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國彬昨天被秦誠給拉住了,沒能出去找束星北,加上通訊器又聯係不上,心裏憋悶可想而知。從任務大廳那邊回來之後,便鑽進了自己的樓船艙房。


    艙房裏坐著一個容顏恬美的女子,看到刑國彬回來,正要招呼,卻被刑國彬一把摟住,翻身就滾上了床。


    “國彬,”那女子有點兒驚著了,卻又不敢推阻,任由刑國彬大手施法,不一會兒便在被窩裏橫陳了。


    刑國彬一口悶氣釋放,心情卻並沒有好轉。對於束星北,他還是有點兒放心不下。


    “桃紅,去做點吃的,”刑國彬說著,起身穿起了衣服。


    桃紅不敢違拗,她如今的一切都來自於刑國彬。刑國彬隻是一級武士,功勞不多。如果他的功勞多點的話,也不會讓桃紅兼做廚師。


    也是因為束星北的到來,刑國彬才去食堂吃過幾頓飯。


    吃飯間,刑國彬的臉始終陰沉沉的,嚇得桃紅幾次想說什麽,最後話到嘴邊,也沒敢多問。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刑國彬起床洗漱,冷不丁看到一個彪形大漢在自己家的樓船邊停了船,一個縱身,跳了過來,跟著又把纜繩係住。


    “你是哪位?”本來就在暴怒邊緣的刑國彬冷聲問道。


    那大漢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國彬兄,是我。”


    這個聲音聽起來極其耳熟,刑國彬一愣之下,便疑惑地看著大漢的身形,“你?真的是你?”


    “是的。老朋友來了,也不請進去坐坐,是不是因為金屋納嬌的原因啊?”大漢開了個玩笑。


    刑國彬麵色一窘,領著大漢朝另一間艙房走去。臥室裏,桃紅還躺在床上呢。


    進了門,刑國彬詫異地看著大漢,“我真不敢相信,你,你怎麽化妝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大漢縮了縮骨骼,又伸手在臉上揉了幾下,露出了本來麵目,正是束星北。


    束星北並沒有解釋自己不是化妝,而是易容之術。既然刑國彬認為他是化妝,那也不要緊,由他誤會就好。


    束星北把來意說了,跟著看向刑國彬,“如果覺得為難,那就算了。”


    過來之前,束星北就想過了。如果說組織裏還有哪一位能幫自己,那就非刑國彬莫屬。刑國彬自己進入組織的時間也不長,起碼沒有那麽世故和圓滑。


    依仗著現在易容之術已經能鞏固四個小時以上,束星北大大方方地駕著船找過來了。


    “不會。怎麽會呢。你說的那個女子,她哥哥是外圍成員的,在你上一趟出去的時候,我就幫你打聽了,他叫聶青雲,是負責為組織收集材料的。至於棉被和食物燃料等給養,我這裏就有,全部給你,”刑國彬說著,從腿邊抽出了一把匕首,“這把你先拿去用。”


    他屋子裏有兩張床,床上都有棉被。桃紅和自己睡一起,棉被便多餘了。


    “謝謝,”束星北看著刑國彬忙來忙去,悄悄地把自己的那塊牌子留在了艙裏。牌子裏還有八百多積分,自己用不上,便交給刑國彬,也不枉相識了一場。


    刑國彬把一應物品搬到小船之後,又走了進來,“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打算暫時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束星北答道。


    “你會化妝。連我剛才都沒認出來。實在沒地方去的話,你留在我這裏?”刑國彬真誠地看著束星北。


    刑國彬還不能確定束星北到底和組織之間出了什麽問題,但束星北改頭換麵足以說明一切。


    “不了,”束星北搖搖頭。刑國彬能如此幫他,他已感激不盡。他自然不會拖累到刑國彬。至於下一步的打算,束星北早已想好,隻是他不想多說罷了。


    拉伸了骨骼,改變了麵容,束星北邁步向外走去,解開纜繩之後,他腳步微停,“牌子在剛才那個艙裏。上麵的積分你看著安排吧。”


    濟世組織發放的牌子並不記名,用途隻是確定位置和交易積分,類似於超市的不記名購物卡,隻是多了個定位功能。


    束星北既然離開,他當然不願意被濟世組織定位。


    隨著小船開動,束星北漸漸遠去。刑國彬站在甲板上遙遙地看著,心中微酸。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一別,束星北做出了讓他永遠也想不到的驚天大事。


    “剛才那人是誰呀?”桃紅也起了床,來到了甲板邊,站在刑國彬的身旁好奇地問道。


    “我以前在船屋區的一個好朋友,”刑國彬答道。他當然不會吐露束星北的真實身份。回到艙中,刑國彬把束星北留下的牌子拿在手裏,心情更是複雜。


    束星北的牌子中大概有多少積分,刑國彬是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隻是給了束星北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沒想到回報如此之豐厚。就是做交易,他也賺大了。


