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機……會是什麽呢?


    於蒼眼神稍眯。


    如今這長生帳之中,還有什麽東西,是可以做到延續一位神話存在的壽命的嗎?


    據法釋說,樓天人並非靠自己成為的神話,所以活了八百多年,就已經到了壽命的盡頭。


    為神話續命乃是逆天而行,樓天人本就壽數有虧,要想再續,可謂是難上加難。


    這種情況下,薩絕一個鎮國,有什麽把握能在奪舍樓天人之後,還能活著?


    思索之間,於蒼用餘光撇過自己的卡盒。


    為瀕臨死亡的神話延壽……不死藥能做到這一點嗎?


    祖龍皇帝死前費那麽大的勁將那抹生機煉製成不死藥,顯然,他認為這不死藥是可以延壽的。


    隻是他應該是不想在不死藥中殘存痕跡的影響下畸變,所以最後還是沒有吃下。


    而於蒼相信,要是換做薩絕來,他大概不會有那麽多心理負擔,肯定會坦然接受。


    畢竟,那些曆史上曾經擁有過不死藥的,無一不是蓋世大妖,就算拿到不死藥時不是神話,吸收能量過後,也變成神話了。


    這些大妖留下的痕跡,對於神話之下的人來說,就是純粹的機遇——代價隻是變得奇怪而已。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有一個能成神的機會,就算再危險都不會拒絕,更何況這其實並不危險。


    所以,薩絕等待的那個東西,會是自己的不死藥嗎?


    於蒼眼神稍眯。


    確實很有可能。


    假如國師圖謀的是自己的不死藥……那麽這一路走來的種種跡象,確實就說得通了。


    在他還沒來長生帳的時候,就聽樓延說過,樓天人對自己的父母有什麽謀劃,並且在自己父母失蹤之後,這個謀劃的對象便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從他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國師應該不會去信那荒神,他投靠荒蕪教派的目的,隻是為了幫助他篡奪長生帳。


    所以,對於荒蕪教派的那些目標,國師應該都不會太過關心,如此又這麽看重於蒼……想來,也就是不死藥了。


    於蒼沉默。


    但,國師應該不知道不死藥的具體下落才對。


    就連自己都是昨晚才知道了不死藥這回事,才知道這東西在自己身上,國師怎麽會知道呢。


    真是……想不通啊……


    在於蒼思索的時候。


    比武大會的時間已經到了。


    來參加比武的獵族人應該是都到齊了……起碼,是沒有新的獵族人走上玉石階梯了。


    先前從天上摔了下來的薩日,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金玉大殿之中,就坐在與於蒼相對的那個蒲團上。


    在金玉大殿的門口,烏泱泱跪了一片的人,這些人都是剛一來到大殿門口,就直接被王座上的樓天人嚇得跪倒在地,到現在都不敢起來。


    跪的最久的,怕是已經跪了幾個小時了。


    自始至終,王座上的樓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沉重的壓力卻充斥四周,壓得那些獵族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其實這會,已經有心思轉得快的人想明白過來了。


    因為,他們也看到了坐在蒲團上的薩日。


    那薩日,從跪坐在蒲團上開始,視線就一直在盯著於蒼的方向看,那眼神,仿佛能噴火一樣。


    就憑薩絕一家子犯下的罪過,這薩日一出現在樓天人的麵前,絕對活不過一秒……並且他也絕對不敢出現在這裏。


    顯然,薩日不可能沒看到王座上坐著誰,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站的隊,顯然還是站對了。


    隻不過,第一眼看到樓天人實在是太嚇人了,身體已經自覺跪在了地上,此刻就算想明白了,也得老老實實地跪著,等著那“樓天人”發話。


    ……


    某一刻,一道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好了,外客麵前,成何體統。”


    這道聲音不大,很隨意、慵懶,但從王座落在地麵,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地上,不少跪著的身影都是身體顫了顫,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安全了……


    果然,下一秒,樓天人繼續道:


    “起來吧,落座。”


    “可汗天威!”


