，“也對，冬節可是一個大日子。
孤若是不回去的話，祖父恐怕也有很多事情不好做的。
而且...這裏的事情也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了，若是繼續拖延下去，甚至波及到了整個河內。
今年冬天對於朝廷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太孫放心吧，賈充已經向朝廷保證過了，今年冬節朝廷就可以看到一個正常的朝歌。
同時整個河內郡也會開始正式接納那些流竄過來的百姓。
這場亂...開始平息了！”
“他有這麽大的信心？”
“在末將看來....賈充已經幾乎成功了！”
“.....”
劉程聽到這些話語之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緩緩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便帶著幾分笑意走了出去。
“那，孤拭目以待！”
朝歌城的廝殺並沒有結束，相反...在朝歌城傳出來了向家出糧賑濟百姓的消息之後，這殺戮已經是越來越嚴重了。
而向家的向衝更是因為在動過幾次手而無事之後，這向衝的膽子也是更加的大了。
他似乎已經被徹底勾起來了自己的欲望。
和賈充一樣，這向衝又何嚐不是一個年輕人，眼瞅著現在天下風雨飄搖的，風浪漸大，他向衝也想著乘風破浪，帶著家族再進一步...
而賈充的到來，似乎真的給了他這個機會....
“記住了，凡是這身著嶄新衣裝，衣角上有刀斧刺繡者，盡數都是賊寇，皆殺！”
在賈充從向家借到了足夠糧草的時候，這向家的向衝也開始對著麵前的私兵說著這一次的事情。
“那群賊寇不敢大張旗鼓而來，他們若是一出來，我等立刻就會將糧食重新收回塢堡，然後他們也得不到半點糧食。
所以賈朝歌已經斷定，他們若是想要拿走糧食，要麽就是喬裝打扮最後在這朝歌聚集。
要麽就是裝作普通的百姓，前來領糧。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不會大肆聚集，不會主動帶著兵器過來，不會立刻動手。
若是賈朝歌所料不錯，他們會化整為零，然後分批進入城中，然後來到我向家塢堡之外尋找機會將糧草劫掠。
這就給了我等將其拿下的機會。
成敗隻看今朝，殺！”
說實話，就這些話語並不像是鼓舞士氣，反倒像是在給這些私兵解釋什麽。
而他說完之後，這些向家的私兵也沒有多麽的興奮...士氣高漲這種事情更是一丁點的都沒有。
向衝不是什麽名將，賈充也未曾上過戰場，但好在這一次他們的對手也不是什麽異族或者真正的悍匪巨寇。
不過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賊寇罷了。
正好算是有能力沒經驗的碰到一群沒能力也沒經驗的，倒是讓賈充和向衝找到了機會。
後麵的事情劉程雖然也有些擔心，但事情的發展確實是按照賈充的想法發生的。
當雙方的問題一爆發，這賊寇們直接就被壓製了。
那些賊寇就如同是接受了什麽係統任務一樣，按照賈充的想法分批進入，這群家夥若是平常或許還真的拿他們沒有辦法。
畢竟消息傳出去之後，周圍的百姓都蜂擁而入。
混在這裏麵實在是無法分辨。
可是現在，他們的衣服上都已經做了手腳，而數量同樣不少的向家私兵更是早就已經隱藏其中。
一旦發現了之後，兩人掩護，兩人擊殺，保證四倍的數量將他們直接刺殺當場，然後立刻帶走。
這一路上從那城外的山上，一直到朝歌城另一邊的向家塢堡，數十裏的道路層層設防，讓這些平時抓都抓不到的賊寇一一倒在了這朝歌的土地之上。
等到好不容易有賊寇來到了向家塢堡外麵，看到那些就這麽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糧食之時，他們當然興奮，興奮到不能自已。
但是當他們表明身份衝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同伴。
最終隻剩下寥寥數十人來到了向家的塢堡麵前，而他們的周圍是數以千計等待著領取米糧的災民流民...
