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幫手
我是劉協，我不做獻帝 作者：青煙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看著麵前的一幕，那馮紞也是滿臉無奈的模樣。
雖然他馮紞不太了解這鄭鬆到底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他與那位京兆尹之間關係如何。但就這麽一副做派...嗬嗬，恐怕難當大任!那
“少尹，這群乞兒可是在我京兆府的門前啊!”
看著那為首的乞丐越發緊張的臉色，這馮紞最終還是決定幫—幫他。隻不過...他實在是高估了麵前的鄭鬆。
“啊...爾等若是想要行乞，自去郊外便是，這京兆府衙門麵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麽?看在爾等還沒有弄出來什麽亂子的份兒上，今日之事權且當做本官沒有見到，還不快滾!
滾...滾遠一些！”
鄭鬆此時一手用袖袍捂著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手則是連連揮舞自己的袖袍，一副仿佛是在驅趕蒼蠅臭蟲一般的模樣。
看得那幾個乞丐臉色忍不住張泓起來。
同時看得那馮紞也是忍不住的臉皮抽搐。“這家夥..一直都是這般德行麽?”
馮紞的心中已經是忍不住怒罵起來了，可這話他也就隻能在心中說說罷了。臉上自然是不會表露半分的。
他作為京兆尹劉寓的親弟弟劉陶的發小兄弟，但卻是從來不肯參與到劉陶和他身邊的那些紈絝子弟們的那些荒唐事情之中。
可以說，一邊充當著他的狗頭軍師，給他限製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讓他闖下大禍。
另一邊這是保全自己的名聲，雖然他在這京都之中完全透明，但卻也沒有沾染上半點汙濁罵名。
雖然他出身不怎麽樣，這就算是有什麽謾罵之事...恐怕也落不到他的頭上吧。
當然，也就是因為這個，曾經的劉陶曾經想要給自己的這個好兄弟求一個前程。
但卻是被那劉寓直接嚴詞拒絕。
其原因嘛....
“馮紞此人心機深沉，心中似有籌謀。
他雖不敢說是在利用於你，但卻也不是你所能掌控之人。
而且此人口中真真假假，仿佛永遠沒有真誠之言，無人可以窺測其心。日後你若是與他相處久了，難免會被其所拖累！”
當初這劉寓說完之後，還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說自家的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距離這個發小稍微遠一些才是。
莫要日後被他牽連反倒是不美了。
結果這些話說完之後，那好不容易才主動和自己說話的劉陶，轉身就走了。
怒氣衝衝的模樣直接就是告訴了劉寓，自己生氣了，而且後果很嚴重!
就算是在他臨出門的那一刻，還一腳踹爛了自家廳堂的房門，那動靜兒當真是讓他劉寓都忍不住心裏顫。
之後的事情，劉寓也就不知道了。
不過從那一日起，這馮紞的確是再也沒有讓這京兆尹的親弟弟劉陶為自己求過自己任何的前程。
兩個人的關係也依舊是如同往常一般幾乎日夜不離，感情極好。
直到如今的劉陶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卸掉他紈絝子弟的樣子，而那幾日正好是這馮紞返鄉祭祖，這才沒有和他遇到。
等馮紞回來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現這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自己的那個被稱之為京城之中有名兒的紈絝自己的發小，如今竟然已經進入那廷尉府之中擔任官職。
如今聽說，他甚至已經遠赴西北邊陲之地.…..
而自己....竟然也得到了那京兆尹的親自召見!
雖然馮紞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知道。
這位素來看不上自己的京兆尹，今日竟然破例召見自己，那定然是因為他的那個遠赴西北的發小。當然，也是那位京兆尹最喜愛，最看重的家中獨子....
但...若是就這麽空著手去見這位京兆尹，豈不是太過於浪費這次機會了?“算了，今日遇到了諾某，算你們運氣不好。
就拿你們...當個禮物罷了。”
一想到了這些，那馮紞的臉上，也是再次出現了和善的笑容。
“咳咳咳.….“一陣輕咳聲後，這馮紞再次帶著笑容看向了麵前的京兆府少尹鄭鬆，“鄭少尹還請見諒。
這乞兒雖然可憐，但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京都繁華之地，他們去哪裏討要一口飯食不好，偏偏選擇了這京兆尹的衙門外麵?
想來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家夥，覺得自己隻要被送入了京兆尹的大牢之中，便可以有上那麽一口飯吃。雖然我等不該讓他們如願，但若是此事不加以處理，反而讓他們就此離開的話。
恐怕他們的心中會生出更多不該有的想法。
到時候對我京兆府來說，豈不是更加的麻煩?因此....還請少尹再想─想.….”
“嗯，你這小子還有些本事，說的有些道理!”
此時那鄭鬆似乎是回過神來，然後朝著那馮紞直接點了點頭，一副被說服了的模樣。
緊跟著..
“你們幾個！“鄭鬆再次走到了那幾名乞丐的麵前，然後朝著他們就厲聲嗬斥了起來，“你們幾個要記住。這京兆府衙門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今日...將你們放回去也不是因為爾等可憐，而是今日本官不想造下什麽殺孽罷了。
若是你等仍然還有這等無恥的想法...小心本官直接讓爾等生不如死！
還不滾!”
鄭鬆那霸氣之中卻又包含著幾分柔和與溫軟，哪怕是都到了這個地步，這鄭鬆還是沒有將這幾個乞丐給抓起來。
雖然到了現在，那馮紞已經看出來了，這鄭鬆是真的很不喜歡這群家夥。
但是這家夥更不想將這些人抓起來...
雖然那馮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他仍然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鄭鬆的話語之中，有著明顯的想要放過他們一馬的意思。
雖然這意思表現的有些粗鄙，但是馮紞卻是非常清楚。
這家夥...就是在這麽做!
作為楊千萬的發小，雖然那位京兆尹向來對他十分的厭惡，但是他也很是清楚一些這京兆府衙門之中的事情。
這京兆府的大牢可不是這幾個乞丐想的那麽簡單。
作為行刑秋後問斬的最後—道關卡，三法司之中最後一處審判之地。
想要進入到這裏的人，都已經經曆過了地方府衙，州郡府衙，刑部大牢最後才會來到京兆尹的衙門等著合適的時候奔赴菜市口。
在這裏麵的人，要麽就是已經心如死灰，坐等赴死的狠辣人物。
要麽就是那些孤注一擲，知道自己機會已經幾近渺茫，就等最後一擊的人物了。
麵對這種情況，若是沒有足夠的本事可鎮不住這裏的牢獄。
而所有進入牢獄之中的人..最先要經曆的就是那位孫德勝的炮製，不管他們到底是有罪還是沒有罪。一頓炮製之後，一條命就已經去了七八層...
這些事情他馮紞明白，這鄭鬆定然也是明白的，隻可惜...
“看來這群乞丐當真不是這京都之地的人啊...不過他們心中怎麽想的，未來如何，與我等有什麽幹係?”
此時那馮紞的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然後看著麵前的這群家夥，最後還是朝著那京兆府少尹鄭鬆輕笑了起來。
“鄭少尹心中仁厚這當然是好的，隻不過...鄭少尹看他們這樣子像是能夠聽懂少尹剛剛意思的人麽?”
