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衛嘉樹腦子裏突然想起皇帝那結實的胸肌與腹肌了……這身材,比油畫模特還要好啊!


    她怎麽忘了,身邊還要這麽個身材絕佳的模特?


    衛嘉樹摸了摸下巴,突然壞笑了:“皇上白天自然沒空,不如晚上?”


    看著嘉樹原本清麗淡雅的臉蛋突然一瞬間滿是別樣曖昧,宣承熠被勾得心裏癢癢的,“晚上?”——什麽意思?


    衛嘉樹壓低聲音道:“我還會畫人體。”


    “嗯?”宣承熠蹙眉,畫人體?不就是肖像畫嗎?


    衛嘉樹笑得有些羞澀:“不穿衣服的那種……”


    一語出,宣承熠的臉瞬間如火燒一般,“不、不穿衣服的……”他眼裏滿是震驚之色,震驚的心頭卻有一抹雀躍與迫不及待,他隻恨不得立刻脫了衣服!


    畫!都給你畫!!


    但是,下一秒,宣承熠澎湃的心跳卻突然涼了,他臉色瞬間黝黑:“你還會畫這種畫?跟誰學的?!”


    衛嘉樹一怔,差點忘了狗皇帝心眼特別小……


    她忙解釋道:“上輩子學的,我們那個時代學油畫,都要畫人體的,這是基礎!”


    宣承熠隻覺得頭頂一片綠汪汪,“也就是說,你給別人畫過這種畫?!”


    衛嘉樹隻好急忙扯謊,“我上輩子畫的都是女人啦!”


    聽了這話,宣承熠瞬間覺得心口一鬆,他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太有傷風化了!”


    衛嘉樹撇撇嘴,老古董!!


    衛嘉樹淡淡道:“既然皇上覺得有傷風化,那嬪妾這輩子不畫就是了!”——也不給你畫了,哼!


    宣承熠一噎,隻覺得栽進了自己挖的坑裏,那叫一個憋屈。


    憋屈之餘,還覺得分外不甘心!


    嘉樹明明給修佑畫了那麽多張不穿衣服的油畫!!


    憑什麽不給朕畫!


    宣承熠心一橫、脖子一梗,支支吾吾道:“朕是你的夫君,自然可以不必忌諱!”


    衛嘉樹:嗬嗬噠,雙標狗說的就是你!


    結果,衛嘉樹還是決定給皇帝畫人體肖像了。沒辦法,這個時代,她能畫的不穿衣服的男性,除了肉肉,也就隻有皇帝了。


    肉肉現在小,光屁屁不打緊,等過兩年,她就不能這般肆無忌憚把兒子扒光了。


    但作畫的過程是無比曲折的,每一次,衛嘉樹畫了不到一刻鍾,皇帝這個模特就不肯配和了,還總是推搡著讓她配和做一些不和諧的運動。


    我凸!


    日以繼夜的不和諧中,選秀也在直隸等省份緊鑼密鼓展開了。


    因本朝選秀,皆係自願,因此各地官府也隻消張貼告示,自願參選的自行報名即可,各地隻負責核查、初選以及派送秀女入京。


    各省都有名額上限,卻沒有人數下限。


    因此選起來也格外快些,再加上一應由內務府出資,也能最大程度避免勞民傷財。


    隻不過皇帝正當盛年,因此少不得有不少官宦士人之家想盡辦法塞銀子,以求通過地方初選。——畢竟各省各州都有名額限製。


    通過了地方的初選之後,秀女們由公車送往京中,然後是內務府負責第二輪的甄選。


    這一輪也就嚴格多了,體有疤痕、異味,或是容貌平平,甚至不會說官話也會被淘汰。


    這一輪甄選,要麽你自身足夠出眾,要麽你銀子足夠充足,要不然怕是連宮門都瞧不見,就要打道回家了。


    其實落選也沒什麽,來去皆可乘坐公車,而且還管飯,隻當是一趟免費旅遊了。


    通過這兩輪篩選,能夠進入行宮秀女院學習規矩禮儀的,也就隻有二三百人而已。


    這裏頭絕大多數都是出身不俗的官宦之女,有的甚至的公侯之家的千金。


    麗妃、謹妃、誠妃終日忙活著安排人選約束教導秀女,按照規矩,秀女們會在宮裏住上一個月,跟隨宮中教引嬤嬤學習如何請安行禮,然後會由太後親自主持選閱,從中挑選出一部分用以充實後宮,還有一部分會被指婚給宗室近支子弟,然後剩下的,就可以拾掇行禮回家了。


    能夠在進入行宮學上一個月的規矩禮儀,即使最後一輪落了選,也算不得丟臉事兒。甚至若是尋常仕宦之女,能夠進宮開開眼,日後婚嫁,也能多幾分體麵和底氣。


    畢竟留了宮、還覲見過太後,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殊榮。


    不過這些事情,跟衛嘉樹沒什麽關係。


    她隻想把那幅皇帝沐浴圖早點畫完……


    她隻盼著,能夠在皇帝年老色衰、身材走形之前畫完就心滿意足了。


    天澤十二年金秋九月,大宣宮天高氣爽,度過了難捱了溽暑,清爽的秋日,令人倍感舒適。


    申時過半,衛嘉樹寫生歸來,便見俏臉可人的大公主靜言笑著從她殿中迎了出來,“良母嬪可算是回來了!”


    大公主身後還綴著個小尾巴——煙粉色錦緞小襖襯得那張小臉紅撲撲、還帶著幾分羞赧和局促,那孩子聲音稚嫩柔軟:“貿然登門,叨擾良母嬪了。”


    衛嘉樹一呆,這不是紀婕妤的二公主麽!


    比之年已十二的大公主,二公主則要年幼許多,紀婕妤是天澤六年才誕下這個女兒,二公主滿打滿算也才過五周歲,足足比大公主小了六歲。


    靜言笑著說:“二妹妹央我帶來一起來看望六弟。”


    衛嘉樹忙問:“可稟報紀婕妤了?”


    靜言低聲道:“您放心,紀母嬪知道的。”


    衛嘉樹了然,應該說,是紀婕妤讓二公主來的吧?


    身為人母,焉有不為兒女打算的?


    紀婕妤雖深居簡出,顯然並不希望二公主跟她一般。


    衛嘉樹忙笑著吩咐:“叫小廚房做幾碗糖蒸酥酪,我聽太後說,二公主最喜歡吃這個了。”


    二公主靜思圓圓的小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忙斂衽一禮:“多、多謝良母嬪。”


    大公主笑嘻嘻道:“我就跟你說了,良母嬪人美性子好,她最喜歡小孩子了。”


    靜思公主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衛嘉樹暗歎,皇家的孩子,活得竟是這般小心翼翼。


    二公主生母好歹是位婕妤,又得太後寵愛,竟還這般生恐惹人不喜。


    衛嘉樹揚著笑靨,忙引著兩位公主進了花廳,她這輩子有一張賞心悅目的皮囊,隻消語氣溫柔些,多笑一笑,很容易就收獲小孩子們的喜愛。


    再加上甜膩可口的糖蒸酥酪,二公主很快就放下謹慎提防,開開心心笑著吃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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