如果是幾千賊寇過來，這幾千人也會被他們裹脅。
但如今隻有幾十人，而向家的向衝和賈充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直接一聲怒吼之後就撲了過去將他們摁在了地上。
這一刻...那些周圍百姓們也終於不再袖手旁觀了。
之前屠戮劫掠朝歌的仇恨，加上這段時間失去親人的悲痛全部都爆發了。
痛打落水狗幾乎是所有百姓，所有人的一個天性。
現在的百姓就是如此，他們終於有了宣泄點，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宣泄。
一時間，無數的拳腳就落到了這些人的身上，頓時將他們打得好不淒慘。
這些家夥都是在山中“嘯傲山林”的賊寇，他們雖然沒有什麽本事，但借助這一次的大亂也算是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其實....他們在不久之前，也是那真正良善的百姓，是被這天災人禍逼得沒有了辦法才去做了流民的。
這一路上也是受盡了折磨，不知道失去了多少親朋好友和對自己無比重要的人，這才走到了這裏。
他也曾經無比痛恨那些...那些對他們上下其手，對他們劫掠屠戮的人。
但如今，他們本身就已經變成了那等人，甚至....更加的過分。
這並不是什麽屠龍少年終成龍的故事，這隻不過就是簡單的人性罷了。
他們嚐到了劫掠的甜頭，知道原來靠著劫掠也可以輕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知道原來自己並不需要勤勤懇懇的耕種苟活。
隻要膽子大一些，隻要想法多一些，隻要下手狠一點，他就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他沒有田壟又如何？
隻要敢下手，那些耕種的百姓就是他們的糧倉，可以從他們的手中將他們好不容易耕種出來的糧食全都搶走。
沒有錢財又能夠如何？
隻要他敢下手，隻要他願意，那些小小的富戶還有商隊就是他們的錢袋子，隻要下手足夠的狠辣，做事足夠的幹淨，他們就不會被輕易放棄。
至於最重要的，有了錢糧沒有女人怎麽辦？
當初那些對他們愛答不理的姑娘，那些家裏麵不同意自己迎娶的女兒，現在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隻要他看得上，隻要對方還能夠找到，他就可以將對方搶過來。
不管對方的父母願不願意，不過那姑娘看不看得上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在乎一切繁文縟節這些東西。
隻要他喜歡，他就可以搶！
甚至一個不夠，他還可以繼續搶，多搶幾個！
當一個人發現隻需要心狠一些，隻需要機靈一些，就可以得到這一切的時候，他便已經很難再回到從前了。
隻能說.....這人心最是善變！
就在這個時候，那被眾人圍攻的當下，這一場“戰事”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一陣陣慢慢消失的呻吟聲中，這些賊寇連那些米糧都沒有摸到，就已經被活活打死了。
當所有人再次分開，看到了那已經被他們打得麵目全非的屍體之後，所有百姓都愣住了。
他們都是普通的良善百姓，這輩子就算是被欺負了也隻是忍氣吞聲，更遑論將人活活打死。
哪怕他們覺得今日打得是那麽的痛快，可是當他們親眼看到了這一幕之後，還是忍不住的雙腿有些打顫。
而就在這個時候，賈充這位在百姓的心中並不怎麽樣的朝歌令就這麽站了出來。
他這一次沒有再委曲求全，也沒有如同那些百姓們想的那樣就因為他們殺了這些賊寇就訓斥了他們。
相反，這一次賈充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然後將自己之前斬殺的那些賊寇屍體拿了出來，當無數的百姓看著那一車又一車送過來的賊寇屍體之後。
看著那仿佛數都數不過來的賊寇屍體之後，所有人都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他們不知道這位朝歌令竟然無聲無息的做了這麽大的事情。
而之後，這賈充更是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眾人，讓眾人知道他為了這朝歌，為了剿滅賊寇是如何的忍辱負重，時如何的費勁了心力。
別說，就一旁聽著的劉程都忍不住說上兩句。
若非是自己全程都在看著，恐怕他突然聽到了這些也是忍不住會感動的。
再看看那些百姓更是被這些話說的群情激奮了起來，一時間竟然要聚眾而起...
而賈充也順勢將他們全部聚集到了一起，並且向他們提出來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賊寇尚且還沒有完全剿滅，我等不能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們都是朝歌的百姓，而本官則是朝歌的縣令。
今日你我就站在一起，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將那些賊寇剿滅！
你們不用害怕，本官已經請來了足夠的幫手，如今那些賊寇已經是自顧不暇，隻要我等站在一起出現在那些賊寇的麵前。
他們就會望風而降，狼狽而逃！”
“父老鄉親們，賈某在這裏再次問一問諸位....可願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我們要報仇！”
不知道是誰先放聲怒吼了一句，然後越來越多的百姓就這麽舉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憤怒地高聲怒吼。
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了一起，無數的憤怒也匯聚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們的怒火，仿佛可以點燃這座天地....
而劉程看著那下麵一個個振臂高呼的百姓，他突然從這裏麵找到了幾個十分熟悉的身形。
“好家夥，那不是向家的那幾個家仆麽，這換上了衣服，還真沒看出來....”
劉程看出來了對方的手段，不過對此並沒有半點意見。
有能力，有手段，還得有一些必然的準備，不能全憑運氣和自信，若是真的事有不逮...那也得有所防備和後路才行。
這也是劉程在這朝歌學會的東西了。
而劉程對於那賈充口中的，在這賊寇之中也早就有所準備的話語，那也是十分好奇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不是自己問來問去的時候，就這麽跟在了向家的私兵之中，跟在了那些百姓的隊伍之中，跟在了賈充的身後。
朝著那賊寇所在的群山而去....
那群賊寇非常難纏，之前賈充在懷縣和馬棱見麵的時候，也說的非常清楚了。
朝歌在韓、魏交界之處，背靠太行，麵臨黃河，這地勢那是十分的特殊。
說的直白點，他們不是藏在那一座山上麵，這群家夥那是藏在了哪一-片山上。
這太行山脈層層疊疊，隻要鑽進去了，還真不好找到他們。
別說數千不到萬的賊寇，劉程記憶之中，就在不多年之前...或者說在他曾祖父那個時代。
這裏麵還曾經號稱藏賊百萬....有個叫做袁紹的河北霸主拿他們也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可想而知，想要將他們從這裏麵剿滅是何等困難。
甚至於，就算是在他們平定天下之後，劉程都記得那個叫做陶升的家夥也被記錄在了他們大漢的官方記載之中。
曾經劉程專門招人詢問過這小小的陶升，為何篇幅如此小，能力又沒有半點可取之處。
卻能夠進入這大漢的記錄之中。
可是有什麽緣由不成？
這話當然不是說的那麽直接，不過給劉程的回答到是讓劉程非常驚訝。
“這陶升什麽本事都沒有，若非是當初情況特殊，此人恐怕連軍中裨將都不夠的。
隻不過因為他在太行之地。
將他記錄在冊不是放在將校名錄之上，而是放在了地理誌上....”
