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索麽?


    南彥目光微微凝視著這張牌。


    如果是按照他手談十萬場所形成的牌感,這張五索絕對是一步惡手。


    打出五索的話,有效進張就會從九種牌,瞬間跌到隻剩下六種,而且後續會極大程度出現振聽的情況。


    五索被打出之後,後續摸到四六索都會異常難受,


    如果打九索,隻是摸到八索會比較難受而已。


    很明顯,以他曾經的視角來看,五索不應該打。


    但是人鬼玄妙的牌感,卻認為中間的這一張牌是多餘的。


    這就是人鬼給出的答案?


    南彥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按照自己的經驗來思考,這個二擇是沒有結果的,無論怎麽選擇,這種需要很強運氣成分的二擇,猶豫再久也不可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有時候或許經過你深思熟慮、百般計算做出的自認為最正確的決定,甚至不如別人用腳指頭打出來的選項。


    麻將的二擇,本就有一定的玄學性質。


    牌感通玄的人,怎麽選怎麽正確。


    而運氣不夠的人,無論做出了在數據方麵算得上最正確的決定,但在下一巡的進張後都會發現之前的判斷是如此的愚蠢。


    既然如此,那就將這種二擇題,徹底交給玄學!


    五索,出現在了南彥的牌河當中。


    這一個舉動,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南彥居然在早巡的時候,打出了五索!


    看著南彥牌河裏出現的五索,原村和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學長可是跟她一樣,是尤為注重牌效的麻雀士,可為什麽會這麽早打出這張五索。


    他應該還沒有聽牌才是。


    這張牌還是紅寶牌,以南彥學長的性格,能加番的牌為什麽不留在手裏。


    原村和實在想不明白。


    而站在後方觀戰的染穀真子,則奇怪於南彥這一手,覺得莫名其妙。


    很明顯打出一索和九索會是更好的選擇,可是南彥卻執意要打出牌效明顯更好的五索。


    這樣一來,後續要是進了四索和六索,豈不是會特別尷尬?


    就連牌力不強的夢乃真帆,也感覺這一手有些問題,隻是她更願意去相信南彥學長的個人判斷。


    藤田靖子目光同樣落在牌河裏的五索之上。


    從之前的交手,她就知道南彥有著過人的感知力,那種感知力似乎能夠淩駕於一切之上,玄妙非凡,引領著他做出非常正確的判斷。


    難道這一手,也是出於那恐怖的牌感?


    不太妙。


    她目前正出於一向聽的階段,最後一張牌屢屢抓不到,而如果南彥先於她一步,恐怕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她必須領先南彥,完成最後的聽牌!


    可惜,在下一巡的時候,藤田靖子進了一張意義不大的牌,她歎了一口氣之後,隻能將這張牌舍棄。


    有時候麻將想要贏,比的就是手牌成型的速度。


    所以在一些職業賽場上,像斷幺九這種能夠快速副露成型的役種會受到限製,成型太快,會讓比賽以一種極其乏味的對局結束。


    你什麽牌,能比得上斷幺九的碼速?


    於是為了搶攻速胡,所有人都在做役牌和斷幺九。


    這種比賽就非常沒有意思,為此特地還出現了無食斷的規則,就是為了避免無腦斷幺,讓斷幺九成為門前役,又或者斷幺九不能吃牌,隻能碰。


    從這些規則的製定,就足以見得速度在麻將領域的優勢。


    能快速聽牌,就能掌握先機,提前埋伏對手。


    她這一巡沒摸到牌,又該輪到南彥的回合了。


    .


    南彥進了一張。


    二索。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這張二索就應該被他摸到一般。


    曾經的他,二擇失敗了無數次。


    究其原因,恐怕還是因為二擇根本就不歸科學來管,無數成功的二擇,都並非是誰擁有強大計算力而達成的,純看天命。


    老天喂牌的情況下,二擇就能成功。


    這也是為什麽南彥不用數據和牌理去進行二擇,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除非是能勘破牌山,不然就算是數據帝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某種意義來說,二擇不會失敗的網絡麻雀之神‘和子’,其實也半隻腳踏入了玄學的領域。


