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使出螳螂手去擒老許手腕,老許揮動拳頭,戰起常安,一套虎形拳打得有模有樣,和常安、陳塊拳來腳往好一陣子。


    餘二腿回過氣來,重新和張三龍動上手。


    常安、陳塊不是兩個老頭的對手,數招之後便敗下陣來。


    王道士翻身搶來,木劍橫在胸前,輕碰了水半天的劍尖,以示禮數,說:“老前輩,讓晚輩領教領教。”


    “領教個屁,你還不配!”水半天呼喝幾聲,劍尖上下照著王道士的胸口和小腹點去,王道士便以木劍撥擋還擊。


    其他人都上了,虎哥自然也不會閑著,拍拍胸脯便混入其中,一拳一腳往餘二腿身上衝撞。


    這下子情勢又成了五打三。


    水半天的細劍已被王道士打落脫手,踢倒在地上猶自不停咒罵;


    老許被常安架住後背,遭陳塊掄拳打了幾拳。


    餘二腿和張三龍戰得激烈,卻被虎哥自後頭擒抱住腰,重重仰摔在地上,頓時眼前一片黑,暈死過去。


    “又是你們這群臭老鼠──”張大媽聽聞消息,提著黑重鐵菜刀急忙趕來,一見己方兩個老頭被人欺負,二話不說,拔腿奔去,重菜刀劃過土牆,發出尖銳的聲響。


    “各位大哥,這才是餘二腿的幕後頭頭,你們小心,她那菜刀一出手就要人命!”潘元見張大媽殺氣騰騰地衝過來,心中驚懼,卻也不忘出言煽動。


    王道士挺著木劍迎戰,一見是名婦人,心想,先將她手上那柄菜刀點落再做打算,哪知一劍不偏不倚刺在張大媽手腕上,猶如刺在樹幹上。


    正要回劍再刺,張大媽左拳已出,轟隆打在王道士臉上,將他擊得癱下。


    “嘩──這大嬸分明是男人扮的!”張三龍等人見張大媽一擊便將王道士打倒,不敢大意,抖擻起精神迎戰。


    張大媽猛一高抬菜刀,卻覺得手腕酸軟,方才王道士一點,仍是發揮了作用,加上菜刀極重,一個不穩鬆脫手,落在地上。


    張三龍見機不可失,一蹦上前便是連環三腳踢去,張大媽不閃不避,硬捱三腳,趁著他最後一踢動作大了,將他的腳牢牢抓住,胳臂高舉就要往他小腿上砸。


    張三龍既然隻踢腿,自是有應付腿遭人抓住的方法。


    他翻身騰起,淩空踢出另一隻腿,碰地踢在張大媽臉上,逼得她鬆手。


    沒想到張三龍卻覺得腳踝處甚是疼痛,驚訝眼前這婦人握力竟如此之大。


    虎哥、陳塊、常安等人一擁而上,將張大媽團團圍住。


    “張大媽,加油!”“他們在欺負張大媽啊!”四號支道的鄉親街坊全圍在後頭,卻幫不上忙,一群拿著彈弓的小孩搶在前頭,替張大媽加油助勢,但見張大媽以一敵四,被人一拳又一拳地打,都急得哭了。


    “弟兄們,換咱們出場啦!將餘二腿和那兩個老不死的拿下!”潘元這才一聲吆喝,領著身後一群田鼠幫轟叫一聲,浩浩蕩蕩地走來,背後一麵一麵田鼠幫旗幟挺起,威風不可一世。


    “不要欺負老許爺爺!”李嫂七歲大的兒子李阿狗子哇地大叫,抓著彈弓衝去,攔在老許身前,保護著他。


    “哈哈,流鼻涕的小鬼,你以為你攔得了我?”潘元雙手扠腰,哈哈大笑。


    李阿狗子嚇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渾身發抖,卻還是說:“不可欺負老許爺爺??水半天讓你帶走好了??”


    “小王八羔子!”這下輪到水半天氣惱叫罵,平時他脾氣壞,孩子們都不敢惹他,老許的孩童緣則是好上太多。


    李阿狗子見潘元又走來,搭起彈弓便往他的腦袋上射,啪地打中潘元嘴角。


    “可惡的臭小鬼!”潘元怒氣勃發,手一招,身後手下便擁了上來,要去抓李阿狗子。


    老許勉強站起,幾招撂倒一個嘍囉;水半天在地上揪著倒下的嘍囉扭打。


    “阿狗,咱們幫你!”