這就是太行山的威力！
所以劉程很清楚，別看那群賊寇沒有什麽本事，賈充就從來看不起他。
但劉程很清楚，這群家夥若是不剿滅的話，任憑這群人就這麽在山裏麵成天盯著朝歌，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年年提防著他們來劫掠？
這隻有千日做賊的道理，哪裏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因此將這些賊寇斬殺殆盡就是賈充的任務了，而現在，他隻差最後一步了....
劉程看著這麽大量的百姓跟著一起出城，他就知道這一次賈充絕對不是讓他們和那些賊寇去廝殺戰場的。
因為這不對啊！
雖然劉程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怎麽仔細地研讀過兵法。
但是劉程很清楚，有一句話叫做兵貴神速。
如今就這些百姓，等到他們來到了那賊寇的麵前，都不需要到賊寇的麵前，等到他們開始去爬山的時候，這天都黑了。
什麽準備都沒有，什麽輜重也沒有，就這個樣子哪裏可能去攻打什麽賊寇，恐怕都沒有找到賊寇自己就跑光了。
那賈充所有的準備都白做了。
所以劉程很想知道...他會怎麽做！
不過這一次劉程失望了，並不是那些賊寇打敗了賈充，而是...他壓根就沒有看到那些賊寇出現就知道勝了。
賊寇跑了...就當著他們的麵兒跑了，下山的賊寇和準備上山尋找他們的迎麵撞上。
本以為會有一場廝殺的劉程卻是發現，這群人想都沒想直接撒丫子就跑。
不過就剩下千餘人的賊寇，他們將手中的“兵器”丟了一地，然後就這麽跑光了...
在山下湊活了一晚上之後，在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焦野的帶領下，一群人進入了某座大山之中找到了那群賊寇的聚集地。
然後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這裏明顯就是有著數千人生活的痕跡，但是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了，有的隻是風聲帶來的種種回憶。
滿臉蒙圈的不僅僅是劉程，或許可以說，除了賈充和鄭眾以及少數幾人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一臉的蒙圈，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但是他們都非常的清楚，如今的他們似乎是勝利了，他們趕走了那些賊寇，從此朝歌不會再有任何的賊寇出現了...
“賊寇走了....我們贏了....”
又是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聲音，歡呼，痛苦，無數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而在這個時候，劉程終於找到了已經徹底放下心來的賈充，等著雙眼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太孫不用這麽看著臣，臣可沒有什麽仙術....”
“孤知道！”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簡單，雖然我等殺了不少賊寇，但這賊寇之中也不是傻子，他們有的人傻乎乎地衝了過去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但是也同樣有人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突然不見了之後，立刻撤離了出去，麵對這些人，臣並沒有多加阻攔，就讓他們這麽離開了。
而他們離開之後，會立刻回到這裏，告訴其他的山賊這朝歌城中的事情。
這段時間朝歌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太危險了。
先後在這裏折損了這麽多人，而且還是進來了就出不去的那種。
他們當然會害怕。
在這個時候，臣再次給他們加了一把火。
臣讓那焦野去尋找他們，告訴了他們一件事情...”
“事情，什麽事情？”
“臣將這朝歌的無數百姓祭獻給了神明，從而得到了神明的庇佑，從此所有賊寇進入這朝歌城之中都會被神明所殺...”
“就這？”
“太孫覺得還不夠？”
“你這話偏偏...嗯...這...也夠...”劉程本想說一句，這話三歲小孩子恐怕都不信。
但是劉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不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時代。
在這個時代，神靈....賊靈！
非常靈的那種...
這個靈不是說這個時代真的有神靈，而是這個時代人們真的信這玩意。
就剛剛賈充的那些話，加上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死亡，很難不讓他們想到這些。
殺戮，加上嚇唬，他們做出逃跑的選擇，倒也不是不可能。
確定了這些事情之後，劉程也知道了，自己在這朝歌的時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賈朝歌...”
“太孫請說！”
“孤隻是很糾結，賈朝歌想要做到這些那麽就一定要用到焦野。
但是你怎麽會信任他的？”
“....臣，從來沒有信任他！”
不但可以拖延時間，讓你繼續布置，削弱他們的力量讓你準備圍剿，最重要的是還可以打擊他們的士氣....
賈朝歌啊...”
“太孫請說！”
“你果然夠陰險！”
“.....”
“哈哈哈...”劉程一陣大笑之後，這才繼續問道，“這衣物的事情孤明白了，現在他們缺少糧食也快到冬日了。
正是需要物資的時候，你給的東西他們自然會喜歡。
但你既然如此...那定然還有其他的手段吧，打算在衣服上做什麽手腳？”
“也不打算做什麽手腳，單純的就是打算在這衣服上繡上點什麽不顯眼的標誌罷了。
若是日後遇到了，臣也得知道這群賊寇是誰不是？”
“......”劉程的眉頭這回再次皺了起來，看著麵前的賈充頗為怪異，“孤又有些不懂了。
你若是想要在戰場上分辨他們的話，隻需要給我等綁上什麽東西就是了，何須這麽麻煩。
你若是在尋常的時候...你圖什麽？”
“一來就是太孫剛剛說的那些，這些賊寇沒有糧食了，他們沒辦法了。
隻能想辦法繼續尋找吃喝，已經嚐到了劫掠的他們，想要自己耕種。
別說他們現在壓根來不及，就算是來得及也沒心思了。
所以有些賊寇定然會想辦法來到朝歌尋找生路，或者是打探消息。
而他們進來了，我等不就可以將其拿下了麽？”
“嗯...僅此而已....”