    而在二索的進張後。


    一二三索就成了一組完善的麵子,不用去搭理了。


    他的牌型也進入了聽牌的階段。


    但現在,擺在他的麵前又是一次二擇。


    未完成的部分,是【七九索,南南南】


    有三種選擇。


    一是打出九索,叫聽七索。


    這是最少見的情況,畢竟隻聽一張七索,別家就算想要放銃給你也是相當困難的,因為七索這張牌的牌效相當優秀,就算隻是孤張,前期都會抓在手裏。


    第二種選擇,便是打出七索,叫聽九索。


    聽一張老頭牌,抓單的機會還是有的,而且比起單聽七索,還可以多加混全帶幺九的一番。


    如果聽這張牌,最好是默聽,畢竟九索還是大生張,期待別人放銃可不容易。


    而最後一種選擇,就算打出南風,叫聽八索。


    同樣能增加混全帶幺九的兩番,而且牌型也可以默聽,但由於南彥打出過五索,因此這手牌完全可以騙筋。


    既然能騙筋的話,就不要默聽了,最好就是立直,告訴別人你聽牌了。


    這樣別人就會根據你的牌河,通過五索指定的筋牌,將八索給騙出來。


    但這種辦法,恐怕騙不了身為職業選手的藤田靖子。


    畢竟他之前的風格,對方已經相當清楚了。


    一個穩健到了極點的麻雀士,在最後的決勝局裏麵立直,你說這是不是有鬼。


    前一巡打出如此明顯的五索,後一巡就宣布立直,有點明牌騙筋的意思。


    但很明顯。


    無論是打出七索默聽九索,還是打出南風立直聽八索,都要比單聽一張七索要好不少。


    可是南彥的牌感,早已到了一種妙到巔毫的境界。


    那種感覺宛如魔鬼的低吟,在無形中指引著他。


    如果看過人鬼的牌局,就會發現他很多時候做的牌,甚至已經不能用普通的玄學來描述。


    大多數情況下,仿佛他需要的牌一定會在他的手裏;要聽的牌就一定能自摸;像是三色同順和三色同刻這樣登場率不高的加番項,對他來說仿佛隨手就有。


    各種神仙進張,各種無敵起手。


    無論怎麽立直,打出去的都是安全張。


    明明還沒有到勘破牌山的境界,但是憑借著無與倫比的超強牌感,便能通往那種無上的至高玄妙領域,規避掉所有愚蠢的二擇,摸牌如有神助。


    憑借著那股牌感,無腦衝大生張,也斷然不會點炮。


    別人兜牌防守,越兜越爛;


    而人鬼兜牌防守,直接兜成四暗刻單騎。


    就仿佛是挾持了發牌姬一般。


    此刻的南彥如置身於懸崖邊上。


    前方是惡魔的循循低吟。


    後方是自身人性的勸返。


    是相信十幾萬局日夜不輟換來的手談經驗,還是相信這憑空一現的所謂靈感。


    七索


    就是人鬼的精妙感知力帶來的通往正確的答案。


    然而作為手談十萬場的麻雀士,隻會覺得這一手無比荒謬。


    可是相信經驗,便是對的麽?


    以往有過無數次,他就敗在了自己所積累的經驗上。


    太過相信經驗,往往就會囿於此間。


    在中世紀以前的人們,會認為地球就是宇宙的中心,日月輪轉,皆是繞著地球而行,這就是他們幾十年的生活閱曆帶來的經驗,然而到了二十一世紀,哪怕是剛上學的小孩子也知道了正確的答案。


    而現在,他或許也應該拋去經驗帶來的桎梏,才能撥雲見日,看清真實。


    追尋自己心中的選擇,南彥將九索橫板打出。


    “立直!”


    立直無法改張,南彥不打算給自己留有任何的退路。


    他堅信這就是三個選項中最正確的答案。


    而這一手操作,直接讓後方觀戰的人們徹底傻眼了。


    南彥這家夥,怎麽會選擇這樣立直!?


    兩位大叔雖然牌力平平無奇,可是都能看出來,不管是默聽等九索,還是立直聽八索,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可為什麽南彥最終卻選擇立直聽一個七索?


