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


    麵對藤田的問題,南彥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沒錯,這一手隻是純粹的直覺。


    南彥也並不能完全確定六筒就一定是安全張,但是在雀傀的牌感加持之下,他似乎有所感覺,藤田靖子就是單騎立直,隻聽一張牌。


    這種情況下,中間張反而是安全的。


    有一個非常不符合常識的打法。


    如果在麵對的對手水平非常強大的時候,若是對方牌河完全看不出做牌的痕跡,完全是遵從牌效的情況,打出數字為四五六的中間張反而更加安全。


    由於立直麻將中間張非常關鍵,大多數時候都不會這麽容易打出來。


    因此在高端局的麻將牌局,一旦出現立直的情況,要麽就是非常利於自摸的多麵聽,要麽就是認為這副牌有幾率能夠抓到對手的牌。


    譬如說聽牌型為【西西,六六筒】的雙碰情況,一般默認六筒是很難放出來的,大多數情況都是等別家打出西風。


    而對方給南彥的感覺是單騎聽的情況,隻聽一張牌,就更不可能是中間張了。


    所以看似莽撞地衝了一張六筒,是大生張。


    但如果按照雀傀天尊牌感加持下所得出的單騎聽的結論,那麽中間張反而比幺九牌要安全的多。


    換做是以前,南彥或許會拆掉手裏的字牌南風。


    可為了能夠比藤田靖子更早和牌,他必須要賭一把。


    “不錯。”


    對於南彥的回答,藤田靖子深深點了點頭。


    遵從自己的牌感,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


    雖然在白道麻將方麵,是很少重視自身的感覺,更多的是依據強大的讀牌和對牌河的分析能力。


    但在黑暗麻將的領域,他們有一部分人是相當重視感覺的。


    甚至還為之而興起了一種流派,名為因果律。


    曾經有位叱吒風雲的代打大神,在與高手對局之後,領悟頗深,便在那一晚上開發了因果律流派。


    這個流派的信徒,重視感覺,信奉那一絲微妙的玄學感知能力。


    明明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人能夠憑借那妙到巔毫的卓越感知力,與頂尖的職業選手擁有一戰之能。


    作為職業雀士,藤田靖子自然不可能完全遵從自身的感覺,還是依靠理性來做牌。


    但是對於憑借自身感知力進行對局的麻雀士,她也會表示出相應的尊重。


    白道麻將的許多退休職業選手,都無法接受這種靠感覺來打牌的麻雀士,認為他們能夠避開危險,純粹是僥幸而已。


    而藤田靖子作為新生代的白道麻雀士,自然不會這麽頭鐵,將這種玄學能力視而不見。


    眼前的少年,顯然也是擁有先天牌感的強大麻雀士,如果不能破除他那種可怕的感知力,恐怕這一局她會輸!


    最終。


    靠著兜牌防守,南彥成功完成了平和。


    門清自摸,平和,500|1000點。


    加上藤田靖子的立直棒,直接獲取了三千點數。


    麵對南彥這種感知力,藤田靖子自然不會再立直送點棒了。


    接下來她轉變打法,用平和、一杯口以及七對子的三大默聽牌型,看看能不能抓到對方的疏漏。


    可在這之前,縱使沒有雀傀的強大牌感,南彥隻靠自身的感知力,都能夠進行精準的規避。


    更別提是在開啟了人鬼模板之後,感知進一步提升,更不可能輕易給別家放銃。


    所以接下來的幾局,藤田靖子不可能抓到他的失誤。


    盡管相對藤田隻有三千五百點的優勢,但南彥依舊可以自信說一句:


    優勢在我!


    東二局。


    由原村和榮和成功,靠著起手的三張東風,在有手役的情況下,居然罕見的抓了藤田靖子一炮。


    役牌東,自風東,二番40符3900點。


    這手牌確實能夠立直加番,但在見過職業麻雀士的強大讀牌能力之後,原村和依舊選擇了默聽,這才能夠抓到藤田的失誤。


    東二局,一本場。


    南彥默聽斷幺九,抓了saki一炮,僅有二番40符,2900點(2600+300)的小牌。


    打到現在,無論是立直還是有副露的速胡,或者拖到牌局後期,都很難寄希望於別家放銃。


    畢竟這場牌局所有人水平都不低,指望別家放銃不如期待自摸。


    如果想要抓到別家放銃,就隻有dama(也就是默聽,即門清狀態下聽牌但是不立直宣言,通常為不立直也有起和役的情況,有副露就不叫dama,所以默聽一定是門清狀態)一個選項。