“當然不是！”賈充直接笑了一聲，然後昂起自己的頭顱就繼續說道，“之前臣就和太孫說過不能讓外人進來剿滅這些匪徒。
不僅僅是為了什麽顏麵，最重要的是...這群賊寇一沒有甲胄兵器，二不是被府衙通緝的盜匪。
他們將手中的兵器一扔，甚至都不需要扔兵器，往那人群裏麵一躲，難道太孫還有辦法分辨他們的身份不成？”
“這...”
“當這氣氛到了，他們開始逃跑的時候，這隻要用那標誌就能夠將分散的他們一網成擒，這不好麽？”
“....你果然很陰險！”
朝歌縣令賈充的計劃已經慢慢開始了。
向衝作為朝歌向家如今的執掌者，即便是現在他在朝歌也是頗有威望的。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朝歌的縣令賈充，乃至於其他的屬官恐怕也不是向家的對手。
在向家的大力支持之下，數以千計的冬裝就朝著那城外送了過去。
同時...這山中的賊寇也開始大肆接收，絲毫沒有任何的想法，並沒有任何的懷疑....
不過冬衣雖然能夠讓他們渡過接下來的寒冬，但是卻不能讓他們這些賊寇填飽肚子。
當那山中劫掠過去的糧食越來越少，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賊寇也終於有些慌了，他們再次感受到了吃不起飯的那種感覺...
曾經因為劫掠了整個朝歌縣，讓他們有了自以為能夠吃很久很久，甚至永遠不用擔心的糧食。
但是他們忘記了，他們不再是一家一戶，他們是幾千人之多...
當著幾千人不再從事生產，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的時候，那些他們自以為用之不竭的糧草很快就慢慢消散了。
當這群賊寇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太晚了。
別看這賊寇有足足數千人，可是他們加在一起連一個有智慧的腦子都湊不出來。
就這短短半個月時間裏，這山中的那群賊寇們已經都快要自行崩潰了。
互相推諉責任，說對方吃得太多的，甚至還有之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結仇結怨的，甚至還有暗中攻殺的。
若非是現在朝歌和周圍的幾座縣城都沒有足夠的兵馬。
河北的兵馬又還沒有完全回來，朝廷也估計不上的話。
現在隨便派遣一名良將帶著千八百精銳兵馬過來，就能夠將這支“犯上作亂”的賊寇就地剿滅了！
不過雖然朝廷不能派遣人手過來，這賊寇還是自己主動來到了朝歌縣中。
“趙三兒，你說你閑得沒事兒來這朝歌做什麽，這朝歌都讓咱們給搜刮幹淨了。
現在那些百姓都開始吃草根樹皮了，你再過來...你是不是看上朝歌的哪家小娘子了？”
在那朝歌城的街道上，一高一矮兩個瘦弱的漢子正漫無目的地走在這街頭之上。
個高的趙五看著身邊的矮個子趙三有些無奈。
作為山上的賊寇，他們真的很鬱悶。
當初就是因為沒飯吃了才去當的賊寇，然後跟著他們那個現在都還不記得叫什麽的首領去打家劫舍，甚至是攻打朝歌縣城。
結果呢，現在他們是人也殺了，城也打了，可他們還是沒飯吃！
這山上的糧食幾乎已經墊底兒了，剩下的那些已經落入到了那幾位首領的手中，和他們這些普通的山賊那是完全沒有關係了。
因此，這些人想要活下去，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而趙三和趙五，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個地方...
“小五兒哥，你就別說胡話了，這城裏麵哪裏還有什麽咱們看得上眼的小娘子。
就算是有，現在咱們也不好對朝歌出手啊...”
趙三肚子裏麵咕咕直叫，不過還是忍不住歎息著說了一聲，帶著已經開始發綠的眼睛，不斷的四處尋摸著，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吃的。
說實話，現在這朝歌縣在那些山賊的眼中也是有些為難的。
畢竟這朝歌現在幾乎是不設防的狀態，那賈充仿佛完全沒有打算修繕朝歌，也不打算繼續征召兵役什麽的。
就這麽任憑朝歌爛著，每天都不知道幹點什麽！
但是...這賊寇們卻也不好意思再次對朝歌的百姓動手。
不為別的，主要是這賈充...太懂事兒了。
之前送禮就算了，雖然說這禮被自己人給偷走了，但這好歹是人家的一份兒心意。
而且在送禮失敗之後，還加緊給他們趕製了大量的冬衣出來，這下子他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要是動手，很有一種吃飽了就掀桌子的意思。
可若是不動手...他們這群賊寇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從哪兒在弄些吃的。
實在是沒了辦法的趙三就隻能拉著趙五朝著上下走去，然後打算現在這朝歌看一看。
好歹..弄些吃的東西填飽肚子才行。
可是今日，似乎讓他感覺到了非常的詭異，平時雖然也十分冷清，但是他好歹也是能夠遇到一些人的。
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他們走了這一路，好像這城中的百姓都在刻意疏遠他們一樣。
甚至還有一些不知道憂愁的孩子在剛剛朝著他們前來的時候，就直接被各自的家人給拉走了。
然後帶著一臉的驚恐帶到了一邊去，這架勢可是讓兩個人有些古怪了。
“我說趙三兒，你發現了麽？”
“嗯...發現了...不過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要不..咱們先回去？”
“嗯....”
