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蘭陵護手,怎麽在您的手裏……”顧平休驚訝道。


    東野滄海語重心長道:“因為,當年便是老夫把這件傳家寶送給梁詢。遷都之禍之後不久,便有玄衛將這副手套送回老夫手裏,轉告了梁詢的話:晚輩斷後有死無生,此寶不可落入豺狼之手,敬謝前輩相贈之恩。”


    聞言,梁蕭心中一痛,下意識握緊拳頭。


    這蠢蛋老爹,即使麵臨絕境,還擔心這種細枝末節。


    東野氏已經和他形成了深度合作,老爺子不至於在這種事上糊弄他,也沒有必要。


    “現在,也歸你了。戴著它,就好似梁詢與你同在,將來要為他報仇啊。”東野滄海一臉神聖,將蘭陵護手交給梁蕭。


    “這是……”


    “這是老夫的傳家寶沒錯,但東野氏早就已經沒有猛將了,物盡其用,就當是你照顧東野氏的謝禮,和落月對你不敬的賠禮!”東野滄海一臉認真道。


    梁蕭這才鄭重收下,千恩萬謝。


    他老爹生前確實用過一套特殊的護手。


    他可以肯定,這蘭陵護手的表層材質就是白龍金,所以才有刀劍難傷的傳聞,還能被東野氏當城傳家寶留下來。


    至於手套的布料,若有破損,可以隨意更換,那層白龍金才是重點。


    “此外,你還要當心一點,你與前朝那位武帝同名同姓了……”


    梁蕭默默點頭。


    顧平休好奇道:“前朝武帝之名,就連皇家典籍都沒有記載,老先生怎會知道,又為何沒有上報?”


    東野滄海解釋道:“因為實在沒有必要節外生枝,那位武帝也不希望自己後世留名,妨礙百姓,畢竟‘蕭’字太常見了。單是‘蕭’姓,隻怕都要全員改名。畢竟你們也知道的,大周立國之初,高祖唯一祭祀的便是那位武帝。”


    顧平休抱拳道:“是晚輩多嘴了。”


    “你跟著梁蕭,心性比起當年大有變化,不過依然是如此忠心耿耿,很好。”東野滄海稱讚道。


    顧平休嘿嘿一笑,心情舒暢。


    在梁蕭出現之前,他其實是相信這些玄乎的東西的。


    按照剛才老爺子的話來說,他跟著梁蕭,氣運都改善了!


    可惜,他們對梁蕭的麵相評價不好,太危言聳聽了,他隻能一並不信。


    現在顧平休隻能在心裏碎碎念。


    “剛才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沒準我家侯爺就信了!”


    梁蕭連連點頭:“晚輩能理解,也慎重對待此事!”


    這也是梁蕭對秦勳說那一番話的底氣。


    這片土地的人們,更敬畏先祖的影響。


    單論民間對那位武帝的信仰,隨便抬出來,就不是天日教神祗能比的。


    一個有姓無名的帝王,死後封神便是至高無上,已不是天日教那幫邪神信仰可以相提並論的。


    還有各種上古帝王、本土信仰……


    東野滄海又指了指另一個櫃子,把手裏的鑰匙交給顧平休。


    顧平休會意,上前開鎖,取來一張地圖。


    梁蕭一看,默默點頭。


    這地圖,和他所認知的地理地圖差不多。


    不過,上麵詳細記載了一些危險地帶和長年水草豐富的地帶。


    “這是大漠地圖,當年武帝親臨長城,還未出兵,匈奴單於便率眾來降,獻上此圖。後來武帝專門派人利用臨摹的地圖深入大漠十二年,了解那些環境,證實地圖內容為真。武帝又在國內大肆宣傳此事,使得匈奴震恐,稱臣納貢三百年。”


    “畢竟,誰也不希望武朝兵鋒直指大漠,實現武帝當年在長城的誓言:未領朕命而敢越長城者,誅其族!”


    “如今,這幅地圖可以放心交給你,由你轉交給陛下。因為老夫相信,你會照顧東野氏的利益,將來也必定能領兵北上,直取北胡王庭。聽聞北胡單於自號風帝,或許便是有意比肩那位武帝,不能任他猖獗。”


    梁蕭接過地圖,再次謝過。


    對此,顧平休倒沒有什麽表態。


    畢竟當年都是主和的聲音,而且也沒有深入大漠的打算。


    東野氏本來就飽受端木家打擊,再獻上此圖,若是保密工作沒做好,此事泄露出去,隻怕又要被大世家清算。


    如今獻上此圖,足以說明,即使消息泄露,東野氏也不再擔心政敵清算。


    段雲衣和梁蕭、諸葛暉,會保護好他們。


    “你可有看過武帝的兵書?”東野滄海又問。


    “皇家典籍裏有,晚輩看過了,諸葛丞相的心得也看了,受益匪淺。”梁蕭如實答道。


    東野滄海欣慰稱讚:“這一次,老夫想活到你擊破北胡,凱旋報捷,否則實在是死不瞑目。那十萬將士裏,就有我東野氏三百子弟。”


    梁蕭鄭重道:“那您可得答應,不能看完了就走,還要長命百歲的。否則,晚輩就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應該推遲幾年再去擊破北胡。”


    東野滄海撫須大笑:“梁家三代人都是如此有趣!”


    梁蕭和東野滄海聊得很開心,特地將那橫渠四句的真跡送給了東野滄海。


    東野滄海固辭不受,隻是委托梁蕭送回京城,交給諸葛暉。


    “陛下乃是君王,自然不算。所以,除了你,也就隻有諸葛丞相才當得起這四句。”


    梁蕭也不再勉強,當場讓一名玄衛收好四句,送回京城。


    客棧二樓陽台,沐琴雪、公孫月、江拂雪都在現場,就當拜訪劍無媸。


    “前輩是不是對我哥哥有什麽不滿?”江拂雪一臉天真道。


    麵對身份特殊的江拂雪,劍無媸謹記劍族族規,不敢不回應,隻得硬著頭皮道:“老身與他素昧平生,何來不滿?你年紀小,讓你這位姐姐說。”


    江拂雪瞥了劍無媸一眼,別過頭去,不再理她。


    沐琴雪抱拳道:“前輩,若我們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晚輩先給您賠個不是……”


    “沒有得罪,你們隻是聽不得實話而已。”


    劍無媸說著,突然計上心來,注視著沐琴雪,笑道:“你和梁蕭有婚約在身?”


    “這個,恕晚輩不便透露。”沐琴雪紅著臉道。


    考慮到段雲袖,沐琴雪並沒有刻意公開她與梁蕭已有婚約的消息,但已有相關的坊間傳聞。


    劍無媸冷笑道:“就算他不信天命,天命也在那裏,不會變的。你若與他有什麽婚約,趁早解除,換個人訂婚,免得年紀輕輕就守寡。”


    話音剛落,劍無媸已經迎上了姐妹倆憤怒的目光。


    就連公孫月和夏侯青衣都大吃一驚。


    這是自己認識的長老?


    這是自己德高望重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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