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對於蘇銘來說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老頭枯槁一般的手指在這一刻就像是從遠古戳來的一支斷戟,曆經了無數的歲月,無聲無息劃過虛空,然後自然而然的到了中年和尚的腦袋後方


    看起來雖然輕飄飄的,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覺得這可能是兒戲,而身處這壓力的正中心,中年佛陀的後背早就被冷汗所爬滿。


    山姆的死其實並沒有這麽平靜,自古以來,除了六十年前的那一次之外,血宮雖然工作環境不是很好,但作為官方的編製可以說是出了名的穩,不用付出性命甚至沒有受傷的威脅,可以說來這裏就直接化身為一個作威作福的大爺,隻要法陣還在運轉,隻要你不要自尋死路和官方作對的話,就算你再怎麽折騰那些農具和螻蟻都沒有問題


    可是後來變了,從山姆死的那一刻一切就都開始變了。


    血宮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情況的,從這塊區域一次又一次陷入失聯的時候開始宮主就已經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所以才勒令山姆前往他的轄區去巡查,官方畢竟是官方,他可以什麽都不管,但是作為所有人的法陣來源,他們除了去排查沒有別的選擇,就像是電力公司必須要去保證電路的平穩運行一樣。


    然而山姆死了。


    無聲無息,甚至打鬥都沒有多多少的聲音,看起來


    山姆的家族勢力不小,可是再怎麽大也不可能在官方的眼皮下手眼通天,而血宮宮主更是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掩埋。


    “簡直蠢到家了!”他當時也是極為氣憤,遇到事情不想著去解決,為了不承擔責任竟然想要掩埋.


    但這隻是他一個人的見解而已,這幾乎已經是所有當官的通病了,在他們的手下每一個位置都是被大家族預定好的,然而他們享受了大家族的賄賂就該用職位來保那一位紈絝的安全,現在下界第一次死人死在了他的手裏


    他也會掉腦袋的!


    但有些東西是壓不住的,如果隻是死了一個人那或許還能拖一段時間,然後將真凶抓出來給山姆的家族泄憤,多少還能保住性命,可是當一片又一片的法陣徹底失效,一個又一個的罪責堆積到頭上。


    這時候的宮主是真的慌了,本就忙得不可開交的他選擇了用權力大致掃一遍自己所有的轄區,可詭異的是竟然連半點異常都沒有,山姆的身份牌本身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明明不可能有人能夠逃出這一片天地,可是偏偏那份身份牌一點都顯示不出來,而且這一片區域已經被解放的螻蟻一個個甚至最高的也就統領級別的人而已,更高的直接沒有。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對於宮主來說還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畢竟是轄區鬧鬼的證據,他急忙烙印下這一次的掃描,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血宮。


    在他離開之前所有人都收到了一份封口費,留下了一句“誰抓到都是他的”這樣不切實際的話,順便還帶走了他這麽多年積攢的所有奇珍異寶,一個個裝上禮盒,將那一筆又一筆的香火裝飾得無比精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去幹嘛,可是誰以為沒有資格去阻止,至於還能不能見到這個宮主,他們也不是很確定。


    死了人整個血宮都比往常壓抑了一些,但死道友不死貧道,對於他們來說拿到手裏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真的,所以也隻是表麵悲傷,但是在宮主離開的第六天,小和尚山姆的令牌,爆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一趟的危險,雖然小山姆的本事不強,可是也絕對算不上弱,特別是那個神秘人詭異的躲藏方式,更是讓他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陷入了對這一趟危險的評估當中。


    他們都是同輩中佼佼者,不然也沒有考上編製的能力,所以該有的決斷還是有一些人有的,他們三人則是那一批思考時間最短的人。


    盡管這麽多的疑點擺在麵前,可是那誘惑畢竟太大了,那可是一個宮主積攢了大半生的財物,如果拿到他們可能就是下一個血宮宮主,他們三人雖然有著擔憂可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忍不住雀躍起來,潛意識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們的腦海中安慰他們一個螻蟻能強到哪裏去,最多不過一個黑龍.


