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程並沒有在豫州耽擱太久,在這裏他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學派,同時也似乎有些理解如今的情況了。


    不過如今的這種情況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同時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這不僅僅是某一個學派,這更加重要的是...還包含了許多問題出來!


    其中包括之前那百餘年的天下混亂,還有先帝劉協在的時候的一些遺留問題。


    簡單來說,是這天下大勢推著這事情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


    因此....沒得辦法!


    劉程弄清楚這一點之後,他也不再多說什麽了,而是起程回轉京師。


    如今這京師之中也同樣是亂成了一團,他的那位祖父,如今的大漢國君劉馮已經是出現了明顯的問題。


    他的身體已經慢慢扛不住了,歲月帶走了大漢無數的老臣。


    同時也即將帶走了如今的君王。


    這件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是不可說的事情,但是對於皇室子弟來說,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這位也同樣是戰場上走下來的,也是那個時代留下的人物。


    這些年縱然有諸葛孔明,有薑伯約,有蔣琬費禕董允他們先後幫忙,但他的身體也依舊不是那麽的好。


    如今隨著這些老人的離開,隨著天下的重擔落下,也隨著越來越多的問題出現。


    這位陛下的身體終於是快要扛不住了。


    萬不得已之下,太子劉昊已經開始慢慢主政了。


    而問題也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劉昊...是太子!


    但是這性格比之其父劉馮還要軟弱,甚至是怯懦。


    甚至劉程自己也很清楚,當初為什麽他要被接到皇宮之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的這位父親,還有那位嫡母。


    鄧家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強勢!


    而這句話也同樣體現在了他母親鄧薑的身上。


    霸道的性格讓這太子府的大事小情都歸其母管理,甚至就連一些政務上,好不容易到了太子手中,可卻要讓鄧薑去處理一下,太子才會放心。


    在這種情況下,劉馮不得不搶先下手將自己的孫子帶到自己的身邊再說。


    這麽做的原因也沒有別的,就是單純的以防萬一!


    索性這些年劉馮做的還算是不錯,雖然學識上著實是拿不出手,但是其他地方他倒是有些先帝劉協的風範。


    雖然看似不著邊際,但心中卻也有著自己的主意。


    這也是劉馮最看重這個孫子的原因。


    同時也是最不願意遏製他的原因。


    如今劉馮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了,萬般無奈之下也隻能先去將劉程這個孫子帶回來。


    想要趁著這段時間他還有口氣兒,盡可能的讓他奪取見識一番才行。


    京師之中,劉馮和流程見麵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見禮後那劉馮隨口詢問了幾句。


    對於那玄風...他未曾多說,而對於這件事情劉程也沒有多提。


    反倒是另外一件事,劉馮給這劉程送了過去。


    “你可還記得你那劉曄?”


    “先帝身邊近臣,已故的大司徒劉曄?”


    對於這個名字,劉程當然不陌生,同時也忍不住多看了自家的祖父幾眼,“那故大司徒都死了十幾年了。


    今日陛下怎麽說起來他了?”


    “也沒有什麽,隻是最近故大司徒家中出了些事情,朕想要讓你看看。”


    “故大司徒...家中?”


    “嗯!”


    “什麽事兒?”劉程雖然不知道這和自己有什麽沒關係,但聽到這些話之後,他還是忍不住有了幾分好奇。


    “你可知道那京兆尹?”


    “直到,京兆尹劉寓,年邁而老成,有些貪婪也有些手段,托了他父親的福氣,如今擔任我大漢的京兆尹。


    這...他出事兒了?”


    “諾,你自己看吧!”


    隨著劉馮的話語,這劉隆的手中也頓時多了一封信帛,上麵記錄著這幾日的時間裏,那京兆尹的變故。


    事情的經過其實是非常簡單的。


    說的直白點就是京兆府在十天之前出現了一場震驚京都的大案。


    七日之內京都之中一共有七名妙齡女子被人那個啥了之後殺了然後又那個啥...