趙五看著周圍很快就和趙三達成了一致，兩人現在也顧不上什麽找吃得了，直接就朝著城門方向快步走去。
打算先一步離開再說。
可是...他們現在發現問題就已經是太晚太晚了，當他們轉過一條街道的時候，赫然發現整個街道都變得幹淨了起來。
雖然有灰塵遍地，但是這偌大的一條街道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就算是兩個真傻子，也該發現事情徹底不對了。
“不對...小心點...啊！誰！”
剛剛準備讓趙五小心一點的趙三，話都還沒有說完一根羽箭就直接插在了他的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開口，緊跟著十餘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開始埋伏不過的向家私兵此時直接撲了過去。
手持利刃和盾牌，後麵還有端著弓弩的弓弩手，朝著兩人射出了無情的箭矢。
在這種人數和裝備的差距之下，他們瞬間就被圍困，然後射殺..剁碎了。
“行了，人都已經死了！”一道有些清冷的聲音從這戰場的後方出現，然後向衝直接捂著鼻子朝著眾人擺了擺手。
“這朝歌城進來的可不僅僅是這兩個人，將這裏收拾幹淨，然後....去讓其他的賊寇，也都留在這裏吧！”
“諾！”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朝歌是不怕死...啊～”
“別殺我...我...我..我不是賊啊，我就是....啊！”
“九叔爺爺，九叔爺爺是我啊，你看看是我...啊！”
朝歌城的各個角落，和趙三趙五一樣進入朝歌的賊寇其實還有不少。
這群人現在或許已經有人發現了問題，或許還沒有發現問題，仍然傻乎乎地在四處尋摸著能夠下手的地方。
不過不管他們發現沒發現這朝歌的與眾不同，當他們分散進入之後，朝歌的反攻也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而此時的府衙之中，賈充和劉程就親自指揮著這一次反擊之戰。
“這群賊寇讓人難纏的地方就是在於他們可以將自己藏於百姓流民之中。
朝廷剿滅流寇賊匪是合情合理，但若是剿滅那些流民百姓，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不管有多少理由，一旦朝廷的兵馬對流民百姓動手了，這天下的民心也就是失去了。
朝中的那些權貴或者是宮中諸如太孫和陛下這等尊貴之人，不把這些百姓當人看是一回事。
明著將這種事情表現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以欺瞞百姓，讓百姓不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讓他們對朝廷真的生出怨念。
所以，賊寇讓人頭痛的事情就在這裏，他們一旦堅持不住了，往那些流民百姓的裏麵一鑽，到時候咬死他們就和賊寇沒有關係。
咱們也不好過多對他們做點什麽，若是做了，最後還要弄一個屈打成招的罪名。
甚至日後真的有人打算屈打成招，殺良冒功了，我等也就阻止不了了。
而這些人，現在得到了嶄新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想要換上更加暖和的冬衣，然後再出現在這裏的話，那就不同了。
他們可以說是將自己乃是賊寇的這些話直接寫到臉上了已經。
這要是不殺了他們，我等自己都對不起自己！”
朝歌令賈充的話語格外的輕鬆，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殺意。
仿佛說的不是什麽如何對付這些賊寇，而是再說怎麽拍死自己房間之中的蚊子一樣簡單...
“隻是靠這種事情，我們能夠殺多少人？”
劉程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是覺得靠這種零零散散的殺戮，他恐怕再待個三五年他都解決不了這群賊寇。
雖然他也知道，賈充在不依靠這些手段的情況下就將這群賊寇拿下，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可是...換句話說，這一群賊寇竟然要殺三五年，那他賈充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
就算是麋照再如何攔著，他都得衝回宮中，然後立刻下令讓人罷免了他這個朝歌令。
一群賊寇，收拾三五年，那朝歌城還能不能要了？
再者說，現在這種手段管用，可是接下來未必就沒有變數。
看著劉程那越發陰沉的臉色，賈充隻是輕笑了一聲。
“這種辦法，也不過就是殺他們幾十人罷了，稍後我會從向家借來一些糧草然後給城中的百姓派發一些糧草，讓這朝歌的百姓先活下去再說。
同時，也能夠吸引不少賊寇，這個數量不會太多，但是也能夠吸引數百人下來....”
“數百人...然後呢？”
“都下來了，還能讓他們或者回去不成？”賈充直接冷笑了一聲，“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那就殺一雙....”
“然後呢？”
“死了這麽多人，他們也就應該有些準備了，而且...這麽殺下去，他們自然也就應該動亂了。”
賈充沒有在回答什麽問題，而是直接轉身離開，身後還跟著那個從賊寇之中回來的三老之一的，焦野！
“這老頭子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劉程看著跟在賈充的身後，亦步亦趨的焦野忍不住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在此之前，劉程是對賈充身後的焦野沒有什麽好感的，畢竟這老家夥是真的和那些賊寇有什麽糾纏的。
而且還為了賊寇充當他們和朝歌城之間的紐扣。
這迫不得已是一回事，但是劉程看不上這老家夥也是另一回事，他堅持地認為這個老家夥是貪生怕死之人。
救援百姓...