那馮紞此時仿佛就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疲懶潑皮一樣，明知道這鄭鬆想要鬆口放他們一馬。
結果這竟然還是一個勁兒的朝著鄭鬆這點什麽。
最終導致這位京兆府少尹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了，而另一邊的幾個乞丐臉色也是同樣非常尷尬...
甚至可以說比那京兆少尹鄭鬆的臉色還要難看幾分!
他們的確是想要進入這牢獄之中，可讓人如此嘲諷，甚至明著暗示...明示自己這些人就是一群傻子。這不管是誰，心裏麵也是不舒服的。
可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就算是自己的心裏麵在不舒服，最後也得把這事兒給忍耐下來才行!隻不過這心裏麵雖然忍下來了，但是這臉色....
“他們如何安排，本官自然有所準備，就不勞你費心了!”
鄭鬆似乎是真的被這不懂禮數的馮紞給氣得有些難受，說話的語氣也是變得十分難聽了起來。可即便是如此，那馮紞也沒有因為這突然變化的語氣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甚至...他做得更加的激烈!
當他聽到鄭鬆這明顯有些不耐的語氣之後，並沒有繼續和其爭論什麽。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小乞丐們輕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
“看來...你們的運氣真是不錯呢...”“
這句話似乎是有著什麽別樣的含義，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多說什麽。
或許在鄭鬆和那些小乞丐的耳中，他們壓根就沒有聽懂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是，鄭鬆看著那馮紞似乎終於鬆口了，也是忍不住冷哼一聲，然後冷眼瞪了一圈那些乞丐們。
然後帶著那馮紞就繼續朝著麵前的京兆府衙門走去。
而另一邊的馮紞則是同樣帶著一臉笑容，然後走到了那京兆府的大門之前..
“諸位兄弟，爾等為何眼睜睜看著那些乞丐在我京兆府麵前流連駐足而不肯出手將其擒拿?若是那些乞丐心懷不軌，這豈不是要危及令尹的性命?
你們身為京兆府的護衛，怎麽可以如此懈怠!”
這馮紞此時此刻就在這京兆府的大門前，用了那巨大的聲音朝著麵前的那些護衛怒吼了起來。這個還不知道被叫到了這裏到底是所為何事的家夥。
就這麽直接對這京兆府的護衛士卒們開始了吆五喝六。
而這一嗓子，不但讓那鄭鬆的臉色頓時弄得鐵青不止，更是讓這些護衛的臉色也同樣變得難看起來。
同時...他們也不得不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那些早就發現，但是卻故意放過的乞丐身上....
“馮紞!你放肆!”
此時那已經走進了京兆府大門的鄭鬆自然也是聽到了那馮紞的這段話。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群乞丐到底是怎麽得罪這個家夥了，竟然讓他這般的“念念不忘”。
隻不過此時就在這裏，他雖然心中充滿了怒火，可一聲怒斥剛剛開了一個頭，然後看著那馮紞似笑非笑的模樣。
最後還是將所有的怒火都憋了回去。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將....將那些不懂事的家夥給趕...”
“鄭少尹!“馮紞看到這鄭鬆此時都還想要對這些乞丐網開一麵，也終於不再多顧忌什麽事情了。
一聲怒喝之後直接讓那鄭鬆臉色一僵，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敢如此對自己說話。
竟然敢用這種態度....
不過還不等鄭鬆的怒火徹底升騰起來，這馮紞就已經再次冷哼一聲，說了起來。
“小人不知道這鄭少尹到底和他們是什麽關係。
但是小人就算是無官無職，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這乞丐求活。
既既然求活他們怎麽會在這京兆衙門的門口聚集!
難道是覺得這京兆衙門會因為他們的存在而破天荒的開門施粥不成麽?
再其次...這群人到現在為止一言不發，也不肯挪動半點地方。
這是一群乞丐該有的行為?
他們若都是癡傻之人，那就不可能活著走到這裏，畢竟這裏可是我大漢的京都之地。
若是一群傻子都能來到京兆府的衙門前蹲守，那刺客豈不是能夠隨意縱橫皇宮大內?
今日小子已經將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是非對錯...還請諸位自行斟酌。”
那馮紞此時突然出現的一陣怒斥之聲終於讓這些人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尤其是那一臉慍色的京兆府少尹鄭鬆，即便是他再如何的不喜歡這馮紞，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
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再看看那不遠處還蜷縮在那裏，就和一群傻子一樣不肯離開的年輕乞丐們。這臉色也是越發的沉重了。
“好端端的一群年輕人，五體健全不知奮發向上，隻知道衣衫襤褸沿街乞討。
若是讓他人看到了豈不是會說我大漢之人不懂勤奮之心?
此雖小錯卻必須重罰才是....
來人！”
不得不說這鄭鬆能夠在這般多的人選之中，一路做到了京兆府少尹的位置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那馮紞剛剛說了半天，雖然字字句句聽著都很有道理。
但沒有一句話是有著真憑實據的，全都是妄加揣測之言。
而想要將他們關起來倒是不難，可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對他們做些什麽，那就要看官員的本事了。
畢竟...作為大漢朝廷的官員，你也不能問他吃餃子的時候蘸什麽...然後用這個理由關起來並且收拾他一頓...
而鄭鬆這一頓話語之下，直接將一頂高帽子套了上去，而且小懲大戒就算是日後有人拿這件事情抨擊京兆府做事霸道。
他這話都能夠放到任何一個地方，和任何人扯上一會兒而不落下風的!
而那馮紞此時則是滿意的看著麵前的這一群，一群京兆府衙門的護衛守軍直接朝著那幾個小乞丐衝了過去。
然後在他們“驚恐”的聲音之中直接將他們全都拿下，並且一—帶入了京兆府之中。
看著那“垂頭喪氣被一個接著一個帶入這京兆府衙門的乞丐，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那馮紞的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燦爛了。
“這群乞丐到底是從哪裏惹到了你，竟然讓你如此記恨他們....
不過就是一群乞丐罷了，你......你這是打算非要就將他們弄死不成麽?”
鄭鬆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黑了，環顧左右之後，最終才靠近了那鄭鬆的身邊。輕聲且惡狠狠的朝著他質問起來。
作為京兆府的少尹，這鄭鬆太清楚為什麽沒有乞丐會在京兆府門前轉悠了。
也太清楚為什麽這京兆府的大牢之中明明管著一日三餐，可為何最終就是沒有乞丐突發奇想來他們京兆府的大牢吃一口了。
因為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乞丐啊...那可是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怒吼一聲旁邊之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乞丐啊。這些人...這天下難道還有比這些人更好的替罪羔羊麽?
這天下有多少處理不了的案子，有多少找不到罪犯的案子，有多少有權有勢之人不想讓自己那犯了錯的孩子或者親人去牢獄之中受苦?
太多太多了...
可這些事情出現了，也要解決啊!
那如何解決?
找不到犯人的無頭公案，難道用死刑犯去交代?
這同樣是死罪交代也就交代了，可這若罪不至死呢?
權貴子弟喝醉了酒，當街調戲個姑娘，難道還要讓個死刑犯死而複生了?
亦或者真的去人家府邸之中拿人?
還是說，把那權貴的孩子送到牢裏麵供起來?
