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說得沒錯,我這心炁確實是所剩無幾了。”


    徐翔輕輕點著頭,張開嘴喘息了兩下,繼續道:“之前我請濟世堂的劉醫生號脈診病,他的結論也是身體器官並無大礙,但體內五行之炁紊亂,尤其是心炁,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劉醫生說我前幾十年思念過重傷了脾,影響了脾土對身體真炁的中和,體內五行之炁早有紊亂的跡象。


    期間又遭逢大變,傷了心炁,在沒有好好調養的情況下,繼續操勞過度,導致心炁徹底枯竭。


    用劉醫生的話來說,我這身體情況早就該死了,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嘍。”


    徐翔說著,側臉看向了一旁的馮寶寶。


    隻有在看向她時,眼中的昏沉才能激起些微的光亮。


    聽完徐老爺子的病情敘述,結合他剛才講述的這幾十年來的經曆,張楚逸基本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根據《黃帝內經·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記載: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


    老爺子與馮寶寶分別之後,尋找了她整整幾十年,日思夜想之下,必然對脾炁有所損害。


    一朝相見,大喜過望,心炁必受影響。


    如果這個時候好好調養一段時間的話,本不會有什麽大礙。


    但老爺子為了寶寶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在給她申請了臨時工的身份後,許多臨時工的任務都是他親自去完成。


    在這種情況下,同時還要去完成屬於華北大區負責人的工作。


    這樣子拚,身體負擔能不大嗎,就這樣心炁也是熬到了八十歲才撂挑子,命已經不是一般的硬了。


    “楚逸,你剛才說有辦法,能具體說說怎麽辦嗎?”徐四無比迫切地問道,徐三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希冀的光彩。


    “老爺子心炁枯竭,但身為修煉者的底子還是在的,身體器官也都還沒到衰竭的地步,隻需要從外界引入心炁,將體內亂走的五行之炁捋順,然後正常運轉周天,即可做到起死回生。”


    張楚逸說到這裏,表情變得極其嚴肅起來:“不過老爺子現在身體實在太差,如果來自外部的刺激過於凶猛,很有可能使他的身體狀況徹底崩塌,到時候就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的這種治療方式是有很大風險的,而且治標不治本,必須考慮清楚……”


    “用不著考慮了。”徐翔雙手撐在輪椅的把手上,緩緩抬起了頭顱:“我這身體,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繼續拖下去隻會更加糟糕,到時候再下決心恐怕也已為時已晚,索性現在就讓我進鬼門關闖一闖吧,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早死兩年而已。”


    徐三天性謹慎,見到父親這麽快就下了決定,連忙勸道:“父親,要不把劉醫生請來問問再說。”


    “不用再多說了!”徐翔斬釘截鐵道,“你們曉得我的脾氣,隻要做出了決定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說著,他又看向了張楚逸:“小張,等下你放心大膽地治,如果我挺不過來,那就是老天爺要收我,徐家人記恨不到你的頭上!”


    “楚逸,我爸的這條命就交給你了。”徐四感情真摯地拍了拍張楚逸的肩膀,語氣充滿了信任和期盼。


    “放心吧四哥,我一定全力以赴。”張楚逸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走到了老爺子身邊。


    深吸一口氣後,他的眼中泛起一抹紅光,手上也冒出了一團不斷翻湧的紅色炁團。


    這就是他身體裏的純陽心炁。


    補充心炁這件事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幹的,一方麵得自己的修行到家,真炁足夠深厚,這樣才能承擔得起短時間內損失大量心炁的後果。


    其次,心炁的質量必須得高。


    普通修行者的心炁是不可能作為種子,在他人的中丹田裏生根發芽的,必須得是道家正統功法練出來的心炁。


    其中以全真的丹火心炁效果最佳,純陽心炁雖然也能用,但持續的時間有限。


    好在他的量比較足,別人輸這麽一次,少說也要靜養兩三天才能恢複,而他隻是將體內過剩的純陽心炁花出去而已,對身體不會造成太大的負擔。


    思慮之間,張楚逸已經將雙手分別貼在了老爺子的上下丹田。


    之所以不直接從中丹田也就是心髒輸氣,主要是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不太理想,這樣直接刺激心髒容易導致猝死。


    不過即使選擇了更穩妥的途徑,張楚逸在將少量的炁注入老爺子體內後,也依然感受到了這其中的凶險。


    一個正常修行者體內的五行炁,雖然肯定會有一方強一方弱,但總體還是處於平衡的狀態,順著丹田、經絡在體內遊走運轉。


    而老爺子體內,心炁枯竭,脾炁無能無力,剩下肺肝腎三炁亂走,猶如脫韁的野馬,永無休止地摧殘著他已經不堪重負的經脈。


    這能活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該誇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實力高強,還是濟世堂那位劉醫生醫術高明,竟然能讓這樣的身體撐到現在。


    輕輕歎了口氣,張楚逸閉上眼睛,開始全身心地為老爺子梳理體內亂走的五行炁。


    正常情況下,修行者的身體在被外界的炁侵入的時候,必定會產生劇烈地排斥,要麽將外來的炁吞噬,要麽將它驅散。


    但老爺子現在的身體肯定是沒有這樣的能力了,所以張楚逸在他體內行炁,反倒還輕鬆了一下。


    漸漸的,徐翔體內的炁平息了下來,在純陽心炁的領導下共同湧向了心髒。


    不過,最凶險的步驟即將來臨。


    接下來如果心髒承受住了這股炁,然後順利地將其運轉起來,那就萬事大吉。


    要是承受不住,那就有可能直接停止跳動,命喪當場!


    感受到炁離老爺子的心髒越來越近,張楚逸的額頭逐漸滲出了大片的汗水。


    而老爺子的臉色卻是肉眼可見地發生了好轉,就好像即將痊愈一般。


    然而下一秒,當所有的炁流入心髒,徐翔突然睜開眼發出一道痛苦的呻吟,身體也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比雪還要白。


    那是隻會出現在死人身上的,詭異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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