用劉程的話來說，如果賊寇讓他幫助屠城，否則就殺了他全家的話。
這老頭子恐怕會毫不猶豫將朝歌的所有百姓都送上斷頭台，從而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
當然，劉程也知道這沒有什麽對與不對的，但是....當這老家夥真的有這個能力的時候，劉程就已經對他有些殺意了。
尤其是在劉程真的開始動手殺人之後，這心中就已經開始有了幾分變化了。
那時不時就蹦出來的殺意....格外的激烈！
“太孫還是冷靜一些的好，現在焦野那個老家夥，可是賈充的人...”
“賈充敢用他？”劉程直接冷笑一聲，“他這種貪生怕死之徒，賈充真不怕自己被他給賣了？”
“唔...不怕！”麋照突然同樣露出來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看著劉程輕聲說道，“這是太孫要在這裏學會的最後一刻。
陛下已經傳來了命令，最晚冬節的那一天，太孫必須要回到宮中。
因為太孫要親自為天下百姓開第一道溝渠....”
“冬節？”劉程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並沒有太過於驚訝，此時的他已經沉穩了太多了，“也對，冬節可是一個大日子。
孤若是不回去的話，祖父恐怕也有很多事情不好做的。
而且...這裏的事情也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了，若是繼續拖延下去，甚至波及到了整個河內。
今年冬天對於朝廷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太孫放心吧，賈充已經向朝廷保證過了，今年冬節朝廷就可以看到一個正常的朝歌。
同時整個河內郡也會開始正式接納那些流竄過來的百姓。
這場亂...開始平息了！”
“他有這麽大的信心？”
“在末將看來....賈充已經幾乎成功了！”
“.....”
劉程聽到這些話語之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緩緩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便帶著幾分笑意走了出去。
“那，孤拭目以待！”
朝歌城的廝殺並沒有結束，相反...在朝歌城傳出來了向家出糧賑濟百姓的消息之後，這殺戮已經是越來越嚴重了。
而向家的向衝更是因為在動過幾次手而無事之後，這向衝的膽子也是更加的大了。
他似乎已經被徹底勾起來了自己的欲望。
和賈充一樣，這向衝又何嚐不是一個年輕人，眼瞅著現在天下風雨飄搖的，風浪漸大，他向衝也想著乘風破浪，帶著家族再進一步...
而賈充的到來，似乎真的給了他這個機會....
“記住了，凡是這身著嶄新衣裝，衣角上有刀斧刺繡者，盡數都是賊寇，皆殺！”
在賈充從向家借到了足夠糧草的時候，這向家的向衝也開始對著麵前的私兵說著這一次的事情。
“那群賊寇不敢大張旗鼓而來，他們若是一出來，我等立刻就會將糧食重新收回塢堡，然後他們也得不到半點糧食。
所以賈朝歌已經斷定，他們若是想要拿走糧食，要麽就是喬裝打扮最後在這朝歌聚集。
要麽就是裝作普通的百姓，前來領糧。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不會大肆聚集，不會主動帶著兵器過來，不會立刻動手。
若是賈朝歌所料不錯，他們會化整為零，然後分批進入城中，然後來到我向家塢堡之外尋找機會將糧草劫掠。
這就給了我等將其拿下的機會。
成敗隻看今朝，殺！”
說實話，就這些話語並不像是鼓舞士氣，反倒像是在給這些私兵解釋什麽。
而他說完之後，這些向家的私兵也沒有多麽的興奮...士氣高漲這種事情更是一丁點的都沒有。
向衝不是什麽名將，賈充也未曾上過戰場，但好在這一次他們的對手也不是什麽異族或者真正的悍匪巨寇。
不過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賊寇罷了。
正好算是有能力沒經驗的碰到一群沒能力也沒經驗的，倒是讓賈充和向衝找到了機會。
後麵的事情劉程雖然也有些擔心，但事情的發展確實是按照賈充的想法發生的。
當雙方的問題一爆發，這賊寇們直接就被壓製了。
那些賊寇就如同是接受了什麽係統任務一樣，按照賈充的想法分批進入，這群家夥若是平常或許還真的拿他們沒有辦法。
畢竟消息傳出去之後，周圍的百姓都蜂擁而入。
混在這裏麵實在是無法分辨。
可是現在，他們的衣服上都已經做了手腳，而數量同樣不少的向家私兵更是早就已經隱藏其中。
一旦發現了之後，兩人掩護，兩人擊殺，保證四倍的數量將他們直接刺殺當場，然後立刻帶走。
這一路上從那城外的山上，一直到朝歌城另一邊的向家塢堡，數十裏的道路層層設防，讓這些平時抓都抓不到的賊寇一一倒在了這朝歌的土地之上。
等到好不容易有賊寇來到了向家塢堡外麵，看到那些就這麽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糧食之時，他們當然興奮，興奮到不能自已。
但是當他們表明身份衝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同伴。
最終隻剩下寥寥數十人來到了向家的塢堡麵前，而他們的周圍是數以千計等待著領取米糧的災民流民...