    所有人齊齊開口,而後,這才忙不迭地爬起身,去找到了自己的蒲團。


    很多人腿都跪麻了,但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踏。


    這時,一道人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走了出來,站在王座之前。


    他對著樓天人躬身行禮之後,才轉過身,麵向大殿之中的所有人,朗聲道:


    “承蒙長生憐佑,王庭比武大會,正式開始!”


    聽到這話,大殿底下的獵族人,心中的情緒一個比一個古怪。


    看上去,樓天人和薩禪之間的站位,和之前樓天人和薩絕之間的站位沒什麽不同。


    但是……太怪了。


    大王庭這些年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結果樓天人再次出麵,這君臣關係竟然還能如此和諧嗎……


    而且,薩絕呢?


    這家夥跑到哪裏去了?


    一些參加過好幾次比武的人更是努力屏息,不想讓自己的表情露出一點不對勁。


    那些曾經和他們一起參加這盛會的,一大半都已經被薩絕親自下令殺掉了!


    若非這大殿之上看到的全是生麵孔,他看到這幅君臣相合的場麵,還以為時光倒流了呢。


    當然,心中再怎麽吐槽,他們也不敢在表情上顯露出一絲一毫。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隻需要配合演戲就好了。


    更多的,他們也想不明白……等結果出來之後,再站隊就是了。


    反正都已經站過一次隊了,他們也不介意再站一次。


    所以,接下來應該就是二十歲以下的比武了……


    不少小輩摩拳擦掌,已經從剛才的氛圍中脫離了出來。


    他們不懂那些政治,在他們眼中,可汗重新出現,是天大的好事。


    來到這裏,他們本就是為了一展身手的,能在可汗眼前展現身手,那自然更好!


    而在這時,王座前的薩禪卻忽然道:


    “今年的王庭比武大會,有一隊客人遠道而來,所以,可汗決定——先用最好的狀態,招待客人!”


    薩禪的眼神掃過場中。


    “所以,第一場比武,由紮布,對戰炎國聞人歌!”


    啊?


    獵族眾人均是一愣。


    他們是聽說,今年有一隊炎國的使臣已經來到了大王庭,但是卻沒想到,上來就要和他們打。


    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是他們先比完,然後再讓成績最好的三位,去和於蒼三人切磋一下嗎?


    一時間,許多人都有些不服。


    他們自認為,絕對在那紮布的實力之上!


    但是,既然薩禪已經明說是可汗旨意,所以也並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一個年輕人當即起身,衝到大殿中央,麵帶興奮向著可汗單膝跪地。


    “紮布,定不負可汗眾望!”


    太棒了!


    這是不是說明,可汗知道自己?


    並且,可汗覺得自己的實力,是在場六級魂卡師的前三!


    是了,是了……可汗,就讓他用勝利,來回報這份認可!


    行完禮,紮布起身,對著於蒼幾人道:“誰是聞人歌,出來,與我一戰!”


    ……


    聞人歌和於蒼對視一眼,而後,緩緩起身。


    他帶著溫和的笑意,也走到了大殿中央,拱手。


    “請。”


    ……


    大殿的磚縫之中,亮起了四條金色的細線,他們都是由韻律符文組成,在大殿中央,圍出了一片方型的區域。


    這便是戰鬥的場地了。


    那符文金線看上去隻存在於地麵,但身處細線的包圍之中,一切物質與能量,都已經離不開細線的範圍了。這也就是類似於炎國角鬥場防護罩的東西。


    金玉大殿之中,每一條磚縫都能長出這樣的金線,能被設置在這裏,其防護程度自然也不必多說,起碼兩個六級魂卡師,是肯定沒辦法擊破的。


    至於決鬥規則——兩個國家的決鬥規則並不一樣,而這裏既然是大王庭,所以,使用的自然也是獵族的規則。


    擊破獵寵者算負!


    紮布的獵寵,是一隻黑色的犬型卡盒,渾身都氤氳著金屬的光澤,雙眼之中更是閃爍著猩紅的光芒,行走在紮布的身周,神色活靈活現,仿佛一隻真正的靈獸!