    可既然日式麻將被稱為立直麻將,自然是因為許多牌隻有立直才能追求更高的番數。


    不立直的話,通常就是一兩番。


    但沒辦法,麵對職業選手,想要抓到對方的失誤,不默聽是不行的。


    在抓了saki一炮之後,南彥的點數來到了30900,這個點數已經超過了原點,可以不進行南入。


    需要繼續維持住這個優勢才行。


    東三局,第十一巡。


    在中巡時刻,saki放置立直棒宣布了立直。


    隨後三家全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避銃不戰。


    包括藤田也以最快速度選擇了棄胡。


    打了這麽多局,藤田也對各家的風格有了相當深入的了解。


    原村和,遵從絕對的牌效和牌理的少女,風格正統地不行,屬於理性派或者說數據派,未來有成為職業麻雀士的底子。


    南彥,防守到極致的鐵王八流,不過他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讀牌能力和感知能力,偶爾會做出冒險的舉動,但總體而言,他都相當穩健,不會讓自身置於無法逆轉局勢的尷尬局麵,但由於防守太過,打點也不夠強悍。


    而最後的宮永咲,也是竹井久特別吩咐要照顧的少女。


    果然她是問題最大的一個。


    這幾局裏,隻要這位少女陷入被動,她就會用最激進的打法,試圖逆轉牌局。


    如果牌桌上有牌力不夠強大的麻雀士,或許還會給她抓到機會。


    可是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是那麽容易上當的類型。


    但她的打點能力,也絕對不容小覷,所有人都需要避其鋒芒。


    放銃給她的話,這場牌局就宣布結束了。


    所以藤田靖子隻是略作思考,便選擇了棄胡防守。


    原村和還有南彥,也都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僅憑東風戰的容錯率,點一發大的就沒了,所以東風戰更傾向於做小牌速胡,一旦有人立了個大牌,肯定是要避銃的。


    就算saki和了個大牌,由三家來承受也不會那麽痛。


    原村和看了一眼牌河,心中沉吟起來。


    ‘十一巡的立直,應該是聽兩麵或者是三麵,這個時期,幺九牌已經打得七七八八了,而如果選擇避戰的話,每家手裏都抓了不少中間張,都不會打出來,這樣saki就算立直,恐怕她需要的牌在牌山上也寥寥無幾。


    藤田小姐雖然是進攻欲望很強烈的麻雀士,但該避銃的時候也絕不含糊。


    而南彥學長在saki立直的一瞬間,基本就已經完全進入棄胡防守,等一個流局前的形聽這也很符合學長一貫的風格。


    畢竟這一局的莊家是藤田小姐,而不是他。


    總之,不管是誰最先沉不住氣,都會是這一場的輸家,我也放棄聽牌好了。’


    她甚至不打算兜牌防守,直接棄胡。


    在場的可沒有一個是弱者,尤其saki要麵對的還是防守做的相當到位的職業雀士以及南彥學長,用意圖這麽明顯的打法,他們絕對不會輕易點炮。


    自己隻要不放銃,還是有翻盤的機會。


    而南彥這邊,隻是略微掃了一眼saki的牌河,大致就明白了她要胡什麽。


    這一局裏狀態最差的應該就是saki了,不知道是不是職業選手給的壓力太大,這孩子在不該慫的時候慫,該忍的時候又激進,這樣一來她是最容易被抓到破綻,而被成為突破口的那個。


    從saki的舍牌裏,就能讀出許多信息。


    一二五六六八筒,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絕一門。


    四六索也打出來了。


    索子部分應該有搭子,但聽的恐怕不是索子部分。


    按照saki的嶺上能力,索子部分留的應該是能拿來開杠的牌,而不是聽的牌,比如說【一一一五五五索】,通過開杠,摸到嶺上牌進行絕殺。


    聽的是萬子部分的牌麽?