這都不行!
這個時候，若是有個沒人關心，沒人在乎，甚至都沒人會去管的乞丐出現了。
那豈不是大妙?
若是聽話就給他吃些好的，然後弄得他麵目全非之後讓他認罪畫押就是。
若是不聽話，打斷他的手腳，收拾了他的麵容，甚至挖掉他的舌頭讓他不能說什麽冤屈之話。
最後....認罪或者畏罪兩條路，大可讓他自己選擇！
所以，同樣出身不好的鄭鬆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這個位置，他雖然看不出來這些乞丐有什麽問題。
但是....他卻是不想讓這群可憐人就這麽成了別人的替罪羊。
或許這就是他心中唯一的那點良心了。
可就這麽一點良心，卻是被馮紞無情的打破了。
看著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京兆少尹，這馮紞並沒有畏懼，也沒有回答，他隻是在某個年輕的小乞丐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
直接從那寬大的袖袍之中抽出來了一根鐵質的短棒，然後一棒子....敲在了那年輕乞丐的後腦勺上！
“砰~”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幕，就這麽在京兆府的門前發生了。
一個京兆尹親自邀請過來的客人，一個由京兆府少尹親自請過來，並且全程陪同的不知名公子。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乞丐，一個渾身惡臭的小乞兒。
兩個完全不應該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就在這京兆府的門前，那已經被京兆府守衛控製住的乞丐，就這麽讓那位青年俊傑給敲暈了....
那悶響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不管是那京兆府的少尹鄭鬆，還是那些負責拿人的京兆府守軍，亦或者是終於得到了機會可以進入京兆府大牢的乞丐們。
在他們那震驚的注視之下，那年輕的乞丐直接被這一悶棍給敲暈了過去，就這麽雙眼直接翻白，然後脖頸處流淌著血液。
身體直接軟趴砂的倒在了地上。
那模樣...若非是這胸膛之處還有些許起伏的話，恐怕當真會有人覺得這家夥如今已經死在這馮紞的手裏了。
同時，那鄭鬆也是被這一幕徹底給驚住了。
他早就聽說過了，這馮紞身為自家令尹家中那位紈絝公子的發小，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外表之下。
內心卻是十分的狠辣，甚至還有傳言，那位紈絝公子的手段，很多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不過之前那鄭鬆並沒有將這種傳言當一回事，甚至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頗為不屑的。
...不管再如何不屑一顧，當這鄭鬆看到那馮紞一悶棍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徹底呆愣在了原地。
“你...馮紞，你好大的....”
“走了，令尹還等著我等呢!“馮紞並沒有給那鄭鬆訓斥自己的機會，直接冷笑一聲便抬腿朝著裏麵走去。
至於他敲暈的那乞丐，就這麽頭上流淌著鮮血，淒淒慘慘的倒在了地上，甚至都沒有人去攙扶他一下...
而另外的幾名乞丐在震驚之後，也是連聲怒斥，就要掙脫自己的禁錮，朝著那被敲昏的同伴衝過去。但這裏畢竟是京兆府，哪怕是這些京兆府的守軍曾經對他們不聞不問，甚至是對他們網開一麵。可現在，若是這群訓練有素的士卒能夠讓幾個沒什麽本事的乞丐掙脫了。
那才是真的該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呢。
在一陣陣的訓斥聲中，這些乞丐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羊入虎口。
在這些士卒的鉗製之下，他們完全無法動彈，幾乎是輕輕鬆鬆的就被他們摁在了地上。
強行控製了起來。
最後還是那鄭鬆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朝著那已經昏迷過去的乞丐冷哼了一聲。
那模樣當真是將嘲諷表達到了極點...
“真是一群不知道死活的東西...“鄭鬆看著他們先是忍不住帶著幾分怒火冷哼了一聲，然後才繼續和那些空閑得守軍說道。
“你們愣著幹什麽，難道還打算讓這麽一個乞丐死在我京兆府的門前?
那成了什麽!
豈不是讓人笑話?
去找幾個醫者給他看看，別讓他死了，以免讓我等落人話柄。還有....包紮一下，清理一下!”
看著那已經都快要走到京兆府腹地的家夥，那鄭鬆也不敢浪費時間。
直接隨口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趕緊大跨步的衝了過去，同時這門口也再次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京兆府衙門的後堂之中，已經將官服褪去，然後換上了一身常服的劉寓正端坐在桌案之後臉色平靜的書寫著什麽。
而在一旁正在貼身伺候著的仆人，更是帶著滿臉的笑容誇讚著劉寓如今的書法更加的飄逸了已經。那誇讚之詞...聽得馮紞都忍不住想要吐了。
實在是沒有半點品味。
而這馮紞剛剛雖然得以允許走了進來，但是卻距離那劉寓的距離頗遠，也不知道這麵前的劉寓寫的到底如何。
總之....就是那個樣子吧!
畢竟這京城之中的達官顯貴們，幾乎人人都喜歡有事兒沒事兒了寫兩筆。
但...真正有名的也就是那麽幾個罷了，這裏麵絕對沒有京兆尹劉寓的大名。
“呼~”
就在那馮紞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這不斷書寫的劉寓終於長出一口氣，然後帶著滿臉的笑容將手中的狼毫放下。
那滿臉的笑容足以表明他對如今的這一副墨寶是多麽的喜歡....
“來，將老夫的這一副墨寶抬起來讓鄭少尹還有這小子看一看。
看一看老夫如今這功力如何了?”
但凡是個喜歡寫寫畫畫的，其實也喜歡將自己滿意的物品拿出去讓人看上一看...
當然，這京兆尹劉寓當然也不能免俗。
在那侍從恭敬的態度之下，這墨寶終於被他抬了起來，然後就這麽展示在了鄭鬆和馮紞的麵前。
“好~”
作為京兆府少尹的鄭鬆，其實算起來也是一個頗有地位之人了。
如今看著自家令尹的墨寶，甚至都來不及看對方到底寫了什麽，就直接送上了一聲大喝。
“哈哈哈哈哈.…“劉寓聽到了鄭鬆如此說話，那也是不由的連連大笑起來，“說說，老夫這字好在了哪裏?”
“這字體看似大氣磅礴，乃是盡顯令尹胸中之意。
但實際上若是仔細端詳一二，就能夠感受到這大氣之下竟然還有些許柔和之美...
簡直就是美極，美極!
正所謂字如其人，這令尹也正如這墨寶一般，看似豪邁大氣，實則...內心柔軟，胸懷天下卻又仁慈愛人..…”
這一連串的誇獎可謂是讓人欣喜，尤其是那劉寓，更是一陣陣開懷大笑.
然後在大笑之後，那劉寓再次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年輕人馮紞的身上。
“諾小子，聽我家那孩子說，你對於書法—道一直有所研究。
不知道老夫這筆墨，在你的眼中如何?”
......“
此時的馮紞看著麵前的墨寶滿臉的糾結，雙眉也是越來越緊蹙。
在最後的時刻，他忍不住微微抬頭，朝著那劉寓輕聲說道。
“字怎麽樣小子倒是不好評判。
但是這單純這四個字....霸氣，果然霸氣!”
“嗯?”
