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嘉樹躺了一會兒,酒勁兒全消之後,便兀自去浴室泡澡了。


    搓澡小能手竹韻專心致誌為她擦著後背,衛嘉樹眯著眼睛,端的是享受。


    “嗯,就是那裏!再用力一點~”衛嘉樹趴在浴缸邊兒上,語氣甚是嬌嗔。


    竹韻頓時紅了小臉,“您現在都是才人了,要端莊一些。”


    衛嘉樹無語:“我哪裏不端莊了?”


    竹韻不禁一噎,您這玉體橫陳,嬌聲軟語的,又是哪裏端莊了?


    竹韻紅著臉低下頭,不吭聲了。


    衛嘉樹卻笑了,她忍不住捏了捏竹韻赤紅的小臉蛋,道:“你幾天沒洗澡了?怎麽身上一股酸味?”


    竹韻眼睛一圓:“奴婢三日前才洗了澡!最近天兒又不熱,怎麽可能酸了?”


    衛嘉樹噗嗤笑了,她笑咯咯道:“內務府送來的香皂頗有富裕,那盒桂花味兒的太濃,我不喜歡,你跟英落兩個人拿去分了吧!”


    得了上好的香皂,竹韻自是歡喜的,連忙道:“多謝小主!”


    美美的搓個澡,衛嘉樹披上一襲朝霞綢浴袍,步履嫋娜走了出來。


    英落笑臉道:“小主,皇上又召了葉選侍去乾清宮,您今晚可以安心早睡了。”


    竹韻忍不住替自家小主抱屈,“小主這又是何必呢,平白便宜了旁人。”


    英落深深一笑,“葉選侍也不能算是旁人,她是儲秀宮的嬪妃。”


    儲秀宮?


    “顧婕妤宮裏的?”衛嘉樹微微訝異。


    英落笑著糾正:“可不能說顧婕妤宮裏的,婕妤雖然位份高,但畢竟還不是一宮主位。”


    所以,按理說,顧婕妤是無權管束葉選侍的,但實際上,葉選侍不得寵,顧婕妤出身體麵,又懷有龍胎,與她同住一宮的兩位嬪妃,都多少受過顧婕妤的訓誡。


    “顧婕妤還懷著龍胎呢。”皇帝就這般給她難堪,這個男人,還真是渣啊。


    衛嘉樹長歎了口氣,“顧婕妤若是氣得動了胎氣……”


    英落道:“顧婕妤怎麽會置氣?嫉妒怨恨可是嬪妃德行之大虧。”


    衛嘉樹沉默了片刻,顧婕妤就算真的氣得要死,也得裝出大度的樣子來,且不說顧婕妤還不是儲秀宮主位,就算是主位,皇帝要召幸儲秀宮偏位嬪妃,顧婕妤也說不得半個“不”字。


    英落說得一點都不錯,這會子顧婕妤剛聽完了一場戲,才回到儲秀宮,就見到了敬事房的秦太監。


    若是顧婕妤沒有身孕的時候,見到敬事房,必定十分歡喜。


    但現在顧婕妤有了身孕,且月份已經不小了,用腳指頭想想,皇帝翻的絕對不可能是她的牌子。


    顧婕妤臉上的笑容險些要撐不住,“秦公公,皇上這是翻了誰的牌子?”


    是鄭選侍還是葉選侍?!


    這兩個小賤蹄子,論姿色也並不拔尖,甚至都被顧婕妤給攆去了後殿偏殿,也都悶不吭聲。


    時日久了,沒想到,皇上竟還沒忘了她們!