    那就不打萬子部分就可以了。


    不僅南彥這麽想,其她人的想法也都差不多。


    萬子部分不能打。


    最後,牌局不出意外來到了流局。


    “無聽。”


    “聽牌。”


    “聽牌。”


    “聽牌。”


    這一局,隻有藤田靖子沒有聽牌。


    很難受,最後幾巡裏摸到了好幾張危險的萬子牌,她為了規避放銃,連形聽都沒達成。


    三家聽牌一家無聽,光流局的罰點藤田靖子就損失了三千。


    同樣沒有獲利的還有saki。


    盡管她獲得了流局的1000罰點,可她的立直棒還沒有收回來,這就導致她這一局根本不賺。


    ‘看來,抓這隻烏龜是不可能的了,得找找別家的麻煩。’


    這種局麵,對藤田靖子來說也非常難受。


    畢竟點數一直都是南彥領先,就算拚到流局,以他的牌感至少能維持住形聽,怎麽都不會虧。


    看來又要開始撕破別家的傷口了。


    就從竹井久讓我重點關照的這個小姑娘開始吧。


    這一局裏,她的打法都是最激進的,漏洞不小,顯然是最優質的迫害對象。


    東四局,alst!


    由於上一局的流局,但藤田沒有聽牌,所以從東三局來到了東四。


    最後一局了。


    她必須比南彥更快成型,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一旦讓南彥成功到了默聽埋伏的階段,這個老陰逼可比她擅長多了。


    起手配牌。


    【伍五六六七萬,四八九筒,四四五五索,白】


    不錯,二向聽。


    而且如果能進七萬,就有手役,可以默聽。


    就算沒能進到七萬,這幅手牌也能默聽斷幺九,但是想要贏就必須摸到七萬增加番數,不然就隻能立直了。


    另一邊。


    南彥的起手牌也是二向聽。


    不過他的牌麵臨一個很麻煩的地方。


    需要進行一個非常難受的二擇。


    【一三伍七索,一二三萬,七八九筒,南南西西】


    非常惡心的三坎。


    這種形狀還有更進一步的四坎。


    也就是【一三五七九索】的情況。


    這裏就要做痛苦的二擇,而這種二擇非常考驗運氣,但南彥每次做這種二擇,大多數情況都是失敗的。


    麵對這種惡心至極的坎張,南彥選擇退後了一步,先拆一組西風,看看後續的進張如何。


    如果過早就拆索子部分的牌,萬一拆了剛剛好需要的部分,那就相當痛苦了。


    可在下一巡,最不想見到的情況發生。


    【一三伍七九索】的究極體出現了!


    而當西風拆完之後,南彥進了一張南風,在這張牌的出現,幾乎等同於他不得不直麵四坎的選擇題。


    如果在打出南風的時候,又進了【一三五七九索】的任何一張,都會讓這手牌的選擇變得愈發醜陋。


    對南彥來說,日麻最難的部分,就是這種概率對等的二擇。


    如果是列車難題,南彥肯定會選擇撞死一個而救五個;當然如果被困的那一個人是他妹妹,那麽撞死五個人也在所不惜。


    非常容易選擇。


    但這種二擇,完全沒有最優解,除非你能像園城寺憐那樣看穿未來幾巡的進張,你才能反過來推算出最優質的二擇。


    而南彥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


    難道要正常打出一索或者九索,返回到三坎的形狀?


    不,絕對不能這麽做。


    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的一巡,他將會摸到其中的坎張,如果選擇失敗的話,就會被拖慢成型的節奏。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藤田靖子恐怕已經臨近聽牌了。


    所以他必須要做出最正確的二擇。


    以他前世手談十萬場的牌感,肯定是打出一索九索中的一張,但這個時候,南彥並不覺得絕對的數據和理論就是正確。


    因為前世的他,無數次失敗在了理論性的二擇之上。


    明明二索在牌山裏隻剩下最後的一張牌,四索還有富餘,但是在打出一索之後,便迎來了二索的進張。


    這樣失敗的二擇,他出現過無數次!


    既然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出決定。


    那就將這一手牌,完全交給人鬼來選擇。


    由他那通天牌感,做出最正確的選項!


    深吸一口氣。


    南彥領悟著那玄妙的感知,手指從五張牌中一一掠過。


    最終放在了中間的那張牌上。


    五索!


    沒錯,這就是人鬼的牌感,告訴他最正確的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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