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洗澡。


    天熱肯定洗的勤一些。


    天冷又不怎麽出汗,一個月洗一回就得了,陸淼規定三天就得洗一回,對田桂芬來說,實屬過於誇張。


    兩種觀念發生碰撞,陸淼有肚子裏的那個“把柄”在,田桂花說不了什麽,隻有妥協的額份兒。


    但是妥協歸妥協,田桂花心裏其實有點疙瘩。


    陸淼理解她,有事沒事的時候,也會跟她科普幾句女性話題,比如內衣褲勤換,注意個人衛生,減少得婦科病的概率。


    如果真的得了婦科病,又會出現哪些問題雲雲。


    田桂花一開始不信這些,可是陸淼說得多了,她也往心裏去。


    並且回想起來,娘家一個嫂子的身體情況,好像確實都跟陸淼說得差不多。


    漸漸地,田桂花也上了點心。


    還別說,還覺得別扭,後麵堅持了一陣子,每次洗完、刷完,身體都跟輕了一大截似的,怪舒服的。


    田桂花慢慢養成習慣,偶爾上午太陽好的時候,抽出空閑燒點熱水,給敏傑也洗一洗。


    牙膏牙刷,陸淼給她拿了新的,肥皂當然也不會吝嗇。


    小敏傑之前跟著住在煤炭廠,不管是皮膚還是衣服,身上總是看著黑乎乎的。


    幾次下來,小敏傑都被洗白了一圈兒。


    這個春天裏,陸淼和田桂花在磨合。


    生產隊較比往期,也要忙碌的多。


    除了傳統的農活兒,今年多了堆肥和稻花魚。


    堆肥的活兒,動員起來的人多,醱酵出來的肥料漸漸跟得上生產隊裏的需求。


    每次播種、栽苗之前,都抓一把有機肥墊在坑底,十天半個月過去,等小苗紮穩根了,一眼就能看出和以往的不同。


    從前播種下去的小苗,間隔一段時間去看,總是出現有大有小的情況。


    現在不僅漲勢穩定,其葉片看起來也要比以往綠上許多,一看就是營養充沛的樣兒。


    賀宏進是個踏實肯幹的。


    以前農忙時,他總想著在地裏多紮著幹一會兒,就能多彌補一份土地貧瘠帶來的損失。


    今年他依舊喜歡紮在地裏,卻不再是埋頭苦幹,而是更熱衷撫摸、觀察每一株苗圃的情況。


    莊稼長得越喜人,他臉上因笑而泛起的褶子就越深。


    這是莊稼方麵,還有稻花魚。


    買魚苗是賀宏進和馬記分員一起去燕磯那邊談的。


    原本是說的三分錢一隻苗,賀宏進用陸淼教的話術:哭窮,賣慘,外加下次還來。


    成功把價格壓到了兩分八厘錢。


    加上燕磯漁場那邊抹了兩分錢的零頭,相當於成功砍價便宜了三塊錢,把賀宏進樂得跟什麽似的。


    事後回來,難得對著陸淼有了點好臉色,指名道姓的一頓誇。


    他兩一個誇得走心,一個聽得得意,一旁的陳桂芬和田桂花看了,是又好笑又無奈。


    隊裏“試驗田”引進了小鯉魚和小鯽魚。


    雖然一早陸淼就描繪過養殖的過程和未來前景,但是想法畢竟是過於“時髦”。


    真正推行養殖時,社員們對此都好奇的不行。


    因而每天上下工,都有不少人刻意繞遠路從那兩畝水田經過,就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稻田裏養魚,是不是真的能行?


    最初秧苗長勢緩慢,葉片之間間隙大。


    有人路過或者靠近,裏麵魚兒受到驚嚇,一下子能“跐溜”竄出去好幾米。


    活躍度極高,也不見有浮麵的死魚。


    站在田埂子上,都能看見若隱若現的青色魚背。


    有些人本來還不怎麽相信,看見這一幕,仿佛看見了即將收進口袋裏的大批工分和錢,一個個的喜形於色。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社員們上下工都熱衷路過那兩畝水田。


    水稻沒漲起來的時候,眾人路過,嘻嘻哈哈指著魚背看魚,說這個大,說那個也大。


    有人人則失笑反駁,說魚放下去還沒一個月,哪裏大了?


    後期天氣漸熱,禾苗生長迅速,漸漸開始抽穗開花。


    社員們路過時,很難再看見魚,但是偶爾能聽見田裏撲騰的水花聲,心裏也覺得安逸。


    任誰都禁不住的想要誇一句: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陸知青人美心善想法多,有了點子要發財,還都是帶著大夥兒一起富起來!


    陸知青是好人。


    是大好人!


    諸多種種……


    誇陸淼的人多了,先前明裏暗裏針對過陸淼的嬸子、嫂子們簡直都快成了活靶子。


    隊裏老爺們不好意思把她怎麽樣,那些眼看著要參與分紅的婆娘們卻都一個個的不客氣起來。


    但凡遇見那幾個刺兒頭,不是呸上一口,就是白眼甩上天。


    這其中以陳淑蘭和吳寶銀還有陳妙妙為首。


    陳淑蘭和吳寶銀畢竟是生產隊社員。


    平時是碎嘴了一些,可是明晃晃的好處擺在眼前,誰會跟好處過意不去?


    挨罵歸挨罵,但凡遇著陸淼出來遛彎,陳淑蘭和吳寶銀若有似無的,都會客套的上去示好一番。


    陸淼態度冷淡也不要緊。


    外人看見陳淑蘭和吳寶銀的改變,對她們白眼和鄙視漸漸的也都消退減少。


    這是陳淑蘭和吳寶銀。


    可陳妙妙不同。


    陳妙妙本來就不服陸淼。


    生產隊裏對陸淼的讚揚聲越大,她心裏就越不得勁。


    更別提她和陸淼的情況截然相反。


    陸淼屬於走到哪裏,哪裏都有人對她和顏悅色。


    她則是走去哪裏,哪裏就有人給她白眼。


    生產隊的那些人就跟腦子不好使一樣,隊裏是養了魚沒錯,可是這不是還沒到收成的時候嗎?


    是不是真的能掙錢,最後結果都還未可知。


    一個個的,有必要諂媚、巴結的那麽厲害嗎?


    陳妙妙心裏憋著火,時刻都在找機會。


    生產隊因為稻花魚的事,每個人都在誇陸淼,陳妙妙想從稻花魚下手,偏偏那兩畝田,隊裏重視的得厲害。


    別說平時有人盯著,就是夜裏,賀宏進和什麽記分員、婦女主任的,也會經常的過去溜達。


    似乎很擔心被偷,又或者遇到其他的問題。


    陳妙妙蹲點好長時間,都沒找到機會,隻好暫時放棄,轉頭找別的機會和法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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