“去他媽的，言語雖然有些粗鄙了些，但....果然是霸氣側漏!”
“....老夫去你...這是春池嫣韻!”
“動作輕一點，這是令尹想要見他!
若是你們將他弄出來一個好歹來，小心令尹怪罪下來，老子可不替你們說話!
輕一點，讓你們聽—點沒聽到是麽?”
就在那馮紞剛剛帶著幾分恍惚從這後院廳堂之中走出來，沒走兩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
那馮紞卻是有聽到了一陣嘈雜之聲，而這一次的嘈雜很明顯也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同時，在那馮紞有些震驚的眼神之中，幾名明顯就是穿著獄卒打扮的家夥直接將那昏迷的家夥就給夾了出來..
對，就是夾了出來!
沒有什麽攙扶，沒有放在什麽木板之上避免他再次受到傷害。
就這麽幾個人拎著他的兩條胳膊，然後直接拖了出來....那叫一個利索!
就這一幕，雖然說馮紞也是早就有所準備的，但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家夥....嘖嘖嘖....還真是運氣不好。
你說你找誰不好，怎麽非要來京兆尹衙門，你不知道這位京兆尹是被稱之為京城第一毒辣之人麽?
嘖嘖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一陣唏噓之後，那馮紞繼續帶著幾分猶豫來到了一旁的涼亭之中，那眼神之中頗多無奈和猶豫。
此時他倒也是顧不上這個倒黴的家夥如今是準備去做什麽了。
因為他自己這裏也有一肚子的煩心事情還沒有處理。
就在剛剛，自己離開之前那位京兆府的京兆尹，自己發小兄弟劉陶的親生哥哥劉寓突然對他改變了態度。
不但沒有言辭激烈的告訴自己，讓自己離他的寶貝弟弟遠一點。
更是直接告訴他，希望他能夠進入京兆府做事，他會以今年征召小吏的機會，給他謀求一個出身出來。
然後將他也送到西北之地，回到那馮紞的身邊…..
就這一係列的要求一說出口，莫要說他劉寓的臉色不太好看，就連馮紞的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起來。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這竟然還會有如此事情...
馮紞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諸多考慮，他甚至也想到了自己會被送到西北之地。
畢竟他對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而劉陶那個傻家...那個可愛的家夥對自己完全沒有防備之心。
但這位京兆尹可是真正的人精兒，更加知道他的心思有多麽深沉，所以在這種時候自己的確是劉陶身邊的人。
不管自己的目的如何，但在越發混亂的西北之地，自己是能夠護得住他的。
可讓馮紞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得以得到一個官職!
哪怕這個官職隻是一個小吏而已，哪怕這不過就是這位京兆尹利用手中的職位給自己一個便宜行事的位置罷了。
但這仍然是一個大漢的官職，一個足以讓自己跨越地位的機會。
畢竟馮紞可是非常清楚，自己雖然和劉陶從小算是光著屁股長大的，可他和劉陶可不是一類人。
相比較於人家“名門之後“的身份，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也就是劉陶這種從小就被散養，做事情完全不按常理行事的人才有如此可能和他這種人廝混成為朋友。
還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
而自己這麽多年跟在劉陶的身邊，除了劉陶的性格讓他有些“不舍“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想要利用劉陶的身份。
給自己謀取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一躍而起，不用再走尋常路的身份....
而如今，這個機會就這麽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可是馮紞卻是突然不敢接了...“京兆尹啊...不愧是這京城之中鼎鼎有名的狠辣人物...
這下手的確是...嗬嗬嗬...想要得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還真是閣下的做事風格。
西北眼瞅著就要亂成一團了，可你不但要讓小子進入這西北之地，還要讓小子成為你弟弟的擋箭牌..
哎....”
一聲無奈的歎息直接從馮紞的口中出現，最終在猶豫了許久許久之後，他還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西北之地聽說風沙很大，土地也是十分貧瘠，去之前看來還是要多準備一些需要的東西才是！聽聞那小子去得早，也不知道想不想吃京城的美食了。
鳳羽軒的清茶...饕餮樓的美食...德佑居的千種糕點...你這饕餮去了那地方，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啊..”想著這些美食，還有那家夥看到這些美食之後的模樣，這馮紞的眼神也是忍不住的明亮了起來。
嘴角微微揚起，這笑容不知不覺就浮現在了自己的臉上.....
再次離開京兆府的馮紞的臉上出現了止不住的笑容，但另一邊的乞丐卻不是那麽的幸運了已經。
“潑醒他!”
看著那被馮紞一棍子敲昏迷的乞丐，這劉寓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來半點嫌棄和不耐。
但卻是直接將剛剛拿到了手裏麵的那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啊~”
當還有幾分滾燙的熱茶潑在身上臉上的時候，這小乞丐直接就露出來了無比痛苦的模樣。當然，還有那忍不住爆發出來的一聲慘叫。
緊跟著，滾燙的茶水不但祛除了他臉上脖子上的部分汙垢，也讓他的皮膚通紅起來，當然最重要的是..讓他清醒了。
看著慘叫之後，努力將自己的神情變得正常起來的乞丐，這劉寓也是直接露出來了幾分冷笑之色。
然後不等著乞丐開口說些什麽，而是直接點破了他的身份。
“昌黎縣苦苦追捕而不得的殺人逃犯.....文鴦?
真是沒想到你這個當街殺人的逃犯，竟然不在深山老林裏麵躲著。
竟然敢來這裏...你是覺得我京兆府的人都是傻子不成麽?”
劉寓說完這句話之後，幾名將那乞丐帶過來的獄卒立刻衝上前去，將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乞丐就直接摁在了地上。
“你....你認得我?”
那小乞丐...或者說昌黎縣的殺人要犯文鴦此時看著自己麵前的京兆尹劉寓，眼神之中頗多情緒。
雖然他並不認得那劉寓，如今也不知道自己麵前的這個人這到底是一個什麽人物。
但是這文鴦卻是非常肯定的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而那楊容剛剛說出來了自己一部分的根腳。
也讓這文鴦頗為震驚，但是卻沒有否認。
“嗬...老夫還以為你會堅持一陣子，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呢。”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膽怯而背棄初心?
文鴦從來未曾做過半點虧心之事，有什麽不敢說，不敢承認自己身份的!”
此時的文鴦看上去倒是真像一個好人一樣，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甚至給人一種此乃真豪傑的感覺。
而在他身後那一直閉目養神的孫德勝，此時聽到這些話語之後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
一腳就直接踹在了他的腿彎之處，然後巨大的力道直接讓那文鴦就是一個踉蹌，差一點點就讓他跪在了那京兆尹劉寓的麵前。
不過就在那膝蓋直接挨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卻又硬生生的扛住了，然後怒瞪著劉寓就這麽站了起來。
甚至在這個過程之中，他還抽空回頭瞪了那孫德勝一眼，讓那孫德勝的眉頭都是忍不住微微皺了一皺!
“混賬，如今你麵前的乃是京兆尹，你這升鬥小民，還是一介殺人逃犯，見到了京兆尹為何不主動行禮下拜!
如此無禮...”
“我雖升鬥小民卻是一大丈夫爾!