    “阿狗呀,回來!”


    四號支道這兒的街坊鄉親們起了騷動,小孩們全拿著彈弓奔過來,那些大媽大嬸為了保護自家小孩,也拿著掃把追在後頭。


    更有些街坊一呼百應,自家中接遞出菜刀掃把,圍了上來要救張大媽。


    王道士讓張大媽打倒,回過氣來見四名男人圍攻張大媽,心中覺得不妥。


    他心思縝密些,見四號支道這兒鄉親盡是些老弱婦孺,卻要和潘元等人硬杠,不免覺得事有蹊蹺,趕緊起身想緩和場麵,出聲喊著:“先別動手,把話說清楚!”但此時場麵亂成一團,王道士怎麽也壓製不住。


    “咱們不是好欺負的!”幾位大嬸尖聲叫著,揮動掃把敲打田鼠幫眾的腦袋。


    田鼠幫眾橫行已久,尚未見過這麽凶蠻的婆娘軍,隻當是張大媽平日教導有方,見大嬸們連菜刀都拿了出來,便也拔出腰間兵刃。


    老許氣喘籲籲,搖搖欲墜;水半天手中無劍,幫不上忙。幾個小鬼擋在他倆身前,拉開彈弓,飛石子一枚接著一枚射出。


    “我操──臭老鼠果然趁我不在時鬧事啦!”


    衛靖口中咬著肉包,背上背著大小包裹,還披著一張鱷魚皮,手裏提著一整袋轉罐子。


    遠遠見到四號支道口亂成一團,登時氣急敗壞,吐出包子,扔下轉罐子和鱷魚皮,抽出長短劍,狂奔殺來。


    “啊,隊長回來了!”“隊長!”小鬼們聽見衛靖聲音,興奮大叫,紛紛上前和那群田鼠幫眾扭打,或扯他們褲子、抓下陰,或用嘴狠咬,大都是衛靖教的陰狠打法。


    田鼠幫眾們盡管抽刀拔劍,卻也不能砍殺小孩,有些出手重了,將孩子們打倒在地,也覺得惴惴不安;


    但不動手,就要被抓下陰,倒顯得十分狼狽。


    一個較蠻橫的幫眾顧不了這麽多,一拳將李阿狗子打落一顆門牙。


    老許呼地一聲,虎掌撩來,將這幫眾打翻。


    衛靖殺入戰圈,兩柄利劍胡亂揮掃。樊軍緊跟在後,拳頭所到之處,田鼠幫眾紛紛倒下。


    這頭張三龍、陳塊、常安聽了王道士的話,都停下手,但虎哥此時卻和張大媽掌抵著掌,比拚起力氣。


    虎哥使出全力,卻仍壓不倒齜牙咧嘴的張大媽,心中正覺驚異,突然肩上讓人重重拍了一掌,是樊軍趕來了。


    樊軍沉聲問他:“怎麽,這麽久不見,你竟在這兒欺負一個大嬸?”


    “她不是普通的大嬸??”虎哥一見樊軍,心中驚愕,一個分神便泄了些力,露出破綻。


    張大媽怪吼一聲,一步踏前,將虎哥壓退數步,虎哥要再施力卻已慢了,讓張大媽一頭撞在下顎上,登時天旋地轉。


    張大媽又照著他的臉補上一拳,將虎哥打倒。


    “張大媽,別打啦,打錯人了!”衛靖跟著趕來,張三龍等人瞧見衛靖、樊軍和四號支道的街坊熟絡,尚不明白原因,卻也知道當中必有誤會。


    此時,田鼠幫被樊軍撂倒一半,另一半紛紛拋下兵刃,攙扶著負傷同伴,狼狽撤退。


    潘元早見苗頭不對,搶著第一個溜了。


    四號支道的街坊們這下可振奮了士氣,彼此互相打氣,替傷者敷藥,都說田鼠幫其實不怎麽樣,還要整備酒菜來慶祝一番。


    衛靖撿回鱷魚皮和轉罐子,和樊軍回到老許鐵鋪,將背上偌大包袱解開,裏頭正是滿滿的臭草。


    衛靖招來了小鬼幫副隊長,是十一、二歲的女娃兒,叫作阿玟。


    衛靖要她領著小鬼們整理這些臭草,去取來不要的盆碗、沙土,將臭草種成一盆盆,他手上那一袋轉罐子便是工作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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