    這事兒如果放在了外麵或許還不是那麽的轟動,為官者一旦解決不了了壓一壓或許還能夠壓得住它。


    但這是京都,而且這七名被害者之中還好死不死的有一個是魯王劉煜...也就是劉程的三叔府中的一名舞姬。


    而且看著那名字...劉程記得這個舞姬,似乎還是非常得寵的那個。


    按照這信帛上說的,那舞姬本來隻是出府回家去看望一下家人,結果再次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猙獰的屍體了。


    這一下子魯王是徹底怒了,直接將這件事情捅到了朝中這位陛下的案頭。


    他當然不能說是為了自己的舞姬,而是說這京師之中竟然有如此要犯作奸犯科,而則京兆尹竟然不聞不問,其罪當誅!


    而得知自己治下的京都竟然發生了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那京兆尹劉寓竟然還想要將這件事情瞞住的時候。


    雖然劉馮作為皇帝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同意!


    因此,一頓訓斥之後立刻給了劉寓三天的時間,讓他務必將這件事情解決,並且將凶手捉拿歸案!


    聽到了這裏其實那劉程也就能夠猜到後麵的事情了。


    畢竟這件事情但凡是有丁點線索,劉寓也不至於七天過去了愣是除了將事情往下壓之外什麽都做不了了。


    更不至於讓人家將魯王家裏麵的舞姬都給禍害了...


    而且這種事情在如今這種情況相愛,就算是找到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審出來的,對方也不可能這麽痛快的承認。


    在劉程的眼中,這案子從信帛上看,那純粹的就是一件無頭公案!


    但是這也不至於如此大動幹戈,看著那信帛上戛然而止的內容,他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祖父,並且露出來了疑惑的眼神。


    “聽聞你不是和那故大司徒的小兒子劉陶關係不錯麽?


    他現在就在某處娼館之中,你倒是可以過去見見朋友,順帶看個熱鬧。”


    “什麽?”劉程聽到這句話就更加的愣了。


    不過看著自家祖父這模樣,劉程還是很識趣的沒有多問,然後直接朝著劉馮躬身行禮。


    然後轉頭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劉陶和他關係的確不錯,因為性格都很跳脫,所以劉陶年紀比他大不少,但是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很好。


    但如今這位在哪裏...算了,劉程也不在意,既然自家的這位父皇說了。


    那想來這會有人告訴自己的。


    果然,還沒等自己出去,黃皓的人就已經等在了宮門之外,然後引領自己朝著某個方向走了過去.....


    當劉程見到這劉陶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家中的變故。


    當然...此時的劉陶還在那著名的娼館怡紅院中,找他的嫣兒姑娘好好聊聊。


    讓她們來安撫一下自己那又不知道為何受了傷的心靈,還得是掛賬的那種!


    用那劉陶的話來說,這娼館之中的女人雖然身子不幹淨,但是心卻是幹淨的。


    因為她們心裏隻有錢!


    而且這裏的女人不一般啊,不管他的心裏多麽痛苦,不管他在外麵經曆了多少的挫折和打擊。


    隻要他在怡紅院裏找到了自己記憶之中最為熟悉的那個女人,在她那輕聲的安撫之中慢慢沉淪在了其中。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人為什麽會墮落。


    這個女人不會告訴自己日後要做什麽,現在要做什麽,也不會告訴自己今後的生活有多麽的難走,需要自己付出多大的努力。


    她甚至都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麽身份,什麽德行。


    隻要自己給了她錢,然後便會全心全意的照顧自己,她可以做一個妻子該做的所有事情。


    在這段時間裏,她全心全意的隻屬於自己,讓自己忘記了外麵的一切煩惱,並且快速的沉淪其中。


    那含情脈脈的眼神,那輕柔溫暖的聲音,那小鳥依人的態度,讓劉陶感覺到了一個男人就該是這個樣子。


    一天...兩天...好多天...


    那什麽傷痛也就沒了!


    當劉程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也為對方的這些話語弄得十分...佩服!


    就在那劉程想著這劉陶的1家裏到底能夠支撐那臭小子在這裏麵待多久的時候,這平靜的生活終於還是被人給打斷了。


    “公子...公子快些回去吧,家中出大事了!”


    曾經帶著劉陶去赴宴,並且帶著他來到這裏消遣放鬆的護衛帶著滿臉的急迫將劉陶從溫柔鄉之中拽了出來。


    然後拉著他就朝著家中趕了過去。


    那模樣簡直就和自己家裏被人抄了一樣。


    “你幹什麽,大清早...大中午的你不在家裏好好睡覺,你還不讓你家公子休息麽?