    秦太監笑著說:“萬歲爺翻了葉選侍的牌子。”


    顧婕妤胸口一口悶氣無處可發泄,卻隻得強顏歡笑:“葉妹妹倒是有幾分福氣。”


    顧婕妤隻得眼瞧著葉選侍打扮得嬌嬌嬈嬈,坐著內務府的春恩轎遠去,心裏酸楚交加,恨得眼珠子都要沁血了。


    這會子暢音閣的大戲還沒有散,麗妃與四嬪俱在,還幾位婕妤、美人並一群女禦。


    謹嬪笑著說:“倒也是巧,這衛才人醉酒不能侍寢,倒是便宜了顧婕妤宮裏葉選侍。”


    誠嬪也忍不住笑了:“顧婕妤不能侍寢,有一宮姐妹幫襯著也是好事。”


    麗妃撚了一枚葡萄塞進嘴裏,淡淡說:“顧婕妤可沒有你們那麽賢惠!”


    謹嬪、誠嬪宮裏都養了好幾個小女禦,素日裏穿紅著綠,上好胭脂水粉都是二嬪自掏腰包貼補。


    若論賢惠,莫過謹嬪、誠嬪。


    長安宮處,也是剛剛得了這個消息,高興得夏貴妃宵夜都比往日多吃了幾塊點心。


    這闔宮上下,夏貴妃最不痛快的,一則是如吳美人、衛才人這樣出身寒微卻得寵的小狐媚子,二則便是麗妃、顧婕妤這等出身光鮮,自詡高貴的家夥!


    “哼,她整日自詡高貴,但皇上表哥可不這麽認為!”夏貴妃忍不住咯咯笑了。


    笑過之後,夏貴妃卻歎息了一聲,“但她如今懷著身孕,若誕下的是個皇子,便是親生骨肉,以後終生也就有了依靠。”


    德馨嬤嬤連忙道:“四皇子乖巧孝順,何嚐不是娘娘日後的依靠?”


    提到四皇子,夏貴妃欣慰之餘,又不免遺憾,四皇子終究不曾記在她名下,若是一朝一日吳美人想要奪走這個孩子……


    “那賤人,但願她懷的是皇子吧!”夏貴妃咬牙切齒道,為保修儉永在膝下承歡,她寧可眼睜睜看著吳氏再生一個皇子!


    吳美人自己又何嚐不盼著腹中是個皇子呢?雖然皇帝許諾吳美人誕育之後,可以時常去看望四皇子,但到那時候,四皇子還不曉得是否認得她呢!


    想到這個孩子,這一夜,吳美人轉轉反側,半夜無眠。


    這一夜,兩位有孕嬪妃都是良久無眠,而衛嘉樹卻睡得宛若死豬。


    這一夜過後,衛嘉樹月信突至,倒是比上個月早了兩日,且來勢洶洶,血量也有所增加。


    雖說這事兒不好受,但總算能暫避恩寵。


    因身上不淨,暢音閣這幾日的大戲也有理由不去聽了。


    畢竟大姨媽這事兒,在封建時代人眼中有些不詳,在這幾日,女子都是閉門不出,專心將養。


    衛嘉樹便也借此機會,足足在長秋宮貓了七日,才叫英落去敬事房報了信,重新把綠頭牌掛了回去。


    其實衛嘉樹第五日就已經徹底幹淨了,她純粹是想偷懶多休息幾天。


    這幾日她擼貓擼到爽,睡覺睡到足,那叫一個舒坦。


    沒有狗皇帝添堵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但幸福的日子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不,她的綠頭牌才掛回去,狗皇帝就大駕光臨了。


    這幾日,宣承熠心裏也憋得難受,雖說後宮不缺年輕可人的小嬪妃,但比起嘉樹……且不說容貌有所不及,連性子也都是千篇一律,著實令人索然無味。


    這幾日宣承熠,輪流召幸了謹嬪、誠嬪、謙嬪宮裏年輕嬌嫩的小嬪妃,還先後召幸了儲秀宮的葉選侍和鄭選侍,可謂是枕邊風流,夜夜不同人。


    但宣承熠卻覺得,好似睡的是同一人似的。


    一個個除了眼睛鼻子不一樣,哪哪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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