爾等身為我大漢官吏無論大小卻從不肯為百姓做事，不過就是一群屍餐宿位的小人罷了。
這等人，如何值得某家一拜！”
雖然他馮紞不太了解這鄭鬆到底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他與那位京兆尹之間關係如何。但就這麽一副做派...嗬嗬，恐怕難當大任!那
“少尹，這群乞兒可是在我京兆府的門前啊!”
看著那為首的乞丐越發緊張的臉色，這馮紞最終還是決定幫—幫他。隻不過...他實在是高估了麵前的鄭鬆。
“啊...爾等若是想要行乞，自去郊外便是，這京兆府衙門麵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麽?看在爾等還沒有弄出來什麽亂子的份兒上，今日之事權且當做本官沒有見到，還不快滾!
滾...滾遠一些！”
鄭鬆此時一手用袖袍捂著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手則是連連揮舞自己的袖袍，一副仿佛是在驅趕蒼蠅臭蟲一般的模樣。
看得那幾個乞丐臉色忍不住張泓起來。
同時看得那馮紞也是忍不住的臉皮抽搐。“這家夥..一直都是這般德行麽?”
馮紞的心中已經是忍不住怒罵起來了，可這話他也就隻能在心中說說罷了。臉上自然是不會表露半分的。
他作為京兆尹劉寓的親弟弟劉陶的發小兄弟，但卻是從來不肯參與到劉陶和他身邊的那些紈絝子弟們的那些荒唐事情之中。
可以說，一邊充當著他的狗頭軍師，給他限製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讓他闖下大禍。
另一邊這是保全自己的名聲，雖然他在這京都之中完全透明，但卻也沒有沾染上半點汙濁罵名。
雖然他出身不怎麽樣，這就算是有什麽謾罵之事...恐怕也落不到他的頭上吧。
當然，也就是因為這個，曾經的劉陶曾經想要給自己的這個好兄弟求一個前程。
但卻是被那劉寓直接嚴詞拒絕。
其原因嘛....
“馮紞此人心機深沉，心中似有籌謀。
他雖不敢說是在利用於你，但卻也不是你所能掌控之人。
而且此人口中真真假假，仿佛永遠沒有真誠之言，無人可以窺測其心。日後你若是與他相處久了，難免會被其所拖累！”
當初這劉寓說完之後，還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說自家的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距離這個發小稍微遠一些才是。
莫要日後被他牽連反倒是不美了。
結果這些話說完之後，那好不容易才主動和自己說話的劉陶，轉身就走了。
怒氣衝衝的模樣直接就是告訴了劉寓，自己生氣了，而且後果很嚴重!
就算是在他臨出門的那一刻，還一腳踹爛了自家廳堂的房門，那動靜兒當真是讓他劉寓都忍不住心裏顫。
之後的事情，劉寓也就不知道了。
不過從那一日起，這馮紞的確是再也沒有讓這京兆尹的親弟弟劉陶為自己求過自己任何的前程。
兩個人的關係也依舊是如同往常一般幾乎日夜不離，感情極好。
直到如今的劉陶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卸掉他紈絝子弟的樣子，而那幾日正好是這馮紞返鄉祭祖，這才沒有和他遇到。
等馮紞回來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現這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自己的那個被稱之為京城之中有名兒的紈絝自己的發小，如今竟然已經進入那廷尉府之中擔任官職。
如今聽說，他甚至已經遠赴西北邊陲之地.…..
而自己....竟然也得到了那京兆尹的親自召見!
雖然馮紞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知道。
這位素來看不上自己的京兆尹，今日竟然破例召見自己，那定然是因為他的那個遠赴西北的發小。當然，也是那位京兆尹最喜愛，最看重的家中獨子....
但...若是就這麽空著手去見這位京兆尹，豈不是太過於浪費這次機會了?“算了，今日遇到了諾某，算你們運氣不好。
就拿你們...當個禮物罷了。”
一想到了這些，那馮紞的臉上，也是再次出現了和善的笑容。
“咳咳咳.….“一陣輕咳聲後，這馮紞再次帶著笑容看向了麵前的京兆府少尹鄭鬆，“鄭少尹還請見諒。
這乞兒雖然可憐，但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京都繁華之地，他們去哪裏討要一口飯食不好，偏偏選擇了這京兆尹的衙門外麵?
想來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家夥，覺得自己隻要被送入了京兆尹的大牢之中，便可以有上那麽一口飯吃。雖然我等不該讓他們如願，但若是此事不加以處理，反而讓他們就此離開的話。
恐怕他們的心中會生出更多不該有的想法。
到時候對我京兆府來說，豈不是更加的麻煩?因此....還請少尹再想─想.….”
“嗯，你這小子還有些本事，說的有些道理!”
此時那鄭鬆似乎是回過神來，然後朝著那馮紞直接點了點頭，一副被說服了的模樣。
緊跟著..
“你們幾個！“鄭鬆再次走到了那幾名乞丐的麵前，然後朝著他們就厲聲嗬斥了起來，“你們幾個要記住。這京兆府衙門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今日...將你們放回去也不是因為爾等可憐，而是今日本官不想造下什麽殺孽罷了。
若是你等仍然還有這等無恥的想法...小心本官直接讓爾等生不如死！
還不滾!”
鄭鬆那霸氣之中卻又包含著幾分柔和與溫軟，哪怕是都到了這個地步，這鄭鬆還是沒有將這幾個乞丐給抓起來。
雖然到了現在，那馮紞已經看出來了，這鄭鬆是真的很不喜歡這群家夥。
但是這家夥更不想將這些人抓起來...
雖然那馮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他仍然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鄭鬆的話語之中，有著明顯的想要放過他們一馬的意思。
雖然這意思表現的有些粗鄙，但是馮紞卻是非常清楚。
這家夥...就是在這麽做!
作為楊千萬的發小，雖然那位京兆尹向來對他十分的厭惡，但是他也很是清楚一些這京兆府衙門之中的事情。
這京兆府的大牢可不是這幾個乞丐想的那麽簡單。
作為行刑秋後問斬的最後—道關卡，三法司之中最後一處審判之地。
想要進入到這裏的人，都已經經曆過了地方府衙，州郡府衙，刑部大牢最後才會來到京兆尹的衙門等著合適的時候奔赴菜市口。
在這裏麵的人，要麽就是已經心如死灰，坐等赴死的狠辣人物。
要麽就是那些孤注一擲，知道自己機會已經幾近渺茫，就等最後一擊的人物了。
麵對這種情況，若是沒有足夠的本事可鎮不住這裏的牢獄。
而所有進入牢獄之中的人..最先要經曆的就是那位孫德勝的炮製，不管他們到底是有罪還是沒有罪。一頓炮製之後，一條命就已經去了七八層...
這些事情他馮紞明白，這鄭鬆定然也是明白的，隻可惜...
“看來這群乞丐當真不是這京都之地的人啊...不過他們心中怎麽想的，未來如何，與我等有什麽幹係?”
此時那馮紞的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然後看著麵前的這群家夥，最後還是朝著那京兆府少尹鄭鬆輕笑了起來。
“鄭少尹心中仁厚這當然是好的，隻不過...鄭少尹看他們這樣子像是能夠聽懂少尹剛剛意思的人麽?”
