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大陸上,四大勢力都開始傳播起束星北武力首屈一指,天下無人可敵的神話。


    就連束星北之前在外海探秘種種傳奇,都被人發掘出來了,變成了傳奇。


    公司那邊,直接派來使者,送來一份任命書,任命束星北為草葉島島主,並封為公司第一勇士。


    “什麽玩意兒,我們總教官用得著隊們來封賞任命嗎?狗屁,”李興在大隊長會上,把任命書宣讀了之後,鄭子年第一個跳了起來。


    “就是就是。臉真夠大的,明明是我們從公司那裏攻下了草葉島,現在他們又用任命的話來堵咱們,別說不要臉,就連皮都不要了,”任高義第二個站出來表態道。


    “把任命書還給他們,我們草葉島,用得著他們來指手畫腳嗎?”沐冬來也出列喊道。


    “其他人呢,都是什麽意見?”李興問道。


    “依我看,一切都得等總教官出關再說,”聶貴回答道。總教官束星北自從冰洞那邊返回之後,就一直在閉關,誰去也見不著。黃天賜和鄺月餘兩個人就像是門神似的,全天候地守在門口,寸步不離。就連吃飯睡覺都不離開崗位。


    “通融通融唄,”陳保國腆著臉說道,“島上的事務,都要經過總教官拍板作決定。我不能不匯報啊?”


    “不行,無論是誰都不行。總教官閉關前說了,除非是四大勢力攻打來了,否則,任何人不得打擾他,”黃天賜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


    “是啊,總教官的話放在這裏了,陳副官,你總不能讓我們兄弟難做吧?我們連續大半個月,吃住都在這裏,夜裏的露水打濕了腦袋,我們都不敢吭聲,生怕影響了總教官,”鄺月餘歎了口氣。


    陳保國無奈,隻得怏怏地走了。


    總教官把通訊器都交給了黃天賜,就算想和他通訊,也是白搭。


    “島上能有多大事啊,拿著雞毛當令箭。總教官不過問雜事兒,不是還有總隊長嗎?”黃天賜嘟噥了一句。


    “天賜,像我兄弟倆這樣盡心盡力,總教官出關後,會表揚我們吧?”鄺月餘小心地問道。


    “唉,難啊。那個冰洞吧,之前我陪總教官去過一次,守在外麵,其實沒有危險。是我們自己要求要進去的,結果呢,總教官沒有出來,我們先跑了。這叫什麽?臨陣脫逃,是兵家大忌,也是總教官最討厭的行為。等總教官出來之後,又看到了我們跑到山腰去了。那裏是總教官明確指出不能去的地方,結果呢,我們偏偏去了。罪行又加一條,不尊軍令。兩罪並罰,我估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是逃不了當媒婆的命了。”


    黃天賜越說越悶,他都快要晉級到二階武師了,結果冰洞一趟,把他打回了原形,還不如原來呢。之前還能留在暗中的中隊裏,現在照總教官的意思,是要發配到媒婆中心了。


    “喂,我們小聲點兒。這樣,你去了媒婆中心,到時候把我再要過去,我們還在一起搭檔?”鄺月餘擠眉弄眼地說道。


    黃天賜懵了一下,“你還真有那個念頭?”


    “哪有。總教官不要我們了,我們總得找地方發揮光和熱吧,”鄺月餘連連搖頭。他想去媒婆中心那才叫怪呢。回到草葉島之後,鄺月餘就悄悄地打聽過媒婆是幹啥的。


    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島上居民如此告訴鄺月餘。差點沒把鄺月餘給驚呆了。


    兩人正咬著耳朵說悄悄話呢,越說心裏越酸,正在這時,葉正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這段時間表現不錯,守護盡心盡責,現在決定換防了,改由湯虎和陳益來頂崗,”葉正說道。


    “不要啊。我們就守在這裏,哪裏也不去,”黃天賜連連擺手,“總教官是我們的天,我實在不放心離開。”


    “我也是。總教官是我心裏的神,讓我離開崗位,除非殺了我。就算殺了我,神依然在我心裏綻放光芒,”鄺月餘也搖頭不同意。


    葉正狐疑地看著這兩個家夥,越看越不對勁。


    之前他就讓兩人換防,倆人死也不肯,生生地拖了一個月。現在讓他們換防,兩個依然不肯。連天和神這樣的詞兒都出來了。難道說他們之前在冰洞探索那邊鬧出了問題,自己嚇著了?


