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可是他人給,且要看他人是誰。


    和者羅瞥了一眼鐵山,說道:“既是你的活路,也是他的活路。你若從此不入塵世,他可當南宮家主一生榮華。”


    “先生,我家殿下說的……”史可朗急忙說道。


    和者羅眼睛一立,冷哼道:“你家殿下若是登基為帝,倒是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本錢。”


    史可朗皺眉道:“可之前,您跟殿下不是這麽說的。”


    和者羅冷哼道:“眉眼高低都看不出來一群蠢貨。”


    說著,和者羅指著南宮夕道:“你更蠢,白活一把歲數。”


    和者羅不罵葉秋水,卻反過來罵大長老等人,卻把眾人罵愣了。


    葉秋水瞥了一眼滿腦子漿糊的眾人,說道:“爾等可知,你們依仗的人為何言行不一,出爾反爾嗎。想來你們也不知。”


    大長老疑惑的看著葉秋水,不知這個女人發什麽瘋。


    卻見葉秋水,望著南宮家眾人,搖頭歎道:“你們真以為,我葉秋水是靠漂亮臉蛋,賺下如此大的家業嗎。”


    “你們以為長得漂亮,就能讓各國皇室忍氣吞聲看著我賺錢嗎。”


    “一群無知小兒,坐井觀天,不知雲彩有多高,天地有多大。”


    “你,你……”大長老被葉秋水氣得語無倫次。


    一眾南宮家人頓時惱怒,對葉秋水指指點點……


    南宮弈瞥了一眼黑袍禿瓢,腦子飛快地轉著,為何高人言行不一,為何葉秋水通吃四方。他是個有腦子,且行事果斷,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


    下一刻,南宮弈忙跑到葉秋水身旁跪伏於地。


    “小姨,這些事弈兒真心不知。弈兒隻是想著替小姨分憂,幫南宮家賺更多的錢。絕無染指家主之意。”


    大長老見狀,怒上心頭,狠聲道:“你,你個逆……”


    葉秋水忽然笑了,彎下腰,摸著南宮弈的頭說道:“甭管真心還是假意,弈兒確比那些老頭子強了許多。知道審時度勢,更知道舍命押寶賭一把大的。”


    說著,葉秋水直起身,胸懷天下的說道:“南宮家可還有兒郎想明白了。若是想明白了,就站到我葉秋水身後。”


    和者羅冷眼旁觀,見南宮家那些人猶猶豫豫,不由冷聲道:“家主,我想不用等了。咱們說的事,該有答案了。”


    葉秋水點了點頭,回身望著鐵山道:“小姨出去說幾句話,若是有人不軌,莫要魯莽。站到酒鬼那裏,聽他的就好。”


    “若是小姨回不來,南宮家的家主,不當也罷。”


    原本莽撞的漢子,此刻就像小姑娘一樣,無比乖巧地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搖了搖頭。


    “小姨,南宮家家主沒啥好當的。要不,小姨咱們走吧。”


    葉秋水伸出玉手,撫摸鐵山的臉蛋說道:“小姨活得這麽累,好不容易弄出這麽大的家業,怎能拱手送人……”


    話落,當先而出,看也不看南宮家那些人一眼。走到門口時,卻又駐足,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留在殿裏可活。”


    當葉秋水消失在門口,和者羅便也大步行將出去。


    黑袍出得大殿,天地忽有雷鳴炸響。


    霧氣中,有黑袍渡雷劫,拳壓仙子於富麗山。


    一道道閃電落成了雨,一聲聲爆響地動山搖……


    大殿震動,有棚灰飄落,汙了老酒。


    崔器醉眼朦朧地歎道:“這回可真成濁酒了。”


    魚白芷眉眼含春,嬌聲細語:“濁酒也是酒,郎君與奴家共飲可好。”


    崔器搖頭晃腦道:“毒酒也是酒。來,小師妹共飲此杯。”


    三驢子見崔器已然耳朵不靈,不由捅了捅崔器道:“頭,莫要喝了。外麵打雷該收衣服了。”


    崔器一把推開三驢子道:“瘋女人打雷你怕啥,又不劈咱們。”


    崔器曉得雷打哪裏來,要往哪裏去,大殿裏其他人卻是不知。


    隻見大長老麵色灰白如土,驚詫道:“到,到底發生什麽了。南宮家莫不是惹怒了老天爺,要降下,降下神罰……”


    史可朗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白。外麵鬧出那麽大的陣仗,不用說,定是那二人所為。


    在史可朗看來,和者羅可是宗師之上的大高手。能跟史可朗交手的女人,怕是……


    史可朗不敢再想,今天若是葉秋水不死,恐怕他這個宗師就要死了。至於坤國八大家的子弟,也得給他陪葬。


    大殿內,眾人很想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走到門口,卻連頭也不敢探出去。


    他們怕了,怕好巧不巧,當了出頭鳥……


    雷霆忽消,地不動,山不搖。


    史可朗瞥了一眼大長老,那意思,你倒是派個人出去看看啊。


    大長老回過頭,南宮家眾人忙低頭的低頭,閃躲地閃躲。唯恐被點了名,從此人間蒸發。


    丟人啊,大長老感覺臉在發燒,好在是自家兒子頂了上去,不然這人就丟大了。


    南宮宗業也不想當出頭鳥,可剛剛不孝子,忽然倒向葉秋水,可是讓他在南宮家沒了顏麵。


    沒得辦法,兒子犯錯當爹的要背,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南宮宗業走到殿門剛要邁入霧氣之中,卻見眼前一花,竟有人搶先一步。


    “爹,還是我來吧。”


    南宮宗業長出了一口氣,卻又抓緊門框,焦急地望向霧氣之中……


    “哢嚓!”


