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選不選秀,皇帝的小妾數量,一直都是在增多的。


    這兩年多的光景,後宮添了喬選侍、傅選侍、張選侍,以及她這個良嬪。


    說來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她與吳氏都已經是一宮嬪主,另外三位還隻是小小選侍呢。


    沉默良久之後,宣承熠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了一隻紅木匣子,啪嗒一聲撩在了桌上,他悶沉著臉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撂下這句話氣悶悶的話,宣承熠揚長而去。


    衛嘉樹:這是什麽東西?


    她好奇地打開了那隻小匣子,結果裏頭竟是一粒粒白色小藥丸,她捏起一枚送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這個氣味——


    衛嘉樹心底猛地竄起喜意!


    沒錯,這味道跟白氏當年給她下的藥是一個東西!


    衛嘉樹大喜過望,她原以為這事兒要黃了,沒想到皇帝竟然讓步了!


    隻不過,這小匣子裏的藥丸貌似也不是很多,粗粗一估計,嗯……以她以往的承寵次數,也就半年的藥量。


    衛嘉樹歎息,吃完了這一匣子,隻怕是別指望還有第二匣子了。


    這會子,她是真希望趕緊選秀,趕緊多進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這樣她也能少侍寢幾次!


    當夜,皇帝翻的是她的牌子。


    衛嘉樹心疼地消耗掉了一粒珍貴的藥丸。


    夜色寧靜。


    皇帝的寢殿中放了足足的冰,端的是一派的清涼。


    哪怕是高強度的運動,也沒有汗流浹背。


    宣承熠擁著懷中嬌軟無力的嘉樹,“那個藥,你——”話問到一半,宣承熠苦笑了,那是嘉樹一直苦苦求的東西,她肯定吃了。


    “唉,罷了,睡吧。”宣承熠心頭是濃濃的無力感。


    衛嘉樹乖乖“哦”了一聲,倒頭就睡。


    月光無垠,照在那張被汗水濡濕的臉蛋上,此刻嘉樹已經沉沉睡去了。


    但宣承熠卻忽然睡不著了,這個女人,素來都是這般沒良心,朕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他苦笑了笑,任憑朕怎麽對她好,她的心都不為所動。


    她隻是表麵上對朕嬌柔婉轉。


    宣承熠抬起手,帶著薄繭的指肚輕輕滑過那溫軟細膩的肩膀與脖頸,嘉樹自是極美的,可於他而言,枕邊從不缺美麗的女子。


    為何,朕獨獨放不下她?


    哪怕明知道她心裏根本沒有朕!


    宣承熠心中煩躁,這個女人,莫不是個妖精不成?!


    他翻來覆去,翻了半宿的煎餅,才勉強入睡。


    衛嘉樹翌日醒來的時候,皇帝已經不在了,禦前的錢公公說,皇上去了議政殿。


    衛嘉樹慵懶地點了點頭,在宣政殿用了一頓美味的早點,才拍拍屁股回了清涼殿。


    轉眼過了四五日,皇帝正式下旨選秀,此番大選隻在京畿極周邊幾個省份甄選適齡的士官之女,而且選秀全憑自願,地方官員不得強迫,且一應耗費,皆由內務府出資,不動用國帑。


    也就是皇帝選小妾,掏的是自己的腰包。


    一時間朝野內外俱稱頌君王賢明。


    ——額,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聖旨一出,後宮眾人無不聞風而動。


    這個時候還能耐得住性子的,大約也就隻有衛嘉樹這個良嬪娘娘了。


    謙嬪的大公主靜言來請安的時候忍不住私底下問:“良母嬪難道不擔心嗎?”


    因謙嬪那日發話,叫大公主常來看望幼弟,靜言公主每日申時下了學,便常來清涼殿小坐一會兒。


    如今肉肉那雙肉呼呼的腳丫子上穿著的正是靜言公主親手繡製的小鞋子。


    大公主年紀雖然不大,女紅卻是極好。


    衛嘉樹笑靨如花,“我擔心還是不擔心,總是要選秀的。既如此,我又何必多費這份心思?”


    大公主花骨朵般的臉蛋怔了怔,這般美麗、又淡雅從容女子,也難怪父皇喜歡。


    聽聞選秀之事,連她母嬪這樣失寵依舊的嬪妃都忍不住嘟囔一句:等進了年輕嬌嫩的新人,隻怕你父皇更要忘了咱們母女了。


    衛嘉樹打量著靜言公主那可人的小臉蛋,忽的道:“我前日新得了幾匹朝霞綢,一匹緞子上金紅粉紫,端的是鮮豔逼人。我給你留了兩匹,拿回去做裙子,必定俏麗可愛!”


    靜言公主小臉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每次來,也就是帶些自己親手繡的小東西給六弟罷了,良嬪娘娘卻是這般大方,動輒就是上等的綢緞、要麽就是珠寶首飾。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正是愛俏的年紀,靜言公主略推辭了幾句,便順勢收下了。


    也是不巧,大公主前腳離開,皇帝後腳就來了。


    說來,大公主最近雖然常來她的清涼殿,卻一次都沒碰上皇帝這個父親。


    衛嘉樹請了安,便指著肉肉腳丫上那雙新鞋道:“這雙小鞋子,還不賴吧?”


    宣承熠原本根本不會注意到兒子腳上鞋子與往日是否不同了,他淡淡掃了一眼,修佑躺在涼席上,一雙胖短腿正撲棱著,沒個消停勁兒,左腳上的那隻繡了小老虎的寶藍色小鞋子都撲棱掉了。


    宣承熠仔細打量了幾眼,“瞧著針腳有些粗糙,繡得老虎也不怎麽樣!”


    衛嘉樹汗了一把,“大公主才十二歲,能繡成這個樣子,已經十分難得了!”


    宣承熠知道最近靜言常來清涼殿,便涼涼道:“靜言這個年紀,有這般女紅倒是還過得去。但嘉樹的女紅——可就不怎麽樣了!”


    宣承熠臉上卻分明寫著嫌棄之色。


    衛嘉樹:好想錘他!!


    衛嘉樹輕哼道:“皇上這話說得,好像嬪妾會女紅似的!”


    宣承熠一噎:不會女紅,你不會去學啊!整天就知道畫畫,成天畫修佑!你難道不會煩嗎?!


    衛嘉樹不煩,倒是宣承熠心裏煩得一批。


    衛嘉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等天氣涼快些,定要出去寫生。悶在殿中,也就隻能畫貓畫鳥畫肉肉!”


    宣承熠鼻孔出氣哼了一聲,“你就不會換個人畫!”


    衛嘉樹一愣,這意思是……


    衛嘉樹眨了眨眼,“皇上是想讓嬪妾給您作畫?”


    宣承熠臉皮一脹,立刻矢口否認:“朕日理萬機,哪有這等閑工夫!”


    衛嘉樹黑線,口嫌體直說的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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