那馮紞此時仿佛就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疲懶潑皮一樣，明知道這鄭鬆想要鬆口放他們一馬。
結果這竟然還是一個勁兒的朝著鄭鬆這點什麽。
最終導致這位京兆府少尹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了，而另一邊的幾個乞丐臉色也是同樣非常尷尬...
甚至可以說比那京兆少尹鄭鬆的臉色還要難看幾分!
他們的確是想要進入這牢獄之中，可讓人如此嘲諷，甚至明著暗示...明示自己這些人就是一群傻子。這不管是誰，心裏麵也是不舒服的。
可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就算是自己的心裏麵在不舒服，最後也得把這事兒給忍耐下來才行!隻不過這心裏麵雖然忍下來了，但是這臉色....
“他們如何安排，本官自然有所準備，就不勞你費心了!”
鄭鬆似乎是真的被這不懂禮數的馮紞給氣得有些難受，說話的語氣也是變得十分難聽了起來。可即便是如此，那馮紞也沒有因為這突然變化的語氣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甚至...他做得更加的激烈!
當他聽到鄭鬆這明顯有些不耐的語氣之後，並沒有繼續和其爭論什麽。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小乞丐們輕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
“看來...你們的運氣真是不錯呢...”“
這句話似乎是有著什麽別樣的含義，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多說什麽。
或許在鄭鬆和那些小乞丐的耳中，他們壓根就沒有聽懂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是，鄭鬆看著那馮紞似乎終於鬆口了，也是忍不住冷哼一聲，然後冷眼瞪了一圈那些乞丐們。
然後帶著那馮紞就繼續朝著麵前的京兆府衙門走去。
而另一邊的馮紞則是同樣帶著一臉笑容，然後走到了那京兆府的大門之前..
“諸位兄弟，爾等為何眼睜睜看著那些乞丐在我京兆府麵前流連駐足而不肯出手將其擒拿?若是那些乞丐心懷不軌，這豈不是要危及令尹的性命?
你們身為京兆府的護衛，怎麽可以如此懈怠!”
這馮紞此時此刻就在這京兆府的大門前，用了那巨大的聲音朝著麵前的那些護衛怒吼了起來。這個還不知道被叫到了這裏到底是所為何事的家夥。
就這麽直接對這京兆府的護衛士卒們開始了吆五喝六。
而這一嗓子，不但讓那鄭鬆的臉色頓時弄得鐵青不止，更是讓這些護衛的臉色也同樣變得難看起來。
同時...他們也不得不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那些早就發現，但是卻故意放過的乞丐身上....
“馮紞!你放肆!”
此時那已經走進了京兆府大門的鄭鬆自然也是聽到了那馮紞的這段話。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群乞丐到底是怎麽得罪這個家夥了，竟然讓他這般的“念念不忘”。
隻不過此時就在這裏，他雖然心中充滿了怒火，可一聲怒斥剛剛開了一個頭，然後看著那馮紞似笑非笑的模樣。
最後還是將所有的怒火都憋了回去。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將....將那些不懂事的家夥給趕...”
“鄭少尹!“馮紞看到這鄭鬆此時都還想要對這些乞丐網開一麵，也終於不再多顧忌什麽事情了。
一聲怒喝之後直接讓那鄭鬆臉色一僵，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敢如此對自己說話。
竟然敢用這種態度....
不過還不等鄭鬆的怒火徹底升騰起來，這馮紞就已經再次冷哼一聲，說了起來。
“小人不知道這鄭少尹到底和他們是什麽關係。
但是小人就算是無官無職，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這乞丐求活。
既既然求活他們怎麽會在這京兆衙門的門口聚集!
難道是覺得這京兆衙門會因為他們的存在而破天荒的開門施粥不成麽?
再其次...這群人到現在為止一言不發，也不肯挪動半點地方。
這是一群乞丐該有的行為?
他們若都是癡傻之人，那就不可能活著走到這裏，畢竟這裏可是我大漢的京都之地。
若是一群傻子都能來到京兆府的衙門前蹲守，那刺客豈不是能夠隨意縱橫皇宮大內?
今日小子已經將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是非對錯...還請諸位自行斟酌。”
那馮紞此時突然出現的一陣怒斥之聲終於讓這些人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尤其是那一臉慍色的京兆府少尹鄭鬆，即便是他再如何的不喜歡這馮紞，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
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再看看那不遠處還蜷縮在那裏，就和一群傻子一樣不肯離開的年輕乞丐們。這臉色也是越發的沉重了。
“好端端的一群年輕人，五體健全不知奮發向上，隻知道衣衫襤褸沿街乞討。
若是讓他人看到了豈不是會說我大漢之人不懂勤奮之心?
此雖小錯卻必須重罰才是....
來人！”
不得不說這鄭鬆能夠在這般多的人選之中，一路做到了京兆府少尹的位置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那馮紞剛剛說了半天，雖然字字句句聽著都很有道理。
但沒有一句話是有著真憑實據的，全都是妄加揣測之言。
而想要將他們關起來倒是不難，可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對他們做些什麽，那就要看官員的本事了。
畢竟...作為大漢朝廷的官員，你也不能問他吃餃子的時候蘸什麽...然後用這個理由關起來並且收拾他一頓...
而鄭鬆這一頓話語之下，直接將一頂高帽子套了上去，而且小懲大戒就算是日後有人拿這件事情抨擊京兆府做事霸道。
他這話都能夠放到任何一個地方，和任何人扯上一會兒而不落下風的!
而那馮紞此時則是滿意的看著麵前的這一群，一群京兆府衙門的護衛守軍直接朝著那幾個小乞丐衝了過去。
然後在他們“驚恐”的聲音之中直接將他們全都拿下，並且一—帶入了京兆府之中。
看著那“垂頭喪氣被一個接著一個帶入這京兆府衙門的乞丐，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那馮紞的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燦爛了。
“這群乞丐到底是從哪裏惹到了你，竟然讓你如此記恨他們....
不過就是一群乞丐罷了，你......你這是打算非要就將他們弄死不成麽?”
鄭鬆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黑了，環顧左右之後，最終才靠近了那鄭鬆的身邊。輕聲且惡狠狠的朝著他質問起來。
作為京兆府的少尹，這鄭鬆太清楚為什麽沒有乞丐會在京兆府門前轉悠了。
也太清楚為什麽這京兆府的大牢之中明明管著一日三餐，可為何最終就是沒有乞丐突發奇想來他們京兆府的大牢吃一口了。
因為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乞丐啊...那可是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怒吼一聲旁邊之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乞丐啊。這些人...這天下難道還有比這些人更好的替罪羔羊麽?
這天下有多少處理不了的案子，有多少找不到罪犯的案子，有多少有權有勢之人不想讓自己那犯了錯的孩子或者親人去牢獄之中受苦?
太多太多了...
可這些事情出現了，也要解決啊!
那如何解決?
找不到犯人的無頭公案，難道用死刑犯去交代?
這同樣是死罪交代也就交代了，可這若罪不至死呢?
權貴子弟喝醉了酒，當街調戲個姑娘，難道還要讓個死刑犯死而複生了?
亦或者真的去人家府邸之中拿人?
還是說，把那權貴的孩子送到牢裏麵供起來?
這都不行!