    要知道七索牌河裏已經打出過一張,牌山裏存量隻剩兩張,反觀八索有四張,九索也有三張。


    哪怕不考慮那張牌更容易榮和別家,也是八九索自摸概率更大。


    立直聽一個七索,完全沒有任何的道理。


    ‘太亂來了,麵對職業雀士,這樣劍走偏鋒?’


    染穀真子也極為不解。


    這怎麽看,她也看不出來這一手到底好在哪裏?


    你讓任何的麻雀士來選,哪怕是排名靠前的職業雀士,恐怕都是聽八九索才對。


    打出九索聽七索,這真的能夠胡牌麽?


    這手牌,看得夢乃真帆也目瞪口呆。


    她不太能理解為什麽南彥學長要打出這樣的一手,但她覺得莫名厲害。


    而對於牌桌上的三人來說,不管南彥聽什麽牌,這個莊家立直都威力十足。


    在這幾局裏,南彥立直的次數尤為少見,一旦宣布立直,說明他有極大的概率能夠和牌,還是需要尊重一手。


    原村和和saki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敢點這個炮,不過處理方式卻不一樣,原村和是打現物防守,而saki則是兜牌防守。


    畢竟saki目前點數倒數第一,她必須打得更為激進一些。


    如果能胡個跳滿,她還是有機會達成正負零。


    與此同時。


    藤田靖子也進了一張。


    聽牌了。


    【伍五六六七七萬,八九筒,三四四五五六索】


    不管是八筒還是九筒,應該都不太可能給南彥放銃,不過南彥這一手聽牌給她尤為古怪的感覺。


    看樣子像是單騎聽,可是既然是單騎聽,為什麽不選擇聽九索,而是聽了另外一張牌?


    既然是單騎,哪怕八九筒的概率都不算大,但藤田靖子還是退後了一步,打出了現物五索進行防守。


    而在下一刻。


    南彥摸到了牌山上的那張牌。


    南風!


    這樣一來,四張南風都湊到了他的手上,那他沒有理由不開杠。


    畢竟開杠可以多過一次牌,而不開杠就隻能打出等下一巡了。


    “杠!”


    在開杠之後,南彥緊接著摸向了王牌,看著南彥的動作,宮永咲瞪大了雙眼,感應到嶺上的那張牌。


    就算是單騎聽,怎麽可能聽這張牌。


    好奇怪。


    除非南彥學長也和她一樣,能夠洞察嶺上牌,否則絕對沒有理由要聽這一張才是。


    隨著南彥將那張嶺上牌穩穩抓到手裏。


    “禦無禮,自摸!”


    南彥目中精芒一閃,將手牌推開。


    最後單騎的那張牌,和自摸的牌,都是七索。


    隨後翻開王牌的裏寶指示牌,顯示的是六索和九萬。


    “立直,嶺上開花,門清自摸,裏寶3張,18000點。”


    可以說,這是讓這副手牌打點最大化的的唯一辦法。


    如果是曾經的南彥,絕對沒有辦法靠著這種神乎其神的方式,自摸成功。


    他會囿於十幾萬場麻將的經驗誤區,死守著八索以及九索的聽牌,最終錯過了這張嶺上七索。


    那種結果,肯定是相當遺憾的。


    而且因為這種經驗的誤區和需要的牌失之交臂,南彥已經出現過不止一次,無數人都會囿於信息的壁壘之中,無法做到兼聽則明,偏執地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物,而不願意接觸真實。


    因為接觸未知,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


    拔罐王與阿爾法狗的一戰,讓他得知了圍棋有著朝聞道的上限。


    那一場,他哭的一塌糊塗。


    當手繪大佬第一次接觸到ai,得知這種新生的工具能日產幾十萬張高質量的澀圖,也會質疑自己修煉十年的繪畫技巧,是不是到頭來一場空。


    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量,去直麵未知。


    就像是許多白道職業大佬,明明隱約中能感覺到因果律的感知和禦無雙的運勢的強大,但他們選擇故步自封,不願接觸這些新奇事物,閉門造車,最終在職業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輸黑暗代打,甚至輸白道新人。


    但好在.南彥選擇踏出了最艱難的一步。


    自摸成功,每家6000點,全部交代!


    南彥守住了alst的top,加上宮永咲的立直棒,最後以50900點數的超然優勢,拿下了這局的第一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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