    這麽著急忙慌的是家裏出什麽事兒了麽?”


    “公子你快回家吧,咱家被抄了...”


    “被抄了就...什麽?”


    這一次劉陶跑得比這護衛還快,他雖然現在有些不知道自己未來該幹什麽。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家被人偷了,那就真的是什麽都別幹了!


    劉陶額頭落下兩滴冷汗,然後也不管一旁的皇太孫了,抬退就朝著那京兆府的方向衝了過去。


    “跟上去吧,這看來不需要孤和這小子說些什麽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家中出事兒了。”


    劉程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立刻讓人跟了航區。


    同時他也正好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還有點時間麽,這怎麽還直接有人去抄家了!


    在兩個人心中或是急迫或是好奇之下,這兩人的速度到是很快。


    可以說,一路飛奔之下,劉陶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奔回了自己的家宅之中,然後就看到了自家的大門已經完全敞開,裏麵還傳出來了若有若無的喧鬧之聲。


    “我的天,還真被抄家了?”


    大驚之下那劉陶想都沒有多想幾個快步就直接衝了進去,然後就見到了一臉震驚切呆愣的兄長劉寓。


    “混賬東西,你回來幹什麽!”


    那劉寓雖然隻是劉陶的兄長,但劉陶是劉曄晚來得子,等劉陶出生了劉曄自己都垂垂老矣了已經。


    所以他幾乎是自家的這位大哥看著長大的,是真正的長兄如父。


    如今看到自己那紈絝弟弟衝了回來,劉寓是想要罵娘的心都有了。


    “嗯?”剛剛衝進去的劉陶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就聽到了“哐當”一聲。


    緊跟著自己身後的大門就被人重重地關上了...


    “嘶....”這一刻的劉陶仿佛明白了什麽,然後一臉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兄長劉寓,“兄長,你說咱們兄弟二人現在斷絕兄弟關係...還來得及麽?”


    剛剛到門口趁著禁軍沒注意自己的劉程聽到這一幕之後也是立刻將鬥篷拉了下來,然後湊到了一旁發起愣來。


    同時心中不得不佩服麵前這家夥的本事。


    真...有有兄弟情深!


    “.....”


    “.....”


    “.....”


    “恐怕是來不及了!”此時一名身穿素色長袍,腰插折扇,身穿皂青色文士長袍,臉龐消瘦還帶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直接從一旁走了出來。


    此時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看著那楊容和劉陶忍不住發出來了一陣嘖嘖之聲。


    “早就聽聞劉京兆膝下無子,唯有一親弟備受其寵愛,也是這天下難得的賢德之人。


    今日一見...當真是孝感動天,兄弟情深,真是羨慕死老夫了!


    哈哈哈哈哈....”


    聽著那中年人無情的嘲諷,這京兆尹劉寓的臉色有些難看,朝著那人就直接怒斥而去。


    “陳穗,老夫如今還是這大漢的京兆尹,你們無端闖入了老夫家中已經是觸犯了我大漢的律法!


    今日還在這裏如此折辱老夫,你們就不怕老夫去奏明聖上...”


    “劉寓,你若是想去奏明聖上就早些去,順帶向聖上解釋一番你是如何辜負了聖上的信任,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


    聖上讓你查明真相,將功抵罪,你卻直接草草結案,甚至妄殺無辜百姓。


    今日那無辜者的訴狀都送到陛下的案頭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老夫今日還真就是奉了聖上的旨意將你全家下獄....”


    “等等!”


    就在那陳穗打算振臂一揮將這劉寓和劉陶一起拿下的時候,那巡視了一圈沒有狗洞和梯子的劉陶卻是直接打斷了兩個人怒吼式的對話。


    “那個...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刻的劉陶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可能...沒準...應該...還有點用處....


    同時那劉程也是放下了直接喊人的衝動,然後將暗暗湊到了劉陶的身邊,和他說著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


    而此時那作為禁軍之中的幾名校尉之一,看著那突然出現的小小身影也是忍不住眉頭一簇不知道那是何人。


    可還沒等他帶人去拉開對方,就看到了那劉程身邊的幾人,不由的心中一個咯噔,然後漠視對方的所作所為。


    同時,就這會兒的功夫,劉程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那自己的好友劉陶。


    讓劉陶的神情也是越發的凝重。


    這家夥德行雖然有些淺薄了,但是這家夥的才華可是絕對不淺薄。


    用如今那位司徒的話來說,這家夥的能力...遠在其兄長之上,就是不走正道而已!