    可別說葉正這番猜測正中真相。


    “你們,是不是違背了總教官的命令,生怕受罰?”葉正的臉沉了下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黃天賜手舉了起來,“我對總教官的敬仰,蒼天可鑒。如有半點虛假,天打雷劈。”


    葉正的目光又轉到了鄺月餘身上。


    鄺月餘真快哭了。他也想表忠心啊,可是他肚子裏的詞沒有黃天賜多,真要讓他說出像黃天賜這樣感天動地的話來,哪怕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做不到啊。


    “鄺月餘,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葉正真發現有問題了。


    “我,我,”鄺月餘那個憋屈啊,不得不吐露出一點兒真相來了,“總教官之前讓黃天賜當媒婆中心媒婆,黃天賜不想去。其實依我看啊,黃天賜那張小嘴能說會道,還真有當媒婆的潛質。對了,黃天賜,你換防吧,我留下來。”


    黃天賜咬牙切齒地瞪著鄺月餘,“你,好啊,你居然說我能當媒婆。行,算你狠。我當就當,你走吧,讓葉隊給你換防。反正要當媒婆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葉正一甩衣袖,走了。任由這兩個家夥在這裏爭吵。


    當媒婆,什麽亂七八糟的。


    定然是黃天賜廢話太多,惹惱了總教官,才有這段時間的事兒。


    葉正不想管了。反正總教官出關之後,必然會處罰他們兩個。


    現在嘛,既然他們想守在這裏,那就讓他們守著好了。


    束星北正在房間裏苦練著青木練氣法。這一趟去冰洞,他的收獲太大了。不但拿到了精靈果和千年參花,而且每一樣都是兩份。


    要晉級的話,有一份材料就足夠了。


    他先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跟著催動著丹田之氣,開始衝關,五天之後,他完美地達到了青木練氣法的第三層圓滿。


    心念一動,手掌心裏便出現了兩個氣團,每個都大如籃球。束星北稍稍摧動著氣團,跟著又收了回來。


    這裏是他的房間,兩個氣團一旦揮舞出去,必然是房塌頂降的結果。


    該是服用精靈果和千年參花的時候了。束星北摒棄了自己所有的雜念,全身心處於一片空明狀態。


    他小心地將一枚精靈果服了下去,跟著肚子裏產生了一種溫熱,溫熱之後,便是冰涼。等四肢八脈都處於冰涼狀態時,束星北知道時機到了,他將一枚參花放進了嘴裏,慢慢地嚼碎了,咽了下去。


    參花一入肚,便是暖烘烘的,瞬間覆蓋了他身體裏的冰涼之氣。兩股氣流,一暖一涼上下倒騰,生生地把束星北的身體當成了冷熱交替的戰場。


    如果有他人在場,一定會看到束星北此時的身體一會兒通紅一片,一會兒覆蓋起薄薄的冰層。束星北強守心神,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昏厥過去。接下來,他就開始默念青木練氣法第四層的口訣。


    其實束星北從開始練習青木練氣法,就是處於一種懵懂的狀態。他在沒有師傅的教導下,全憑著胡打亂撞,修習進了第一層。至於修習第二層,那更是嚇人。直接把木精靈族的紅芯果給吃了下去,抑製不了全身的火氣,又服用了寒湖上采摘而來的冰荷。敦不知這兩種藥草,恰恰就是練習青木練氣法的第二層配套藥草。


    換作他人,根本無法修練青木練氣法。就算入了門,升級也是無從談起。


    青木練氣法,本來就是高人傳下來的法門。木精靈族人拿到了這種練氣法,才想到了栽種紅芯果。可是等到紅芯果成熟,當初栽種紅芯果的人早已死去,白白地便宜了束星北。


    要是木精靈族中尚有其他人仍在修習青木練氣法,那枚紅芯果也落不到束星北的手中。這世上的事物,看起來有太多的偶然,事實上冥冥之中,也有必然的存在。


    隻是當事人不清楚罷了。


    正如人一個人一生總有那幾個巔峰時刻,那些巔峰時刻,都有其因,有因才有果,根本不是偶然和機遇這樣的詞可以概括的。所以所謂好死不如賴活這句俗話的背後,便有忍耐等待機緣的內涵,根本不是苟且偷生。


    隨著口訣的運轉,束星北瞬時就壓製住了體內的兩種氣流,慢慢地將它們歸引至自己的丹田。丹田如湖,被氣流填滿之後,又催向他的四肢百骸。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了束星北的心靈。


    此時,還不到收功的時候。


    束星北小心翼翼地拓展著筋絡,讓筋絡進一步擴容,好容納更多的氣流。


    漸漸的,束星北也有了明悟。青木練氣法,與其說是一種功法,倒不如更準確地說是把人體當成一種植物,緩緩催生發展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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