    忽有天雷炸響。


    南宮宗業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刻依舊麵色蒼白,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兒……”


    天雷落下,劈在黑袍之上,炸開滿目灰白,天地為之一顫。


    黑袍瞬間化作灰燼,數丈方圓,一片焦黑。可黑袍下的那個男人,卻好端端的。


    隻見和者羅一絲不掛,身如炭燒,一股股恐怖熱浪,打體內湧出朝四周席卷出去。


    “木生雷,不過如此。那麽再接我一拳如何……”


    老爺海霧氣潰散之時,有紫衣躍出水麵踏波而行,激起一圈圈漣漪。


    漣漪散開,湖中有蝦兵蟹將浮上水麵。隻不過,翻白的翻白,漸紅的見紅。


    隨著紫衣落足湖畔,老爺海也隨之沸騰。仿佛煮了一鍋鮮湯,鮮味兒飄散,灰白再臨……


    山穀中有光腚男飛奔,每一步踏出,腳未落地山石便已炸裂。就像腳底下放著大炮仗,一路炸響,一路塵煙,一路火光帶閃電……


    南宮弈瞪大了眼珠子,看著一幕火紅奔著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而去,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並非反複無常之人,今日背叛祖父賭上所有。隻因葉秋水那番話,讓他相信一個臨危不亂,冷靜如斯的女子,怎麽可能是水性楊花,靠出賣色相左右逢源的人。


    刹那間的明悟,就敢賭上所有,可見南宮弈的狠,不但對敵人,對自己也是一樣。


    當他看到葉秋水打了個響指,碗口粗細的閃電劈在黑袍上時。他笑了,他認為賭對了。


    現在,和者羅未死,勝負未分,他的笑不見了,懸著的心更是落不了地。


    看著一步接著一步踩碎大地的火紅身影,感受著撲麵而來讓人站不穩的恐怖氣浪,南宮弈麵露絕望……


    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力量,那已經不是人能擁有的。


    南宮弈沒見過世麵,不代表葉秋水也沒見過。


    隻見葉秋水雙手同時打了個響指,身後密林中那些參天古樹便伸出無數枝幹,在她身前化作巨大無比的木盾。


    盾高五丈,厚兩丈餘,有八角。而這樣的盾,足足九麵之多。


    這樣的盾,天下間無矛可破。可一隻拳頭,卻輕而易舉的粉碎了第一麵盾牌。


    拳未到,拳風已然將盾撕成粉碎,且一麵接著一麵。


    轟然巨響中,九麵盾牌盡數被鐵拳擊碎,盾後之人更是倒飛而出伏地不起……


    “那群死鬼說的果然沒錯,葉秋水很難搞。不過,也快被我搞死了。”


    和者羅大笑著噴出一口血來,盤膝而坐……


    葉秋水費力地撐起身子,嘴角卻依舊掛著笑。


    “啥時候,有你師兄跋折羅那麽硬,再來說大話吧。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和者羅抬眼看著葉秋水笑道:“你既然曉得我師兄是跋折羅,想必應該知道,大雪山一脈恢複力可不是你一個娘們可以比的。”


    葉秋水冷笑道:“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這裏是南宮家。”


    說著,葉秋水勉強盤膝而坐,回頭道:“弈兒,去給他開幾個窟窿。放心,那道天雷已然破了他的肉身不死。”


    聽到葉秋水的話,南宮弈沒有半點遲疑,拔出長劍直奔和者羅眉心刺去。


    葉秋水的話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南宮弈敢刺這一劍。因為刺出這一劍,無論成敗,都是他南宮弈的態度。


    南宮弈能如此果斷堅決,還有一個原因。他師傅曾說過,天道門的人,你若能殺手莫軟。


    南宮弈修為天樞境,這一劍既快且狠,好像眼前的紅臉禿瓢乃殺父仇人一樣。


    可當南宮弈的黑白子母劍來到禿瓢身前三尺時,一根石槍卻破土而出,直奔胸口而來。


    饒是南宮弈身手了得,麵對如此突兀的石槍,變招怕也晚了。


    南宮弈是個狠人,狠人做事情向來不留餘地。隻見其微微側身,任由石槍貫穿左肩,他的劍依舊向前……


    血水染石槍三尺,子母劍終於來到和者羅眉心。


    “當!”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那不是劍刃點在和者羅眉心的聲音,而是多出的一隻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逆為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叔好瘋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叔好瘋狂並收藏逆為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