    此時果然驗證了費禕的話語。


    那劉陶在沉思片刻之後,就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了這事情還有問題。


    因為若是按照流程說的那般的話,其實以劉寓的本事也不至於會落得如此地步,畢竟劉寓這個京兆尹雖然屁股肯定是不太幹淨了。


    但是他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到了最後以自己的地位加上人脈,包括還是那位陛下曾經府中舊臣的身份來說,隻要好生認錯並且自願受罰。


    這兩年過得苦一點或許也就是最大的懲處了,等到這個風聲過去了,他自然還有辦法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可...


    “我說兄長,你是怎麽把自己作死的?”劉陶直接湊到了劉寓的身邊輕聲問道,“都這個時候了兄長你就說實話吧!”


    劉寓臉色難看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最後還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哎....這件事情也是怪為兄有些疏忽了。


    本以為這件事情是解決不了的,為兄連請罪的奏疏都已經寫好了,也自願受罰。


    可是....可是為兄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在昨日晚上,一名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男子就被裝進了麻袋之中扔到了咱們這京兆府的府衙門口。


    然後裏麵還有一封塞在了他嘴裏麵的認罪文書,上麵詳細記載了他所做的惡行。


    七宗命案事無巨細地都說得清清楚楚,裏麵的很多細節其實都是對得上的。


    之後將他救醒了之後我等也問過他,對此他也是不斷點頭將所有的罪證都認了下來,並且願意簽字畫押。


    這...這...”


    “然後他反悔了?”


    “對呀!”劉寓也是直接歎息了一聲,“這有罪犯主動投案當然是好事,為兄當初看著也沒有什麽問題,因此也就將其關押,然後本想著今日將這件事情稟明聖上。


    可還未曾等到為兄稟明聖上,這廷尉府的人和這個家夥...禁衛軍中的果敢校尉陳穗就將老夫的府衙還有咱家都給圍了。


    之後直接從大牢之中將那人提了出來。


    然後那人當場翻供說是為兄將他從家中抓來然後嚴刑拷打讓其承認了這件事情。


    當初他的身上的確是遍體鱗傷,模樣非常淒慘,昨日夜裏他來的時候府衙之中大多都已經下衙了,也沒有幾個人可以給為父作證。


    就算是有....他們也不肯相信。


    而那人的家人也都出麵說他這幾日壓根就不在家中...甚至還拿出來了他的路引出來。


    那的確是半月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京都去馮翎尋親,直到昨日下午才回到京都,這人證物證具在...為兄...哎!”


    最後的這一聲歎息,讓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奈,也讓劉陶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深邃起來。


    他明白,這歎息不是因為他感慨自己這個老獵手被麻雀啄了眼睛。


    而是因為這個局...從一開始就是朝著他布的!


    隻可惜他的這個便宜兄長今日才想明白。


    “罷了...”劉寓看著自己兒子這一臉沉默的表情也沒有真的將希望放到他的身上,“這件事情是為兄的過錯,隻是不能讓吾弟你再和之前一樣了。


    不夠你大可放心,為兄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也得保住你...”


    “算了吧,等你拚了老命估計我這個當弟弟的也活不了了。”劉陶直接撇嘴冷笑了一聲,然後看向了那什麽陳穗。


    “這位...陳將軍?”劉陶也不太清楚自己應該如何稱呼麵前這個家夥,隻能是衝著他稍微拱了拱手,“不知道將軍今日為何要包庇罪犯,枉顧國恩啊?”


    “嗯?”本來還是一臉冷笑之色的陳穗聽到劉陶這話之後直接就愣住了,“你什麽意思?”


    “陳將軍不要動怒,聖上給我兄長的時間明明是三日,如今距離這聖上給出來的最晚期限明明還有半天的時間。


    你卻是帶人將我等團團圍住,不讓我等繼續探查真凶,你這不是包庇罪犯又是什麽?”


    “你...”陳穗也沒想到這劉陶是真敢胡攪蠻纏,“吾等乃是奉了陛下之命...”


