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心裏顫了顫,她不敢去看周宴,低著頭發出細弱蚊蠅的一聲‘嗯。’


    “很好。”


    周宴扯唇,突然上前一步,江南知的臉被他掰了過來,被迫的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


    周宴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她總是害怕的,害怕他生氣,害怕他討厭她...可想要避開這樣的目光,卻掙紮不脫。


    “阿宴。”


    她忍不住蠕動嘴唇,示弱求饒一樣,“你弄疼我了。”


    周宴捏著她下巴的力度或許不是那麽重,可她自幼就格外怕疼,也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能讓周宴心軟放開她。


    周宴無動於衷。


    他就這麽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向她下達命令,“道歉。”


    他今晚已經這樣要求她好幾次了,即使她拒絕。


    “不要。”


    極度委屈下,江南知忍不住反抗,可她太弱了,連反抗都伴隨著眼淚。


    隨著她的眼淚,陳禾潞忍無可忍,“周宴,我都說了,不用道歉。”


    隨後她看向江南知,深吸了口氣,說,“我不想,明明是我受了委屈,反倒成為一個惡人。”


    “你都說了,你受了委屈,她自然是要道歉的。”


    周宴沒有多說廢話,他直接將江南知帶到了陳禾潞麵前,無視她的眼淚和委屈,沉聲,“跟她道歉。”


    江南知覺得此刻的她,好像被一萬根針在紮著,周宴不信她,他隻信陳禾潞。


    為什麽呢?


    江南知抬眸看向麵前的陳禾潞,陳禾潞也在看著她。


    目光相對之時。


    江南知有些怔怔。


    比起自己控製不住眼淚的失態,陳禾潞看起來那樣的堅強自信。


    在她的高傲之下,江南知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小醜。


    被襯托的一無是處。


    低下頭,江南知緊緊咬著唇瓣,她的肩膀在顫,眼淚在眼眶裏無聲打轉。


    她似乎明白,為什麽周宴不信她了。


    她是沒用的人。


    控製不住眼淚,可她有自尊,她沒有裝。


    就像,她也沒有欺負陳禾潞。


    即使百口莫辯,她也不能道歉,她知道的,一旦道了歉,就會被認定。


    就像嫌疑犯一旦承認自己是凶手,就會坐牢。


    “我不要...道歉。”


    帶著哽咽的腔調,江南知回應著周宴。


    周宴低頭,看著江南知低下去的後腦勺,皺了皺眉,她是在反抗他麽?


    眼裏的不悅未消更甚,還有這一絲他分辨不出的情緒,隱隱約約,讓他心底更加不爽。


    連帶著語氣又沉上了幾分,“江南知,聽到了沒,我讓你...”


    這一次‘道歉’二字未出,江南知突然就抬了頭,她的臉很白,白的毫無血色,麵對著他時,連唇都在抖。


    “我沒有欺負她,我不要道歉,不要...”


    從來細弱的聲音,第一次有了力度,用力的像是使出了渾身的力度。


    同時,也用力的推開了他。


    江南知衝出包間的下一秒,陸遠安忍無可忍衝到了周宴麵前。


    “周宴,你太過分了。”


    麵對陸遠安的指責,周宴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沉默著,像是還沒從江南知的反應裏回神。


    “阿宴,你怎麽能這麽對南知,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直到另一人的聲音響起。


    周宴終於看向了陸遠安,“遠安。”


    他扯了下唇,“你是再教我做事,還是...”話音一頓,周宴的眸子陡然涼上幾分,“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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