    豈止是一恩十倍報之啊,簡直是百倍報答了。


    束星北駕著船,迅速地離開了混亂區。他知道自己拖得越久,越是不安全。


    遠離了混亂區,來到了外海域,束星北把毒蛙和海蟻全部召喚到自己的小船上,跟著他又停了船,喚來了一直在外麵等待的折戟鯨,將纜繩像昨晚一樣纏繞在折戟鯨身軀之上,跟著整個人伏臥在折戟鯨的背上,束星北輕輕地說了聲“走”,那語言在別人聽來就是呦呦兩聲,可是折戟鯨聽得明白,身子一沉,就已沒進了海水之中。


    臨近傍晚,折戟鯨終於遊到一處海島。此地距離混亂區少說也有兩千公裏。束星北從折戟鯨背上躍了下來,先是把船固定好,朝著海島眺望了一會兒,這才緩步朝著海島上方走去。


    海島的麵積比起懸島來,隻大不小。而且這個海島並不像懸島是一個珊瑚島,而是有陸地,有山岩,有低矮的樹木和藤蔓。


    再往前去,一條小溪彎彎曲曲從後山上奔流而下,水流潺潺,清澈見底。水下是一顆顆或黃或灰白的卵石。


    束星北沒有急著去捧一捧清泉,來驗證是鹹還是淡。不過他內心深處的欣喜還是難已掩飾的。這裏比起懸島來,居住的環境更好。


    在島上一邊走,束星北一邊留意著適合搭建窩棚的地方。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溪流一側,那裏相當空曠,沒有植被。即使島上有什麽危險襲來,他也能第一時間發覺。


    有了在懸島的生活經驗,束星北很快就動起身來,找了些石塊,壘起一個仄小的房子,上麵再蓋上些藤蔓,一個屋舍勉強就建成了。


    他顧不上吃東西,而是召喚著折戟鯨,讓它從水底裏弄些魚來,再用匕首割了些藤蔓和幼樹,澆上燃油,用打火機點燃,把魚串在樹枝上開始烘烤。


    香味不一會兒就彌漫開來。


    誘人的香味不但吸引來了海蟻,就連毒蛙也蹦蹦跳跳著由小船上一個個躍上了海島。


    “不要急,這些不是你們的,”束星北向它們傳遞著信息。樹枝上串的幾尾魚,全部喂了它們,也填不了它們肚子的一角。


    他指望著烤魚的香味,能吸引海島附近海域裏海獸。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束星北烤把魚烤得焦黃之時,隻聽到海水裏發出嘩的一聲巨響,一頭海豬躍出了水麵,渾身鬃毛根根豎起,朝著束星北烤魚的方向竄來。


    來了!束星北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他正要站起身來,冷不丁聽到海水裏又嘩的一聲巨響,又竄上來一隻海獸。


    那是一頭渾身毛發斑白的動物,趴在陸地之上,忽然之間,它站了起來,抖了抖毛發上的水份,像人一樣直立著走了過來。那個身形,有如鐵塔一般。目光冷冽,死死地盯在樹枝上串著的烤魚。


    兩頭海獸?自己不是對手啊。


    束星北趕緊從篝火旁讓開,伸手一抄,把地上的霰彈槍握在了手中。


    不急。他心念一動,開始嚐試著溝通海豬。


    海豬理也沒理他,竄到火堆邊,一口就把樹枝上的烤魚吞進了肚子裏,嘴裏哼哼著,狡黠的眼睛四處瞟了瞟,沒有發現有其他烤魚,又朝著身後那頭海獸看了看,轉身就要走。


    後麵那頭海獸見到魚被海豬吃掉,頓時大發雷霆,它捶打著胸口,嘴裏發著恨恨的聲音。


    “殺了海豬,我給你烤魚,”束星北向那頭海獸嚐試著發出信息。


    那頭海獸茫然地向身邊看了看,等它的目光注意到束星北時,束星北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


    “行,”海獸似乎不習慣用心念交流,它勉強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這個時候,海豬已跑到了另一邊,再有幾米,它就能躥下海去了。


    海獸卻疾跑幾步,跟著它騰空躍起,一下子跳到了海豬跟前。


    海豬嚇了一跳,卻像是見識過海獸的厲害,不敢和海獸搏鬥,又換了個方向跑去。


    海獸發狂了,飛起了一腳踢在了海豬的屁股上。


    海豬的屁股上那些鬃毛硬得有如鋼釘,而海獸的腳也是肉做的呀。


    束星北忍不住嘶了一聲,他都替海獸疼痛。


    讓束星北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至少有幾百斤重的海豬被踢飛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地上被砸得灰塵飛起,海豬發出了一陣陣的哼唧之聲。


    “殺了它,”束星北又嚐試著溝通海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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