    “請不要什麽事情都往陛下身上拉扯,陛下可沒有讓你們枉顧國恩包庇罪犯!”劉陶大喝一聲直接打斷了陳穗的話語,然後在他開口之前繼續說道。


    “家兄本想用昨日那人來將真凶拿住,此乃....嗯...誘敵深入之策!


    但那廷尉府為了能夠搶奪功勞不顧身份冤屈了我兄長,你們竟然還助紂為虐要將我等全部緝拿從而為罪犯逃跑爭取時間。


    你們就是這麽回報陛下大恩的麽?”


    劉陶說完之後直接朝著劉寓眨了眨眼睛,“兄長,是不是這個事兒!”


    “嗯?”劉寓此時直接原地愣住,然後...


    “對,老夫就是這麽想的!”


    “放屁!”陳穗被劉陶這麽一頓胡說八道直接給氣著了,看著父子兩人就冷笑了起來,“你們都要草菅人命了,如今證據確鑿...”


    “哪裏來的證據?”


    “人證物證具在,那無辜者的家眷都已經..”


    “我父可將結案文書稟明聖上?”


    “....這...”


    “那可將文書稟明尚書台結案?”


    “這....”


    “那可將其直接拉赴菜市口斬首?”


    “....”


    “他什麽都沒做,你們就憑借幾名刁民的一麵之詞將我兄長的所有計劃全都大亂,而且還敢欺瞞聖上,你們該當何罪!


    兄長,還不立刻進宮去狀告他們!”


    “......”


    什麽叫做理不直氣還壯?


    這就是!


    陳穗看著一唱一和就要把事情黑白顛倒了的劉家兄弟,那臉都直接陰沉了下來。


    “爾等簡直放肆!”


    “是不是放肆自然由陛下聖裁,難不成就憑你這牙尖口利之輩肆意搬弄是非不成?


    今日你既然自投羅網,那立刻和老夫去麵見陛下,走!”


    劉寓看著那一臉沉思模樣的弟弟,似乎也明白了什麽一般,直接一把抓住了陳穗的手臂就要朝著外麵走去。


    “劉寓,你立刻將我家將軍放...”


    “放肆!”劉寓直接朝著那禁軍就是一聲怒喝,“老夫乃是京兆尹,乃是陛下的心腹之臣。


    今日是要去帶著這奸佞之徒前去尋找陛下,爾等乃是陛下親軍之一,為何要阻攔聖聽?


    爾等是要犯上作亂,是要意圖謀反不成!”


    劉寓此時充分發揮出來了什麽叫做朝中“重”臣,作為京兆尹還是做了十幾年的京兆尹。


    在這亂局之中,他劉寓要是沒有點本事恐怕早就連骨頭渣子都被吃幹抹淨一把揚了。


    這一手扣帽子端的讓眾多禁軍士卒不敢再過多放肆。


    而那陳穗此時想要抗拒,但是他本就不是靠著勇武進入禁軍的,而那劉寓偏偏是個雄壯的。


    此時那右手宛若鐵箍一樣死死抓著他將他拖著朝著那皇宮的方向走去。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劉寓才是禁軍大將呢!


    “劉寓,你不要不知好歹,你就算是要拖延時間,你也莫要將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


    “老夫怎麽做,就不用你陳穗將軍多說廢話了!”此時的劉寓直接朝著那陳穗流出來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大漢三法司之中的廷尉府啊,竟然和你們禁軍之中的果敢校尉不知不覺的勾搭在了一起。


    你們還真是....幹得漂亮啊!”


    “你...我等乃是聽從陛下的命令...”


    “是不是聽從陛下的命令那就要看陛下怎麽看了,走!”劉寓再次一用力直接將他拎了起來,朝著那遠處的皇宮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在劉寓的心中,則是忍不住想著那個現在誰都沒有注意的弟弟。


    “希望你能趕緊將這件事情解決吧...都說你的才華比老夫這個當兄長的高數倍,隻可惜不走正道。


    如今不管是正道還是外路,且看看你這路...怎麽走吧!”


    與此同時,劉陶看著就這麽宛若鬧劇一樣“收場”的庭院,看著那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仆從還有護衛們。


    直接伸出手點了點那個想往後躲藏的護衛,剛剛就是他把自己誆回來的。


    “來人!”劉陶直接開口讓人將這個家夥抓住,“送到廚房...扒了皮!”


    “....”