    可是這樣的想法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終結,現在他恨,恨為什麽第一個衝出來的是自己,也恨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直接爆發出四針威能,那樣即使有些透支可是實力的變化也是極為龐大的,現在想要變


    “已經沒有機會了”當這樣的一聲輕歎吐出,枯槁的手指、激射向自己腦袋的金針,還有蘇銘有些癲狂的殺意,一並在這一刻到來。


    他閉上了眼睛,有些時候是坦然接受這樣的死亡.


    噗~


    聲音極其細微,甚至沒有風聲劇烈,中年和尚閉上的眼睛裏似乎有些凸起,緊接著是“嘭”的一聲,五個手指從他的麵龐衝破那淡金色的皮膚,撕碎那瑩瑩的白骨,那如同撒旦爪子一般的手掌,也在這一瞬間擊穿了後麵的那個女佛的信心。


    她猛地轉頭,本就隻夠一個人通過的縫隙已經在快速愈合,現在


    “別想了,就決定下去陪你的同事們吧.”蘇銘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低沉的嗓音之下變得不堪一擊。


    蘇銘在殺人,可是蘇銘也有自己的煩惱,曾經的他以為自己雖然不受反噬的侵襲就永遠能作為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著所有殺戮和死亡,但是現在才發現有些失誤。


    曾經的他可以將自己戰鬥時候的癲狂,特別是對血和死亡的渴望歸結於勝邪,可是現在勝邪不在,那種癲狂雖然不強,但也讓蘇銘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它確實存在。


    日日夜夜的殺戮,讓他習慣的同時也沾上了這個惡習,不知不覺無聲無息,沒有恐怖的反噬,也不像趙歸真那樣心態失衡,但是在看到和尚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興奮,當戰鬥起來就忍不住想要見血,甚至最後采用的也將會是最殘忍的辦法,這一切就像是他內心深處的聲音


    “鍛刀要是能煆人就好了。”


    勝邪在被小日子砸偏之後,在吸收了太多的氣血引起惡化的時候,那些歐冶子前輩還是給出了那個最後的機會——鍛刀,可是如果不是這一次他的發現,會有煆人的機會嗎?


    想了想,這也隻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感歎而已。


    可是這一個簡單的笑容相對應的卻是華麗的盛放,女佛在和他目光相對上的那一刹那就已經陷入了天問當中,也就意味著隻剩下一個沒有多少反應的空殼,然後下一秒,天問的白絮爆發,成千上萬根絲線將他的身體每一個角落都穿過,卻唯獨留下那一一顆大腦和心髒,似乎已經是在留情了。


    嘭~


    直到屍體倒下的時候蘇銘也沒有問任何一句話,甚至沒有給他們任何一點說話的機會。


    經曆了這麽多的戰鬥他早就有了經驗,如果有機會那就就不要和沒有決定權的小嘍囉廢話,殺了就是。


    在他們眼中蘇銘隻是一個擁有最低賤血脈的人類,如果放在平時一指頭碾下去甚至都不止死十個八個的東西,但他們卻不知道,在蘇銘的眼裏,他們也隻是一個又一個的資源包而已。


    中年和尚的那最後一根金針也跟著消散,香火就是這樣,隻認人。


    但是剩餘的那一個缽盂卻也算得上是一個好東西,蘇銘抬手輕輕一揮灑


    同樣是清光,如果把當時和尚手裏揮灑出了的和蘇銘現在的比.簡直沒有辦法去比較。


    蘇銘灑出的與其說是清光卻不如說是一片恐怖的瀑布,從山頂的流淌,可是流淌過的地方卻像是海嘯漫過的沙堤,沒有一點一滴的抵抗能力就直接化作了其中的一部分,而且無邊無際,光是看一眼讓人確定其中的了不得。


    而蘇銘也沒有想到能有這麽大的反應,他的表情都忍不住停滯了一瞬,那種迷惑一點也不假。


    “等等.”蘇銘意念一動,那些清光就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紛紛湧入其中,剛剛揮灑出去無物不融的清光在這一刻卻顯得很是乖巧。


    然後才剛剛收起來,蘇銘就再一次出手,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出手和剛才那一次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甚至不如之前那中年和尚潑灑出的規模,沒有任何一點懸念如果兩者相撞這一次的浪潮連一點波瀾都翻不起.


