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衣之所以會懷疑到平和身上,一是因為當年為念塵尊者錘煉體魄之人,煉金術無比精湛高超,另一個原因,就是平和向他提出的以佛門儀式,超度黎王府亡魂。


    事實確實如此。


    那一晚平和暗中出手,幫助念塵尊者解圍,助其從崔桀驁手中逃脫,一個是因為知道念塵尊者的身份,不想那位已是活死人的可憐亡國公主,落個粉身碎骨的淒慘下場。


    還有就是他清楚念塵尊者現身,阻攔師兄崔桀驁的原因,拖延時間,保證黎王府的亡魂得到超度,而他既然會與許天衣提出佛法超度,自然也是希望那些亡魂得以轉世。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出手瞞不過師兄崔桀驁,可不知為何,對方始終沒有問過他,就好像自己真的瞞過了對方一樣。


    平和望著許天衣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許天衣試探他,他又何嚐沒有試探對方。


    如今看來,這個年輕人,確實掌握了念塵尊者的控製權。


    那位魔教教主,雖說實力冠絕天下,可沒有修行巫術,難以發揮出念塵尊者的強大實力。


    再者,其天下第一的實力,也無需什麽助力,造就念塵尊者用對方的話來說,就是興之所致。


    許天衣修行巫術,還是針對人之神魂的一類巫術,恰好與念塵尊者相契合,如此也就能說清楚念塵尊者為何能在那一晚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了。


    “倒是給她找了一個合適的主人。”平和輕聲自語。


    如此看來,許天衣不但是一位練氣天才,在巫術上一樣是令人難望其項背。


    而即使念塵尊者出現在京都,平和也沒有懷疑過魔教教主是不是沒有死,對師兄崔桀驁的實力,他很有信心。


    平和回想起那時上樂山,他改頭換麵,遮住了容貌,改變了嗓音,以野修煉金術士的名義,參與了這場煉化活人的試驗當中。


    現在想想,那位魔教教主還是發現了自己練氣監煉金術士的身份,隻是不知道具體是誰,不然許天衣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問自己那些問題。


    許天衣既然能從那位魔教教主手中拿到念塵尊者的控製權,知道這些也就不足為怪了。


    隻不過,對於這一以煉金術煉化活人的違背人道的邪惡試驗,盡管當初也算是以救命的初衷,才上的樂山,平和心中依舊有著難以消除的芥蒂。


    那時的他,為了追究煉金術的奧秘,其實已經有點走火入魔的趨勢了。


    後來大山幽閉,叩問本心,也算是正本清源了。


    “師叔。”


    看著平師叔發呆許久,一直守在門口的方律,出聲提醒。


    平和回神,看向這位受了傷的師侄,語氣落寞,低歎一聲:“不要怪師叔不給你撐腰。”


    “不會,弟子感謝師叔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記恨?”方律一笑道。


    如果不是礙於平師叔,宋英席他們下手隻會更重,如果沒有平師叔,他們煉金術士一脈也怕早就被踢出練氣監了。


    所以方律懂的,平和不為他們出頭,反而是對他們的一種變相保護。


    平和拍拍方律的肩膀,示意去抓緊回去療傷,然後又望了一眼身影消失的方向,轉身回屋。


    許天衣、朱裕欣、李而三人步行沿來路回去。


    “銀行的事情,與那位惠師說好了?”朱裕欣問道。


    “嗯。”


    李而撇撇嘴:“都有聖旨了,還跟那人廢什麽話,派人來把聖旨一丟,練氣監再厲害又如何,照樣得乖乖聽話。”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眼高得不行的練氣士,不是都瞧不起煉金術士麽,怎麽好像還很敬重那人?”


    朱裕欣與她說道:“這位平和先生,當年也是三家弟子,練氣天才,可卻選擇了煉金術士,成為了練氣監一大憾事。”


    “不過雖說學了煉金術,但其在練氣術同樣有著獨到見解,造詣也是不低,常常給後輩練氣士答疑解惑,尤其是對新人練氣士,耐心講解,細致入微,鞭辟入裏。久而久之,就贏得了練氣士們的尊重,有了惠師之名頭。”


    許天衣拍了下李而的腦袋,惹來少女不善的目光,不過臉上那些小動作卻是沒有了。


    “練氣不比習武,更注重感悟和自學,所以對師徒一事,說重極重,說輕極輕。”


    對師徒一事看得極重,如上任司氣大監收徒崔桀驁、平和,又如崔桀驁收徒那一位天賦不弱於許天衣的練氣監大師姐牧蘭溪,都是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對師徒一事,看得極輕,如練氣監大多練氣士,都無師徒之說,對崔桀驁稱呼大監,對鄭所難、平和等長輩,一律稱呼師叔。


    所以說,在江湖之人眼中,練氣監就是一頗為奇特的存在,隻能歸屬朝廷,與江湖格格不入。


    既然是感悟和自學,新手練氣士除了一些天賦高的,其他人前期修煉,往往都是事倍功半。


    平和的存在,讓這些年輕人少走了許多彎路,更別說崔桀驁、鄭所難不擅長教導教學,沒有平和那樣當教書先生的天分。


    如此,才有了這樣一位練氣監公認的惠師。


    李而又是偷摸著撇撇嘴。


    在她看來就算這樣,那中年人依舊是個孬種。


    自己的師侄都被欺負成那樣了,還不敢出頭撐腰,不是孬種是什麽?


    看出了李而心中的想法,背在雙手老神在在的許天衣,說道:“沒有相匹配的實力地位,強出頭隻會遭受更大的打壓。”


    “這就能成為當老好人的原因麽,害怕更大的困境,而不去反抗不去擺脫的現有困境,這是對的嗎?”


    李而這一問題,可是把許天衣給難到了。


    煉金術士招惹仇恨,說到底無非是煉金術本身不比練氣術的強大,又先後有平和、方律這樣的練氣天才,“誤入歧途”。


    李而何嚐不知道,那叫鄭所難的大練氣士,沒有各打五十大板,也可能是為了方律等煉金術士。


    不然以後的煉金術士,在練氣監隻會更加寸步難行。


    尊嚴和地位,是靠自己爭取來的,長輩的偏袒,有害無益。


    “惠師?不會!”少女一錘定音。


    走出練氣大間,許天衣三人停下了腳步。


    一老人站在那裏,長發披肩。


    離開了鎖龍井的司氣大監,崔桀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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