    “陛下抄家的旨意可還沒正式下來呢,你們還算是我劉家的家仆..殺了你們倒也應該不算犯我大漢律例!


    不過我等要是被抄家...你們似乎也落不得好的!”


    就這一句話直接讓眾人回過神來,幾個眼疾手快的立刻將那個驚呼逃竄,想要躲藏的家夥就給摁了下來。


    “別亂動...要不然一會兒扒皮的時候會很痛的!”劉寓說話的功夫直接踩斷了他的兩個手指,順帶出了一口氣。


    “另外...煩請太孫了!”毫不顧忌做完這件事情之後的劉陶再次看向了一旁的劉程,然後輕聲拉著他去了另一邊。


    “小子聽聞太醫署有一名醫名喚皇甫謐,也被稱之為皇甫一針。


    煩請太孫去將他清理啊,然後讓他直接去京兆尹衙門!”


    劉寓知道時間緊迫,現在雖然有看守,不過此時那管事兒的已經被劉寓拖走了都。


    剩下的人可攔不住他!


    果然,這負責留守的禁軍士卒擋不住劉陶的胡攪蠻纏,在一陣忽悠之下隻能跟著劉陶一起朝著京兆府衙門而去。


    那京兆府衙門在京都西邊的光德坊東南隅,距離此時的劉府倒是不遠。


    太醫署的人自然不敢違抗劉程的召喚,不管去哪裏,那皇甫謐除了給劉馮診治之外,還是不敢耽誤的。


    而劉程則是裝作一個局外人一樣,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跟在了自家的這個好友身後。


    想要看看這到底有什麽事情。


    此時那京兆府衙門已經知道了劉寓的事情,當他們知道了這劉陶竟然還能夠“帶著”禁軍前來的時候。


    兩位京兆府少尹直接就愣了。


    甚至於一種荒唐的想法從他們的腦海之中出現。


    “早就聽說那位公子不是人,這家夥...不是是將親兄長給賣了吧?”


    “.....應該...應該不至於...”


    “有什麽不至於的,你不知道這位是什麽人了麽?


    他雖然不是什麽京城豪門,但也是正經兒的皇親國戚出身,而且他也是當年的大司徒劉曄公的小兒子,還是老來得子的那種。


    平素裏就最受寵愛,咱們那位京兆尹對他又是那麽榮寵。


    這在京師誰不知道他的名聲,吃飯不給錢還砸了人家的店,去娼館從來都是掛賬,走的時候還得那點的那種。


    雖然不算是大奸大惡之人。


    但也是全京師頗為有名的那個紈絝子弟,被當地百姓稱之為活閻王...”


    “可那也不是大奸大惡...”


    “行了,來了來了,小心點,這怎麽還看著就感覺來者不善呢...”


    “誰知道呢!”


    雖然兩個人的腦洞比較大,不過在得知對方直奔衙門而來,也是立刻帶人前去迎接。


    而此時的劉陶直接走在所有人的前麵,那耀武揚威的模樣不像是被禁軍士卒看著。


    反倒真的是帶著禁軍士卒招搖過市一樣。


    “莫要多說什麽廢話,帶我去大牢!”劉陶看著那不知道是不是要拜見行禮的兩個少尹,直接抬腳就朝著裏麵走去。


    而且還一臉自信的讓他們將自己帶到那牢獄之中,他要去看看那個將他親兄長這個老獵人給啄瞎了的小麻雀。


    “這...”


    “還有,去給禁軍的兄弟們弄些吃喝,這一天累死累活的陪著小子滿京城的亂竄,也不知道體諒一二。


    那個...幾位禁軍的兄弟,想吃什麽就直說,就記本公子的名字!”


    “....”這幾名跟著的禁軍士卒臉皮忍不住的抖動,這京都誰不知道他劉家公子劉陶吃飯從來不給錢?


    要不是他兄長是京兆尹,這家夥在京都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悶棍了。


    不過此時那兩個京兆府少尹之一的荀禹向來是這劉寓的心腹之人,如今看到劉陶的這麽一副做派。


    雖然不知道這位公子哥的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麽藥。


    但是卻明白這位少公子似乎是在做點正事!


    畢竟如果是想要“弑兄”的話,倒是不用來這裏去找那個已經幾乎成了鐵案的犯人。


    “覃懷!立刻去給幾位禁軍的小將軍們買些酒肉來,速去!”