如果是幾千賊寇過來，這幾千人也會被他們裹脅。
但如今隻有幾十人，而向家的向衝和賈充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直接一聲怒吼之後就撲了過去將他們摁在了地上。
這一刻...那些周圍百姓們也終於不再袖手旁觀了。
之前屠戮劫掠朝歌的仇恨，加上這段時間失去親人的悲痛全部都爆發了。
痛打落水狗幾乎是所有百姓，所有人的一個天性。
現在的百姓就是如此，他們終於有了宣泄點，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宣泄。
一時間，無數的拳腳就落到了這些人的身上，頓時將他們打得好不淒慘。
這些家夥都是在山中“嘯傲山林”的賊寇，他們雖然沒有什麽本事，但借助這一次的大亂也算是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其實....他們在不久之前，也是那真正良善的百姓，是被這天災人禍逼得沒有了辦法才去做了流民的。
這一路上也是受盡了折磨，不知道失去了多少親朋好友和對自己無比重要的人，這才走到了這裏。
他也曾經無比痛恨那些...那些對他們上下其手，對他們劫掠屠戮的人。
但如今，他們本身就已經變成了那等人，甚至....更加的過分。
這並不是什麽屠龍少年終成龍的故事，這隻不過就是簡單的人性罷了。
他們嚐到了劫掠的甜頭，知道原來靠著劫掠也可以輕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知道原來自己並不需要勤勤懇懇的耕種苟活。
隻要膽子大一些，隻要想法多一些，隻要下手狠一點，他就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他沒有田壟又如何？
隻要敢下手，那些耕種的百姓就是他們的糧倉，可以從他們的手中將他們好不容易耕種出來的糧食全都搶走。
沒有錢財又能夠如何？
隻要他敢下手，隻要他願意，那些小小的富戶還有商隊就是他們的錢袋子，隻要下手足夠的狠辣，做事足夠的幹淨，他們就不會被輕易放棄。
至於最重要的，有了錢糧沒有女人怎麽辦？
當初那些對他們愛答不理的姑娘，那些家裏麵不同意自己迎娶的女兒，現在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隻要他看得上，隻要對方還能夠找到，他就可以將對方搶過來。
不管對方的父母願不願意，不過那姑娘看不看得上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在乎一切繁文縟節這些東西。
隻要他喜歡，他就可以搶！
甚至一個不夠，他還可以繼續搶，多搶幾個！
當一個人發現隻需要心狠一些，隻需要機靈一些，就可以得到這一切的時候，他便已經很難再回到從前了。
隻能說.....這人心最是善變！
就在這個時候，那被眾人圍攻的當下，這一場“戰事”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一陣陣慢慢消失的呻吟聲中，這些賊寇連那些米糧都沒有摸到，就已經被活活打死了。
當所有人再次分開，看到了那已經被他們打得麵目全非的屍體之後，所有百姓都愣住了。
他們都是普通的良善百姓，這輩子就算是被欺負了也隻是忍氣吞聲，更遑論將人活活打死。
哪怕他們覺得今日打得是那麽的痛快，可是當他們親眼看到了這一幕之後，還是忍不住的雙腿有些打顫。
而就在這個時候，賈充這位在百姓的心中並不怎麽樣的朝歌令就這麽站了出來。
他這一次沒有再委曲求全，也沒有如同那些百姓們想的那樣就因為他們殺了這些賊寇就訓斥了他們。
相反，這一次賈充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然後將自己之前斬殺的那些賊寇屍體拿了出來，當無數的百姓看著那一車又一車送過來的賊寇屍體之後。
看著那仿佛數都數不過來的賊寇屍體之後，所有人都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他們不知道這位朝歌令竟然無聲無息的做了這麽大的事情。
而之後，這賈充更是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眾人，讓眾人知道他為了這朝歌，為了剿滅賊寇是如何的忍辱負重，時如何的費勁了心力。
別說，就一旁聽著的劉程都忍不住說上兩句。
若非是自己全程都在看著，恐怕他突然聽到了這些也是忍不住會感動的。
再看看那些百姓更是被這些話說的群情激奮了起來，一時間竟然要聚眾而起...
而賈充也順勢將他們全部聚集到了一起，並且向他們提出來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賊寇尚且還沒有完全剿滅，我等不能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們都是朝歌的百姓，而本官則是朝歌的縣令。
今日你我就站在一起，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將那些賊寇剿滅！
你們不用害怕，本官已經請來了足夠的幫手，如今那些賊寇已經是自顧不暇，隻要我等站在一起出現在那些賊寇的麵前。
他們就會望風而降，狼狽而逃！”
“父老鄉親們，賈某在這裏再次問一問諸位....可願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我們要報仇！”
不知道是誰先放聲怒吼了一句，然後越來越多的百姓就這麽舉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憤怒地高聲怒吼。
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了一起，無數的憤怒也匯聚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們的怒火，仿佛可以點燃這座天地....
而劉程看著那下麵一個個振臂高呼的百姓，他突然從這裏麵找到了幾個十分熟悉的身形。
“好家夥，那不是向家的那幾個家仆麽，這換上了衣服，還真沒看出來....”
劉程看出來了對方的手段，不過對此並沒有半點意見。
有能力，有手段，還得有一些必然的準備，不能全憑運氣和自信，若是真的事有不逮...那也得有所防備和後路才行。
這也是劉程在這朝歌學會的東西了。
而劉程對於那賈充口中的，在這賊寇之中也早就有所準備的話語，那也是十分好奇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不是自己問來問去的時候，就這麽跟在了向家的私兵之中，跟在了那些百姓的隊伍之中，跟在了賈充的身後。
朝著那賊寇所在的群山而去....