    而聞人歌……


    他的獵寵,自然就是自己的卡盒了。


    他從腰間解下卡盒,啟動了卡盒之上的圖騰韻律,將其固定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之上。


    正常戰鬥的時候,其實卡盒放在哪裏都無所謂,隻要在身體附近,就算不接觸都能夠從中調用魂卡。


    像淩峨,他的卡盒是淩霄塔,甚至能夠相隔數百米從中發動魂卡。


    而平時為了方便活動,炎國魂卡師的卡盒都默認是放在腰間,當然,也有綁在大腿或者胳膊上的,那樣就也起到了一個裝飾的作用。


    而,既然分出勝負的方式是擊破卡盒……那聞人歌也就自然不再敢將卡盒放在這裏了。


    這可不是國內,沒有決鬥護盾保護,一個不小心,是真的會被打死的!


    對方的攻擊都衝著自己的卡盒,他未必能全都躲掉,萬一一個打偏,腰子被打掉,那就壞了。


    而他的戰鬥方式接近於近戰魂卡師,所以將卡盒放在別的地方也不安全,所以,還是綁在左手方便一些——就算左手被打斷了,也能在魂卡的幫助下,重新接回去。


    看著聞人歌的動作,紮布舔了舔嘴唇,眼中也閃爍起了和他卡盒眼中一般無二的猩紅光芒。


    “你就是聞人歌?”


    聞人歌保持著笑意:“正是。”


    “看上去娘們兮兮的……你真是六級魂卡師?”


    “如假包換。”


    “哈哈哈哈……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待會,可別疼得哭出聲!”


    聞言,聞人歌輕輕一笑,眼神卻已經悄然眯起。


    疼?


    他已經很久沒有為疼痛皺過眉了。


    說起來,他也很驚訝,今天第一個出場的竟然就是他。


    本來還以為,他們得先在一旁看上好長時間的戲,等到獵族的兩個組別都一一比完,才能輪得到他們。


    現在……確實連熱身的時間都沒有了。


    不過,無所謂。


    聞人歌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腦海中,魂能井隱隱傳來的痛楚在他試圖調用魂能開始便越發清晰,而這卻讓他越來越興奮了。


    真是好久,都沒有痛快戰鬥過了。


    在於蒼那怪物的身邊,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暗淡無光。


    但,這第一場勝利,自己必須要收下啊!


    颯!


    抬手,一張魂卡在手邊翻開,他伸手入其中,將吞虛之痕從中拔出,發出了一聲顫動的劍鳴!


    “啊!!!啊!!!”


    寄宿在吞虛之痕中的魂靈,剛一出現就已經開始痛苦的嚎叫了起來……痛苦已經幾乎成為了它下意識的反應,哪怕現在,痛苦還沒有降臨。


    見此,紮布眉頭稍揚。


    “自然靈?”


    “正是。”


    “好好好……看來,今天的決鬥也不會太過無聊了!”


    紮布臉上的笑意也猙獰了起來,這時,那黑犬獵寵張嘴叫了一聲,頓時,其腳下直接張開了一道紫黑色的法陣!


    “別輸得太快……我還想在可汗麵前,好好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呢……看好了,場地法術卡,無窮的痛之地獄!”


    嗡!


    法陣一路擴張,極速掠過了聞人歌的腳底,直到撞上了邊緣的金色細線,這才停了下來!


    見此,聞人歌眉頭稍皺,但是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試圖躲避。


    看上去,這場地卡的範圍籠罩相當之大,他躲應該也是躲不過的。


    而且,他也了解過獵族的決鬥規則,這裏也是有靜默回合的,在靜默回合之中,不能傷害對方決鬥者,否則就是犯規。


    在大王庭之中,量這個紮布應該也不敢犯規範的這麽明目張膽。


    所以,他不慌。


    隻是……眼看著這法陣已經將所有能站立的地麵全都覆蓋,他開始有些範疇了。


    範圍這麽大,就意味著等會的決鬥,他必須硬吃場地的效果了。


    希望……不會是什麽難纏的場地吧。


    魂能緩慢回複。


    王座之前。


    薩禪抬起手,朗聲道:“靜默回合結束,決鬥開始!”


    “撒!”


    紮布張開懷抱。


    “那麽,作為見麵禮——聞人歌,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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