    “公子...請隨我來!”


    荀禹說完之後便直接躬身領路,不給另一個少尹說話的機會就將那劉陶帶到了那京兆尹內部的牢獄之中。


    見到了那個渾身淒淒慘慘的犯人。


    當然,這個時候...一些“閑雜人等”就已經被清理出去了。


    “就是這個家夥當場翻供害了我家那位不小心的兄長?”


    “是..”


    “你的案卷給我!”劉陶隨手將那剛剛準備好的案卷拿過來,然後隨意翻轉之後嘴角露出來了笑容。


    “你們並沒有給他驗傷做記錄?”


    “這....當初他來到時候身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而且也都是新傷,所以我等就沒有...”


    “那簡直太好了!”劉陶直接露出來了一個笑容,“打斷兩個手指頭,順帶拔了他十根指甲再說!”


    “嗯?”


    “去做!”劉陶看著那一臉驚恐的犯人,露出來了一個很是詭異的笑容。


    “這年頭,當真是個什麽東西都能夠在這京都蹦躂了。


    這等人...你現在不剁碎了他,是留著冬節麽?


    反正也沒有給他記錄傷勢,再多加點也沒人知道,不是麽?”


    “.....公子,要不先問問?”


    “你在教我做事?先打!”


    伴隨著劉陶的怒吼之聲,這牢獄之中也終於開始了新一輪兒的動靜兒。


    “啊!”


    慘叫的聲音從牢獄之中響起,那剛剛得了酒肉的禁軍士卒就要衝進來阻止。


    但是劉陶卻是直接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諸位就在這裏看著吧,這是我父親交代的審訊之事,難道我京兆府審訊自己的犯人還有了過錯不成?


    今日諸位禁軍的將軍們既然都在這裏,那正好當個見證,看看小子這審訊可有什麽問題!”


    劉陶說完就直接讓人再掰斷那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犯人一根手指頭,讓他好好回憶一下痛苦的滋味是什麽。


    就劉陶這副模樣,那些禁軍士卒看著就一臉的黑線,就這個家夥,明目張膽的嚴刑逼供這能沒問題麽?


    可這種事情...他們該怎麽說呢,他不犯法啊!


    劉陶看著這群禁軍士卒不再多言,也終於回到了那倒了黴的犯人麵前,然後緩緩蹲在了他麵前的一個安全位置。


    “現在...是不是可以說點什麽了?”


    “我說什麽?”那犯人壓根還沒反應過來呢,上來就被敲斷了三根手指,此時雙眼赤紅得看著麵前的劉陶,“你倒是問啊!”


    “嗯...我不知道我要問什麽。”


    “.....”


    “要不你隨便說說吧,說出來什麽我想知道的...我就不折騰你了。”劉陶說著還非常開心的將一旁那已經雙股顫顫的皇甫謐,很是開心的朝著眾人介紹道。


    “這位就是京城名醫,鼎鼎大名的皇甫一針,無論是什麽疑難雜症,不孕不育,隻要一針保管藥到病除,起死回生!


    今日就讓這位吳先生...專門伺候閣下,保證本不會讓閣下有任何的問題!”


    “你...你這貪官汙吏...”


    “掌嘴!”劉陶沒有聽人罵自己還怡然自得的興趣,這邊一開口,那邊兩巴掌就已經抽過去了不說,勢大力沉直接抽出來了這家夥的一顆後槽牙。


    看著終於再次安靜下來的犯人,劉陶直接歎息了一聲。


    “你這個人,怎麽就不知道開口呢...那個...荀禹!”劉陶一邊讓人繼續對那犯人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和毆打,一邊將那荀禹叫了過來。


    然後對著他一陣耳語...


    “公子,這...”荀禹作為楊容的心腹之人,他現在自然是想要站在楊容和劉陶一方的。


    但是...剛剛劉陶說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聳人聽聞了些!


    “莫要廢話,速去!”劉陶的眼神直接冷冽了下來,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你乃是老頭子的心腹,若是他出了事情,我這個當弟弟的跑不了。


    你覺得日後你還能在這仕途上廝混?


    你可是堂堂的京兆府少尹...不是什麽衙役捕快!”


    聽到這句話之後,那荀禹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但是也明白劉陶所言不假。


    而此時,劉陶再次給了他一個並不算太合理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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