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跟在後麵,那個與平師叔並肩走在前麵的年輕人落在眼中,多了一些欽佩之色。


    原來他就是許天衣。


    許天衣這個名字,饒是在地位超然的練氣監,也早就頗有一點名氣。


    大鬧通玄門的消災先生,許天衣,如今在西域那邊已經傳出了一人頂一國的莫大名聲。


    年紀輕輕的正二品左侍,比當初那位驚豔才子榮獲一頂從二品右侍的沈曼曼,還要高出半級。


    讓當朝天子欽定正三品新官職,大承發展銀行行長,更是一人戴著兩頂朝廷命官的大官帽。


    水陸法會上,居然一己之力殺敵二百亡國餘孽。


    種種事跡,單一拿出來就足夠震驚,連在一起,還都出現在一個與他們差不多大的同齡人身上,就算練氣士們再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許天衣的才能。


    練氣士那邊的具體反應,方律不是很清楚,但煉金術士這邊,少有人不佩服的。


    何況練氣士們都說是一群嘴硬的死鴨子,也無需去理會。


    “用不了半日,許小友你這次測驗天賦的事情,就會在練氣監以及京都流傳開來,又是一震撼人心的大事啊。”名叫平和的中年人說道。


    “就算練氣監不封品秩,你也理應稱呼一聲許大人吧。”


    被擺了一道的許天衣,反感這個家夥跟自己套近乎。


    平和一笑:“當真沒有加入練氣監的想法?以你的天賦,就算不學煉金術,我也是能接受的。你修練氣術,為了的成就不見得比牧丫頭差。”


    “那位練氣監的小大監?”許天衣眉毛一挑,“再進步一點,就成小太監了。”


    平和笑容一滯。


    方律更是愣住。


    李而衝他擠了擠眼,意思是說看我家大人這說話水平,有我一半高了吧!


    “別總說我了,你這位練氣監惠師,三番兩次找我了,這次輪到我來找你,話題直接一點?”許天衣不與他拐彎抹角。


    “我誠心誠意的邀請,伱就算拒絕帶著煉金術一脈脫離練氣監,至少與銀行方麵將來的配合,是要做到盡職盡責吧。”


    平和點頭道:“這是一定,陛下那邊早早就派人跟師兄說了。”


    “師兄?你還是司氣大監的師弟嗎?”許天衣冷笑。


    平和腳步頓了一下。


    對於這位煉金術士一脈的領袖,許天衣早就從奉字諜眼那邊了解得一清二楚。


    平和,練氣監惠師,煉金術士一脈領袖。


    僅僅如此,也沒什麽。


    這位平和,當初不但是與鄭所難一樣的三甲弟子,還是現任司氣大監崔桀驁的師弟,上任司氣大監的關門弟子。


    曾幾何時,平和與鄭所難是上一輩中最為耀眼的兩個天才,也是那一輩中唯有的兩位三甲弟子。


    上任司氣大監甚至斷言,平和的天賦還要在鄭所難之上,這一點哪怕是性格好強的鄭所難,依舊不得不承認。


    可就在最該一路高歌的時候,這位被上任司氣大監寄予厚望的關門弟子,卻毅然決然選擇了學習煉金術。


    結果可想而知,上任司氣大監勃然大怒,一氣之下幾乎就要把煉金術士一脈斷滅。


    平和以性命相要挾,最終保住了煉金術士一脈,但也因此讓其師傅大失所望,最終與其斷絕師徒關係,本就是練氣術偏門的煉金術,更是遭到了所有練氣士的唾棄。


    煉金術一脈,也因此成為了練氣監地位最為低下的那類人。


    事實也證明了,上任司氣大監是對的,平和與鄭所難走出了兩條涇渭分明的路,一個成為了碌碌無為的煉金術士,一個成為了練氣監僅次於崔桀驁的大練氣士。


    兩人之間有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聽到許天衣的話,方律有心想要為平師叔辯解什麽,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關鍵旁邊還有一個少女,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


    離開了練氣大間,走過一條足夠長的廊道,來到練氣三間,也是煉金術士唯一的地盤。


    許天衣跟著平和走進一間風格簡樸的屋子,窗外的陽光很好,這位煉金術士一脈的領袖,心情也沒有因為許天衣的話有所低沉。


    “煉金術,重在煉器煉物,一直被視作練氣術的偏門,煉金術士也由此被練氣監當作是練氣士們的勞工。”


    平和走到了一張桌前,給許天衣倒了杯水。


    許天衣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牆壁上那一張張複雜圖,聽這位練氣監惠師繼續說。


    “生而為人,誰又願意居於人下?能成為練氣士的,心底裏總有一股傲氣。除了一些確實對煉金術感興趣的練氣士,其他人都不會去正眼看這一所謂練氣術中的偏門。”


    “但為了練氣監的發展,為了朝廷的需要,煉金術士又不可或缺,久而久之練氣監就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每當煉金術士一脈人數不足時,就會從新人練氣士中挑那麽幾個天賦最弱的丟過來,學煉金術,被迫成為煉金術士。”


    許天衣聽著對方語氣裏的無奈,笑道:“所以,煉金術士一脈,一年不如一年,直到如今,徹底成為練氣監最底層,甚而連一點掙紮的力量都沒有。”


    平和點點頭:“你也看到了,方律被宋英席欺負。煉金術士擅長煉器煉物,打鬥方麵遠不如直接掌控蒼玄之氣的練氣士,不掙紮尚且遭受欺負,掙紮隻會引來更大的報複。”


    許天衣接著話說道:“可終歸還是年輕氣盛,所以如今天這樣的事情,是練氣監常有的事。”


    平和默認下來。


    練氣士瞧不起煉金術士,遇到了必然會譏諷幾句,煉金術士忍不了,一氣之下難免失去理智率先動手,這就給了練氣士欺負煉金術士的借口。


    “沒有本事就忍著,還敢跟人家動手,活該挨打,我要是鄭所難,你敢出麵維護,連你一起打。”許天衣冷哼一聲。


    平和無奈笑笑。


    許天衣的話與鄭所難差不多,對方說是他們煉金術士一脈自找苦吃,他這位當師叔的,也難找到反駁的話。


    許天衣話鋒一轉:“不過就因為這一點,煉金術士還有希望。若是被人欺負都不敢反抗,那才是真正的活該挨打。”


    “年輕人不氣盛叫年輕人嗎?一腔熱血不從手上表現出來,難道還從脖子裏灑出來不成?”


    平和笑了。


    “我就說嘛,我沒錯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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