這個時候，若是有個沒人關心，沒人在乎，甚至都沒人會去管的乞丐出現了。
那豈不是大妙?
若是聽話就給他吃些好的，然後弄得他麵目全非之後讓他認罪畫押就是。
若是不聽話，打斷他的手腳，收拾了他的麵容，甚至挖掉他的舌頭讓他不能說什麽冤屈之話。
最後....認罪或者畏罪兩條路，大可讓他自己選擇！
所以，同樣出身不好的鄭鬆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這個位置，他雖然看不出來這些乞丐有什麽問題。
但是....他卻是不想讓這群可憐人就這麽成了別人的替罪羊。
或許這就是他心中唯一的那點良心了。
可就這麽一點良心，卻是被馮紞無情的打破了。
看著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京兆少尹，這馮紞並沒有畏懼，也沒有回答，他隻是在某個年輕的小乞丐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
直接從那寬大的袖袍之中抽出來了一根鐵質的短棒，然後一棒子....敲在了那年輕乞丐的後腦勺上！
“砰~”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幕，就這麽在京兆府的門前發生了。
一個京兆尹親自邀請過來的客人，一個由京兆府少尹親自請過來，並且全程陪同的不知名公子。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乞丐，一個渾身惡臭的小乞兒。
兩個完全不應該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就在這京兆府的門前，那已經被京兆府守衛控製住的乞丐，就這麽讓那位青年俊傑給敲暈了....
那悶響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不管是那京兆府的少尹鄭鬆，還是那些負責拿人的京兆府守軍，亦或者是終於得到了機會可以進入京兆府大牢的乞丐們。
在他們那震驚的注視之下，那年輕的乞丐直接被這一悶棍給敲暈了過去，就這麽雙眼直接翻白，然後脖頸處流淌著血液。
身體直接軟趴砂的倒在了地上。
那模樣...若非是這胸膛之處還有些許起伏的話，恐怕當真會有人覺得這家夥如今已經死在這馮紞的手裏了。
同時，那鄭鬆也是被這一幕徹底給驚住了。
他早就聽說過了，這馮紞身為自家令尹家中那位紈絝公子的發小，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外表之下。
內心卻是十分的狠辣，甚至還有傳言，那位紈絝公子的手段，很多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不過之前那鄭鬆並沒有將這種傳言當一回事，甚至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頗為不屑的。
...不管再如何不屑一顧，當這鄭鬆看到那馮紞一悶棍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徹底呆愣在了原地。
“你...馮紞，你好大的....”
“走了，令尹還等著我等呢!“馮紞並沒有給那鄭鬆訓斥自己的機會，直接冷笑一聲便抬腿朝著裏麵走去。
至於他敲暈的那乞丐，就這麽頭上流淌著鮮血，淒淒慘慘的倒在了地上，甚至都沒有人去攙扶他一下...
而另外的幾名乞丐在震驚之後，也是連聲怒斥，就要掙脫自己的禁錮，朝著那被敲昏的同伴衝過去。但這裏畢竟是京兆府，哪怕是這些京兆府的守軍曾經對他們不聞不問，甚至是對他們網開一麵。可現在，若是這群訓練有素的士卒能夠讓幾個沒什麽本事的乞丐掙脫了。
那才是真的該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呢。
在一陣陣的訓斥聲中，這些乞丐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羊入虎口。
在這些士卒的鉗製之下，他們完全無法動彈，幾乎是輕輕鬆鬆的就被他們摁在了地上。
強行控製了起來。
最後還是那鄭鬆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朝著那已經昏迷過去的乞丐冷哼了一聲。
那模樣當真是將嘲諷表達到了極點...
“真是一群不知道死活的東西...“鄭鬆看著他們先是忍不住帶著幾分怒火冷哼了一聲，然後才繼續和那些空閑得守軍說道。
“你們愣著幹什麽，難道還打算讓這麽一個乞丐死在我京兆府的門前?
那成了什麽!
豈不是讓人笑話?
去找幾個醫者給他看看，別讓他死了，以免讓我等落人話柄。還有....包紮一下，清理一下!”
看著那已經都快要走到京兆府腹地的家夥，那鄭鬆也不敢浪費時間。
直接隨口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趕緊大跨步的衝了過去，同時這門口也再次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京兆府衙門的後堂之中，已經將官服褪去，然後換上了一身常服的劉寓正端坐在桌案之後臉色平靜的書寫著什麽。
而在一旁正在貼身伺候著的仆人，更是帶著滿臉的笑容誇讚著劉寓如今的書法更加的飄逸了已經。那誇讚之詞...聽得馮紞都忍不住想要吐了。
實在是沒有半點品味。
而這馮紞剛剛雖然得以允許走了進來，但是卻距離那劉寓的距離頗遠，也不知道這麵前的劉寓寫的到底如何。
總之....就是那個樣子吧!
畢竟這京城之中的達官顯貴們，幾乎人人都喜歡有事兒沒事兒了寫兩筆。
但...真正有名的也就是那麽幾個罷了，這裏麵絕對沒有京兆尹劉寓的大名。
“呼~”
就在那馮紞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這不斷書寫的劉寓終於長出一口氣，然後帶著滿臉的笑容將手中的狼毫放下。
那滿臉的笑容足以表明他對如今的這一副墨寶是多麽的喜歡....
“來，將老夫的這一副墨寶抬起來讓鄭少尹還有這小子看一看。
看一看老夫如今這功力如何了?”
但凡是個喜歡寫寫畫畫的，其實也喜歡將自己滿意的物品拿出去讓人看上一看...
當然，這京兆尹劉寓當然也不能免俗。
在那侍從恭敬的態度之下，這墨寶終於被他抬了起來，然後就這麽展示在了鄭鬆和馮紞的麵前。
“好~”
作為京兆府少尹的鄭鬆，其實算起來也是一個頗有地位之人了。
如今看著自家令尹的墨寶，甚至都來不及看對方到底寫了什麽，就直接送上了一聲大喝。
“哈哈哈哈哈.…“劉寓聽到了鄭鬆如此說話，那也是不由的連連大笑起來，“說說，老夫這字好在了哪裏?”
“這字體看似大氣磅礴，乃是盡顯令尹胸中之意。
但實際上若是仔細端詳一二，就能夠感受到這大氣之下竟然還有些許柔和之美...
簡直就是美極，美極!
正所謂字如其人，這令尹也正如這墨寶一般，看似豪邁大氣，實則...內心柔軟，胸懷天下卻又仁慈愛人..…”
這一連串的誇獎可謂是讓人欣喜，尤其是那劉寓，更是一陣陣開懷大笑.
然後在大笑之後，那劉寓再次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年輕人馮紞的身上。
“諾小子，聽我家那孩子說，你對於書法—道一直有所研究。
不知道老夫這筆墨，在你的眼中如何?”
......“
此時的馮紞看著麵前的墨寶滿臉的糾結，雙眉也是越來越緊蹙。
在最後的時刻，他忍不住微微抬頭，朝著那劉寓輕聲說道。
“字怎麽樣小子倒是不好評判。
但是這單純這四個字....霸氣，果然霸氣!”
“嗯?”
“去他媽的，言語雖然有些粗鄙了些，但....果然是霸氣側漏!”