    看到這樣的結果蘇銘也算是知道了這其中的差距,兩次的區別就隻在於第一次的他還沒有開啟金針狀態對於香火的運用還隻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所以他拿到缽盂的一瞬間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就想試試威力,所以自然而然地使用了炁.


    而後麵一次反應過來的他輕輕將一根針插進身體裏,選擇用大出香火之力去運轉,但是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蘇銘的目光慢慢變得凝重,如果說那缽盂本就是用香火之力來催動,炁能夠運行隻是一個意外的話.


    他一點都不信,因為他能清清楚楚感覺得到,用炁的時候那種暢快,就像是蘇銘輸出的炁被在一瞬間擴大了數倍才有了那恐怖的規模,蘇銘打出的時候非但沒有任何一點的阻塞,反而感覺到了舒暢,而用香火之力卻截然相反.


    香火之力的運行火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敷衍,也隻是勉勉強強能夠運行,至於優化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佛陀有沒有腦子,蘇銘甚至都能想出不少更好的路線出來,隨便抄一抄都不會是這樣的爛東西,


    可以說這缽盂的強悍完全依賴於他的材質或者,所以才能成為那中年和尚手裏不俗的利器,如果拋開這一點就是一個放在路邊蘇銘都要吐口痰的東西,但是這樣的東西.卻足以稱得上一人之下世界的巨寶?


    如果都已經到這個份上蘇銘還能不對這個世界產生懷疑,那他這些日子的打也白挨了,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腦子就鎖定在了吳根生落敗之後的動山上。


    根據上一次的和尚說,那是唯一一個獨立在這個世界努力係統之外的人類,雖然蘇銘不喜無根生,但是不否認他確實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但卻又和馬仙洪不一樣,他那人.算是一個比老馬要稱職的領袖吧。


    如果說這缽盂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從這水平來看,或許無根生所謂的落敗也還真不一定是真的的落敗,甚至極有可能就像他取名的“東山”一樣,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馮寶寶已經死了,但是誰敢說那個曾經掀起了一整個江湖興亡風雲的人會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天?


    將所有的希望去放在一個沒有腦子,沒有能力,隻有本能的傻姑娘身上,這可不是兒戲,是複興大業,這可能嗎?


    蘇銘自認如果是自己坐在那個位置,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


    意識到這一點的蘇銘腦子輕輕抽了一下,這些舊時代的老東西,不爆金幣就算了,天天還給自己添亂


    他的目光看向天空,這一次的不再是裂紋的浮現,而是一根金紅的巨柱,出現的那一秒仿佛是支撐天空的宏偉巨著。


    “看來,又有得玩了.”


    蘇銘的嘴角揚起,像是在說空中的宮殿,事實上卻是在盤算勝邪重鑄好的時間。


    “如果無根生等了六十年,等了六十年之後以為等到的不是後世所謂的鑰匙和救世主,而是一個要他命的人不知道會怎麽想.”


    當然,那一輩有一個優勢,就是重孫女多,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那些老不要臉了,他會給無根生機會的。


    “吼!”


    當第二根巨柱浮現,那一聲蜥蜴的巨吼讓大地都在劇烈顫抖,光是這聲音就能讓蘇銘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一次的不同,可是.


    這不就是他渴望的麽?


    雙目在一瞬間變得血紅,這一次是不需要勝邪的殺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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