那群賊寇非常難纏，之前賈充在懷縣和馬棱見麵的時候，也說的非常清楚了。
朝歌在韓、魏交界之處，背靠太行，麵臨黃河，這地勢那是十分的特殊。
說的直白點，他們不是藏在那一座山上麵，這群家夥那是藏在了哪一-片山上。
這太行山脈層層疊疊，隻要鑽進去了，還真不好找到他們。
別說數千不到萬的賊寇，劉程記憶之中，就在不多年之前...或者說在他曾祖父那個時代。
這裏麵還曾經號稱藏賊百萬....有個叫做袁紹的河北霸主拿他們也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可想而知，想要將他們從這裏麵剿滅是何等困難。
甚至於，就算是在他們平定天下之後，劉程都記得那個叫做陶升的家夥也被記錄在了他們大漢的官方記載之中。
曾經劉程專門招人詢問過這小小的陶升，為何篇幅如此小，能力又沒有半點可取之處。
卻能夠進入這大漢的記錄之中。
可是有什麽緣由不成？
這話當然不是說的那麽直接，不過給劉程的回答到是讓劉程非常驚訝。
“這陶升什麽本事都沒有，若非是當初情況特殊，此人恐怕連軍中裨將都不夠的。
隻不過因為他在太行之地。
將他記錄在冊不是放在將校名錄之上，而是放在了地理誌上....”
這就是太行山的威力！
所以劉程很清楚，別看那群賊寇沒有什麽本事，賈充就從來看不起他。
但劉程很清楚，這群家夥若是不剿滅的話，任憑這群人就這麽在山裏麵成天盯著朝歌，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年年提防著他們來劫掠？
這隻有千日做賊的道理，哪裏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因此將這些賊寇斬殺殆盡就是賈充的任務了，而現在，他隻差最後一步了....
劉程看著這麽大量的百姓跟著一起出城，他就知道這一次賈充絕對不是讓他們和那些賊寇去廝殺戰場的。
因為這不對啊！
雖然劉程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怎麽仔細地研讀過兵法。
但是劉程很清楚，有一句話叫做兵貴神速。
如今就這些百姓，等到他們來到了那賊寇的麵前，都不需要到賊寇的麵前，等到他們開始去爬山的時候，這天都黑了。
什麽準備都沒有，什麽輜重也沒有，就這個樣子哪裏可能去攻打什麽賊寇，恐怕都沒有找到賊寇自己就跑光了。
那賈充所有的準備都白做了。
所以劉程很想知道...他會怎麽做！
不過這一次劉程失望了，並不是那些賊寇打敗了賈充，而是...他壓根就沒有看到那些賊寇出現就知道勝了。
賊寇跑了...就當著他們的麵兒跑了，下山的賊寇和準備上山尋找他們的迎麵撞上。
本以為會有一場廝殺的劉程卻是發現，這群人想都沒想直接撒丫子就跑。
不過就剩下千餘人的賊寇，他們將手中的“兵器”丟了一地，然後就這麽跑光了...
在山下湊活了一晚上之後，在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焦野的帶領下，一群人進入了某座大山之中找到了那群賊寇的聚集地。
然後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這裏明顯就是有著數千人生活的痕跡，但是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了，有的隻是風聲帶來的種種回憶。
滿臉蒙圈的不僅僅是劉程，或許可以說，除了賈充和鄭眾以及少數幾人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一臉的蒙圈，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但是他們都非常的清楚，如今的他們似乎是勝利了，他們趕走了那些賊寇，從此朝歌不會再有任何的賊寇出現了...
“賊寇走了....我們贏了....”
又是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聲音，歡呼，痛苦，無數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而在這個時候，劉程終於找到了已經徹底放下心來的賈充，等著雙眼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太孫不用這麽看著臣，臣可沒有什麽仙術....”
“孤知道！”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簡單，雖然我等殺了不少賊寇，但這賊寇之中也不是傻子，他們有的人傻乎乎地衝了過去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但是也同樣有人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突然不見了之後，立刻撤離了出去，麵對這些人，臣並沒有多加阻攔，就讓他們這麽離開了。
而他們離開之後，會立刻回到這裏，告訴其他的山賊這朝歌城中的事情。
這段時間朝歌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太危險了。
先後在這裏折損了這麽多人，而且還是進來了就出不去的那種。
他們當然會害怕。
在這個時候，臣再次給他們加了一把火。
臣讓那焦野去尋找他們，告訴了他們一件事情...”
“事情，什麽事情？”
“臣將這朝歌的無數百姓祭獻給了神明，從而得到了神明的庇佑，從此所有賊寇進入這朝歌城之中都會被神明所殺...”
“就這？”
“太孫覺得還不夠？”
“你這話偏偏...嗯...這...也夠...”劉程本想說一句，這話三歲小孩子恐怕都不信。
但是劉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不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時代。
在這個時代，神靈....賊靈！
非常靈的那種...
這個靈不是說這個時代真的有神靈，而是這個時代人們真的信這玩意。
就剛剛賈充的那些話，加上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死亡，很難不讓他們想到這些。
殺戮，加上嚇唬，他們做出逃跑的選擇，倒也不是不可能。
確定了這些事情之後，劉程也知道了，自己在這朝歌的時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賈朝歌...”
“太孫請說！”
“孤隻是很糾結，賈朝歌想要做到這些那麽就一定要用到焦野。
但是你怎麽會信任他的？”
“....臣，從來沒有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