“....老夫去你...這是春池嫣韻!”
“動作輕一點，這是令尹想要見他!
若是你們將他弄出來一個好歹來，小心令尹怪罪下來，老子可不替你們說話!
輕一點，讓你們聽—點沒聽到是麽?”
就在那馮紞剛剛帶著幾分恍惚從這後院廳堂之中走出來，沒走兩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
那馮紞卻是有聽到了一陣嘈雜之聲，而這一次的嘈雜很明顯也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同時，在那馮紞有些震驚的眼神之中，幾名明顯就是穿著獄卒打扮的家夥直接將那昏迷的家夥就給夾了出來..
對，就是夾了出來!
沒有什麽攙扶，沒有放在什麽木板之上避免他再次受到傷害。
就這麽幾個人拎著他的兩條胳膊，然後直接拖了出來....那叫一個利索!
就這一幕，雖然說馮紞也是早就有所準備的，但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家夥....嘖嘖嘖....還真是運氣不好。
你說你找誰不好，怎麽非要來京兆尹衙門，你不知道這位京兆尹是被稱之為京城第一毒辣之人麽?
嘖嘖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一陣唏噓之後，那馮紞繼續帶著幾分猶豫來到了一旁的涼亭之中，那眼神之中頗多無奈和猶豫。
此時他倒也是顧不上這個倒黴的家夥如今是準備去做什麽了。
因為他自己這裏也有一肚子的煩心事情還沒有處理。
就在剛剛，自己離開之前那位京兆府的京兆尹，自己發小兄弟劉陶的親生哥哥劉寓突然對他改變了態度。
不但沒有言辭激烈的告訴自己，讓自己離他的寶貝弟弟遠一點。
更是直接告訴他，希望他能夠進入京兆府做事，他會以今年征召小吏的機會，給他謀求一個出身出來。
然後將他也送到西北之地，回到那馮紞的身邊…..
就這一係列的要求一說出口，莫要說他劉寓的臉色不太好看，就連馮紞的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起來。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這竟然還會有如此事情...
馮紞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諸多考慮，他甚至也想到了自己會被送到西北之地。
畢竟他對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而劉陶那個傻家...那個可愛的家夥對自己完全沒有防備之心。
但這位京兆尹可是真正的人精兒，更加知道他的心思有多麽深沉，所以在這種時候自己的確是劉陶身邊的人。
不管自己的目的如何，但在越發混亂的西北之地，自己是能夠護得住他的。
可讓馮紞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得以得到一個官職!
哪怕這個官職隻是一個小吏而已，哪怕這不過就是這位京兆尹利用手中的職位給自己一個便宜行事的位置罷了。
但這仍然是一個大漢的官職，一個足以讓自己跨越地位的機會。
畢竟馮紞可是非常清楚，自己雖然和劉陶從小算是光著屁股長大的，可他和劉陶可不是一類人。
相比較於人家“名門之後“的身份，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也就是劉陶這種從小就被散養，做事情完全不按常理行事的人才有如此可能和他這種人廝混成為朋友。
還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
而自己這麽多年跟在劉陶的身邊，除了劉陶的性格讓他有些“不舍“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想要利用劉陶的身份。
給自己謀取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一躍而起，不用再走尋常路的身份....
而如今，這個機會就這麽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可是馮紞卻是突然不敢接了...“京兆尹啊...不愧是這京城之中鼎鼎有名的狠辣人物...
這下手的確是...嗬嗬嗬...想要得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還真是閣下的做事風格。
西北眼瞅著就要亂成一團了，可你不但要讓小子進入這西北之地，還要讓小子成為你弟弟的擋箭牌..
哎....”
一聲無奈的歎息直接從馮紞的口中出現，最終在猶豫了許久許久之後，他還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西北之地聽說風沙很大，土地也是十分貧瘠，去之前看來還是要多準備一些需要的東西才是！聽聞那小子去得早，也不知道想不想吃京城的美食了。
鳳羽軒的清茶...饕餮樓的美食...德佑居的千種糕點...你這饕餮去了那地方，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啊..”想著這些美食，還有那家夥看到這些美食之後的模樣，這馮紞的眼神也是忍不住的明亮了起來。
嘴角微微揚起，這笑容不知不覺就浮現在了自己的臉上.....
再次離開京兆府的馮紞的臉上出現了止不住的笑容，但另一邊的乞丐卻不是那麽的幸運了已經。
“潑醒他!”
看著那被馮紞一棍子敲昏迷的乞丐，這劉寓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來半點嫌棄和不耐。
但卻是直接將剛剛拿到了手裏麵的那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啊~”
當還有幾分滾燙的熱茶潑在身上臉上的時候，這小乞丐直接就露出來了無比痛苦的模樣。當然，還有那忍不住爆發出來的一聲慘叫。
緊跟著，滾燙的茶水不但祛除了他臉上脖子上的部分汙垢，也讓他的皮膚通紅起來，當然最重要的是..讓他清醒了。
看著慘叫之後，努力將自己的神情變得正常起來的乞丐，這劉寓也是直接露出來了幾分冷笑之色。
然後不等著乞丐開口說些什麽，而是直接點破了他的身份。
“昌黎縣苦苦追捕而不得的殺人逃犯.....文鴦?
真是沒想到你這個當街殺人的逃犯，竟然不在深山老林裏麵躲著。
竟然敢來這裏...你是覺得我京兆府的人都是傻子不成麽?”
劉寓說完這句話之後，幾名將那乞丐帶過來的獄卒立刻衝上前去，將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乞丐就直接摁在了地上。
“你....你認得我?”
那小乞丐...或者說昌黎縣的殺人要犯文鴦此時看著自己麵前的京兆尹劉寓，眼神之中頗多情緒。
雖然他並不認得那劉寓，如今也不知道自己麵前的這個人這到底是一個什麽人物。
但是這文鴦卻是非常肯定的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而那楊容剛剛說出來了自己一部分的根腳。
也讓這文鴦頗為震驚，但是卻沒有否認。
“嗬...老夫還以為你會堅持一陣子，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呢。”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膽怯而背棄初心?
文鴦從來未曾做過半點虧心之事，有什麽不敢說，不敢承認自己身份的!”
此時的文鴦看上去倒是真像一個好人一樣，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甚至給人一種此乃真豪傑的感覺。
而在他身後那一直閉目養神的孫德勝，此時聽到這些話語之後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
一腳就直接踹在了他的腿彎之處，然後巨大的力道直接讓那文鴦就是一個踉蹌，差一點點就讓他跪在了那京兆尹劉寓的麵前。
不過就在那膝蓋直接挨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卻又硬生生的扛住了，然後怒瞪著劉寓就這麽站了起來。
甚至在這個過程之中，他還抽空回頭瞪了那孫德勝一眼，讓那孫德勝的眉頭都是忍不住微微皺了一皺!
“混賬，如今你麵前的乃是京兆尹，你這升鬥小民，還是一介殺人逃犯，見到了京兆尹為何不主動行禮下拜!
如此無禮...”
“我雖升鬥小民卻是一大丈夫爾!
爾等身為我大漢官吏無論大小卻從不肯為百姓做事，不過就是一群屍餐宿位的小人罷了。
這等人，如何值得某家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